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楼上传来响动,洛纱心头一惊,以为绑匪又发现了童年,急忙回房。门一推开,就看见童年倒在地上。洛纱急忙上前,发现童年晕过去了。这身子,如果不立刻得到医治恐怕童年连家门也进不了,可是她又不敢帮他胡乱找医生,童年和自己身份都特殊,无论谁暴露了身份,相互都会被对方牵连。
洛纱想了想,心一横,咬牙:“今天看样子是要送佛送到西天了!唔,虽然用在这里不太合适~”,但是她还是背起童年,拿着自己的剑,带上诺家的戒指,直接上了童家门。
果不出所料,到了童家门口他们就被家丁团团围住,洛纱拿出诺斐然的戒指说,诺斐然公子让他带他家小姐来,请他们务必请童家主。
洛纱对童家的家丁是彻头彻尾地不相信,童家必然有内贼,否则童大公子怎么会被绑架?!童家家丁领着洛纱,让她背着男扮女装的童年进到客厅。
洛纱刚将童年在椅子上放好,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进来,衣冠楚楚,道貌岸然,自称是童家主。可洛纱觉得他眼神略飘忽,眼珠子一直在打量她和童年,心里隐隐有了怀疑,“一家之主自然应该是正气堂堂,行得端,做得正,无愧于心,怎么会是个整天察言观色之主?”
“不知你家小姐找本人何时?”童家主问。
“这要问我家小姐,”洛纱耍无赖道,“可是我家小姐舟车劳顿晕过去了,不知是否有医生可以先给我家小姐治一下?”
“你这侍卫好不讲理,你家小姐晕过去了,应该找大夫,怎么找到我们童家来了?”童家主生气地说道。
“嘿嘿,我们家小姐恐命不久矣,我怕带她去见了大夫,就来不及和童家主说话了。”洛纱脚踩西瓜皮,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你?!”
“我想家主还是不要让我家小姐死在你府上比较好!晦气!我既然有诺家的戒指,银子自然是付得出!”洛纱在心中暗叹,诺斐然的名头还真响。此时远在西疆的诺斐然恨恨地打了两个喷嚏。
洛纱还打算继续歪缠,童年却悠悠地醒来。洛纱一乐,用手指了指那个中年男子,俯身问童年:“这位可是童家主?”
童年瞥了一眼,“他是管家!”就又晕了过去。
“好小子!”洛纱一看今天不动武是叫不来童家主了,立刻背起童年,跃到院子里,大叫,“我家小姐从边境过来,带来童大公子的消息,怎得你们家主不见?!”
那管家一听,立刻叫到:“休得胡言乱语,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来童家胡闹!”
说完洛纱就看到家丁们拿着棍子上前。
洛纱本就知道今日不战不会罢休,便抽出剑来,准备开打。“今天童年就算被打死了,也是童家人自己打的,我保护好自己就行。”洛纱如是安慰自己。
说时迟,那是快,几个家丁已经挥棒过来了,洛纱不想大开杀戒,只是躲闪,在院子里上蹿下跳。
身上背的男人虽然十分羸弱,但洛纱也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才围着院子逃了几圈就气喘吁吁了。而童家主居然连影子也没出现。
正在此时,洛纱看见回廊里出现一个小姐的身影,便一跃而起,往那小姐飞去。那小姐看到洛纱面目狰狞地背着一个姑娘扑过来,竟然吓得没有躲闪,洛纱正好得空,就听见后面一片喊声:“保护小姐!”
洛纱一把抓住童家小姐,将背在背上的童年甩在地上,拿剑抵住小姐的喉咙,对童小姐说:“小姐抱歉,我并非要劫你,我家小姐从边境过来,带来童大公子的消息,要见你家家主,却不想被你们童家的管家拦在外面。我家小姐舟车劳顿,抱恙许久已经晕死过去,还请小姐请一下童家主,也好请大夫来为我家小姐诊治一番!”
童小姐看向躺在地上的女子,穿的虽然是皱巴巴的脏衣服,但是她一眼就看出是高档的衣料,又看那小姐面目,眉宇间竟然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再看洛纱也长得眉清目秀,并非粗人,听声音又像是婢女装扮成侍卫,便开口道:“去请家主来。”
“小姐!”
“还不快去?!我的命你们也不要了么?”童小姐痛骂道。
“童小姐好眼色,”洛纱说道,“我看他们一个个都想着童大公子死!”
童小姐一听,心里一惊!哥哥失踪数月,几次去救都没有消息,莫非这位小姐真有哥哥的消息?
