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嫁到——娇俏的熊大
时间:2017-11-26 16:09:29

  “不,不是这样的。”柳安心没有想到南宛宛会把事情一次揭露得这样透彻。原来对方不仅是要揭露绣品的事情,而且还知道了安怡郡主的事情。
  是周家姑娘,也不知道柳安心去告知安怡郡主苏昭宁的事情,是还存了对付安怡郡主心思的。
  而南宛宛有备而来,可不是柳安心一句“不是这样的”可以脱身的。她往前走了一步,逼得柳安心后退一步。
  南宛宛扬声质问:“你是想否认八斗楼绣品是苏二姑娘绣的吗?那八斗楼的薄子可白纸黑字写得清楚。又或者,你是想否认你挑拨利用安怡郡主的事情吗?”
  南宛宛侧身让出身后的丫鬟,说道:“人证物证如今可都在。”
  那丫鬟先前在柳府门口颇为憋气,如今得了机会,可是当场要咬回去的。
  她条理清晰地指证柳安心道:“柳姑娘,十九那天可是你主动找我们郡主的。你怂恿郡主去对付苏二姑娘,让郡主毁了苏二姑娘的手。若说你不知道那品绣品是苏二姑娘绣的,为何独独要毁苏二姑娘的手?”
  “我、我没有……”柳安心明显声音不如先前坚定。
  安怡郡主的丫鬟可不是个胆小的。她望一眼旁边的南宛宛,掷地有声地道:“除却我这个人证,柳姑娘你写给郡主的那信也仍是在的。”
  柳安心全身力气顿时完全被卸去,完全瘫坐到了地。
  这一系列的转折变化太快,柳府的人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
  是顾袅袅和徐夫人也一脸吃惊。
  毕竟,南宛宛来得这样晚,又没有明确组织柳安心拜师。在场人潜意识地都认为,南宛宛是没有实证的。
  谁知道,人家人证物证一应俱全。
  “安心,你为何要这样做?”徐夫人已经许多年不曾这样心情大起大落过。她原本对这个新收的徒弟也颇为自得,但却没有想到无才便罢了,对方还无德。
  顾袅袅也是十分痛心,她质问柳安心道:“你为什么要欺骗我和先生?”
  “师父,师姐,我没有欺骗你们。”柳安心想起,方才徐夫人是亲口承认了拜师仪式完成的。她可不要松开抱住的这条大腿。
  柳安心狡辩道:“我、这绣品是师父亲眼见我绣的。至于那品,我原不知道是谁绣的。我也从未承认过是我绣的。”
  “你!”顾袅袅被这话气得语塞。
  南宛宛也不插言,只等徐夫人自己做决定。
  新收了个徒弟,无才无德,徐夫人要怎么做是很明显的。
  “我收弟子确实重才,但德才之间却是有德为先。”徐夫人抬手从头取下一根发簪,扬手往袖间划去。
  “古有割袍断义,今我只能断袖逐徒了。”
 
