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和粥[破镜重圆]——冬之后【完结+番外】
时间:2025-01-24 14:42:14

但凡对方演的真一些,她就会傻乎乎的被骗,投入真情实感。
以至于后来有一段时间,陆知鱼把所有人说的话都当做假话去听,吃了不少苦头。
经历的事情多了,她开始尝试使用微表情心理学辅助判断,对所有人说的话保留百分之五十的可信度。
可景逸琛的这番话在陆知鱼看来是百分八十。
很奇怪,她找不出理由,只是以旁观者视角观看,认为景逸琛没在撒谎。
“那就预祝你取得成功吧?”陆知鱼弯了弯唇角,漾起一个友好笑容。
就算景逸琛说的是假话又怎样,欺骗的人永远只是自己。
朗朗读书声源源不断从各个教室内传出,汇聚在走廊交织在一起,景逸琛望着第一次朝他露出笑意的陆知鱼,瞳孔骤然收缩。
仿佛遥远大海上孤寂灯塔,观看了一辈子的潮起潮落,身体布满海水的痕迹,在即将倒塌的前一秒,看见了远处同样斑驳寂寥的灯塔,明白自己从不是一个人。
咧了一下嘴,是释然地笑意:“好啊。”
“那……”他伸出画笔,做出握手状:“我可以申请成为你们班雪雕的美术顾问吗?”
一墙之内是知识的海洋,一墙之外是知识的岸边,两座灯塔遥遥对望,确定我们是彼此世界里唯一的光点。
“可以呀。”握住画笔的另一端,仿佛是连接两座灯塔的桥梁,二人对视微笑,凝结在海面的冰,融化无痕。
复职后的陆知鱼忙的不行,和办公室的凳子好像闹脾气的情侣,说什么都粘不到一块去。
给学生们补上前几天落下的课程,补好教案和教学日记,开了次期中家长会,空闲时间还要和同学们一起刻雪雕,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和裴林之视频过一次。
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陆知鱼躲在学校的厕所隔间里,接通了视频电话。
那边一看接通,极为夸张的诶呦顺着网线传过来,裴林之躺在床上,单手靠在后面,连连感叹:
“难得啊难得,我竟然今天可以和女朋友说话了。”
“我哪天没和你说话。”陆知鱼反驳,只是没时间视频而已。
连周末她都是在学校度过的。
上课时间厕所无人,陆知鱼索性打开隔间门,从窗户往外望,一些班级在上体育课,做雪雕。
“自从lunar给学校画了壁画,总有各路媒体过来采访,校长为了更好的宣传学校每隔一天就要我们写一篇文章发到公众号上。”
虽然是为了学生更好的未来着想,但陆知鱼的身体真的吃不消。
一共四个支教老师,偏偏可她一个嚯嚯。
陆知鱼叹气,盯着外面尚未成型的雪雕,想到即将截止的日期,觉得人生灰暗,了无盼头。
人脆弱的时候总是喜欢寻求安慰,伸手点了点屏幕里的裴林之,她柔柔撒娇:
“我好累啊裴林之。”
陆知鱼可能自己没察觉,每一次她喊出裴林之三个字时,尾音袅袅,呈波浪状划在空气里,特别像撒娇。
压的胳膊有些麻,裴林之换了个姿势,突然觉得身边空旷不适。
“再坚持一下,不到一个月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把陆知鱼睡过的枕头抱在怀里,裴林之去哄屏幕里的本人,语气温柔,好似昂贵的丝绸舒适绵密。
“等你放假我们就去西尔市,和你的偶像面基,比比我俩谁在你心里更重要。”
说着说着,自己掀翻了醋坛子。
被他一打岔,陆知鱼的精神放松些许,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候,女厕所门外出现一道男声:
“陆知鱼,你在里面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是景逸琛。
瞥了眼手机里弹跳起的裴林之,陆知鱼回应了一声,和裴林之说了等会聊后,匆匆挂断。
手机上对方已挂断五个字刺入眼中,裴林之顶顶腮,总觉得声音熟悉。
下一秒,双眼瞪大,怀中的枕头捏成变形:“景逸琛???”
此刻,马尔代夫的宁静海滩上,滚滚雷云自远处而来,铺天盖地地卷走海水,遮挡住耀眼太阳。
“靠了……”
裴林之挠了挠头,眉毛皱在一起,像个八十岁老头,嘴里嘟囔:“不应该啊。”
“景逸琛是怎能入她眼的?”
