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今天真漂亮。”朱长婷从佣人手中接过她的手,端着自己嫁女般的喜庆的笑脸,领着鲁小北往鲁柏青那边走。
鲁姗姗自然是被众多男士环绕,不过鲁小北瞧着她脸色依旧不太好,看到朱长婷搀扶着自己走过人群,脸色更是臭到不行。
对于这个又肥又丑的新娘子,毕竟是总统府的媳妇,众人心底再怎么觉得丑,面上也是端着笑,违心的说道:“新娘子,长得真是福气,一看就是有福运的人。”
鲁小北冷着一张脸,全程无任何表情,待鲁柏青接过她的手,与他交谈的墨绿色军装男子想来也是见过世面的男子,看到鲁小北长成这样,目光中没有丝毫惊讶,而是淡笑着开口:
“二小姐,有件事需要向你说句抱歉,三公子近来身体有些微恙,不便出府迎亲,特派我这个国防部长前来迎亲,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当然这话自是轮不到鲁小北来回应,鲁柏青立马接下他的话:“看您说的什么话,您来迎亲已经是小女莫大的福气。”
鲁小北本不想应声,但瞧着那位国防部长,还一直打量着她,顿了片刻又顺着鲁柏青的话说了句:“劳烦了。”
国防部长陈钦这才爽朗地大笑出声,看着鲁小北虽然胖了点,但还是很识大体的女孩,不错。
“那行,就不耽误吉时,我们出发吧。”
第19章 过门礼
鲁小北点点头,临行前又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依旧没有瞧见李小琴的身影,心底有些空落落,但想着过不了两天就能带她离开,也就压下心底的失落。
鲁柏青像是看穿她的心思,刻意低下头靠近他的耳边,淡默地道了一句:“她早上醒来,吃过午饭之后正在休息。”
鲁小北不敢相信鲁柏青,可是她无路可选,大而黑亮的眸子盯着这个冷酷无情的父亲,凝视片刻又带着近乎乞求的语气轻声开口:“求求您,别伤害她。”
没见过鲁小北如此低声下气过,鲁柏青神色怔然,淡然的眸子里升起一丝怜惜,随即抬手轻抚了下她福气胖圆的脸颊。
“嗯。”
他轻淡的应了一声,鲁小北的神情也温和不少,两个离的很近,对话声音也极轻,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父亲对女儿嫁人前的嘱咐。
看着一旁的鲁姗姗气得牙根打颤,瞪着一双杏眼,似要将鲁小北生吃活剥一般,鲁柏青从来没有如此温柔地对待过任何人,只有这个野种,才会让他有一样的情绪。
随着司仪高喊一声吉时已到,鲁小北被杨钦接过手掌,走出鲁公馆。鲁柏青看着越走越远的鲁小北,脸上温和与笑意陡然收回。
挥挥手示意一旁的朱管家上前,待管家来到自己身边,又漠然的丢出一句:“照看好李小琴,尽快让她养好伤。”
这一次,鲁柏青是真的想为这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做些什么,或许是她离开时那一句乞求,又或是他对杨桃的恨意少了一些。
老管家恭敬的应了一声,便离开正厅往偏院的下人房,去看看一直昏迷不醒的李小琴。
鲁姗姗离鲁柏青的位置不远,他的吩咐她听得清清楚楚,正欲上前去劝说鲁柏青,那李小琴留不得,却被鲁柏青带着警告的眼神扫了一眼,不待她开口,他已经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啊”的一声,惊得许多宾客都将目光放在正厅里那个娇艳美丽的女孩身上,已经失控的鲁姗姗尖着嗓子大喊一声,又将手中的红酒杯奋力地摔地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那张娇艳动人的脸,变得狰狞扭曲,整个身体颤颤发抖,似疯子一般喃喃自语。