  ☆、第九十五章 有过的感觉
 
  第九十五章 有过的感觉 
  徐夫人声落手起,她那宽大的袖子便已经被割裂成两部分。
  “恕我无颜久留。”毫不犹豫地丢下那被割裂的袖子,徐夫人便径直走出了柳府正厅。
  顾袅袅也是掩面愧道:“我识人不清,错也!悔也!”
  她说完之后,效仿她师父徐夫人用簪子划破衣袖,然后与柳安心言明割袍断义了。
  顾袅袅和徐夫人接连离去之后,观礼的宾客们也开始告辞。
  一场盛大热闹的及笄礼瞬间变成了可笑可耻的逐徒礼。
  柳大人再无颜面立于厅,他转身拂袖而去。
  宾客散尽后,唯有柳安心一脸怨愤地看向南宛宛,含恨质问道:“南姑娘为何这般一条活路也不给我?”
  南宛宛答非所问地道:“你可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到的?”
  “我行拜师礼时,我与师父献茶之际。”柳安心可不准备认命。虽然徐夫人已断袖逐徒,但是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个师父的。
  南宛宛也不揭穿柳安心的这等小心思,她直言不讳道:“在你行及笄礼的时候,我到了。”
  那为何进来得如此之迟?
  柳安心没有把心的疑问宣诸于口,但南宛宛却是已经全然猜到了。她半点也不卖关子地答道:“因为我想要徐夫人逐徒啊。逐徒阻止你拜师好看多了,不是么?”
  柳安心被挑衅得几欲吐出血来,她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撑在桌面,看向南宛宛。
  她满是哀怨地问道:“你、你为何这样针对我?”
  南宛宛收了笑颜,正色看柳安心。她答道:“你不也是这样针对了苏昭宁?你如何对苏昭宁了,我便十倍百倍地还与你。”
  “风水轮流转,南宛宛你不怕他日我来踩你吗?”柳安心不甘心地喊道。
  南宛宛却是徒留了对方一个背影。
  她不是还有个兄长没出手吗?
  次日的朝堂之,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便迎来了他从政生涯的第一次被参。
  不孝不慈不义。言官在金銮殿,连连参了柳大人三本,陈述了他十条罪状。
  不孝说他女儿满口谎言,气倒了家老夫人。
  不慈说女之过,乃父不教。
  不义说他光顾自己名声,逼迫女儿做出如此无耻举动。
  总之,柳祭酒根本没有机会张口自辩。他一开口,言官慷慨陈述,直指痛骂。
  言官的难缠,今也是清楚的。以一个品德有亏,不宜入国子监为由,柳大人便连降两级,被贬出京了。
  柳安心是再没有机会见安怡郡主了。
  而始作俑者的这番惨状,苏昭宁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彼时,她只是手略微痊愈,仍不能握针,便拿了支笔在宣纸随意渲染墨痕。
  绣花是个细致活,其实写字作画亦不轻松。只不过苏昭宁不愿意让自己的双手一直闲着。
  如果一直什么也不做,她会真的认为自己双手废了的。
  定远侯府的刘大夫仍是隔五天来给苏昭宁换一次药方。所以房门口传来声响的时候,苏昭宁下意识以为又是刘大夫。
  “稍等,刘大夫。”苏昭宁将手的笔小心翼翼地放回砚台,然后准备用旁边的帕子揩手。
  她才伸手过去拿帕子,另一双手却将那帕子递了过来。
  “多谢。刘大夫你瞧我这手,可是好了……”苏昭宁抬起头,笑着看向“刘大夫”。
  可没有想到来人并不是刘大夫。
  “大哥哥,你回来了?”苏昭宁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苏瑾瑜了,听说他是有个公差暂时出京了段日子。
  苏瑾瑜亲自拿那帕子揩了揩苏昭宁的手。他动作虽然看似轻描淡写,但实际只有他自己知道——看到这双伤痕累累的手,他内心有多么难受。
  “嗯。今日到的。”苏瑾瑜将苏昭宁手沾的一点墨痕擦去后,又转身端起旁边的药碗递给苏昭宁,“温度恰好,喝吧。”
  苏昭宁没有想到苏瑾瑜今日赶回府,已经去过厨房,还替她把药端了过来。
  她仰面朝他笑了笑,答道:“多谢大哥哥。”
  苏瑾瑜看到苏昭宁的笑容,却半点也没有放松心情。
  他看着她把一碗药喝尽,又递了个半开的油纸包过来。
  苏昭宁并没有药后吃甜食压下苦味的习惯,她正要摆手拒绝,却看到那油纸包里,包的是她最爱的红糖梨糕。
  她喜爱红糖梨膏,这事知道的人应当极少极少。毕竟以苏昭宁一直以来的处境,她是没有什么机会要求厨房专门做小吃食的。
  是在庙里的时候,苏柔嘉借她父亲名义送来的糕点,其实也不是苏昭宁最喜欢的。
  板栗糕实际是苏颖颖的最爱。
  因为妹妹喜欢,苏昭宁把少有的两次选择糕点的机会都用在了板栗糕。
  不过从此一处,也足窥见苏柔嘉性子的周全细致。
  苏柔嘉处事滴水不漏是素有名声的,反倒是她大哥哥,一个古板严谨的“老先生”,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苏昭宁接过那红糖梨膏,感觉到那糕点还有些余温。她再一细看油皮纸外面贴的纸封,竟是醉仙楼的。
  醉仙楼不在长安侯府附近,她大哥哥是从城外回来买了红糖梨膏,还是知道她要饮药又出府买的?
  苏昭宁觉得自己思虑得有些过多了。
  收回心事,她咬了一口手的红糖梨膏。那红糖清香夹杂的淡淡姜味,让口的苦味完全散去了。
  苏昭宁确实是最喜欢醉仙楼的红糖梨膏的。虽然只吃过两三次,却一直记得这家的红糖梨膏放了一些生姜,味道极其别致。
  “谢谢大哥哥。”苏昭宁忍不住又放了一块红糖梨膏到口。
  她手伤并未完全好起来,是以吃糕点的时候注意力还是多在手。
  这一低头,苏昭宁便未能看到苏瑾瑜眼闪过的欣喜。
  他果然没有猜错。那日与二妹去醉仙楼买八宝鸭,他看她跟着店小二端过的红糖梨膏看了一小段路,觉得,她应是喜欢的。
  虽然真的只是很小的一段路,几乎是店小二两三步的时间后,二妹收回了目光。但苏瑾瑜却相信,她那般自律的性子,若不是真心喜欢,也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苏瑾瑜看着苏昭宁眼底真正的笑意,心里也略松了一口气。
  “二妹妹有什么心仪的人吗?”苏瑾瑜思忖了一下,还是把心底的问题问出了口。
  苏昭宁立刻被呛到了。
  她大哥哥拘板到无趣的性子,她从未设想有一日与自己促膝长谈女儿家心事的会是他。
  “咳咳咳。”她当即猛烈地咳嗽起来。
  苏瑾瑜忙站起身去抚她的背。
  虽然是情急举动,但兄妹间的这种亲厚却让苏昭宁也十分诧异。
  毕竟她大哥哥是个十分拘板的人。
  在他眼,七岁不同席才是正常的吧?
  苏瑾瑜觉得是自己一个问题呛到了苏昭宁,他十分内疚,便索性不再问了,直接把自己要做的事推了出来。
  从旁侧又取了个乌木盒子,苏瑾瑜把面的小铜锁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苏昭宁,同她解释道:“前些日子,我看了几处宅子和铺面。但仔细思量过后,我觉得府一未分家二是你住这边更好。所以还是给你买了两个铺面。”
  “至于铺面那边,你现在亲自打理也不太方便。所以我便租赁了出去。租户是自己府放出去的下人,所以品行都是信得过的。”苏瑾瑜也不管苏昭宁如何反应,把自己一直准备的事情,要说的话全部倒了出来。
  “若是你出嫁之后,想要自己营生铺面,也是可以随时收回来的。若是一直租赁着,拿租金也算省事。”苏瑾瑜把地契、房契、租赁书都放到苏昭宁面前,认真地问她,“过去你不曾学过,如今初次看,可有什么不懂?”
  苏昭宁有些呆滞地看着面前的那些白纸黑字。
  她不懂的,不是面前的纸张和字迹。
  她不懂的,是面前这个人的心。
  大哥哥做这些,是为什么?是知道自己为妹妹苏颖颖谋划的那些,所以用来试探、警告自己?
  可他是长房的嫡长子,也是未来的长安侯世子。他管自己这样一个二房的女儿事做什么,他又犯得着拿这些真金白银买来的东西来试探、警告自己吗?
  “哪里不懂,尽管问我。”苏瑾瑜又复述了一遍。
  他见苏昭宁神情仍有些呆呆的,心底便又生出了担心。
  他头一次,用软话安慰人。伸出手,摸了摸苏昭宁的头,像摸十多年的那个小女孩一样,苏瑾瑜耐着性子哄道:“哥哥不是要赶你出去。只是哥哥知道,你在这府,过得很辛苦。我希望能帮你铺好一些路,让你尽可能地舒服一些。”
  “二妹妹。”苏瑾瑜弯下腰,与苏昭宁的视线齐平,他很认真地同她说,“昭宁,你能试着不要那么坚强,也学会依赖和信任我这个兄长吗?在你的前面,除了大叔父,应该还有我。”
  除了父亲苏敬正,苏昭宁还有想依赖的人吗?
  有过。
  在终于寻到舅父徐致远的时候,苏昭宁尽管不承认,但她却是真心奢望过这份亲情的。
  但是徐家早舍弃了她与苏颖颖。
  目光从面前的一沓契约落到那油纸包里的红糖梨膏,苏昭宁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缩了缩。
 
