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自己的运气太差了!只是第一次挪用店里的钱,就好像被老板发现了。老板以前明明很少清点产品数量的,这次居然清点了。
她清点了,就绝对能发现端倪。她却没有说,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老板。”
走到楼梯口的田桑桑顿住脚步,往回望了望。
金枝快哭了,声音带着哭腔:“老板,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别开除我。”
田桑桑不明所以,笑了笑:“有话好好说,我不会开除你的。”怎么金枝在她面前不是毕恭毕敬就是诚惶诚恐,难道她看起来很凶?
金枝低下头,咬咬牙索性坦白:“其实这个月的精油卖出了20瓶,我故意写少了5瓶。我家里的弟弟要结亲了,爸妈凑不来彩礼的钱,就找我来要。我实在没办法,暂时用了店里的钱来凑数。”
说到这里,金枝抬眼看了下田桑桑,几乎要跪下去了:“我一定会还上的,我是迫不得已。对不起老板!”只要她慢慢地把钱填上,再改了账本,这件事就能像风一样过去。要怪就怪老板挑的时间刚刚好,不然什么事儿也没有。...
548 言言眼中的小恶魔
所以她刚才发觉的不对劲是真的?她以为只是哪里记错了,压根没有怀疑到金枝身上。田桑桑狠狠地蹙了蹙眉。
愤怒有之,失望有之,不可置信有之,不寒而栗有之。
金枝给她的印象一直很乖巧,很老实,很勤劳。刚才若不是金枝自己说出来,她真的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的。
田桑桑叹了口气:“其实你家里有难处,你可以跟我说的,我不是不会帮你。”何必去做假账?
要知道,如果她直接跟她提出来,她乐于助人为乐。但她没直接提出来,而是偷偷做了手脚。刚才她如果没有清点产品,这件事金枝会不会一直瞒着她?她在乎的不是那几瓶精油,也不是钱,而是人品问题。
她的心寒了寒,看金枝的眼神变得凝重了起来。她宁愿要个做事不太利索的,也不要这种不声不吭的,这种人太可怕了。
历经了种种事情,她不再单单是自己,而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得谨慎些。
金枝抿了抿嘴角,没有吭声。她不想主动去求人,让人看不起。她下不来这个脸面,穷她也得穷得有骨气。
“老板。”她抬起头哀声求道:“这是我一个的事情,还请你不要告诉赵先生。我是赵先生介绍来的,但自己的事我自己承担。”
田桑桑无奈了,这事儿和赵纯有什么关系?她没事也不会对着赵纯说这个啊。
“你继续工作吧,下不为例。”
金枝急切地望着她,希望她再说一句话,到底会不会告诉赵先生?
这对她来说很重要。她无法想象赵先生知道后会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说曹操曹操到,老远的人还没进来就听到他的声音。
“桑桑。”赵纯那弱弱又哀嚎的声音,还有小汤圆隐隐的哭声。
要说小汤圆这娃,除了晚上哭,心情不好的时候哭,身上湿了的时候哭,生病的时候哭,就是肚子饿了的时候哭了。上述几种情况外,他是很少哭的。
田桑桑往外看去,果见赵纯单手抱着小汤圆,另一只手拿着个奶瓶,用求助似的目光看她。“汤圆儿不喝冲的奶粉,他太饿了,这会儿哭上了,你快哄哄他。”
说完,他的脸涨得通红。言下之意,汤圆儿要喝母乳。他想哄也哄不了,他毕竟没有汤圆儿想吃的东西。
田桑桑会意地笑了笑,想起今天走得匆忙,早上汤圆儿还没喝母乳。
自从生产后喂母乳,她有的时候会涨奶,这没什么好羞耻的,每个母亲大抵都这样。哺乳期的时候,身上总有股奶味。不过她庆幸的是,现在是冬天。如果是夏天,衣服穿得薄,出了什么意外,总归会难堪。
她从赵纯手里接过小汤圆,抱着他进了阁间。汤圆儿饿极了,在妈妈怀里,闻到奶味就凑了上来,吧唧吧唧地,看得田桑桑心有些疼。
她又觉着她现在就是个特大号的奶瓶了。
赵纯提着个小布袋,拿着个奶瓶在外头等着。金枝愣愣地看着他,心里特别酸楚。赵先生和老板竟是这么亲密,都帮她看起了孩子?难道老板真的要改嫁了??
