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安澜——大魔王呀
时间:2018-03-27 14:30:46

  正打算再带着人去异宝阁转一圈,就见秦嬷嬷面色古怪的进了屋,行了一礼道:“郡主,驸马回来了。”
  安澜觉得嬷嬷这话说的奇怪,虽父亲这一年多都在茂叶胡同住着与那外室厮混,可也偶尔会回来住上两日,并不稀奇,嬷嬷又怎么会为了这事特意跑一趟。开口问道:“可是有事?”
  秦嬷嬷觉得郡主还待字闺中,与她说这个并不合适,可长公主刚才都被气的摔了杯子,她又不敢瞒着,只小声道:“驸马爷把那女子领回来了,公主被气的发了脾气,此刻在前院闹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安澜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哪个女子?茂叶胡同的那个?”
  秦嬷嬷苦着脸点头。真不知这驸马是怎么想的,喜欢谁不好偏喜欢个寡妇,养在外头也就算了,竟然还搞大了肚子,要把人接进府中,这事要是传出去,要公主的脸往哪放。
  安澜担心母亲,急急忙忙的跟着秦嬷嬷去了前院。
  一进正厅就听一向雍容华贵的母亲被气的破口大骂:“谢羡亭,你别给脸不要脸,这是我的府邸。你在外边怎样我都随你,可你竟什么脏的臭的都想往回领,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够了。”
  说来也奇怪,要是往常长公主发了这么大的脾气,谢驸马早就被吓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今日却仍梗着脖子辩驳:“枝儿她有了身子,公主就宽容一二吧。只要您能答应让她们娘儿俩进府,我往后什么都听您的。”
  不光是长公主听了一愣,这话听的安澜都有些诧异,这真是谢羡亭?她那个天底下头一号自私的爹?竟会为了个女子说出这样的话,安澜不由的朝那名声在外的薛寡妇看去,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竟有这么大的魅力。
 
☆、第三十二章
 
  只见那薛寡妇二十八九岁的年纪,细眉细眼,樱桃口,单论长相也并不如何出挑。穿了件鹅黄色的盘花小袄,搭着一条雪青色马面裙,身材丰腴的很。
  挺着大肚子也不向人见礼,只低头站在谢驸马身后,一副娇娇怯怯的模样。
  见长公主只与谢羡亭说话,好像根本没有她这个人,还说她是脏的臭的,气的薛氏心中冒火。可她又不敢反驳长公主的话,只蹙起了眉头,红了眼圈,悄悄握住了谢驸马的衣袖,往他身后躲了躲。
  谢驸马转身一看爱妾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怜惜,赶忙拍了拍她的手,小声安抚道:“莫怕,有我在呢。”心中更是恼怒长公主的不近人情,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只雍哥儿一个儿子。家中的大小何氏又不争气,这么多年肚子也没个动静,好不容易枝儿怀上了,接回府中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吗?难道还要他的儿子做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子?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接她们母子进府,又脸红脖子粗的与长公主争论起来:“枝儿虽之前嫁过人,可那人命短又不是她的错。她也是个苦命人,如今又怀了孩子,公主何苦为难我们!”
  长公主冷笑着看着他不说话,谢羡亭有些发怵,刚想说两句软和话,就听身后的薛枝儿“哎呦”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谢羡亭急忙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本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屋中也没留小丫鬟,他对秦嬷嬷大声道:“愣着干嘛?快去倒些热水来啊。”又低头去问薛氏:“可是疼得厉害?”
  薛枝儿哪是肚子疼,只不过是站的腿酸想找个理由坐下罢了,见谢驸马如此着急,她眼角眉梢带上了些得意之色,拿帕子掩着笑意轻声道:“妾身没事,就是儿子刚才踢了我一脚。”
  秦嬷嬷仍是立在长公主身后,动也不动,只是唇角向下抿着,显然也是动了气。笑话!让她给个外室端茶倒水?她虽是个婢女,那也是长公主的婢女,可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踩一脚的。
  谢羡亭往日哪敢使唤长公主的人,可枝儿是个弱女子,自己若是再不护着她,她还不得被这些人欺负死。见秦嬷嬷还站着不动,他觉得被落了面子,沉声道:“没听到我让你去给薛姨娘倒杯水吗?”
