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贵女安澜——大魔王呀
时间:2018-03-27 14:30:46

  离了猫眼儿胡同有两条街的距离,她们二人却被一个老汉叫住了。
  那老汉六十多岁的年纪,一身旧棉袍,压低声音问她:“刚才在猫眼儿胡同,可是你们在打听柳秀才?”
  柳老太太神色激动的答道:“是我们,您认识玉书?那您可知他现在在何处?”
  老汉却没回答她,眯着眼睛又问道:“你们与柳秀才是什么关系?”
  老太太与他说:“我是他娘,这是然哥儿,他的儿子。玉书他们夫妻多年不曾归家,我们是从蓟县来寻他的。”
  见她所说的都与柳秀才当年跟他提过的无二,田老汉忙把他们二人拉到了一处背人的巷子里说道:“我姓田,我家一直住在猫眼儿胡同。我认识柳秀才,他虽是读书人,却没什么架子,还曾教过我孙儿认字呢。”
  柳老太太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那玉书现在在何处?”
  田老汉叹了口气道:“您可要节哀,柳秀才多年前就去世了。”
  她虽心里隐隐有过这个猜想,可如今听了这话还是有些承受不住,双腿一软就要坐倒在地,柳然连忙扶住她。
  柳老太太连声音都在颤抖:“玉书是怎么没的?”
  老汉摇摇头:“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他家中的妇人不老实,趁他不在家偷人了,这才给他招了灾。可害他的那人好像是个大官,来了一群当兵的带走了他的尸身。大家伙都怕惹事,所以您去问时谁也不敢说。我劝您还是别再追问这事了,那不是您能惹得起的人,快带着孩子回家去吧。”说完从怀中掏了个钱袋放在柳婆子手中,摇摇头就走了。
  柳婆子坐在地上失声痛哭:“我的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命啊!客死异乡都没人知道!是娘不该给你娶薛氏啊,是娘的错!”
  柳然也有些呆愣,祖母一直说他的父母在京都一定是碰到了难处,才没办法回去看他。可事情的真相却是这样吗?
  邺朝的军队今年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使得苍梧国节节败退不说,还终于收复了旧土,邺朝许久不曾这么扬眉吐气了。听闻今日是将士们回朝的日子,百姓们一早就等在街边,哪怕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也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
  街边有稚龄小童高举着木锤,对身边的小伙伴说:“今天我来当李浔将军,你演坏人。”另一个孩子听了却是不肯:“昨天就是你当的将军,凭什么今天又是你?”说完就去抢他手里的木锤。
  有个老头听的稀奇,向身边的人打听道:“这将军倒是没听过,今日不是仲老元帅回朝吗?”
  他旁边站着的年轻人笑着对他解释:“是仲老元帅回朝啊,可听说今日李将军也会一同进宫受封。李浔李将军,您不知道?”
  老头摇摇头,那年轻人满脸激动的道:“就是那个在阵前连斩苍梧国三名猛将,还生擒了他们三皇子的小将啊!他就叫李浔,听闻陛下已经封他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了。”
  老头听了这才恍然大悟,连声道:“我知道,我知道!原来是他啊,真是扬了我大邺的国威,也好叫苍梧国的贼寇们知道,什么叫做泱泱大国。”
  周围的百姓们听了皆是出声附和。苍梧国与邺国本是隔海相望,相安无事多年,苍梧国从前还总是派使节前来学习邺国的礼仪与文化,可渐渐的却看不上自己国家的弹丸之地,对地大物博的邺国起了贼心,多次来犯,百姓们说起他们可是深恶痛绝。
  苍梧国多次挑起战争,不知为此死了多少无辜百姓,而这位李浔将军,连斩他们几员大将,更是生擒了他们的皇子,大挫了他们的锐气,使得苍梧国的将领们闻风丧胆,百姓们哪能不感谢他呢?偏偏此人年纪不大,刚刚参军就立了如此的功劳,更令他带上了些传奇的色彩。坊间的茶馆里都在说他的故事,相传这小将军黑面钢髯,壮如铁塔一般,用的是一对巨大铜锤砸人头像砸瓜般轻松,百姓们更是对他好奇不已。
  军队驻扎在京西大营,仲老元帅与李浔得陛下召见,按规矩只带了二十个兵卒入京。
  百姓们见他们二人身穿甲胄、打马而来,都欢呼了起来。仲老元帅大家都见过,可看到李浔却傻了眼。见他面容英俊,宽肩窄腰的,更重要的是腰间悬着一柄宝剑,哪里是什么大锤啊,都暗骂那说书的太能胡诌。
  街边站着的女子们更是激动的面色绯红,那黑袍银甲的年轻将军在金色的晨光中打马而来,剑眉薄唇英武不凡,又是人们心中的大英雄,哪个姑娘瞧了能不动心?俱都暗恨自己没有备些水果鲜花,好向他掷去。
  百姓们热情高涨,连一向严肃的仲老元帅都放慢了马步,向大家挥手致意。可那年轻的将军却好像在人群中寻找着什么,看了一圈有些失望,本就有些疏离的气质更是带上了些寒意。
  走了没多远,李浔就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本有些不耐,却发现是粒杏仁糖。他惊喜的朝上看去,那茶楼的二层临窗处,可不正站着他心心念念的人。
  那女子拿团扇遮着脸,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桃花眼。
  李浔心中狂喜,这一年多他想她想的要疯了,可真见到了,他又不敢多看,只害羞的红了耳朵。
  周遭的女子见这冷面将军害羞起来,更是疯狂,手帕香囊都向他掷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李浔:被香囊砸死都好过拿着大锤出场!
 
