老鼠和粥[破镜重圆]——冬之后【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4 14:42:14

“抱我去睡觉好不好?”
发丝因为她的动作凌乱,一缕盖在裴林之的手背上,痒痒的又有些扎人。
按理说,陆知鱼百年撒一回娇,他应该满足,可现在脑子里全是她醉酒去机场接人的画面,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想一想都足以让人火大。
见人不动,陆知鱼仰头查看他的表情,正眉目疏淡的盯着袋子里的盒子看。
在陆知鱼眼中自动理解成:吃不到糖果的小孩子闹脾气。
“好啦。”她凑过去吻了下冰凉唇角,勾着脖颈晃动身子,话里话外全是哄意:“我们晚上做好不好?现在真的好累,而且有句话听说过没有:白日不可宣……”
“嗯。”身体腾空,裴林之连人带被子抱进怀里,让她放心入睡。
心里安稳下来,陆知鱼找到舒服位置,眼睛一闭上,困意滚滚袭来,进入梦乡。
感受着喷洒在颈窝的呼吸,裴林之停下拍打的哄睡动作,拿过她放在一旁的手机,熟练解锁。
路语知发了五条消息。
前三条吐槽裴林之给她找的酒店设施太差,让她好好教训一下,后两条是她要吃酸奶碗,明天给她带过来。
命令的语气令裴林之十分不满,眼睛转了转,打出一行字:
陆知鱼不是你助理,用人前请先发工资。
确定消息被接受,怀里的陆知鱼翻了个身,心虚的他删除了这几条消息。
远在酒店的路语知收到消息后瞪大了眼,不用想也知道这嚣张的语气只有裴林之。
发泄般把手机扔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后路语知重新把它捡起,点弄半天后再次放下。
以至于傍晚的陆知鱼睁眼,看见五万元的入账通知有些懵圈。
她推了推身旁熟睡的裴林之,刚睡醒的嗓音还没恢复原状,听起来软绵绵的。
把手机怼在他的脸上,要他查看:
“路语知给我发钱是什么意思?”
“她要包养我?”
第56章 “我们做恨吧。”
“给你你就收着。”
夺走她的手机放到自己这边, 顺势把人往怀里捞,没睡醒的眼睛睁不开,凭记忆去寻她的唇, 黏糊糊厮磨了半天,可算清醒了点。
得了空闲, 陆知鱼拿回自己的手机,把钱退回去,发消息问怎么回事。
心细如她,手指不小心划过页面,屏幕使用时长出现在眼前, 盯着只有一分钟的使用时间, 陆知鱼转头质问他什么情况。
“是你让路语知给的钱吗?”
陆知鱼坐起来, 拉扯着被子过去, 凉气一瞬间攻退暖意。
此时已经傍晚, 百叶窗映进排排金色光影,屋内没开灯, 衬得她的身影淡漠、了无。
动了动发酸的肩膀,裴林之试图解释, 谁料话还没说出来,陆知鱼制止:
“是我想帮她,不需要钱来感谢。”
不用想也知道裴林之和路语知聊了什么,她有些烦闷,害怕自己被路语知认定成爱钱财的拜金主义。
得承认,这么多年她还是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眼光。
房内安静, 还残留着陆知鱼反抗的回音, 裴林之也坐起来,靠在床头, 拧着眉问她到底要不要脸。
“高中时可是路语知最先说你坏话的,人现在给你点甜枣就眼巴巴跟上去了?你是人啊陆知鱼,别那么窝囊行吗?”
他心里也残留着气,一想到路语知趾高气扬的使唤自己心疼的祖宗,然后小祖宗还和外人一致对内说他不对,裴林之就感觉这个月份东北应该下雨。
冤的老天也收不住眼泪,稀里哗啦自上流到地面,让冷空气都来不及反应。
犀利的语气始料不及,陆知鱼不可置信抬眸看向躺在床头气的顶腮的男人,舔了舔唇,试图为自己辩驳:
“我不在意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现在不是需要帮助吗?作为同学我尽一下绵薄之力怎么了?”
