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恩是个技术活——玉不毁
时间:2018-01-12 16:12:54

 
    那日秦臻借故去揍夏侯成义,混乱中趁机摸着了夏侯成义的脉象,才知道他子嗣不丰。又担心自己乱中出错,便在昨日暗中拜托了萧玉台。
 
    萧玉台自然是让白玘施法,让人昏睡,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去把了脉,果然,这夏侯成义有很大的问题。因此,才这么急着将孩子要回去。
 
    “这就够了。让他回去吧。我既然不是他的父亲,又有什么资格强求呢?”秦臻缓缓叹了口气,其实不止这一点,还有许多地方,都有疑点。可别的疑点,和这个不一样,令他不敢深想。
 
    七斤还要说话,被萧玉台制止了。
 
    七斤有许多疑问,她不相信,秦臻自己看不出来。可是萧玉台不让她说,便只好跟着她上了车。
 
 第三百零九章逃走
 
    “为什么不让我说完?还有,那个小女孩怎么回事?怎么也是夏侯成义的女儿?看样子,夏侯成义自己也不知道,好像吓了一跳。”七斤被拽上马车,还有些不明白。“你不让我说破,可是……将来他就不会后悔吗?”
 
    “那孩子,是她府上一个婢女所生,还真是夏侯成义的亲生女。他夫人善妒,不愿意那婢女母凭女贵,便把孩子留下来养着,把那婢女发落嫁人了。”这些事情,自然是萧玉台从水镜里看到的。
 
    至于那夏侯成义的夫人,也不是偶然来的,而是在家中事,听到两个婆子说起了夏侯成义当年的“意中人”,越想越不对,才日夜兼程赶到了临安县。
 
    这两个婆子,自然就是白玘所施的障眼法。萧玉台做了些布置,可没想到,秦臻会改变了想法,这些布置也就用不着了。
 
    “既然秦大哥认为孩子回去,对他最好,我们便该尊重他的想法。毕竟,秦大哥也是深思熟虑过后,才做出的决定。所有的事情都查的水落石出,也未必对大家都好。”
 
    七斤眯起眼睛:“我想的,也就是你想的,对不对?你是不是已经查清楚了?算了,既然秦臻已经决定了,便由他去吧。我只是觉得秦大哥这个人不错,不应该这么惨……夫人早逝,儿子又要被人抢走……真是好人没好报。再看那夏侯成义,蠢胖蠢胖的,来了一趟临安县,反倒儿女双全了。”
 
    “那就别捣乱了,小姑奶奶……”萧玉台无奈的很。七斤的想法没错,夏侯家如此看来,像是一滩浑水,莫名其妙的管家,怂包的老爷,雌威赫赫的夫人……还有传说中的老太爷,怎么看,这一大家子的组合,麻烦事都少不了。
 
    而秦臻如今亦是别无选择,从滴血认亲开始,就已经是定局了,注定了他再不舍,都只能把这孩子给送走。
 
    “那……好吧,不过,最后一点,那个夏侯家的小丫头到底怎么回事?秦臻说,她言行举止,气度神韵都与他亡妻十分相似,难道……真是巧合?”
 
    萧玉台摇摇头:“自然不是。”
 
    “然后,你又不肯说?”
 
    “自然不是。而是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这又是那个‘高深莫测’的管家的主意。而这个管家,真正的主子,不是夏侯成义,而是夏侯家的家主,夏侯成义的大伯父。”萧玉台打了个呵欠,又开始犯困。她可是守着水镜好几个时辰,就听那夏侯成义在不断的慌乱,管家在不断的安抚他,没听到一丁点有用的消息。
 
    倒是知道了,这个夏侯成义十分惧内,本打算釜底抽薪,将夏侯夫人给请来,谁料,秦臻却自己想通了,愿意让孩子回去了。
 
    “小七,你饿不饿?不如……去吃点东西再回去睡吧!”
 
    “好啊好啊!”七斤眉飞色舞,二人一拍即合。
 
    白玘摸摸的弹了弹手指头,马儿应声掉头,转向饕餮馆。
 
    萧玉台掀起车帘,冷风迎面进来,身子一动,就被白玘懒腰抱了开来,只留下七斤一个人趴在窗口冷不丁被冷风吹的呛住了。
 
    “什么,干什么……”七斤咳了几嗓子,越发不识抬举,整个人都往萧玉台身边凑,被萧玉台笑嘻嘻的一指头戳开了。
 
    “你一身冷气,可别过来。”
 
    七斤瞪大了眼睛指着她:“有你这样儿恶人先告状的没有?那车帘子可是你打起来的?”
 