她现在只想捂住脸大哭一场。
他就站在她的不远处,比她高出一个头,英俊帅气的模样。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和俊秀的侧脸,就连长而卷翘的睫毛都能瞧见。
这么好的男人,还是这么体贴,可他的体贴都给了一个寡妇。
似乎察觉到她的打量,赵纯偏头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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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金枝,你有事?”
金枝的脸颊一下子烧了起来,手足无措地,视线往下落在他手里的奶瓶上。
赵纯以为她是意外他手里的奶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欲盖弥彰地笑道:“我在家不这样的,我就是暂时帮忙带孩子~~”
金枝倏地看向他,眼里燃着惊喜。
赵纯忽的眨了眨眼睛,很严肃地悄声问:
“你有没有闻到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没有。”金枝认真地摇头:“你说的是什么味道呢?”
赵纯道:“尿骚味。”
这一个多月来,他不知道被小汤圆尿了多少回了。小婴儿嘛,刚出生都是这样的,他一点也不嫌弃,这可是他的义子。可就是这个味吧……他忍不住想问问。
金枝低低地啊了下,“没有。”
赵纯松了口气。
孟书言怎么也想不明白,以前小妹妹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他们一家都欢欢乐乐的,什么事也没有。他很开心,所有人都很开心。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原来的小妹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小混球。
这个小混球就是突然诞生在他家的,毫无预兆。
自从小混球诞生后,他在家里越来越没地位了。
以前他还能跟妈妈一间房,现在那个位置被小混球抢走了;以前睡觉前妈妈还会亲亲他说晚安,现在都没有了他只能对着冰冷冷的空气;以前妈妈时不时就会带他出去玩耍,现在也没有了妈妈都是带着小混球摇晃晃。
以前……
小混球抢走了属于他的东西,抢走了妈妈和纯子酥的目光!
中午吃饭,一家四口。
他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再也没有人给他夹东西了,也再没有人问他吃得饱不饱了。纯子酥坐在他边上,妈妈坐在他对面,怀里抱着小混球。
这小混球被厚厚的棉袄裹着,头上戴着一顶小小的帽子,像极了一个膨胀的小汤圆。平常他就是睡觉,一到吃饭和半夜他却特别激动。只要半夜里他一哭,妈妈和纯子酥都会忙得团团转昏天暗地,各种嘘寒问暖,而他只能冷暖自知。
小混球太不自然了,他怀疑他就是坏人派到他家里的,来破坏他家里的关系。他外表是白色的,而他的里面包着黑心芝麻,黑乎乎黑糊糊。
孟书言瞪着大眼,不甘示弱地盯着小混球。
他手里拿着调羹,机械地喝汤。一口一口又一口,喝得汤汁都流到衣服上了都不知道,因为他的眼睛是对着小混球的。
而小混球,则是懒洋洋地看着他,偶尔还会动一动眉毛,动一动眼睛。那两只小手挥挥拍打在一起,就是在鼓掌,在嘲笑他,在挑衅他。
“汤圆儿,来,吃口米糊。”
“哎呀,真乖,真是妈妈的小可爱。”
“桑桑,你别喂他太多,待会儿撑到又要吐了。”
“是啊,多亏了你提醒。”
“啊,啊啊。”小混球笑。
孟书言哼了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妈妈,纯子酥,你们不觉得小混球很奇怪吗?”
田桑桑看过去一眼,“言言,你喊你弟弟什么?”