☆、第三十四章
 
  品茗阁二楼的雅间中,安澜坐在雕花椅上品着一杯雀舌。
  茶是好茶,水也是好水,半点儿没砸品茗阁的招牌。可这杯香气浓郁的上好芽茶,她喝在嘴里,却没品出滋味。
  只想着李浔方才看到她的呆愣模样,又不自觉的笑了出来,这个傻子。
  酥酥在一旁看着自家郡主又在傻笑,心中有些无奈,可又为郡主高兴。从前这人只是个侍卫,发现郡主的心思后,酥酥的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郡主因为此人和长公主闹起来。可没想到这人倒真是争气,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连升三级,战功赫赫甚至惊动了圣上。如今年纪尚轻就已是三品,说不定郡主真的可以得偿所愿了......
  隔壁的雅间中,一位身穿苏绣月白锦裙的女子立在窗边,连披着的大氅都是银白的兔毛,首饰带的也都是白玉,衬的她整个人一尘不染,宛如月宫仙子一般。只是这女子此时脸上却带着红晕,还瞧着那人已经走远的背影,正是白蒹葭。
  身后的侍女冬影见小姐害羞的模样,也笑着打趣道:“这位将军倒是有意思,一直冷着一张脸,可抬头一见小姐的姿容就羞的耳朵都红了。可见小姐这京都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任谁见了都得丢了魂儿,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天上神女呢。”
  白蒹葭听了这话,嘴上说道:“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可快别吹嘘了,让人家听了笑话。”可心中却是满意的很,嘴角的笑更是带上了几分得意。
  白蒹葭知道祖父一直想要她嫁与靖南王世子萧晔,可这萧晔虽然身份贵重,但说到底毕竟是个庶子,性子也忒不着调,白蒹葭虽没明确拒绝这桩婚事,可心中并不算太满意,总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己,还想要再挑挑。何况萧晔人长的也不如这新晋的云麾将军英俊,想到他刚才的看过来的眼神,白蒹葭又是一阵脸红心跳。
  可这李浔不过还是个三品的武将,出身更是不显,若真嫁了他恐怕惹家中姐妹们嘲笑,想到此白蒹葭又犹豫起来。
  她思来想去也拿不定主意,这二人虽都倾慕与自己,可又都有缺点。若是有个人能像这李将军般英俊,又有萧晔的家世就好了。
  白蒹葭心中烦闷,带着侍女刚出雅间,就碰到了谢安澜一行人,看样子也是要走。
  她打量了谢安澜一眼,见她艳若桃李,穿了条金色暗花褶缎裙,披着火红的狐毛大氅,好似最灼目的一团火焰,微低的领口露出了些白腻丰盈的玉RU,更是引人遐想,白蒹葭又想到了自己的一马平川,更是来了火气,心中暗骂了一句“狐媚!”面上却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带着人抢先一步下了楼梯。
  酥酥一脸不忿的对安澜道:“这白家女也太无理了些,怎么也不对郡主行礼。”
  安澜却是见惯了白蒹葭这样,根本不往心里去,笑着对酥酥说:“可能是内急吧。”
  白蒹葭心头压着火,步履匆匆的也不看人,下了楼与一个老妇人撞了个满怀。
  白蒹葭被身后的冬影扶住,老妇人却被撞的跌倒在地。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连忙跑过来扶那老妇人,连不小心踩脏了白蒹葭长长的裙摆都没发现,只一脸关切的问:“阿奶,你没事儿吧?”
  老妇人摆摆手说:“没事没事,人老了不中用,这姑娘也不是故意的。”
  这祖孙二人不打算计较,白蒹葭却是看着自己裙摆上的半个黑脚印满心嫌弃,被个脏臭的老婆子撞了这裙子是要不得了,只可惜了这上好的素锦。有心教训这二人一番,可这大街上人来人往她哪肯亲自动手,只递给了冬影一个眼色,便施施然的上了马车。
  马车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就停了下来,白蒹葭掀开帘子,瞧着不远处三四个健壮的仆妇对那祖孙二人拳打脚踢,满意的勾起了唇角。
  安澜一行人一出品茗楼,就见到这样的场景。酥酥见那二人老的老小的小,被人这样殴打,想去上前询问缘由,却被安澜拦住了。
  安澜看着停在不远处的那辆莲青色的马车,哪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白蒹葭的惯用手段了,随时随刻的装出一副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其实心中的戾气比谁都多。要是上前去问,这几个婆子不定又编出什么故事来,到时反倒不好插手。
  安澜一把拉住酥酥,大声吩咐随行的侍卫道:“光天化日的,这几个疯婆子敢在大街上动手打人,简直是没王法了。把她们堵住嘴,打一顿,也让她们尝尝这样的滋味。”