    虽然这么说,可却朝旁边退了退,将车帘放下了。
 
    连这点冷风都如临大敌,看来,萧玉台这胎,比她想象的还要辛苦。
 
    “这会儿……对了,我们去吃馄饨吧!这个季节,夜晚不冷不热,城东的赵大爷晚上才出摊,一碗薄皮馅多的大馄饨,放上通红的辣椒油拌一拌,再撒上芝麻……怎么样?”
 
    萧玉台自然是好。
 
    马车再次调了个头,还没走到,萧玉台便睡着了。
 
    七斤抱着她歪下来的脑袋轻手轻脚的送到白玘那边,静静的下了车,让赵大爷装了一碗馄饨,连着碗一起买了下来,送回车上。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家去了。”
 
    白玘无声颔首,没有惊动萧玉台。车马转身,七斤留在原地,呆呆的看了一会儿车辙,那碗馄饨好了,她放了一勺辣椒,半勺芝麻,还有一些切成碎的细葱花,红红火火的拌了拌,对面没有一个人,这碗馄饨的味道似乎也差了一些。
 
    虽说不想吵醒她,马车刚到家,萧玉台便醒了过来,神色有些浑噩,突然一把抓住了白玘的手。
 
    “小七呢?”
 
    白玘还未答话,萧玉台便起身坐起,前所未有的焦急:“小白,你用水镜查一查……快!”
 
    白玘也不细问,划开水镜,镜中昏暗,没有光亮,隐约有叮咚叮咚的水声。还未看出什么端倪,小六子带着两名衙役急冲冲的赶来,来不及见礼便结结巴巴的问:
 
    “县主,我师傅和小钟灵不见了!家里的东西也没了,好像……县主,胡大人让我来问一问,我家师傅可曾来找过您?”
 
    萧玉台眉目凝重,打断小六子:“不是跑了!你师傅和小钟灵是被抓了,还有七斤也不见了。你,去衙门回报给胡大人,让他派出所有人去找,我们先走一步。”
 
    “哦……”小六子顾不上问,急忙照做,眨眼间,马车已经出去老远了。
 
    “刚才看的不清楚,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还有孩子的哭声。七斤怀有身孕,这么晚了去那里干什么?究竟是那管家,还是夏侯夫人林氏?”萧玉台一拍车门,焦急万分。
 
    白玘再次划开水镜,这次和之前一般,里面过于昏暗,没有一丝光亮,根本看不出是在什么地方。画面一转,水镜放弃追踪七斤,变成了夏侯成义,那小胖子刚刚起身,还在穿衣,听管家来报,吓的魂不守舍。
 
    “什么?跑了!那,那不行啊!大管家,你是知道的,我这次要不把人带回去,大伯父真会杀了我的!快去找,快,把我们的人都派出去,不管怎么样,要先找回孩子!”
 
    大管家看出些猫腻,道:“老爷,这不对劲。下午看秦臻的神色,明明已经同意让我们把公子带回去了,怎么会突然跑了?又带着这孩子,这么晚了,能去哪里?城门可都已经关了。”
 
 第三百一十章毒辣的林氏
 
    夏侯成义急的跳脚:“你问我?这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个秦臻,他,对了,你看他之前一副老实巴交生无可恋的样子,全都是用来迷惑老爷我的!我以前还觉得,你这个大管家心眼太多,这厮,才是最奸诈狡猾的!”
 
