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书名:美人不进阶
作者:非我的树
文案
赵州桥穿越了,成了大周后宫一个小小美人,天子与真爱贵妃甜甜蜜蜜,后宫佳丽全面熄火,小透明的米虫生活不亦乐乎。
直到……
某一天,一向高高在上对她爱答不理的淑妃娘娘拧着她耳朵教训,口口声声,连你老娘都不认得了,嗯?!
而无意中收留的高武力值哑巴小宫女竟是男儿身,还心心念念要拉她私奔。
赵州桥摊手,这日子没法过了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
☆、第一章
初春时节,护城河畔的垂柳悄然抽出新枝,嫩绿的叶芽点缀其上,微风吹拂着细长枝条似有若无撩拨河面,荡起浅浅一圈波纹,庄严威武的紫禁城在这抹□□中平添了几分柔和。
京城乱葬岗。
“找到了没?”尖锐的嗓音突兀的响起,传至耳膜,像是尖锐的东西划过黑板,刺啦一声,刺的赵州桥神经作痛,她挣扎着想要睁开眼,身体却被某种重物束缚着,挣脱不动。
几番挣扎无果,赵州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心中默念,这只是“鬼压床”而已,等一会就好了。
几番自我暗示下来,赵州桥果然平静了许多,又有声音从黑暗中陆陆续续传来。
“当时就随处那么一丢,谁成想陛下会记得这么一个小采女,应该就在这附近呀,福公公您……”被问话的小太监急得满脑门是汗,他一边回话一边不住的用袖子擦汗。
“住口!陛下岂是你我可置喙的,还不快找,找不着人到时咱们都得倒霉。”被称作福公公的人尖着嗓子扬声呵斥,不耐烦地推搡了小太监一下,小太监猝不及防向前趔趄了几步,歪倒在地上,头磕到了什么硬物,撞得眼冒金星。他连忙扶了扶帽子,眼前赫然是一颗人头,皮肉大多已经脱落,露出森森白骨,半掉不掉的眼珠,透着寒光。
小太监惊慌失措,双手后撑着地往后挪,手不知怎么碰到一只惨败的死手,软腻冰冷的触感,恐惧像是毒蛇吐着信子欺身而上。啊!再也经受不住折磨的小太监尖叫出声,用力挥开,被硬生生扯断的一节手臂飞了出去……
我靠!
等等!
什么鬼东西糊在了她脸上,软趴趴,滑腻腻的,当人的视觉不发挥作用时,触觉就会放大许多倍,挣脱不了“鬼压床”的赵州桥只能直挺挺的感受着一股恶心发臭的液体浸湿脸颊的汗毛,滑进鬓发间。
赵州桥觉得她几乎要无法呼吸了,鼻子,胸腔,乃至全身都仿佛被浸在不见天日臭水沟里,也许此刻她的身上已经爬满了恶心的虫子……
正当赵州桥陷入想象无可自拔,濒临暴起时,脸上的东西被人拨掉了,胸前的“重石”卸掉了,久违的新鲜空气争先恐后钻进鼻孔,欢快地在肺部流转一圈,赵州桥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耳畔传来清晰的人声,“找着了!”
“小李子,别傻坐着了,快帮忙,天黑之前运回宫里。”
随后赵州桥被人像拖麻袋似的连拉带拽丢进一个箱子里,然后又是一阵颠簸,她好像被挪到了车上,箱子很快开始晃荡起来,应该是车子发动了。
箱子里的空间十分逼仄,赵州桥十分艰难地半蜷着身子,整个人一边被颠的咣当乱晃,一边头晕脑胀地想着,她说她怎么就是醒不过来,感情是遇上人贩子,被下了迷药。
敢这么折腾你爸爸我,找揍!
理想是暴力的,现实是无力的。
任凭赵州桥怎么用力想要清醒过来,眼皮子就像是拿万能胶刷了几千遍,又沉又重,而箱子的空气愈发稀薄,赵州桥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她想她现在一定像一条濒死的鱼,只剩翻白眼的份了。
箱子的颠簸渐渐变小了,有细细碎碎的声音透过箱子传进来,大概是在过关卡,赵州桥无力地想着。
不行!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不然她可能真就被卖到什么山沟沟里去了!
一定,一定还有什么办法,不能放弃,不能放弃,赵州桥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长时间的缺氧让她没法集中精神,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的念叨着不能放弃,不能放弃,非得揍这几个王八羔子一顿。
大约是她的执念起了作用,赵州桥居然感觉到右手心里握着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了,赵州桥精神一振,这是外祖父的玉哨子,她就是无意中看见了这东西,之后才失去意识的!
有救了,有救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漂亮的杏眼里跳动着光芒。
过于兴奋的赵州桥没有意识到右手心隐隐发烫,并且热度逐渐提高,汇聚渗透进手掌心。
毫不犹豫地,赵州桥拿起玉哨子憋足了气开始狂吹,噗——
没有声音,
再来!