“是我没伺候好吗?”
陷入男人危机的裴林之颓废坐在床上,看着前段时间二人甜蜜的场地,烦躁的抓了了把头发。
点开收藏却一直没点开过的网站,裴林之抱着枕头,学习劲头十足:
“多学学,下次让陆知鱼夸我。”
窗外白雪飘飘,世界裹上一层棉被,陆知鱼和景逸琛指挥着三学生,雕刻起理想蓝图。
“你们的这个雪雕很有创意。”小雪中,两人站在一边,对着图纸谈论:“既有艺术性又有人文性,最重要的一点在于雕刻简单。”
得到艺术生的夸赞,陆知鱼受宠若惊,心里再次感叹自己那一拍是不是把他体内恶毒因子打了出去,只剩下善良基因?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景逸琛一改往日混欠的性格,变得平易近人,热情好客,时不时还给大家带下午茶。
最重要的是,他有了极大的边界感,不再对她动手动脚。
竟然让陆知鱼产生了一种他还不错的错觉?
“怎么了吗?”察觉到她出神,景逸琛低头去看她的表情,恰巧与陆知鱼慌乱视线对上,一时间谁也没挪开。
“怎么了?”他又问了一遍,语气和以往的混吝天差地别,温润的不行。
陆知鱼收回眼神,悄悄拉开距离,把“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按在心底,不好意思的笑了下,余光瞥见何童要和袁新强打起来,忙不迭去拉架。
“谁把大家的劳动成果弄坏了,谁承担责任自己做一个。”
拿出教师威严,打闹的二人火气瞬间被雪浇灭,勤勤恳恳当起劳工。
“你这样是不对的。”景逸琛看何童的拿刀手法摇了摇头,亲手上去做示范,见她眨着单纯懵懂的双眼,从鼻息叹出无奈。
带上手套,抓住何童的手,亲自教她落刀的方式,使用的力度。
态度温和,耐心十足,嘴角漾着微笑,俨然一副小说里温柔男二的做派。
天上降下小雪,飘飘然回荡半空,有些落在景逸琛的头顶,肩膀,明明是冷的代言词,硬生生在他的身上转化成一滩溪水,软绵绵静悄悄的。
陆知鱼倏地想起一句话:
“风雪压我两三年,我笑风雪轻如绵。”
名为灵感的源泉一瞬间涌出,她想起被自己遗忘在角落的公众号,决定更新一篇以景逸琛为原型的故事。
为了保存灵感,不自觉掏出手机,对准教授孩子们雕刻手法的景逸琛,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后,陆知鱼还没从镜头移开视线,却自屏幕对上景逸琛了然的笑容。
第59章 对诶,裴林之为什么喜欢她?
“怎么?喜欢上我了?”安排好学生工作, 他走过来,单挑眉,露出原本模样。
果然是装的。
对于他堪比城墙的厚脸皮, 陆知鱼只是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要做我的男主?”
强烈的第六感以及自媒体嗅觉,陆知鱼觉得这个故事一定会引起许多人的喜爱。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提出广告费三七分。
“没问题。”景逸琛爽快点头,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成为名人,仅提了一个要求:“要一位女主。”
“没有哪条法律规定主角必须是两位。”
陆知鱼并不赞同他的提议, 在最初的灵感里, 这是一个愚者不再愚的故事, 属于个人意识觉醒, 从而号召大家减少内耗, 勇敢踏出舒适圈。
如果加上一个女主,整个故事的走向就变成罗曼蒂克了。
景逸琛看出她的犹豫, 帮助孩子们清理废雪,继续说服:“她什么都不用做, 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就着陆知鱼纳闷的视线,他道:“很简单的,你就写这是景逸琛活出自己的第一天,他有些恐慌,害怕自己做不好,但只要她在身边, 景逸琛就一直有向前的勇气。”
说完, 眉头微挑,无声等待作家的评价。
“好。”思来想去陆知鱼认为还是要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毕竟人从来不能一个人,自我觉醒的人固然存在,可现实生活中大多都是从他人身上学会。
“那你希望女主是什么样的?”