一旁的朱长婷立马让人将她带出大厅,心底自然是心疼女儿受的这些委屈,对于鲁小北的恨意也是成倍滋生,她发誓,终有一天他要让鲁柏青后悔,让鲁小北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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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H国,对于新朗不来迎亲,并不是史无前例,很多大户家庭,确实也会直接派家中比较德高望重的长辈来迎亲,所以叶禛没能来接新娘子,对于鲁小北来说并没有多大影响。
再者叶禛身体有病,在宁城也不是个秘密,不能亲自来迎亲,完全可以理解。当然鲁小北也可以理解,因为她对这个丈夫没有任何期待。
这个亲在外界看来是叶家稳定政权的一种办法,毕竟鲁氏这样的经济财团,能给于国家许多经济支助。至于冲喜一事,除去总统府三公子别院与鲁公馆为数不多的人知道,外界一概不知。
从鲁公馆到总统府车程约计一个时左右,今天总统之子大婚,婚车所经之地都已封路,全程都是武装保护,鲁小北坐在银灰色的加长版豪华婚车里,只觉胸口沉闷无比,有些晕车迹象,看着车门琢磨好一会,才按下窗子透口气。
哪想窗子刚放下,立马又被前排的司机按了上去,正当她想质问他时,一旁的杨钦笑着开口解释。
“总统府的车辆,在外都要绝对注意安全,你刚才这个动作,很有可能直接给狙击手爆破你脑袋的机会。“
咳咳咳,鲁小北一个没注意,被陈钦吓得呛住气,有些不自然扭过头,不敢看着杨钦,抬手默默地摸了下自己滚圆的脑袋,心底默默腹诽,有没有那么夸张。
杨钦又爽朗的大笑几声,觉得总统这媳妇确实挺有意思,面上不禁多了份亲和,“别怕,我这就是比喻,就算真有狙击手,H国军人也不会给他开枪的机会。”
鲁小北脸上一囧,更加不自在的低沉着头,没应杨钦的话,将自己从这个小插曲抽回思绪,双手捂住有些泛疼的胃,诚然终于相信胖子是经受不住饿。
所幸一路上,肚子还是很识趣没咕咕乱叫,不至于出什么丢脸的事。
一路严护重保之下,婚车准时抵达总统符,总统府不比鲁公馆,上不了面台的贵胄都无法靠近,宾客不多,且能见到都是H国位高权重之人。
车子直接停到叶禛的别院,鲁小北刚想自己推门下车,车门却被人从外拉开,一名与朱管家年纪相当的中年男子,恭敬地站在车门外,拉着车门伸手示识她下车。
鲁小北本就有些晕车,略微苍白的圆脸上扯出一抹礼貌的笑意,迈开那粗壮的腿,还算优雅的下了车。
眼前是一幢暗红色的大别墅,黑白相间的网格窗,沿着红色的砖瓦墙,蔓延着红绿交错的四季红,如小扇子般的绿叶子,迎着正烈的阳光,显得越发青翠绿滴,鲁小北思量一会,她觉得这个叶禛还有些文艺,当然她对文艺一词也了解不太透彻,只觉得挺像自己母亲那幢小别墅,第一眼还有些亲切感。
进门两侧种着一株玉兰与一株桂花树,她估摸着为了显得喜庆,才将树上挂了几盏红色灯笼。
大门已经敞开着,鲁小北临行听得几个礼仪婆子唠叨,说新娘在初次进新朗家大门时,是需要打横抱着进去,她不禁有些担忧,那叶禛是个病痨子,而她又这个份量,这一抱别出人命才好,思量着要不要自己走去拉倒,别太为难别人。
“少夫人,我是三公子府的管家,您以后有任何吩咐都可以直接找我。”一旁的老管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鲁小北又琢磨一会,觉得这事可以直接与这管家说道下,当然后面还有迎亲的宾客,她移了两步,更靠近管家时才轻声开口:“这过门之礼,要不就免了?”