还是没有声音。
靠,赵州桥想骂街了,居然是个哑哨,她扯着嗓子嚎了几句,然而声音虚弱喑哑。
来自右手心的灼热让她更加焦躁,就仿佛那里蕴藏了什么力量,她不发泄出来就不舒服。
一个人不断往气球里吹气,吹气,吹气,结果是什么?
爆炸。
啊呀!赵州桥一拳捅在箱子上,箱子纹丝不动,这是自然的,赵州桥有自知之明,这么厚的大木箱子,还包了铁皮,哪里是她砸得开的。
然而下一秒的状况让赵州桥惊呆了,停滞了一秒后,箱壁开始以肉眼可见当然速度开裂,然后在赵州桥眼前化作粉末,风一吹,散了。
还没等赵州桥呼吸一口清凉的风,抬箱子的小太监正在过桥,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失衡弄得身形一歪,踩空了台阶,箱子咕咚一声掉进了深深湖水之中。
于是赵州桥一脸懵逼的砸开箱子之后又扑通掉进湖里。
当湖水将她淹没时赵州桥还在想,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冰凉的湖水一股脑灌进赵州桥喉咙里,那种被人扼住脖子濒临窒息的感觉再度降临,她可是个地道的旱鸭子,这次恐怕真要交代在这儿了,赵州桥想。
【滴—!紧急状况,已启动场外救援】
赵州桥未及分辨脑海中的声音是何缘由,伴随着扑通一声有个黑影朝她游来,模模糊糊间听到岸上一阵尖叫,“陛下落水了,快来人呢!”
随即,岸边的人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个扑通扑通往湖里扎,赵州桥刚露出水面的半只脑袋又被炸起的水花盖了个全。
赵州桥扑腾着腿垂死挣扎着,斜里伸来一只手臂将她从水里提了起来,随即手臂一挥,赵州桥眼前的天空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整个人死鱼一般被丢到岸上。
脸疼点不要紧,命还在就好,赵州桥翻转了个身子,让自己脸朝上,大口喘气,逆光中,有一个高大的的人影停在她身边,慢慢蹲下身子,滑动的水珠浸湿了那人深邃的眉眼,赵州桥目光迷离,沉默的盯着男人乌黑明亮的鬓发…上斜挂着的一根绿油油的水草。
赵州桥胸腔一阵涌动,喉咙一紧,嘴一张,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水,跟那海豚喷水似的,准确无误地喷在对面人的脸上,新鲜的空气灌入胸腔,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她的内心得到久违的宁静,以至于她……晕过去了。
周衡均一动不动,铁青着脸任由惊慌失措的内侍给帕子给他擦脸,待看到内侍颤颤巍巍从他头上取下一根绿水草时,这位帝王的脸更黑了。沉默的威压让周围一片安静压抑,唯有眼前的女子双目紧闭,呼吸平缓,分明是晕过去了!
她究竟是谁?今日他解决了文家大案,砍掉了一个心腹大患,心中舒畅,故独自一人于园中散步,走到这里,听到有人落水的声音,身体像是控制不住似的冲了过来跳进湖里,众目睽睽之下作出这种有损威严的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呢?
多年的磨炼已经让帝王习惯了不喜形于色,纵使心中再多疑惑,面上依旧平静。好在很快就有人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侍卫押来两个青衣太监,两个太监早已被这些变故吓得面无人色,双双跪地磕头,什么都交待了。
“赵美人?”周衡均沉声反问,他并不记得宫中有这么一号人。
福公公在帝王审视的目光下硬着头皮答道:“今日陛下下旨,将因文家假药案而病死的赵采女追封美人,葬入妃园陵。”
周衡均颔首,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今日朝上他判了文家全族流放北地,宛若挪开心口大石,心情振奋,听到暗卫来报说那些吃了文家假药而患病的人中死了个采女,心情愉悦之下随意发了道旨。
帝王的沉默让在场诸人皆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即是如此,一个本该死了的人却凭空活了过来,还掉进湖里,恰巧被陛下救了上来,这其中的门道……
福公公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面色苍白,而一旁的小李子几乎瘫软在地上,话里还带着哭腔,“陛下圣明,奴才们真没有欺君罔上啊,这赵采女昨夜便咽了气,奴才就将其运到乱葬岗,想着过几日一同火化了,没成想,第二日,陛下就……”
没成想,他一个帝王会过问一个采女的身后事。
自小生活在宫中,周衡均早就知道这些太监们都有默认的生存门路,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把捞钱的手伸向嫔妃的丧事上,把人找个地方随便一埋,定例的丧葬费就进了他们的腰包。
周衡均摆摆手,便有侍卫拖着两个太监走了。
周衡均被赶来的宫女内侍簇拥着更衣去了,眨眼间原本热闹的湖畔就只剩一个没心没肺“睡着”的赵州桥了。
至于这个“活过来”的倒霉鬼是赵美人呢还是赵采女呢,陛下都没发话,便是无关紧要的了。
…………
与此同时,京城数百里外的凌霄山上,一个白髯老者惊喜地看着手上的白玉司南散发出莹润的淡金色光芒,而司南指向的方向上,金光中还掺杂着紫色光丝,紫气东来,他在皇宫!