  秦嬷嬷眼皮都不抬,冷着声音回答道:“这水奴婢不能倒。一来,公主还未曾点头,这薛氏还不算是姨娘。二来,奴婢自小在公主身边伺候,承蒙圣恩浩荡,主子抬爱,是宫中在册的女官,从三品的惠人。说句不敬的,驸马爷您是驸马都尉,位居四品。所以这水于情于理奴婢都倒不得。”
  谢羡亭脸涨的通红,秦嬷嬷虽然说的婉转,可这话里的意思谁都听的出来:我不是你谢家的奴婢,而是从三品的女官。别说是个外室了,就连你谢驸马也没资格让我倒水。
  长公主笑着瞥了秦嬷嬷一眼,对谢羡亭说:“你若是心疼她,就去喊个小丫鬟,给她搬个杌凳到外头廊下坐着吧。我这厅中的椅子是给客人坐的,可不是给下人准备的。”
  薛枝儿被挤兑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又可怜巴巴的去看谢驸马。
  安澜瞧着在一旁偷笑。这薛枝儿真是有意思,前世她的事儿可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无人不知。不知怎地,如今竟和她的蠢爹搅合倒了一起,那她就更不能坐视不管了。
  她附在长公主耳畔说了几句,长公主听了诧异的挑了挑眉,看向安澜。见安澜点了点头,长公主虽心中疑惑,但也知道这种事若是无凭无据女儿不会乱说,默了半晌对厅中尴尬的二人道:“罢了,你既然这么坚持,那就先让她住下吧,至于纳不纳进门等生下孩子再说。”顿了顿有些认真盯着谢羡亭问:“你可想好了,真要如此?”
  谢羡亭本来都要放弃了,哪想到峰回路转竟长公主真的答应了,忙不迭的点头道谢,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领着薛氏去安置了,长公主瞧着他的背影有些怜悯的摇了摇头。
  见人走了这才问安澜:“这事儿可是真的?你又从何得知?”
  其实如今这事儿还不曾传出来,不过安澜煞有其事的说道:“坊间传闻,我也是无意间听到的,今日见了人才想起这事。母亲只管派人去蓟县寻那柳家婆子吧,无风不起浪。倘若是没这事,大不了等生下孩子,还让她回茂叶胡同住着去。”
  长公主点点头,若有所思道:“我倒盼着别是真的,世间哪有这样狠心的女子。”
  前世这薛枝儿的大名,京都百姓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她出身蓟县,家中贫困。祖父是个读书人,可薛老秀才才学有限,考了一辈子,到死都还是个秀才。
  她祖父有个同窗姓柳,两人兴趣相投,视对方为知己,妻子又都同时怀孕。这哥儿俩索性就交换了信物,定下了娃娃亲,将来好做亲家。可惜的是二人妻子生的都是男孩儿,失望之下又说定了,等到孙辈再结亲。
  许多年过去了,老人相继离世,两家的走动也少了起来。薛枝儿的父亲没有读书的天赋,索性做了走街串巷的卖货郎。虽然不算宽裕但日子也算过得去,可谁想妻子生下薛枝儿后大出血,坏了身子。调养了一年多人还是没了,更是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薛缪是个老实人,一把屎一把尿的自己带大了薛枝儿,生怕委屈了女儿,也不曾有续弦的念头。可他不善言辞,走街串巷鞋子磨破了一双又一双,也挣不了几个银钱,父女俩的日子过的很是窘迫。
  与薛家不同,柳家的日子却是越过越好。家中置办了许多田地,也算是当地的富户了。夫妻俩只一个独子,名叫柳玉书,这孩子人长得好,学问也好,十六岁就中了秀才。
  柳家夫妻都是重诺之人,哪怕知道薛家光景大不如前也没嫌弃,儿子一中了秀才,就带着先前的信物去向薛家提亲。
  这样的好亲事薛家自然没有不愿意的,薛枝儿欢欢喜喜的嫁了过去,第二年就生下了个儿子,叫柳然。本该是幸福美满的一生,可奈何有些人的欲望永无止境。