正在此时,洛纱听得背后有声音,便拉着童小姐,跨过童年往旁边一躲,一个大棒从旁挥舞而过!
“你!”童小姐怒了,“你们致我的性命于何地?难怪哥哥救不回来,你们一个个自作主张,快去把父亲请来!”
那个家丁轮了一个空,又被洛纱在屁股上踢了一脚,直接摔了出去,摔掉两颗门牙,顿时血流满面。
这时,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才姗姗来迟。童小姐一看来人,哭着大叫:“爹爹,这位侍卫带着他家主子来见爹爹,说是有哥哥的消息,被他们拦在外面,害得女儿被劫持,你快让他们退下!”
那中年男子,看了看洛纱和躺在地上的女子,对管家说,“退下!”然后对洛纱作揖道:“我童慕玄在此,你家小姐有何话要说?我已叫他们退下,你还不快放了颜儿?!”
洛纱不放心,恐有诈,把手中的诺家戒指抛给童慕玄说,“你且看这是什么?”
童慕玄接住一看,大吃一惊:“这是年儿手上的戒指!”
洛纱长吁一口气,长剑回撤,放开童小姐,抱着童年走到院子中央,放下童年,死命地掐他人中,童年被洛纱折腾得不行,醒过来,洛纱托起童年的脑袋说,“你看这是童家主么?”
童年神志不清,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轻声说:“我恐怕是又梦见父亲了。”
洛纱放下心来,把童年的发髻放下,站起,对童家主说:“童家主,这是你家公子,童年,我将他男扮女装送回府中,但他现在急需医治,请快些命人去请大夫!”
童年刚才的那句话童慕玄和童颜都听见了,听洛纱一讲,两人纷纷扑过来,一看果真是童年的脸,只是施了粉黛,急忙命人叫了医生,将童年送到卧室去医治。
洛纱见童年已被家人接走,松了口气,抬脚便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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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小姐
待童年醒来,已是晚上。他和父亲、妹妹细细地讲述了在北域的遭遇和在南陵被人追杀,又被洛纱救下的过程。
童慕玄这才想起洛纱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童年心里感激,刻意隐瞒了洛纱在塔吉沙漠中的那段,只从南陵边境讲起,并告知童慕玄他曾许诺洛纱将自己送回童家以后必有重赏。最后他告诉父亲他俩在胥城的住处,让父亲快去寻她来,不可让她走了。
“她对诺家的戒指居然没有半点动心?”童慕玄听完以后问道。虽说洛纱对童年有救命之恩,但是要童慕玄把陌生人接回家,他还是要对洛纱的人品有所了解。
“孩儿这一路上全在昏睡,那姑娘如果贪心,这诺家戒指早就没了踪影,哪还会等到今天用作孩儿身份的证明?而且之前拿戒指去“天字号”兑银两,那姑娘也是刻意回避的。”童年说道。
“你总是说那姑娘,那姑娘的,她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一个身怀武功的女子,对诺家诺大的财产浑然不动心,童慕玄对她的身份不禁有些疑问。
“呃……”童年因为洛纱救过他几次,对她怀着天然的信任,经童慕玄一问,才反应过来自己连她姓啥名甚都没问。
洛纱回到旅馆,累得半死,直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直到晚上被小二拍门拍醒。
打开门,却没想到是童慕玄亲自上门。洛纱还是早上男子的扮相,房间也没有点灯,地上的椅子也还没扶起来,房间里一片狼藉。她有些不好意思,忙拱手说道:“童家主!”
童慕玄知道他们经历的事,对洛纱说:“打扰小姐了!童某上门是为感谢小姐对年儿的救护!年儿现在已经醒了,对小姐十分挂念,故想请小姐到童府稍住几日,好生休息一下。小姐一女子孤身住在外面,恐还是不太方便。”
洛纱也不是拘泥的人,听童慕玄这样说,心里也觉得住在童府确实要比住在这人多口杂的客栈更安全些,同时心中也隐隐担心暗算童年的幕后之人再次出手,便说了声“好!”,转身回房,拿了凌月剑出来。
“小姐没有行李么?”童慕玄看洛纱只提了一柄剑,微微一愣问道。
洛纱苦笑:“没有!”
童慕玄也不多问,带着洛纱回了童府。
童府里早就为洛纱准备好了热水和衣服。“呵呵,”洛纱对自己笑笑:“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洗澡了,这邋遢的底线真是一再被突破啊!”