鲁小北以为这个提议老管家一定挺开心,哪想那老管家立马做严肃脸,“那不行,这过门之礼,是我们H国建国数百年的礼数,肯定是不能免。”
第20章 初见
老管家以为鲁小北一直等在门外有些不耐,便又连连开口解释:“三公子也觉得迎亲这门礼不能太随意,家族长辈婚正在授他一些婚礼礼道,这才耽误些时候。”
鲁小北觉得他理解得有些问题,正当打算再次开口再解释一次,耳边倏然响起阵阵轰隆声,响彻天空的礼包声,吓得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后面跟着迎亲的宾客,也有些兴奋起来,鲁小北起初还不明白是怎么回来,透过震耳欲聋的礼炮声,她隐约听得一句。
“三公子要出来过门礼了。”
鲁小北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真的为他感到开心,还是对一个重病之人的嘲讽,明知他有重病,却还期待他搞那么重的体力活,当然这也不由得勾起鲁小北的好奇。
果然别墅内马上涌出四五个十来岁的孩子,随着孩子的欢笑声传来,震得人心脏都有些颤抖的礼炮声也停了下来。
鲁小北紧盯着大门口,一颗心却有些失了平日的淡稳,莫明得有些紧张起来,粗圆的手指捏成一团。
“过门礼开始。”
随着老管家的话音落下,别墅的大门处,走出一位阳光俊隽的男子,平头短发看着还挺清爽利索,修长健硕的身体穿着一套纯黑色的休闲西服,左耳垂上带着一颗闪闪发亮的银色耳钉,有些随性不羁的美感,看着年纪约摸也有三十岁。
鲁小北有些纳闷,总觉得与她想象有些出入,那叶禛不是个久病之人么,眼前这位怎么看怎么不像,面色红润,神彩熠熠,哪里像有一点毛病。
不过退后一想,人虽然病着,但身体不一定看着会消瘦,也没再纠这外问题,调了下有些混乱的思维,做好过门礼的准备。
那位笑容如阳光灿烂的男子,大喇喇走到鲁小北面前,如朗星般的目子,盯着鲁小北上下打量好一会。
鲁小北虽然面色淡然,被他如此大胆的打量,也弄得有些心续不定,刻意咳嗽了一声,提示他这种行为很不礼貌。
站在鲁小北面前的男子叫陈陌秋,是国防部部长陈钦的独苗,与叶禧穿一条裤子长大,两人间的关系只能用非比寻长来形容,早先叶禛没生病时,府里还相传他俩人会成为一对。
他看着鲁小北这身型,面上虽然端着灿烂的笑,其实心底还有些担心叶禛是否抗得动,要不他提前帮他掂量一下。
灵台突然这么一清明,觉得这个是非常好办法,他如果能掂的动,不算吃力的话,那叶禛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两手互搓的两下,果真打算试着抗抗鲁小北。
鲁小北只觉得那双好看的眉眼里藏着一些让她不安的东西,看他夸张将手臂张开,又比拟了好几个动作,莫不是再想怎么抱自己,鲁小北看到他比划到最后一动作眉眼一开时,顿感心头一颤,难不成他觉得抗着自己最合适?
“陌秋,瞎闹。”
站在鲁小北身后的陈钦终于看不过眼,怕自家那个小子真的动手将新娘子抗了起来,连忙开口阻止。
陈秋陌听自己老爸喊出自己的名字,顿时觉得无趣了,有些扫兴应道:“您也真是的,我就是帮叶禛探探险。”
鲁小北听到探险两个,顿时满脸黑线,心里也份外不爽,她根本就稀罕被人抗进门好吗。冷冷瞅了一眼陈陌秋,原来他根本就不是叶禛。
“三公子。”
正当在心里打算吐槽叶禛矫情时,老管家一句三公子引开她的目光,陈陌秋听到管家的声音也随之移开身体。
迎着身后的四季红,叶禛就静静地站在鲁小北面前,像一副唯美的画卷突然印入她的脑海,婉如雕刻般立体深邃俊美的五官,浓密的眉毛,如黑夜般能纳入星辰的双眸,高挺的鼻翼,薄而性感的唇际,细滑的皮肤透着病态的亮白,高挑的眉目间有着与生俱来的英气,在这股硬朗的英气之下多了一份儒雅。
叶禛湛黑清亮的眸子从鲁小北身上移开,落到一旁的陈陌秋身上,光洁白净的额头倏尔一皱,薄薄的唇际轻抿成着微微上扬。
“陈伯父说得很对,你就是瞎闹。”淡淡凉凉的声音,好听而轻缓,说着责怪的句子,却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鲁小北自认为对于容貌这种东西有了免疫,毕竟因为容貌,她栽过不少跟头,例如宋二牛就是看她长得漂亮,才心生那些邪恶的念头,又如因为自己的容貌,朱长婷牺牲掉自己全部股份,也要杀了她换走她的容貌。
经历过如此种种,以至于让她都有些错觉,她就是因为那张脸才会像今天这般落魄凄惨。
可在初次见到叶禛时,好似魔怔一般,自己的双眼根本不受控制,怎么都移不开,咽了咽干涸的喉咙,她第一次体验了心跳与脸红,虽然涂了太厚的粉,可能根本看不出来。
不过她心底最清晰的声音是,叶禛到底是遭了什么孽,才会狠下心娶自己?
