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子成说——小胖子喵
时间:2017-10-26 15:36:55

  她站起身来,道:“那就这么定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便回去了。”
  赵骞犹豫了一下,仔细想想确实没有别的事了,便点点头。
  陆微转身要走,忽听赵骞又说:“药拿着,不然留疤,丑。”
  陆微一口气顿时噎在喉咙里,当下头也不回,三步并作两步走了。
  赵骞沉默片刻,问道:“她为何不要?”
  林绩挠挠头,说:“不识货吧?”
  林战面皮抽搐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去,心中暗道,公子本来就没跟女人打过交道,被林绩这傻缺一带,迟早要掉沟里。
  作者有话要说:  赵骞:她为何不肯拿我的药?
  林战:……我怎么跟了这么傻缺的公子,好想死……
☆、托付
    漆黑的小巷没有尽头,也没有出口,陆微狠命朝前跑,但是两条腿越来越沉,任凭她如何努力,怎么也抬不起来。身后的火光越来越近了,是王氏,是赵昱,还有王玉宁,她们狰狞地笑着,举起火把向她投去……
  愤怒纠结着怨恨,几乎要撞破陆微的胸臆,她想大喊,却喊不出声音,滔天的恨意中,她拽出一把利剑,拼命挪动沉重的腿,反身向仇人杀去。就在此时,赵骞从天而降,伸手止住她,道:“你别去,我来。”
  陆微瞪着他,想问他为什么,可还是发不出声音。
  赵骞皱皱眉,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道:“额头有疤,丑。”
  “起开!”陆微猛地叫出声来,随即睁开眼,看见了头顶的浅碧色纱帐,坠着浅金色穗子的帐钩想是被她碰到了,轻轻摇了起来。
  原来是梦。她半抬起身子,斜倚着粉蓝绣蔷薇的大迎枕,仍是一阵恍惚。梦见王氏几个她能理解,但是梦见赵骞,这是怎么说的?而且为什么都在梦里了,还要被他嫌弃丑?
  银杏和碧桃闻声进来,隔着纱帐见她坐着发呆,忙上前挂起帐子,伺候她洗面漱口,又挑了衣服来穿好,陆微坐在妆台前,从镜中瞧着碧桃为她编发的灵活双手,这才觉得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那个梦,终究只是梦,伤害不了她。
  但却提醒了她,那些曾经伤害她的人,还在。
  陆微陷入了沉思。王氏至今不曾亲自出手,她在等什么?王玉宁应该已经松动,但她会不会反复?赵昱又是什么心思?
  抛开这些外患不提,家中情形依然晦涩难明。刘氏的怨恨会不会变成行动?程姨妈的推波助澜会不会起作用?而自己那位二叔,除了去衙门点卯之便是跟姨娘玩乐,祖母将来难道就指望他?
  陆微越想越觉得肩上的担子沉重。重生至今,她都是见招拆招,除了与赵骞合作外,甚少主动出击。而眼下这种局面,是否应该先动手,以便让暗中潜藏的危险跟着动起来?
  看来,应该去舅舅那里走一趟了。
  她正想的出神,忽然听见陆元丰在院中叫她:“姐姐,我跟大哥来看你了!”
  跟着便见陆元丰蹦蹦跳跳地进来,身后跟着一个胖胖的少年,正是刘氏的儿子陆庆丰。
  元丰献宝一般捧着个水草玛瑙的碟子,里面放着一串微紫的葡萄,眉开眼笑说道:“姐,这是我种的葡萄,今年结了两串,一串刚刚孝敬祖母了,这串给你!”说着拣了最大的一颗,剥了皮送到她嘴边。
  陆微含笑咽了下去,真酸呀,牙都要倒了,但心里却是甜的。
  陆庆丰笑着说:“元丰把这两串葡萄看的跟宝贝似的,每天还自己拿着竹竿赶鸟儿,生怕被飞鸟吃了去。”
  陆微笑道:“我家元丰种的葡萄就是甜。”
  陆庆丰揪下一颗,说:“真的?我怎么看着比外面卖的差些?颗粒不大,颜色也不够紫。”说着塞进嘴里,顿时五官都酸的挤到了一处,“这比醋还酸呢!”