    大管家哭笑不得,怪不得大老爷都说,这夏侯成义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老爷,这事情蹊跷。”
 
    白玘早在夏侯成义房中放了一枝柳条,灵气一动,柳条便幻做人形,落地成一个小丫头模样,假称夫人请老爷过去。
 
    夏侯成义气的跳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妇人还在这里胡闹!不去不去。”
 
    管家也没留意这丫头面生,心中一动,劝道:“莫不是夫人有要事相商?老爷,快过去看看。”
 
    夏侯成义满心不情愿,拖着圆滚滚虚腾腾的身子,跟着管家过去,门口就一个呆愣的小丫头守着,闯进去一看,才发觉里面空无一人。
 
    “这么晚了,人跑哪里去了?叫我过来,自己又不见人……”
 
    管家一拍手:“坏了!老爷,这秦臻莫不是……”
 
    “什么?赶快说,干什么总说一半?”夏侯成义满不耐烦。
 
    管家道:“老爷,我们从县衙出来,才多大功夫,不足一个时辰,这秦臻既然要带着孩子逃跑,又是深夜,那肯定是秘密行事,怎么会这么快这么容易就被人发现了?到底是什么人先发觉的?老爷,您别慌张,以我所见,恐怕,秦臻和小公子是被夫人给掳去了。”
 
    “啊!那妇人这是要做什么?那怎么办?”
 
    白玘关了水镜,淡淡道:“夏侯夫人林氏不见了。看来,你的猜测有大半是对的。要尽快找到他们。”
 
    萧玉台手指微颤,缓缓吐出一口气:“林氏这么急着动手,又故意宣扬,这两人逃走了,所以……她不会拖的太久,会很快动手,做出一副他们父子在逃跑路上,不幸遇难的假象。到时候死无对证,即便我们真的怀疑她,也没有什么实证。”
 
    “我这便去找……”
 
    “不,不对。”萧玉台拽住白玘的衣袖,摇摇头。“还是不对。她人现在不见了,若是没有人为她作证,那她还是有嫌疑。这临安县里,肯定有能为她证明的人!”
 
    白玘捏了个指诀,片刻萧玉台便觉四面八方数道凉风款款而来。
 
    “查清楚了。林氏有一个姑母,就住在城东。”
 
    片刻凉风报信,白玘一息也不曾耽误,带着萧玉台赶往城东。
 
    夜已凉,林氏立在院中,却没有半分睡意。
 
    不过一个时辰,这临安县城竟然已经乱了。也不知,是秦臻自己有这般的能力,还是那县主的手段。
 
    只不过,无论是哪一种,在林氏看来,都十分可笑。秦臻固然医德医术兼备,却连自己戴了一顶绿帽子都不知道,还生生的帮别人养大了孩子,如珠如宝,到现在还对那坚贞无瑕的前妻念念不忘。
 
    至于那余宁县主,也不过能哄骗哄骗这小地方的人,这般微末的品级,在京城里一抓便是一大把的,算得了什么,又有什么实权?竟哄得那临安县令胡敏徐对她言听计从……
 
    林氏冷笑一声,纤长的手指倒了一杯茶,问道:“如何了?夏侯成义那蠢驴可曾发现了我留下的人?”
 
    “已经赶过去了。”暗处一个黑衣婢子答道,又问,“夫人,您当真要如此?夏侯成义虽然愚钝,可那管家却是大老爷的人,此次事情固然是安排好了,抓不到半点实证,可那管家起疑,告知了大老爷,您和老爷也就完了。”
 
    林氏摇摇头:“夏侯成义那蠢驴,我与他还有什么情分可言?原先我总想着,守着我的女儿度日,这人虽然又蠢又花心,可谁家的妇人不是这般?小妾庶子一大把的……谁料到……算了,如今我女儿也那贱妇害死了,纵然是将她乱棍打死,可我的韵霜尸骨未寒,这蠢驴却仍旧出去鬼混,也活该他被人抓住,打坏了身子,以后也不能再有孩子了,我何必再留在夏侯家与他厮缠?大不了我带着自己的嫁妆,寻个私观做姑子算了。只是……”
 
    “只是什么?”黑衣婢子问道。
 
    “仅仅只是让他亲眼看着那孩子被活埋,真是便宜了夏侯成义这混蛋!若不是夏侯家如今势大……罢了,只怪我当初瞎了眼,带着林家大半的家财进了夏侯家,现如今,却是这么个结果。”
 
    林氏不由黯然神伤,她固然能与夏侯成义一刀两断,可心中最恨的,还是那素未谋面的许韵灵。女人的想法总是这样奇怪,明知道夏侯成义薄情寡义,这许多年几乎从没想起过许韵灵,可身居后宅的女子,一旦被男人背叛,最恨的往往不是男子,而是同为女子的“插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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