陈陌秋嘿嘿一笑,也不再反驳叶禛,而是递给他一个小眼神,示意他进行过门礼。
叶禛轻笑着摇摇头,没待任何人做好准备时,突然上前打横抱起滚圆的鲁小北,大步跨向别墅里。
鲁小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时,身后阵阵的叫好声,让她好不尴尬,怎么觉得自己像一只猴,正在被人杂耍,不止如此,竟还有打赏起哄的围观者。
叶禛经过客厅时,没有过多停留,抬着稳沉的步子,直接走向二楼,鲁小北靠着他不算健壮的胸口,清淡好闻的兰花香,生平第一次给男人抱,让她耳根一阵发烫。
叶禛摒住一口气,将鲁小北直接抱到二楼的婚房内,没待鲁小北回神,狠狠将她抛向不远的大床上。
只听那床咯吱一声,怕是其中一根床骨架已断,鲁小北立马揪坐起身,刚还有些羞赧的脸立马冷了下来,怒目瞪着叶禛。
深吸一口气,轻喘片刻,叶禛才发现鲁小北凶神恶煞的小眼神,顿时明白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粗鲁,抬手擦了擦额间的细汗。
“抱歉,怕将你摔在地上,一时情急将你扔到床上,这几年身体不太好,放着以前我抱着你还可以再绕一圈。”
本还想怼他两句的鲁小北,又默默地忍了下来,自知是自己体重惹得祸,责怪他也只会让自己尴尬,收回视线不再搭理叶禛,走到一张的乳白色美式梳妆台前,坐了下来。
叶禛有些无奈,以为她还在生气,不过哄女人这种事,他真的不在行,思忖一会就留了句下楼礼客,退出卧室。
第21章 各自为安
待叶禛退出房间,鲁小北提着的心才微微放下,对于叶禛的修养还是很认可,见着她长成这样,也没露个嫌弃的神色。
当然鲁小北也有些怀疑他在伪装,毕竟他是总统之子,若是以貌取人,怕是会被人笑话肤浅,只能装着若无其事,演好大婚这出戏,虽然很有可能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摸了摸自己狂疯作响的肚皮,恶了一天一夜的鲁小北,此时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当务之急她必须给自己弄点吃的。
抬眼又瞧见镜中煞白的自己,整张脸遮颜膏太厚重,让她份外难受,想着叶禛肯定也不愿意自己出门礼客。
提步便往浴室走去,本来还有些担心这里没有那些卸妆的用品,刚进浴室就被眼前布满的瓶瓶罐罐吓得顿住脚步,临行容仪师说脸上这层粉得用什么来洗来着?
鲁小北愁着一张胖胖的圆脸,想了许久才知道叫卸妆油,她十岁就在大深山养着,对于化妆品这种东西,了解的少之又少。
盯着那一排排的花花绿绿的小瓶子,找着卸妆油三个字。亏得自己还认识几个字,不然这煞白的脸,怕是要一段时间才能洗掉。
按着临行前婆子的嘱咐,她拿过棉纸,倒上一些卸妆油擦着脸上的粉底,不一会一张白得透着红血丝的面容,又回到鲁小北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