老者的眼眶中渗出晶莹的泪光,五年了,成吾,你终于出现了。
老者没有注意到,半掩的门扉轻轻动了一下,躲在门外的白衣青年看清室内景象后,盯着司南方向,沉默良久,随即毅然转身,几个飞腾跳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而他离开的方向,正是朝着京城!
☆、第二章
赵州桥是被冻醒的,身上的衣服被体温暖的半干,湖水的腥味掺杂着某些不可描述的恶臭铺面而来,赵州桥嫌弃地皱起眉头,两手一抓就想把衣服脱下来,却在视线落在腰间时愣住了,我滴个乖乖,她的腰带呢?裤子呢?身上这个脏兮兮皱巴巴跟块八百年不洗的裹脚布似的衣服哪来的?
赵州桥懊恼地撸了把头发,五指没有如愿顺着头发滑到脑后,反而卡住了,赵州桥愣愣的抓着一把乱草纠缠着的黑色长发,彻底懵了。
赵州桥睁大了眼睛,视线正对着的铜镜上映着一个女子模糊的面容,杂乱的长发垂在身体两侧,赵州桥眨眨眼,镜中的女子也跟着眨眼,脸皱起的眉头都和她的动作别无二样。
魔幻了这世界!
赵州桥腾的站起来,两手紧握,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嘴里碎碎念着,“假的,假的,都是假的,肯定是做梦呢,马上就醒了……”她尽量不去想为什么她从湖边挪到了这个小房间,不去想镜子里陌生的面容,不去想梦里的记忆为何如此清晰,不去想……
靠!赵州桥低咒一声,止住了步子,身子往床上一歪,呈大字瘫在床上,一脸生无可恋,转了这么多圈她脑袋有点发晕,心里却无比明晰,这一切就是这么魔幻,她中奖了,中大奖!
穿越时空大礼包一个,有来无回,生死自顾,惊不惊喜开不开心有没有很感动
赵州桥呲起一口大白牙,笑地比哭还难看,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子里,咬牙切齿,“我真、的、开心死了。”
“放开本宫,本宫要见皇上……”凄厉的叫喊声让赵州桥挤了半天刚要憋出来的眼泪呲溜又吓回去了,什么情况?
赵州桥抹了把脸,翻身跳下床,正待伸手推门的动作突然顿住,她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把门稍微推开一点缝隙,身体半靠着另一边闭着的雕花红漆门往外看。
视线斜前方种着一颗老槐树,赵州桥变换了几次角度才看清在院门口推搡的一群人。
几个膀大腰圆的青衣仆妇围成一圈似乎想捉住什么人,包围圈里伸出一只颤抖的手,紧接着冒出一颗脑袋,女子近乎歇斯底里的呵斥,“贱婢,你们这群贱婢,知道本宫是谁么”
几名仆妇毫无惧意,三下两下箍住了女子的肩膀,让她无法挣扎,站在那儿冷眼旁观明显是这群仆妇头头的女子这才含笑上前行了行礼,笑着说了些什么,被箍住动弹不得的女子猛地抬头,目光中淬满恨意。
她会是谁
女子的苦苦挣扎与仆妇们的有恃无恐让赵州桥不由对院中这场闹剧有了认知上的偏向,这女子会不会也是和她一样被强行绑架到此处的
【贤妃,当朝右相文远化嫡长女,少有才名,好集古墨,】
赵州桥心中的疑惑刚生出,就被眼前突然蹦出来的一行字惊到了,她用力眨了下眼睛,再去看,那行字在她的注视下化作粉尘散去。
赵州桥感觉手心微烫,摊开手掌,手心躺着的赫然是一枚玉哨子,小巧莹润,通体洁白,像极了落在掌心的一片雪花。
明明刚刚……没有的。
赵州桥目光怔怔,一个猜想从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慢慢合拢手指,将玉哨子完全攥在掌心,在心里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是谁?”
一秒,两秒,三秒,心脏仿佛都放轻了跳动的动作,赵州桥慢慢睁开眼睛,眼前干干净净,没有字。
赵州桥轻舒了一口气,说不出来是高兴多一点还是失落多一点,只是个普通的玉哨子而已。
这样想着,赵州桥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聚拢,勾画出弯曲的轨迹,凝成了三个字,赵州桥不由念出了声,
“路人甲”
喂!要不要这么不靠谱,赵州桥简直要气笑了,自己有名有姓的怎么就成路人甲了呢?
还有外面那个姑娘,一副惨兮兮的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什么丞相的女儿,皇帝的妃子。
赵州桥狐疑的打量了一番手中的玉哨子,不会是脑袋进水,出故障了吧?赵州桥本想将它往怀里一塞,转而一想好歹是外公的遗物,可别给压坏了,又翻出来一条手绢,小心翼翼包起来,这才放进前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