  生下儿子没几个月,薛枝儿就闲不住了。知道丈夫来年要进京赶考,她也对繁华的京都动了心,去京都潇洒自然比留在家中照顾老人孩子有意思千百倍,整日软磨硬泡的要柳玉书带她一起去。
  要搁旁人家是不可能,孩子嗷嗷待哺,公婆年迈也需要人照顾。可柳玉书是个心疼媳妇儿的,公婆又是好脾气,这事儿还真成了。柳家夫妻拿出了几乎家中所有的积蓄给儿子,说是穷家富路,京都物价高,他又带着女眷住店不方便。让他到了京都就租个安静点的小院子住,安心备考,孙儿他们来照顾。反正他们俩岁数大了,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
  哪知二人到了京都租下了院子,没有了公婆看着,薛枝儿整日里缠着柳玉书胡闹。
  她在京都没什么认识的人,整日里无聊的很,丈夫读书时不理她,她就只穿一身薄纱坐在他桌案上搔首弄姿,勾的人又是一番云雨。长此以往,柳玉书的学业都荒废了不少,他心疼父母年迈还要操持田地供他读书,自然是不肯再这样下去,偏偏又总管不住自己。索性住到了书院里用心苦读,十天半个月才回来一次。
  这薛枝儿哪里耐的住寂寞,机缘巧合下竟与步军副都指挥使陶玄奕勾搭在了一起。而陶玄奕可不光光是个五品的京官,他还是中书侍郎陶舒问的儿子,端嫔娘娘的亲哥,平乐公主的亲舅。
  薛枝儿疯狂的迷恋上了陶玄奕,陶家有权有势,哪里是她丈夫一个穷酸书生比的了的,而且陶玄奕又是武将,在床榻之上也比柳秀才更勇猛。薛枝儿一心讨好着陶玄奕,想着就是给他做妾,那也是过着金尊玉贵的日子,怎么也比跟着柳秀才浑浑噩噩过一世要强啊。
  可怜柳玉书这个倒霉蛋儿,想着这些日子自己只顾着读书冷落了妻子,特意向书院请了一天假想回小院陪陪她,却不想撞破了这对狗男女的好事,登时便闹了起来。
  陶玄奕自然不把他一个升斗小民看在眼里,薛枝儿又早就嫌柳玉书碍事儿了,也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柳玉书再怎么好脾气,也忍不了这种事,与陶玄奕扭打在一起,可他一个书生哪里是人家的对手,只有挨揍的份儿,没一会儿就被打成了血葫芦,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陶玄奕被他搅得没了心情,抬腿便走。
  薛枝儿瞧着倒在地上的丈夫,眯起了眼,举起桌上的花瓶砸在了他的头上,柳玉书彻底没了呼吸。
  过了没多久陶玄奕就腻了薛枝儿,另找了其他相好。薛枝儿索性在小院儿做起了暗娼,专做达官显贵的生意,日子过的也滋润。
  而陶玄奕一直以为是自己失手打死了柳秀才,使了不少关系遮掩此事。柳家老母到处申冤告状,都被他想方设法拦了下来,最后柳老婆子走投无路,前天白日的一头撞死在了京兆尹府前,这事儿才被调查出了真相。
  而薛枝儿也在京都中成了水性杨花、狠毒妇人的代名词,人人唾骂。
  而今世这女子跟谢羡亭搅合在了一起,让安澜有些诧异,不过不管怎样,这事儿她管定了。
 
☆、第三十三章
 
  就在长公主派去的人马赶往蓟县时,柳家的老婆子却是卖了家中仅剩的两块地,这才凑齐了盘缠,收拾包袱,领着孙儿柳然去了京都。
  自打儿子儿媳去了京都后,就再没回过家。起初的一两年还有书信往来,再后来就音信全无了。起初柳家夫妻还以为是儿子没有考中,不好意思回家来,想留在京都过两年再考,也没想得太多。
  可后来时间长了,还是没有儿子的消息,夫妻俩哪能不着急。去年柳老爷子也病倒了,他岁数大了,病来如山倒,眼瞅着是一日不如一日,没有太多时日可活了。他们往京都去了无数封信,告诉柳玉书他父亲病重,催促他快些归家,可仍旧是没有回音。