洛纱收拾完自己出来,就遇到了童颜,急忙为早上的失礼向她陪了个礼。童颜却对洛纱十分感激和佩服,她知道她哥哥在等,便急忙带着洛纱去见童年。
童年听到洛纱来了,高兴得要起床来。
“你躺着吧,不必客气!”洛纱和童年说话一如以往地直接,“我辛辛苦苦地把你弄回来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童年自从见到洛纱就是蓬头垢面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洛纱本来的容颜,没想到她长得如此清丽动人,想起两人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忙扯开话题道:”听说你今天收拾了管家?”
洛纱笑道:“是他送上来的!”
“此事怪不得黄管家,是父亲因为寻我不着,无心见客,才让他出来应酬的。”童年替管家解释道。
“不怪,没有家主的允许,量他也不敢随便冒名顶替。况且确实是我行事不合常理在先。”洛纱浅笑,“我只是对他们都不太信任而已。”
童年默然,他九死一生回到家中,确实要好好考虑到底是谁要对他下黑手。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不自觉地都开始想着自己的心事,任时光悄悄流逝,竟无人觉得不适。许是两人这半月来在车上也一直是这静默的状态。正是应了冬郎的那句词:“总无语,也相宜。”
下人来叫洛纱用膳,洛纱也想让童年好好休息,便退了出来。
童慕玄在饭厅等洛纱,洛纱上前屈膝行礼。
童慕玄阅人无数,一看洛纱的礼仪就知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出来的,便问:“小姐送年儿回来,童某问年儿小姐是哪家哪户的,年儿居然一问三不知!”
洛纱一愣,她这段时间太累了,还没来得及想过自己叫什么:不能再叫洛纱了,也不是长信,那叫什么?
童慕玄见洛纱沉默不语,以为她不愿意透露身份,便也不再追问。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待洛纱心里冒出“云卿”这个名字时,又觉得已经不合适说了。
吃完饭,童慕玄问洛纱:“年儿曾答应小姐到了童家会有酬谢,不知道小姐想要什么?”
洛纱虽然不期望童家的酬谢,但是人家既然提出来了,她自己也不是不需要。
“云卿出来身上并没有带银两,”洛纱看了一眼童慕玄,见童慕玄不动声色,便继续道:“但云卿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不知童家主是否方便帮我谋一份职业?我一女子孤身在外也不方便,女扮男装做男子的活儿也是可以的。”
洛纱开口说没带银两,童慕玄倒也不意外,他也舍得,人家千里迢迢将他儿子救回,只要不是金山银山,都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洛纱作为女子要的却是工作,倒令他更加怀疑她的身份了。
“云小姐会什么呢?”童慕玄问。
“小女子略通账目!”洛纱低眉答复。
“你是想当账房?”童慕玄大吃一惊。
洛纱顿了一顿,站起作揖道:“小女子觉得做账房去诺公子的“天字号”是最好的!”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童慕玄觉得又生气又好笑,居然还看不上他们童家。真是不知深浅!
洛纱微微一笑,抬头说:“童家主莫恼,童家主收留云卿,云卿自是感激不尽。只是童家还是莫要与云卿有太多的瓜葛。云卿要去“天字号”只是因为我如若在诺公子处,他日诺公子必不会因为此举有任何不妥。童家主只管引荐,成与不成都是云卿自己的事。云卿只是谋一份让自己活下去的活儿,作奸犯科之事自然不会做,也请童家主放心。”
之前洛纱对诺家财产不动心,童慕玄就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而如今听洛纱的意思是担心将来万一东窗事发,自己被发现去“天字号”打工,可以有脱责的借口;又联想她显然受过教育的举止,便推测她可能根本就是诺家某个想要出来“历练”的小姐。试想哪家会闲得没事教自己的女儿记账?如果是这样,那么把诺家的女儿收留在自己家,也是对诺家最大的负责。
童慕玄这样一想,随即点头:“好!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既然要他推荐,他还想再观察一下她。
而洛纱此刻则打着自己的算盘,她自信自己躲在“天字号”是最安全的:
第一,“天字号”是攸王的信息渠道中心,他们要找什么人,她都会第一时间知道;
第二,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诺斐然只会往外寻找,不会在内部进行梳理和排查,单纯找的可能性就很低,更别说被找到了;
第三,就算她被攸王找到了,攸王会清算诺斐然么?显然不会,他还仰仗他帮他收集情报,提供资金支持呢!为了她一个女人显然不值得。
当然去“天字号”需要机会。而在这之前,洛纱在童府度过了一段像猪一样的生活。她自穿越以来,整天担惊受怕,疑神疑鬼,而在童府她总算放下心来,睡踏实了!洛纱性格随和也使得她和童颜相处得十分愉快,童年也迅速地好起来,已经可以出来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