  ☆、第九十六章 自作自受的重击
 
  第九十六章 自作自受的重击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相较于长安侯府那叠饱含心意的白纸黑字,礼部尚书府的那封白纸黑字不那么让人感到温暖和快活了。
  长久的拘在自己院子里,感受不到外面的生活,更看不到未来希望的日子,让苏珍宜心底有一丝绝望的种子在企图发芽。
  她初嫁礼部尚书府的时候,尚想过凭借自己的美貌,终有一日能得到周二公子的怜惜。到时候这尚书府少夫人的日子,也勉强还算过得去。
  可如今嫁到周家都已经有月余了,苏珍宜连周若谦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一次。
  唯一的转机还是在她小姑子身。
  昨日她去给婆母白氏请安的时候,恰好见到周家大姑娘眼泪汪汪地坐在园子里。
  有意交好的苏珍宜耐了很大的性子,才听清楚事情原委。侧面得知苏昭宁被安怡郡主算计的时候,苏珍宜感觉自己那灰蒙蒙的心终于起了一丝亮光。
  可当她今日得到弟弟苏瑾轩的回信时,苏珍宜却感觉胸口一闷,险些要被气晕过去!
  弟弟不仅站出来替苏昭宁解围,而且信言辞也多对苏昭宁怜悯。
  苏昭宁有什么好可怜的,可怜的是她苏珍宜好吗!
  苏珍宜真是恨不得立即冲到苏瑾轩面前,朝他哭个昏天暗地。
  可是周家的门,好进却不好出。
  望着自己这周府下人都少至的院子,苏珍宜提起笔只写了一个字,又放了下来。
  反复了好几次,她才将那一句话写全。
  “姐甚好,但弟在家,学业不可耽误,尤其是引以为豪之画技……”
  今时不同往日,苏珍宜清楚,她只有直戳她弟弟最柔软、最易疼痛的那一处,才能激得他有所行动。
  恰长安府,与苏珍宜一样,想要戳苏瑾轩痛处的人还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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