孟书言:“小汤圆。”
赵纯道:“不会奇怪啊,汤圆儿和言言你一样可爱,都是叔叔心里的小战士。”
孟书言:哼!╭╮
549 言言离家出走了
雪花,带你勇敢闯天涯。
这个家被小混球霸占了,再也没有他的一席之地。孟书言觉得,就是他现在消失了,妈妈和纯子酥都不会注意到他不见了。
于是,孟书言决定离家出走了。
小家伙还是知道的,离家出走得经过深思熟虑,不能盲目地离家出走。所以他没有立刻走,而是下午的时候,坐在房间里想好了离家出走的策略和路线。
第二天一大早,孟书言把自己存钱罐里的零钱拿出了几张,这是妈妈给他的零钱,零零碎碎的有很多,都被他给存起来了。在客厅里拿了一瓶牛奶,一个苹果,塞到书包里。他又拿了饭桌上的一个茶叶蛋。当然这茶叶蛋是妈妈自己弄的,有茶叶的味道~
孟书言被田桑桑送到文化宫门口,看着妈妈走远了,他立刻折了出去。他失落地垂下小脑袋,从昨天到现在,妈妈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更加坚定了他要走的决心。
他没有进文化宫,而是往文化宫附近的一条胡同巷弄里走去。
背着小书包,板着小嫩脸,两手插在棉袄的口袋里,孟书言酷酷地紧紧地盯着路面。走到胡同口时,他往墙边一站,坐在地上,把自己抱成一团。
他探出小脑袋往外看了看,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见文化宫的门口。
他又缩了回去,像一只失魂落魄的小狗,脑袋耷拉着。
太阳渐渐升起,升得越来越高,阳光越来越热烈。就在外面,只要他走出去就能被太阳照到。可是他只能躲在这个阴森森的角落里,阳光正好照不到他身上,他感到有些冷。
他等着妈妈和纯子酥来找他。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孟书言又是紧紧盯着地面,盯着盯着眼睛很累,他闭上眼睛睡了一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起来时人声鼎沸。
孟书言揉了揉眼睛,往胡同外看去。原来已经到中午了。行人们来来往往,有些还会看着他。但都不是他的妈妈和纯子酥。
小家伙忽然明白,在外面都是陌生人,再也没有人像妈妈和纯子酥一样,是他在意的人,会对他这么好。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他想要回到文化宫门口,他又探出小脑袋。
一抹白色的身影。
是妈妈!
孟书言眼睛一亮,心快要跳出身体。
妈妈穿着的羽绒服,白色的!妈妈站在文化宫门口和人在说话!
孟书言嘴一撇,定定地看了几眼,狠了狠心,往胡同后面奔跑起来。他的双手拽着书包的带子,书包里也没啥重物,就是跑起来一颠一颠的,砸在他后背疼疼的。
他抿紧了小嘴,继续地跑着,胡同后别有洞天,是另一条靠近路边的路,这条路和文化宫那边是相反的。
按照往常的时间,田桑桑到点了就从一品香居赶往文化宫。
视线中的那个位置,并没有站着一个小人儿。
她快步走了过去,疑惑地四处望了望,“言言?”
她更倾向于儿子在跟她玩捉迷藏的游戏,偷偷躲起来了让她找,可是他几乎没做过这种事。她登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孟书言一向很听话的,他突然没在门口,教她如何不慌乱?
到了里头,找到老师,说明缘由,连带着老师都震惊了:“言言早上没有过来上课,我以为他是请假了。”在他们文化宫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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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孩子没来了,老师都会默认为请假。因为这里的课不是每天都要上的,要来不来都是看自己。
“什么?”老师的话让田桑桑更加不安了,她紧张地看着她:“今天早上是我送他来到门口的,怎么会没来上课呢?”
老师感到不妙:“会不会他回家了?还是在这附近有亲戚?”
抱着最好的念头,田桑桑先是在周边找了找,老师也一起找。
寻找无果,她又往家的方向走去。
她家的四合院门锁着,田桑桑敲了敲赵纯家四合院的门,“碰碰碰”的声音很激烈,一声一声地敲在她的心里。
很快的门开了,赵纯手里抱着小汤圆,“桑桑?”
她看起来很慌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田桑桑探头往里看了看,双眼焦灼地盯着他:“言言回来了吗?”
声音在打颤。
赵纯一拧眉,郑重地摇摇头。
她脸色愈加白了:“刚才我去文化宫接他,发现他不在,去问了他老师,他老师说他早上都没有去上学。可怎么会没去上学呢?人明明是我送去的啊!现在又没有回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言言早上没去上学?”
赵纯身体一震,吓了一大跳:“别不是被他奶奶接走了吧?”
田桑桑点头道:“有这个可能。”
可是这个可能都让他们感到希望不大。他们在京城的亲戚不多,也就江景怀他家那里的一众亲戚。大伯母他们不可能去接了言言还不跟他们打声招呼,叶玢怡要接孩子也是中午去接,哪里有早上接人的道理?
“我们先找找,言言这孩子很乖巧,不可能是他自己调皮去了哪里。”赵纯抿了抿干涩的嘴角,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不是被接走了就是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