  元丰撅嘴:“我姐明明说甜的!”
  陆微笑出了声,忙摘下一颗吃了,道:“姐姐觉得很甜。”
  陆庆丰瞅瞅她,狐疑地又揪下一颗,道:“难道我刚刚摘的不好?”塞进嘴里一尝,立刻又苦着脸,“大姐,你骗我。”
  陆微乐不可支,庆丰一点都不像刘氏和陆琼,十分单纯可爱。她笑着拍拍两个弟弟的肩膀,道:“只要是你们给我的,葡萄再酸姐姐都爱吃。”
  元丰的小脸一下子垮了,愁眉苦脸说:“真的酸啊?”也揪了一颗吃了,哎呀一声道,“坏了,真的好酸!我得跟祖母说一声!”一撩袍子下摆,飞也似地跑了出去。
  陆庆丰羡慕地看着他一阵风似的背影,他也想像元丰一样无忧无虑,可是,父亲只喜欢玩乐,很少过问他的事,母亲总是在生气抱怨,有时候是因为父亲不上进,有时候是怪他功课不好不能出人头地,有时候是生气祖母偏心大房。他一母同胞的三姐陆琼一直不喜欢他,嫌他又胖又笨。庶姐陆雅虽然很温和,可她的亲娘柳姨娘每次看见他眼神都怪怪的,他虽然有些笨,也本能地感觉到柳姨娘不喜欢他。
  他回头看着大姐陆微,虽然隔了一房,但他时常觉得,在陆微这里反而更能找到亲人的感觉。他笑着说:“元丰真是个孩子。”又摸出一个盒子双手奉上,道,“大姐,这是我从学里的朋友处得的药,据说治伤极好,最厉害的便是不留疤。”
  陆微心中一动,庆丰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单纯,善良,热心,与二房其他人的脾气完全不同。既如此,能不能把元丰托付给他照应呢?她一个人能力有限,不可能整天把元丰拘在身边,但庆丰与元丰一起读书,就算将来男孩们都搬去外院,他两个也是一同起卧,行事自然比她方便的多。
  更何况,庆丰是二房唯一的儿子,假如前世暗算元丰的是二房,没有比庆丰更合适护着元丰了。
  陆微的神色越来越肃然,最后郑重地向庆丰说:“大姐想求你一件事,可以吗?”
  庆丰吓了一跳,他从没见过陆微这么认真地跟自己说话,不由自主说道:“大姐请说。”
  “我不在的时候,请你帮我照顾元丰,不要让他出意外,好吗?”陆微郑重地福下身去,道,“保住元丰,就是保住了我,保住了大房,大姐永远记得你的恩情。”
  庆丰手足无措地去扶陆微,道:“大姐折煞我了,元丰是我兄弟,我肯定会好好护着他的。”他又是惊慌,又是感动,又是迷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姐这么正式地把元丰托付给自己?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
  陆微执拗着不肯起身,她有些愧疚,庆丰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如果答应了她,肯定会努力去做,只是,若她的猜测是真,那就很有可能让庆丰与父母之间生出龃龉。她深深地行了一个福礼,道:“大姐拜托你了!”
  庆丰十分无奈,只得也朝她作揖,道:“大姐放心,只要有我在,定要护得元丰弟弟周全。”
  正在此时,元丰奔了进来,好奇的问:“大哥,大姐,你们在做什么?”
  陆微拉着他的手,柔声道:“元丰,我刚刚拜托了你大哥,以后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要他照顾你,元丰乖乖听大哥的话好不好?”
  元丰懵懵懂懂地点头,道:“我一直都很听话呀!”跟着一拍手,道,“祖母有事叫你过去呢!”
  陆微到陆老太太屋里时,陆老太太递给她一张拜帖,陆微接过来一看,居然是肃宁侯府的,写着王氏上午来访,陆老太太沉吟着道:“你觉得她会不会是为了你来的?”
