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了想:“书画也不错。小白就说过,我做什么都最好的,你怎么还嫌弃我呢?”
“那个傻子……”白玘很嫌弃的说了半句话。其实,在他眼里,她也是什么都不好,总要有几样不会的,才好叫她更依赖他,离了他一刻也活不下去才好。
白玘有了这念头,惬意的喝茶,十分舒心。
长公主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萧玉台也松了口气,毕竟用针极其耗神,每次都要睡上六七个时辰才够。这天又要去公主府,李素暗夜来了。
萧玉台见了礼,见李素比之前似是瘦了些,笑着说:“王爷与王妃情深爱重……”说出口就吐了吐舌头,真是和白玘胡闹惯了,当着什么人呢?也敢乱说,于是改口,“恭喜王爷王妃。”
第一百五十二章吃饭睡觉扎针针
李素看她玩闹的样子,倒半点也不在意。
他坐着看她,清晨的阳光穿透发丝,照在姣好容貌上,连细小的绒毛都似乎在发光。她还是清瘦,但情绪是放开的,可见,窝在这小院里更自在了些。
萧玉台没听他说坐,自己倒没在意虚礼,在他对面坐下。
李素平平问:“闲在院中,都忙些什么?”
萧玉台抿唇一笑:“无非就是那几样事情,吃饭睡觉,扎扎针。昨日,与表兄出去转了转。”
李素端起茶饮了一口;茶叶是宫中御品,每年宫中也只有五斤。不过,看萧玉台的样子,显然是喝不出来的,纤细嫩白的手指抱着陶瓷杯就灌了一大口,似乎还能听见轻微的咕嘟声。
李素意味不明,淡淡道:“你这位表兄倒是很忙。”
白玘忙吗?他身份不同,在这里能有什么可忙的?萧玉台摸着下巴,有点儿小得意:“他能有什么可忙的?他要是忙,无非也就是那么几件事了。”陪她吃饭,哄她睡觉,看她扎扎针,还陪她看了不少医书呢。
少女心性,大抵如此。萧玉台拥有一个小秘密,也有一个人对她与常人是不同的,很得意。
李素瞧着她眉飞色舞的,笑意有点儿发冷,让七斤把衣裳送过来:“七斤与你相熟,照你尺寸做的,一会儿让她服侍你。今日去长公主府,本王不会露面,所以你要格外小心。若是问起什么,照实说即可。”
萧玉台一凛:“照实说?”
李素用拇指摩挲着杯沿:“不必担心,遵玄真人自己出了岔子,也算天助你。”
萧玉台大抵是能猜到怎么回事,等七斤为她着装时,就有些心不在焉,何况她也未尝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七斤给她穿的是一身男装,她之前做男儿打扮惯了,等束发时才发觉不对。
“怎么是一身男装?”
七斤抿唇,语气有点揶揄:“王爷说了,你这脸蛋儿生的撩人,还是做男儿打扮的好,免得节外生枝多生事端。”
这次进公主府,七斤被拦在了外院。萧玉台见守卫气势逼人,显然不是公主府护卫,越发肯定心中猜测。果然,被带到了园子里,真定长公主在一处凉亭候着,惯例给公主诊过脉后,真定道:
“我府中有故人来访,他也有些不适,玉台,不如你顺便替他瞧瞧?”
公主毕竟是天之骄女,即便萧玉台猜不到,也是不好直接拒绝的。
“公主看得上小女微薄医术,荣幸至极。只怕,我学艺未精。”
真定目中精光流转,还是头一回说破:“这世上,若有连你手中那三根银针都治不了的病症,那别人就更没法治了。”
萧玉台跟着长公主穿过芍药园,虽说如今已是冬日,但芍药园里每隔几日便从暖室送来盛放的花朵,若不是实在冷,几乎要让人误以为的春秋时节。
萧玉台起初镇定,等看到暖阁,终于有些忐忑起来。
通传过后,钱姑姑亲自打了帘儿,真定先进去,萧玉台透过帘子,猛然瞧见一个人背坐着,背影很是相熟,不由吃了一惊,连皇帝是什么样儿都忘了去看。
因为表露身份,真定对着皇帝略行了个礼,下首那人随手作了个揖,都没有起身,可谓无礼至极。萧玉台被钱姑姑推了推,急忙进了暖阁,福身行礼。
萧玉台一抬头,就见他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便愣了一愣,朝公主身后站了站。这会儿,萧玉台算是明白过来了,白玘果真是忙,都忙到能和当今天子对弈,连公主都不用行礼了。
萧玉台没有准备,真吃了一惊,以至于天衣无缝的表演出了一个“没见过世面,被贵人吓唬了”的样子。她怕露陷,没敢看白玘,却不知道李丹的目光还一直放在她身上。
“这位少年郎……,就是公主说的萧神医?年纪倒真是小。”李丹淡淡道。
真定说道:“年纪虽小,医术精湛。”
李丹道:“抬起头来。”
真定把人往前面一推,萧玉台站的地方却正对着白玘,见他那副衣冠楚楚端坐岿然的样子,忍不住抿了抿唇,嘴角微微上扬,只是一瞬,又恢复惯常略带冷凝的模样。
李丹的角度,就能看见她侧着脸,像是害羞的紧,抿唇时一点小模样,清韵风流,真是极品二字也担得起了。
“小神医紧张的很。”李丹笑着对白玘说了一句,这才伸手让她把脉。
萧玉台摸着了脉,片刻,脸色大变。
真定微微使力,抬起她手,微笑道:“如何?怎么把了这许久?”