  此时柳老婆子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预感,猜测儿子儿媳可能是出了变故。她的玉书她最清楚,从小就孝顺懂事,不可能知道他父亲病了还不回来。可家中老头子病重,孙子又年幼,家里家外全指着她一人呢,她也不敢再往下想,生怕自己也撑不住了。
  只每日里宽慰丈夫:“老头子,你可得快点好起来啊,儿子就要回来了,你这样病着他看了得多难受。”柳老爷子已经病的说不出话来,听了这话还是点点头。他每日里多半的时间都昏沉沉的,但只要一有了精神,就望着窗外,盼着能在死前再见一见儿子。
  就这样挺了好几个月,可人还是在上个月去了。柳老婆子又忙着操持丈夫的后事,等到这边的一切都料理妥当了,她又卖了家中最后的两块地,租了辆马车打算带孙儿去趟京都。她心中还是抱着些希望,希望此去能找到儿子。
  一路颠簸到了京都后,祖孙二人却是迷了路。这京都处处繁华,大的很,胡同儿更是多如牛毛,长得又都是一个样,柳老婆子实在闹不清哪一个是儿子信中提到的猫眼儿胡同。
  寒冬腊月里转了一下午冻得她脑仁儿直疼,看到街边有小孩子闹着父母要吃冰糖葫芦,这才想起孙子跟着她转了半日还没吃东西,扭头见他冻得嘴唇煞白,可把柳老太太心疼坏了:“是阿奶糊涂了,都忘了然儿还没吃东西,你这孩子怎么也不吱声。我们去前边那个馆子吃好不好?看着干净些,阿奶有钱。”说完还笑着拍拍自己一直抱着的小包袱。
  她故作轻松,柳然却是懂事的很,摇了摇头道:“我不饿,买张饼就行。”
  柳老太太心疼孙子,搓着他的手道:“吃什么饼,干巴巴的。阿奶给你些银钱,你去那馆子里点些东西吃,就在那等着我。这天太冷了,你别跟着去了,阿奶找到了再回来接你。”
  柳然哪里肯:“我不冷,再说我在这等着,一会儿您又迷路了,把我也给丢了怎么办?”柳老太太气的锤他,可这孩子犟得很,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没办法只好牵着他一起去,索性又问了一次路,那人说不远了,前边拐过弯,再走上一刻钟就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了猫眼儿胡同,柳老婆子走到最里边的一个小院门前站定,对柳然说:“就是这了,你父亲见你这么大了,肯定有些不敢认了。”一路上折腾那么久,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心中却有怯意了,迟迟不敢敲门,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还是柳然上前去叩门,开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打量了一下他们祖孙二人,有些疑惑的问:“你们找谁?”
  柳然连忙道:“请问柳玉书住不住在这里?”
  那妇人听了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大声道:“不认识,你们找错地方了。”任凭柳然再怎么敲门都不肯再开了。
  柳家婆子傻了眼,自言自语道:“没错啊,猫眼胡同儿最里的那间小院,玉书信里是这么说的啊。”
  她又向住在附近的人家打听起来,可大家一听柳玉书的名字,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不肯与她多说。
  猫眼儿胡同的小院是儿子唯一在信中对他们提过的住处,如今在这却寻不到人,这偌大的京城她又该到哪去找呢?柳老太太领着孙子失魂落魄的往回走,只想着想找个客店住下,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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