  白蒹葭瞧得正解气呢,却见谢安澜出来多管闲事,还把她的人绑了起来一顿好打,哪还坐得住。
  又坐着马车回到了品茗阁的门口,也不下马车,只把帘子掀开一半,压抑着怒气冷淡的开口讥讽道:“郡主好大的火气啊。”
  安澜带着笑,有些惊讶的问道:“听着白小姐声音有异,可是病了?”
  白蒹葭冷哼一声:“我倒是没病,不劳郡主费心。只是郡主无缘无故的纵容手下人殴打我的家仆,这是不把我白家放在眼里?”
  安澜也不恼:“我倒是不知这几个婆子是白家的人,既然是你白家的人,那她们几个当街欺负老人孩子,也是白小姐的意思了?”白蒹葭刚想说话,却被安澜打断:“任谁想也不可能啊,京都谁不知白家的小姐菩萨心肠,哪会胡乱欺负百姓呢,所以这几个喜欢自作主张、败坏主家名声的仆妇,你说该不该打?”
  白蒹葭倒是没想到,这个草包郡主是个伶牙俐齿的性子,这话堵得她说什么都不是,只恨恨的摔下了帘子,吩咐车夫回府。
  车外又传来谢安澜的声音:“慢着,白家是名门望族,最重礼仪。白小姐今日怎么忘了给我行礼呢?”
  白蒹葭气的银牙紧咬,这谢安澜真是欺人太甚!她刚想寻个身体不适的借口,躲了这遭,却又想起自己刚才亲口说的没生病,总不能当着众人自己打脸,原来她没头没脑的问那一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看来这郡主不止是看起来俗媚放、荡,还是个心机深沉的。
  不过不管她在心中如何诽谤诋毁,还是只能不情不愿的下车行礼问安。
  见白家的马车走了,安澜这才走到那祖孙二人身边问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柳老婆子连忙给她磕头:“谢谢您,谢谢这位贵人,多亏您救了我们。我没事儿,只是我可怜的孙儿啊!”说着又抹着眼泪抱着柳然哭:“你说你这孩子傻不傻,只护着我这老婆子干嘛?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柳然脸上青了一大块,胳膊腿上也被人拧了不知多少下,却还是不在乎的摇摇头:“我没事的,阿奶别哭了。”
  安澜见他们可怜,对柳婆子说:“上我的马车吧,我送你们去医馆。总要让大夫看看才放心。”
  柳婆子不愿再麻烦人家,可到底不放心孙子,还是点头答应了。
  上了马车见车里铺着华贵的地毯,也不知得要多少银子。她自己身上都是尘土,哪敢过去,只拉着孙子坐在外缘。安澜见了,连忙道:“无妨的,天冷,你们穿的单薄,还是坐进来吧。”
  柳婆子又是千恩万谢的:“小姐长得美,人也心善,老婆子给您添麻烦了。”安澜笑着摇头,举手之劳,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婆子这一趟来京都,承受了丧子之痛不说,好端端的被人撞倒了,还挨了顿打,简直就是糟心的不行。不想在这待了吧,可她心里又惦记着儿子的冤情,好不容易碰上了个善心人,考虑再三还是开了口:“不瞒小姐说,我还有些事想请教,不知小姐能不能帮帮我?”安澜自是点头:“您说。”
  柳婆子有些不好意思:“我们这是头一次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可家中又有冤情,不知小姐能否告诉我该去哪告状啊,老婆子只知道该去衙门,可来了才发现,这衙门一大堆,又长的差不多,是在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啊!去问了好几个,人家都说不归他们管。可我不能就这么回蓟县啊,我儿子他实在死的冤枉啊。”
  安澜一听是人命官司,又是从蓟县来的,心中一惊连忙问道:“敢问您夫家贵姓?”
  柳家婆子哪想她会问这个,楞了一下,不过还是老实回答:“啥贵不贵的,我丈夫姓柳。”
  长公主派去蓟县的人马已经回禀,说是柳家妇人领着孙子来了京都,正愁找不到人呢,难道就是眼前的二人,安澜生怕弄错了:“那您儿媳是否叫薛枝儿?”
  一听到这个名字,连一直低着头的柳然都向她看来,柳家婆子更是神色激动的问:“是!您可知道她在哪?我有要紧事一定要向她问个清楚。”
  安澜也是感叹,原来这世间真有如此巧合的事,这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惯薛枝儿做的这些事啊。
 
☆、第三十五章
 
  长公主府一进的门房旁,有一处单独的小院子,原本一直闲着,如今却是收拾的干净整齐,薛枝儿就被安置在此处。
  其实让她住在这,已经算是长公主仁慈了。这薛氏如今连个妾都算不上,不可能给她在内院中分个院子,那样让余姨娘和何氏姐妹如何自处?她这种没名没分的,按理说该与谢羡亭房中的几个开脸丫鬟住到一处去,可毕竟她怀着身孕,长公主念在孩子的份儿上,才把这院子赏了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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