怪不得李素说,照实说。
萧玉台刚要说话,就被李丹拉着手放了回去,还在她手心捏了一把:“无妨,若是没瞧清楚,再多把些时候。”
白玘皱眉,饮了口茶,神色甚冷。
萧玉台又把了片刻,小声道:“我瞧贵人的脉象,像是中毒了。”
四周气氛大变,冷肃凝滞,唯有白玘还在静静饮茶。
真定长公主拽了她一下:“不要胡说。”
白玘却淡淡问:“可能解毒?”
李丹望了他一眼,没说话。萧玉台道:“时日不长,毒性尚在表里,约五七日就能拔除,不过要多调理些时日。”
之后,萧玉台便被留在了长公主府。
事情未明,谁也不敢为难她。萧玉台虽然失去自由,可是暗暗想着,好歹待遇还不错,还有吃的,也能在院子里走走。何况,长生殿与她,也算有仇有怨,她要对付遵玄真人,少不了要通过这位天子。
国师?算得什么玩意儿?说白了,不过是天子的宠物。要动宠物,如何能不经过主人?而这宠物的主人掌管天下,也只能让他自己摒弃这宠物罢了。
假山上有几片嫩叶抽出来,萧玉台瞧着有点像石斛叶子,便想进去看看,刚到边上,就有人掐住她腰,天旋地转之后,已经被人拥在了怀里,背后是他滚热的手臂,四周都是他。
山洞很小,白玘本来是担心她害怕,想安抚她几句,一低头,便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
从未有过的亮。
身后是假山,萧玉台是躺在他手臂上,怕石头弄伤了他,便拽着他衣襟又往前靠了靠;本来已经是危险,她这样子更是火上浇油。
第一百五十三章亲吻
“你怎么会到这……”萧玉台这句话说不完,他俯下头,嘴唇一暖,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本来以为不算什么,毕竟他以前也亲过了;可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他似乎有些难以克制,萧玉台那股陌生的、天地崩塌、令人心血潮涌的感觉又浮上来,既叫人心动,又叫人害怕。萧玉台伸手去推他,撼之不动,反而把两只手送进魔掌里,被他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的捏着。
白玘勉强和她分开,却没放开她,一下一下捏着她柔白的手指,看她玉白的额头,淡淡绯红的脸颊,还有殷红欲滴的唇。
她还闭着眼,整个人缩在她怀中,因为羞怕微微颤抖……
白玘挪开目光,把人圈在怀里,一下一下揉着摩挲她的头发:“别怕……”
萧玉台:她不是怕,而是那种感觉,太强烈了……她这种厚脸皮的姑娘,都害羞起来。
果然,阅书无数比不上实践一场。
萧玉台声如蚊讷:“你怎么会在陛边?”
“你不是打听了许多长生殿的事情?”白玘把人放开,萧玉台虚靠在假山上,任由他替自己从头到脚打理好衣裳。
萧玉台嗯了一声。
白玘蹲,单膝着地,拿掉她鞋子上的一簇杂草,看她亭亭站着,就有种捏一捏的想法,然而也没有捏,只是叮嘱她照常医治就是了。
“李丹的毒中的不深,你不必动用银针,用寻常的针给他戳几针就是。”每次用了那针,回来时连走动吃饭的力气都没有。
“那遵玄真人不是自称是天生门门人?我若不表露身份,陛下如何信我?”
白玘终于是忍不住,捏了捏她耳朵,软软的:“李丹如今不需要这个了。”
再复杂的白玘便不想说给她了。
当晚,萧玉台便去给李丹治病。李丹神色恹恹,不过两三个时辰,就显露出灰白。白玘立在院外,并没有一同进去。
萧玉台施了针,之后又开了药。内侍拿了药方下去,半盏茶功夫才回来,对李丹耳语了几句,看来是去验证药方了。
也是,李丹乃是天子,还是有一屋子的太医效力的。
照理,这时候,萧玉台的活也干完了,看在长公主的面上,也该放她走了。李丹却迟迟不开口,随后让内侍都退了出去,关上了院门。
李丹并没有表明身份,因此萧玉台也未表现的如何拘谨,只是坐在下首,没有多言。李丹招了招手,让她坐到软塌边上。
萧玉台抿了抿唇,刚要说话,就听李丹道:“朕的身份,你大概也能猜到吧?”
萧玉台应了一声,欠身坐到他旁边的小几凳上。
李丹看她侧身坐着,一只手似乎无意拂过她头发:“你可知,方才那位内侍,精通医术,你若有什么异心,不过一息就能死在他掌下?何况,龙体有损,本就是机密。可朕给了你这次机会。”
萧玉台从上下来,跪了下来。
李丹又道:“方才你做的不错。今后,你只要乖乖听话,想要什么,都能有的。”
萧玉台还没琢磨透这句话的意思,就被内侍请了出去。
之后便再没人为难她,长公主派人护送她回了墨屏小院。
萧玉台叮嘱黄鹤,这几日都不要出门。黄鹤不明所以,照办就是。
夜半醒来,萧玉台起身摸到白玘的房间,他人还没回来,房间冷冰冰的,她这会儿有点睡不着了,索性留在白玘的房间等她。
白玘回来的时候,却先去看萧玉台,房门虚掩,被子凌乱,衣裳也放在一边,人却不见了。白玘急急去找,四处找遍了,没见人影,掐了个诀,才发现人在自己房里。她胡乱裹在被子里,已经睡着了,露出半截白生生的手腕,身上披风未解,披风下面却只穿了小衣。
白玘握着那半截手腕,都冻凉了,忙催动热气捂了捂,见她睡得不安分,便除掉披风,被子也重新盖好。
萧玉台闭着眼,两手抱住他胳膊,含混问:“你回来了。”
白玘应了一声,本想和她说说正事,好让她心里有个底,可她说完这句竟然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