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娇宠(重生)——Miang
时间:2018-04-19 12:58:32

  “是。”沈兰池冷眼道,“她乃是江夏郡主,至于名字,你就不配知道了。”
  江夏郡主一年到头都不在京城,每年就回来那么屈指可数的一段时日;就算是今年为般伽罗国献了艺,可她也是蒙着面纱出现的,吴正墨自然不知道陆知宁长什么模样。
  此时,听闻陆知宁竟然当真是个郡主,吴正墨登时吓得屁滚尿流,趴在了地上。
  “世子!这是柳家人有心害我!世子爷救我!”吴正墨立刻哭天抢地,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哪有这么大的胆子,对郡主下手?都、都怪那柳家人,说是要讨好我……”
  可无论他怎么求情,陆麒阳都不曾看他一眼。
  就在此时,棚屋的门又开了。
  沈兰池侧头一看,却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柳愈扶着门框,微微喘气,向来苍白的面颊上,沾了一分不健康的红。夹带着雪粒的风,吹的头乌发微乱,瘦弱的身体似经不住风雪,胸膛起伏个不停。
  柳愈抬眼,瞧见沈兰池安然无恙,便松了口气。
  他本已自有主意,要那沈兰池嫁的远一些。可宫中柳贵妃却擅自行事,要找人害了沈兰池的清白。柳愈刚刚得知此事,不顾旧疾复发,连忙驱马出来寻找,想要阻止此事。
  柳贵妃这下三滥的招数,几乎令他的满盘算计被打乱。
  更何况……
  给女子的名声泼脏水,又算是什么事?
  沈兰池看到柳愈的身影,心底却是再冷不过。想到方才吴正墨一口一个“柳家害我”,她用脚趾想也能知道是发生了何事。
  她冷冷一笑,抬起手来,狠狠抽了柳愈一个巴掌。
  干脆的巴掌声一响,所有人都懵了。
  柳愈身后的柳常,是最先一个跳起来的:“你这臭丫头!我们公子急巴巴地赶来……”
  急巴巴地赶来救你,你倒好!恩将仇报!
  可沈兰池没等柳常把话说完,就冷冰冰地开了口:“柳大公子,我知道,你们柳家想要对付的是我,江夏郡主只是无辜被牵累。你如今来,是想看我笑话?这样下三滥的手段使出来,可真是清清白白的正人君子!”
  她眸光狠厉,那一巴掌一点儿都没有手下留情。
  柳愈被她的手抽了一下,微微侧过了脸。
  他眼睫微动,却并没有说话。
  细细的雪粒子落下来,融在他的眉心处。
  “……罢了。”
  安静许久后,他道。
 
 
第55章 灵山神女
  柳愈挨了一巴掌, 却并未多言。
  他正了下外氅, 竟不发一言地离去了。
  落在沈兰池眼里, 这样的行径便是心虚。她狠狠剜了一眼柳愈的背影, 甩甩手, 转回身去。陆知宁还裹着衣服哭得大声,而吴正墨则抖如筛糠, 双股颤颤, 口中求饶声不断。
  “爷,你可救救我!这事儿要是给我爹知道了, 怕是要把我的腿都打断了!”
  可现在谁又救的了吴正墨呢?
  要不是自己蠢,他也不会轻易着了柳家的道。
  狩猎出了事, 自然不能继续。陆麒阳命人将陆知宁送回江夏王妃那儿去,顺道将吴正墨也一同捆了去。为了郡主的名声, 此事皆在悄然无声之中进行,丝毫不透给旁人。
  江夏王妃见到陆知宁一身狼狈、可怜巴巴地回了家,顿时花容失色。仔细询问过一番后, 王妃又急又心疼, 恨恨发誓要让那吴正墨不得好死。
  至于吴正墨口中的“柳家害我”, 王妃就权当没听见。
  柳家何必害吴正墨?柳家这才娶了季家的女儿, 又怎么会来得罪她这个季家的出嫁女?必然是这吴正墨色胆包天,犯了事儿又后怕,才扯出了柳家, 想要逃罪。
  将吴正墨交予自家王爷后, 江夏王妃安抚了一阵哭哭啼啼的陆知宁, 哄她回去休息了,这才回到正厅来见陆麒阳与沈兰池。
  瞧见沈兰池,江夏王妃已没有先前的热情了,眼里总有一股幽幽的怨意。这目光落到沈兰池身上,便让沈兰池有些冷。
  沈兰池倒是能理解——陆知宁是因为与她狩猎,才遇到了吴正墨,又险些被坏了清白。王妃会有迁怒,这也是人之常情。
  如此也好。
  既然王妃看自己不顺眼,那便不会眼巴巴地替陆长思求娶自己了吧?要不然,娶她过门,那日后只会惹眼烦,婆媳两个闹的不愉快。
  沈兰池松了一口气,与王妃交谈一阵后,和陆麒阳一起出了门。
  两人站在安静的街道上,沈兰池还穿着一身骑装,看起来明丽动人。陆麒阳替她牵了马,眼光止不住地落在她身上。
  沈兰池这一身,落在她眼里,是极好看的。
  但是,一想到这样的她却被别人觊觎着,陆麒阳的心底却有股无名火。
  陆子响自己惹的事,那柳贵妃舍不得责罚陆子响,便对沈兰池出手,算是个什么事儿?