让她瞧瞧景逸琛的理想型。
“这个嘛……”他的下巴支在铁锹杆上,做出思考状,小孩子心性不定,雕了一会儿就开始玩起来,你追我赶打雪仗。
雪球不慎砸在了陆知鱼的后背上,顺着帽子缝隙,落入脊背。
一瞬间,寒凉刺骨。
自知犯错误的袁新强匆忙鞠躬,不敢去看陆知鱼的表情,连滚带爬抓着两个同学跑的远远的。
“嘶……”学生一走,陆知鱼露出真面目,不停地跺脚蹦跳试图甩掉背后沾着的雪球。
“我来吧。”景逸琛站在她身后,用手套拍打碎雪,全程没有一根手指触碰到她的棉服。
注意到这个细节,陆知鱼转头看他,无奈脖子不够长,只能带动身子拧着脸,以一个极为“聪明”的姿势。
“这边。”另一侧耳边出现响指,下意识转头,不仅看见了景逸琛,还解放了拧成麻花的脖子。
“其实有时候在想,裴林之是怎么喜欢上你的。”
刚才的动作,属实不是正常人类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是为人师表的老师。
清了清嗓子,陆知鱼下意识反驳:“你管,说不定裴林之眼瞎呢。”
对诶,裴林之为什么喜欢她?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快说,你要什么样的女主。”
和裴林之呆的久了,陆知鱼胡思乱想的性子改变很多,按下疑问,继续谈论刚才的话题。
“这个嘛……”他又开始思考。
眼神扫荡四周,最后定格在陆知鱼身上。
“一个鼻子一张嘴两只眼睛两条腿的就行。”
“?”
不等陆知鱼显露出什么表情,他略带不解的询问被风吹过来:
“你有理想型吗?我好像想象不出来喜欢什么样的。”
陆知鱼怔住,片刻后附和:“我好像也是,感觉标准都是给不爱的人的。”
至少在没遇到裴林之以前,陆知鱼都觉得自己会喜欢年上的类型,沉稳禁欲,抬手转眸都散发着成熟气息。
她的偶像就属于那种。
二人同时陷入思考中,索性一起缩在防风墙角,探讨起来。
“我觉得成熟大姐适合我。”景逸琛说,顺手侧身挡住从别的方向刮来的风。
陆知鱼否认:“不,你不是被管教的性格,”
“裴林之就是?”
“我也不是成熟大姐啊?”陆知鱼反驳,表示自己对裴林之很宽松的。
“不过……谁规定成熟大姐就都爱管人了?陆知鱼你可是女人,别对女人刻板影响啊。”
景逸琛抓到她话里漏洞,马上当起正义判官。
瞧他急不可耐的样子,顺着冷风陆知鱼呼出口气,连带着没说出口的脏话。
“成熟女人有事业有自己的社交圈有自己的人生理想,爱情对她来说是锦上添花,你不巴结着,很容易被甩。”
按照陆知鱼对景逸琛的看法,挨个把各种类型的女生和他配成一对,指出优缺点。
最后发现,好像没什么类型的女生可以和他完全契合。
太强势的不行,因为景逸琛不服管教。
太弱势的不行,凭什么当你的受气包。
中规中矩的好像也不行,一般情况下早就有了对象。
“综上,你适合一个人。”
三名学生玩心大起,联合其他班级一起打雪仗,笑声与雪球碰撞的声音远远传入陆知鱼这块“避风港。”
缩了缩脖子,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刚想起身,景逸琛的话止住她的动作。
“既然这不行那不行,找个懂我的不就行了?”
他抬头,丹凤眼钉在少女被风吹红的脸颊上,混气一笑:“你这样的就不错。”
“据了解我的性格,又能看穿我内心想法,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怎么说也算个女人中的女人。”
数不清的褒义词从他口中吐露出,越过冷空气飞跃至陆知鱼耳旁,被名为理智的守卫撵出去。
“景逸琛,你拿另一半当什么?”陆知鱼站起来,黑漆漆的眼眸染上一层怒意:“它不应该是个填空,看哪个好就塞进去,而是一道匹配题,每个都有自己的配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在景逸琛这里,陆知鱼学到了它的意思。
再怎么样,本质还是个轻浮子。
丧失了讲话欲望,陆知鱼跺跺脚上的雪,力度之大,似乎要甩掉所有脏东西。
“既然你没有理想型,文章里就不着重描述她的故事了,等我写完把稿子发给你,没问题后再发送至账号。”
交代完剩下的事,不等景逸琛的反应,陆知鱼招呼远处玩疯了的学生,回教室上课。
进入十二月,建设镇总是在下雪,这会儿又飘了起来,新雪盖在旧雪上,好似新人会悄无声息代替旧人。
“没关系。”望着远处初见雏形的雪雕,三个小雪人牵着一个大雪人,是以陆知鱼和学生为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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