她的解释和潘金莲的“喝药”有的一拼,又假又虚荣,听的裴林之脑袋呲呲冒火,也顾不得人生不生气,启唇回怼:
“承认吧陆知鱼,你就是个窝囊废,别为自己是讨好型人格找冠冕堂皇的理由了。”
“理由也不想成为你挽尊的道具。”
一句比一句尖锐地话语精准刺破陆知鱼的伪装,来不及消解,心一瞬间疼地揪起,脑袋一片空白没有力气再去反驳。
眼泪自上而下涌出,堆积在眼眶要出不出:“你……”
她没想到裴林之是这样想的。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尊心崩塌,露出里面敏感脆弱的自卑,陆知鱼嘴唇气的发抖,藏在被子下的手紧紧攥起。
“你还说我呢,哪有人聚会把女朋友扔在一边的,我说了好几遍我不想去你偏偏要把我带过去。”
“还给我介绍这个介绍那个,嫌我闷就不要和我谈恋爱,嫌我没朋友就不要回来找我,你现在说我不好,说我窝囊废,说我讨好型人格,我本来就是啊,我要不是这样的人格谁受得了你啊!”
放狠话谁不会,陆知鱼一口气把自己憋了一天的话全说出来,连带着高中的一些事情也扒出来要和他掰扯清楚。
“既然你觉得没朋友还窝囊废的我丢人,那没什么好说的了,好聚好散吧。”
胡乱擦了把眼泪,眼眶糊满泪花,陆知鱼跌撞下床,被扔了回去。
心气的生疼,脑子也嗡嗡的,裴林之紧了紧牙,把穿着睡衣的人塞回被子里,自己下床站在下边,继续掰扯:
“拌个嘴就把分手搬出来,你要不要那么脆弱?”
“交朋友也只是想让你身边热闹起来,没别的恶意。”
他一句句把陆知鱼认为的矛盾解决,见人止住眼泪,适时过去低头认错,遭到陆知鱼转头。
“可是我不开心。”
“认识新朋友对我来说并不开心,和你拌嘴我也不开心,我讨厌自己一引就爆的性格,也讨厌自己莫名其妙的圣母心,可我能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掀开被子,陆知鱼从侧面下床,默默换好自己的衣物,拎着来时的背包就要走。
“既然你不舒服,我也不开心……”握在门把的手蓦地使了些力气,陆知鱼吸了吸鼻子忍住冒出来的眼泪,一想到即将说出口的话,眼眶决堤,落在银制把手上,模糊了反射出的影子。
“那还是算了吧,对彼此都好。”
呼出口气,陆知鱼准备拧开门把手,被抓住。
身后的裴林之追来,覆在上面的手微微发抖,像筛选玉米的簸箕,想把错误的坏掉的部分摔漏出去。
“再说一遍。”他沉声,咬牙切齿。
陆知鱼不惯着:“分手。”
“再说一遍。”他不死心。
“分手。”
两个人和小孩一样,一个执着询问,一个不厌其烦回答,久到裴林之意识到自己的所做所为,气笑:
“真是服了,一天天不让人消停。”
把人往里推,裴林之挡在门口,说自己出去,大晚上的女生不安全。
“那你去哪里?”陆知鱼下意识拉住他,“实验室吗?那里没有床睡不好的。”
话语刚落,两人的关心在空中碰撞,爆成一朵朵烟花。
看着缩成鹌鹑的陆知鱼,裴林之的气一瞬间消散,勾着牙去戳她:“和好?”
落下的头发摇了摇。
嘴硬心软。
意识到这点裴林之双手插兜,倚在门边逗她:“那我走了?”
见人没反应,开始卖惨:“实验室而已也没什么,就是这边一些玻璃碎片,那边一些硫酸。”
“一点儿都不危险。”
“那儿。”陆知鱼指向沙发,意思明显。
裴林之朝着单身沙发看去,下一瞬捂住自己的腿,说刚才送路语知回来时摔了一跤,现在才来疼劲儿。
“那你去床上睡,我回学校。”
伸手去扒她,对方顺势牵着手把人抱怀里,主动示弱:“我们和好好不好?不行的话打我出出气?”
陆知鱼心里还别扭着,两人放的狠话不停在脑海播放,她推搡想抽离,讨厌这种行为。
到底是谁吵完架可以不计前嫌和好?