  陆微靠着祖母,冷笑一声道:“果然坐不住了。”
  陆老太太眼中的疑惑越来越深,问道:“微儿,你为何这么排斥肃宁侯府?”
  陆微垂下头,她的恨意或许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一手带大她的老太太。不如,换一种方式告诉祖母这一切。
  她缓缓说道:“昨晚我做了个噩梦,梦见肃宁侯夫人想烧死我。祖母,这不是我第一次做这个梦,你还记得吗?上次我跳车受伤,过后你问我,为什么不等着人来救?那是因为,那天之前,我也做了一个噩梦,梦里侯夫人和赵昱欺我辱我,最后还放火烧死我。”陆微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正视这件事了,没想到一说出来,心中仍然隐隐作痛,“那时我没见过肃宁侯夫人,也不认识赵昱,可是那天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和梦里一模一样的人朝我冲过来,祖母,你知道我有多害怕?”
  陆老太太听得怔住了,饶她见多识广,也觉得这事匪夷所思。但她相信自己的孙女,看见孙女脸色苍白,双目含泪,忙紧紧地搂住她,温柔说道:“别怕,有祖母在,谁也别想伤害你。”
  陆微含泪笑道:“祖母,我不是小孩子了,不能永远靠你护着,我要努力保护自己,保护元丰,保护你。”
  陆老太太搂紧了她,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摇晃着,低声说:“好,微儿,不管你做什么,祖母都支持你。”
  窝在老太太怀里,嗅着她身上温暖柔和的气息,有一刹那,陆微觉得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没有经历过苦难的闺中娇女,无忧无虑,自在惬意。
  但下一刻便听侍女来报,王氏的马车已经到了陆府门前,陆微立刻坐直了身子,将所有软弱的情绪抛去一边:你既敢来,我便绝不轻易放过你!
  作者有话要说:  亲们希望什么时间更新?下午六点还是晚上八点?还是不定期呢?
☆、王氏提亲
  王氏一边走,一边暗暗打量着陆府的内院。
  但见屋宇朗阔,一色水磨群墙,顶上筒瓦泥鳅脊,门栏窗格,俱是细雕的时新花样,配合着院内景致,或是刷了朱漆,或是清漆,或是黑漆,样样别致大方,于细节处透出富贵讲究。
  再看脚下俱是大块青石板铺成的道路,两侧花木扶疏,映衬着朱红的廊柱,碧绿的琉璃瓦顶,细细瞧了,瓦顶下还描金画彩,绘着许多吉祥图案,十分热闹好看。
  又看身边跟着的丫鬟,清一色玉色裤袄,木樨色比甲,腰上坠着荷包香袋,头上插着金钗珠钗,竟是比普通人家的小姐穿的还好,就连内门上伺候的三等婆子,也都头脸干净、衣服整洁,一派大户人家的气息。
  王氏一一看在眼里,暗暗忖度着,陆家如今只二房一个捐官的儿子,居然都能维持这样的排场,可见家底丰厚。那陆微的父祖都是官身,母亲又是抚远候府上一代唯一的女儿,据说陪嫁十分丰厚,若能娶得陆微,还真是迎了一尊财神回家呀。
  王氏心里不由得痒痒起来,从上次碰面的情况看,陆微是个很有主见的,这种性子虽然不好拿捏,但也有好处,那就是她认准了的事情肯定不会有太多顾虑。陆微只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弟弟,如果能哄得她瞒着小东西在家产上做点手脚……最好全都陪嫁到侯府去,那可就太好了!
  王氏越发觉得此行责任重大,她摆正了肩膀,按捺住性子,一路款款行来,进门便朝陆老太太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脸,道:“老太太,一向可好啊?”
  又看到陆微头上的伤,惊讶道:“微姑娘这是怎么了?”立刻上前握住陆微双手,满眼怜惜,“哎哟,怎么伤到了脸上,可心疼死我了!”