反正她不是。
箍在身前的力气有些大,陆知鱼放弃抵抗,就这么定定看着他,也不说话。
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拉扯,又对抗。
裴林之先败下阵,举旗投降:“我去找李宇挤一晚,你好好待着。”
门锁自动关紧,陆知鱼盯了那块前不久还站人的空地,攥紧背包带,估摸着时间点,自己也出去。
她是不愿在这里待了。
不知道第几次见到小区夜景,陆知鱼走下楼,安静的楼道听从她的脚步逐层亮起。
走到最后半层时,香烟扑鼻,呛的人睁不开眼。
心里暗骂高材生也这么没素质,脚踏下一阶楼梯,最后一盏声控灯亮起,露出隐匿在黑暗里的男人。
他坐在最后一阶台阶,随意披着羽绒服,乱蓬蓬的头发堆成一团,露出汇聚沉重情绪的眉眼,手里夹着的烟尾缕缕白烟,周围一地烟头。
听见动静,他本能让路,余光瞥见来人,定在那里。
“李宇睡觉了,我等张宇来接我。”
真搞笑,张宇住的是学校宿舍。
没插穿他的谎话,陆知鱼继续往下走,经过身旁时,手被拉住。
“去哪?”
下意识挣脱,对上颓靡视线,力气软了下来:“回学校。”
裴林之牵起她的手,把烟头收拾好扔进垃圾桶,“我送你。”
“不用。”
“晚上不好打车。”
“你……”他转过身,思酌措辞,为二人间的僵局撒上一层分离剂:“我话说重了,以后也不会控制你去哪里做什么了。”
打开车门,把陆知鱼塞进去,自己从另一边上车。
“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对不过问第二遍。”
这是裴林之的让步。
哭过劲儿的眼睛肿成核桃,每一次眨眼都是酸疼,听见他的话,陆知鱼心中动摇片刻,又想到他对自己说的那些尚未消化的“秘密”,和好的天平破碎。
“那我要分手呢?”
她还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自然赌气。
车内静谧,明明暖气开到最高档,也无法压下二人源源不断发出的寒意。
裴林之没接话,直到车子停在江市师范大学的门口,才把身子压过来:
“情侣之间吵架是很正常的事情,放狠话也是惯例,这并不和不爱挂钩。”
站在脸颊的碎发被裴林之温柔捋顺,注视着发红的眼角,把叹气咽回肚子里:
“任何人都会吵架的,世界上不存在不吵架的恋人,只要我们有心解决,没什么过不去的难关。”
裴林之细心开解着,轻轻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直起身子。
“下车吧,可以不回消息,但不要拉黑。”
说完,车门解锁的咔哒声出现,让陆知鱼回归自由的大门近在咫尺。
陆知鱼觉得裴林之好像自己的出气筒,无论怎么作怎么闹都不会对她进行实质性的惩罚。
两人刚和好那会儿,陆知鱼的心还是在摇摆不定,总觉得自己答应复合是件错误的事情,安全感一无所有。
因为很小的一件事,两人起了争执,裴林之当时学业忙没有及时主动解决,陆知鱼突然觉得谈恋爱很没意思,找到他要分手。
大街上,人来人往,对面街是早市一条龙,香喷喷的热气传入鼻腔。
陆知鱼没心思想那些:“我说了很多次,我矫情做作自私口是心非不求上进,连我自己都讨厌这样的我。”
“你看就这么一件芝麻大的小事我都要和你吵架提分手,如果我们继续相处下去会有更多磨难,一两次你有耐心,四五次就不会有了,我们分开对谁都好。”
自认为她把能说的都说了,裴林之会生气会离开,谁知道人只是啊了声:
“那又怎样呢?”
他的声音缓下来,像羽毛一样轻,却重重压在陆知鱼心口:
“我还是爱你。”
“我劝你最好放弃分手的心思,再提一百次都不可能。”
将陆知鱼拉进怀里,伸手擦去眼泪,裴林之叹了口气,又继续引导:“人不是一对对生的,不可能每一个缝隙都能做到严丝合缝,是需要磨合的。”
“只要彼此敞开心扉,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自然会度过难关。”
他的视线从发红的眼睛下移到红唇,也不知道这祖宗听了什么意见,涂个大红唇就来了,在萧瑟秋天里格外吸引人。
眼神晦暗几分,裴林之抿抿唇,看似询问,实则打招呼:“刚刚我就在想这个唇膏是什么味的。”
“我能尝尝吗?”
裴林之的手搭在方向盘,没什么小动作,只是紧紧握着,像名贵的珍宝,舍不得放走。
快到学校的门禁时间,这会儿校门口车流量众多,许多小情侣或三两朋友从大门挤进去,慌张向宿舍楼跑去。
车外热闹鲜活,车内萧条死寂。
“算了。”放下搭在车门的手,陆知鱼转过头,让他开车。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裴林之,仅凭借本能,听从她的命令。
直至一片荒无人烟的街道。
四周是尚在建设的居民区。
车子刚熄火,陆知鱼从副驾驶翻过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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