  陆微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淡淡一笑行了礼,却并没有回话。
  陆老太太坐着没动,只说了句:“侯夫人来的突然,恕老身没能提前准备。”过世的陆老太爷致仕时是正三品堂官,老太太也是三品的诰命在身,再加上年纪摆在这里,见一个侯夫人还不至于非得起身。
  王氏咂摸着这话,觉出点不欢迎的意味,但她毫不气馁,笑道:“一直想来看看您和微姑娘,一直不得空,所以今儿我就唐突着赶过来了。”
  陆老太太便道:“左右我今天也不出去,你来了也好。”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都是经过场面的人,便是普通朋友间来往,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只差说不欢迎了。亏她脸皮厚实,仍然笑嘻嘻地在陆老太太下首坐了,向着老太太道:“自打上次见过微姑娘,我是打心眼里喜欢,要不是怕老太太嫌我,我就天天要往这里跑呢!”
  陆老太太礼节性地扯出一个笑,问道:“不知侯夫人今日有什么事?”
  “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微姑娘今年多大了,有没有许配人家。”王氏笑嘻嘻地说,她早跟程姨妈打听过了,陆微并没有许人,“若是没有的话,我斗胆想跟贵府攀个亲。”她看了眼陆微,见她在一旁正襟危坐,一点羞涩回避的意思都没有,不由也是一怔,跟着又想,胆子大也好,将来肯定敢张口要嫁妆。
  陆老太太也侧头看了看自家孙女,见她目光冷漠,嘴角处甚至还带着点哂笑之意,心下更加了然,笑道:“多谢侯夫人好意,不过孩子还小,我还想多留几年,目下没有这个打算。”
  王氏用帕子捂着嘴,咯咯笑了起来:“微姑娘今年十四了吧?不小了,现在正合适呢!议定了慢慢准备着,时间刚刚好呢!”
  陆老太太淡淡说道:“我觉得小。”
  王氏不屈不挠:“老太太心疼孙女想多留几年也没问题,不过也不能耽误了孩子的终身不是?我家阿昱您也知道的,最是个规矩孝顺的孩子,又肯上进,心眼又好,不是我夸口,满京城里谁不知道肃宁侯府的二公子是个人尖?就连我们侯爷也常说,阿昱比他哥哥还强许多。如今阿昱也十六岁了,正是该谈婚论嫁的时候,我琢磨了好些天,今日特特来跟您通个气儿。”
  陆老太太道:“二公子的终身有夫人和肃宁侯盯着,老身不才,不好过问二公子的事。”
  “啊哟哟,老太太瞧您说的,这事正该您管呢!”王氏吃吃地笑了起来,“说起来,我家阿昱跟微姑娘真是好巧的缘分,自那日见过之后,阿昱一直对微姑娘念念不忘,就连我这个当娘的看见微姑娘,也喜欢的不得了,觉着微姑娘跟自家孩子似的亲切……”
  “侯夫人,”陆老太太打断她,冷冷说道,“不知道贵府是什么规矩,不过我孙女名声贵重,她从没跟贵府的公子有什么来往,什么缘分,又是什么念念不忘的浑话,不知道是从何说起?务请侯夫人慎言!”
  王氏面皮再厚,此时也忍不住红了一红,讪讪笑道:“是我嘴快了,我想着若不是阿昱救了微姑娘,咱们两家也不能相识,这不是缘分又是什么?也罢,如今说这些话有些早了,等咱们两家把孩子的事情定下来,那才是真正的一段佳话,连戏里头都没这么巧的!”
  “侯夫人,你明知道贵公子救的是碧桃丫鬟,跟我家大丫头有什么相干?你非要把事情往我家大丫头身上扯,到底是何居心?”陆老太太怒意顿生,怪道微儿不喜欢肃宁侯府的人,堂堂的侯夫人,想提亲一不请媒人,二不找中间人,居然这么大咧咧跑来直接跟女家的长辈提,这是哪家的规矩!如果真的想做亲,自然是托两家都相熟的太太先来打听一下意向,双方都同意了就正式遣媒,不同意就当没这回事,绝对没有像王氏这样一上来就说赵昱念念不忘微儿的道理!谁不知道女儿家名声珍贵,若是这话被人知道了,顶多说一句赵昱多情,可微儿的名声就全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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