  他在心底生着闷气,便不肯说话,眉心皱地紧紧。沈兰池瞧见他这副表情,便知道他是心底有气,忙安抚道:“今日世子爷来的及时,这才没有出事,谢过世子。……我如今好好的呢,你也别气着自己了。”
  世子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将缰绳交到她手里。
  沈兰池也有些猜不透,陆麒阳此刻在想些什么了。
  陆麒阳松开手时,沈兰池瞟见他的掌心被指甲片刺出几道深深的印子来,看着便疼。
  待她想要细看,陆麒阳却不动声色地把手收入袖中,负到背后。再与沈兰池对视时,他便只顶着一张轻佻的笑脸了:“我没气,你不用担心。只是那柳贵妃碍手碍脚,尽使些下三滥招数,难免让人看着心烦,是时候让她吃个教训了。”
  柳贵妃也是柳家人,这次设计,必然有柳贵妃的一分功劳,沈兰池自然对那柳贵妃全无好感。
  “长个教训?”沈兰池挑眉,道,“你信不信,我能让她连贵妃也做不成?”
  她重活一世,知道的事儿肯定比旁人多;更不巧的是,她也知道了后来发生于柳贵妃身上的几桩大事。
  从前她不对柳贵妃动手,那是因为柳贵妃与她并无直接摩擦,而且,她尚需要柳家将陆兆业按得死死;而如今这柳家这么不客气,三番两次如此直白地对自己动手,先是和亲,再是吴正墨,那就不要怪她沈兰池守不住事了。
  “我信。”陆麒阳答道,“可你打算如何做?”
  “你把耳朵凑过来。”沈兰池朝他招手。
  两人耳语一阵后,陆麒阳做出惑色,问:“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的?神通广大连小爷我都丝毫不知情,你一介深闺女子,竟对宫中秘辛了解地如此清楚,莫非是被人骗了?”
  沈兰池听了,有些支吾。
  她该怎么解释?
  她就是知道嘛!
  她告诉陆麒阳的这几件事,在前世可是举国皆知,闹的沸沸扬扬。可她对陆麒阳又该怎么说呢?
  陆麒阳看着她满面苦恼之色,心底的阴云瞬间消散。他很想笑,又得憋着不笑出来,假作出一副疑惑懵懂的模样,这让他忍得很是难受。
  他清楚地知道,面前这丫头是因为重生而了解了柳贵妃的秘辛。
  他就是喜欢看沈兰池磕磕巴巴藏着重生的事儿,对他做出滑稽解释的模样来。
  他知道她重生了,只可惜,她还不知道他重生了。
  就算她试探个不停,可他陆麒阳就是有本事统统搪塞回去,让她摸不着边际,如坠云里雾里。
  时候未到,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打算了,平添担心。
  “你,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沈兰池想来想去,想不出什么好借口,只能道,“总之,你信我便是,这是真的。”
  “好好好,爷信你,爷信你。”陆麒阳就和哄孩子似的,语气有些敷衍。
  “那就这样说定了。”沈兰池朝他一笑,道,“我这便回去了。”
  说罢,她便翻身上马,朝着安国公府去了。
  陆麒阳立在原地,望着她纤丽的背影,面上的笑意渐渐散去了。
  看来,他的手脚要更快一些了。
  陆子响是决不能登上皇位的,陆兆业亦然。
  待沈兰池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陆麒阳带着几个仆从,朝登云阁去了。他本就与人有约,中道因为吴正墨之事而耽搁了,如今已是迟到了一个时辰。
  不过,陆麒阳倒是一点儿都不急。
  因为他约的那人,极其有耐性。
  入了登云阁,陆麒阳便上了二楼。雅间的锦帘撩起,他便见着了客人的面孔——河间王的次子陆敬桦正不安地坐着,略显稚气的面容上带着一股失落。
  看到陆麒阳风尘仆仆的身影,陆敬桦露出惊喜之色,道:“麒阳哥,你来了!我还以为是我哪儿惹到你了,你这才故意骗我解气。”
  “中途有事,这才耽搁了。”陆麒阳笑了一声,入了座,“上次我与你说的事儿,你考虑的如何了?”
  “我……”陆敬桦攥紧了衣领,道,“若是只帮那么小小的一点儿忙,我倒是可以。再多的事儿,我便扛不住了。麒阳哥在二殿下身旁做事,自然比我更有分寸,麒阳哥自己斟酌着便是。”
  陆麒阳瞧见他不安的样子,便剥了一枚白果递给他,道:“你不用慌,只不过是替我守着一队兵的事情罢了。”顿了顿,陆麒阳扬唇一笑,又道,“在我眼里,你倒是不比二殿下差多少。”
  他话中似有深意,可陆敬桦不敢多想。
  自己家中无权无势,他怎敢胡思乱想呢?
  不一会儿,两人又说起了上次见着的吴修定的事儿,相谈甚欢。
  ***
  沈兰池回家中待了几日,本以为江夏王妃会打消求娶她的心思;谁料到,没过几天,江夏王妃又上门来,询问沈大夫人考虑的如何了。
  如此一来,沈兰池便有些奇怪了。
  那江夏王妃明明对自己有所迁怒,眼底的怨恨那是分明真切的,又如何愿意再上门求娶自己呢?这副模样,倒不如说是受人所迫,必须得来娶她了。
  她心生疑虑,便借口探望陆知宁,去了江夏王妃府上做客。
  陆知宁虽受了惊,却还是出来做陪。只不过,她对着沈兰池的脸色,再也没有从前这么好了,也不再喊她“表妹”。江夏王妃倒是隐去了对沈兰池的不喜之意,口口声声只说自己对沈兰池有多喜爱。
  陆知宁在旁安安静静地坐着,一张小脸神情闷闷。听母亲一个劲地夸赞沈兰池,她忽而飞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再好的人又如何?谁又配的上哥哥呢?”
  这话一出,场面登时有些冷了,江夏王妃尴尬一笑,连忙呵斥道:“你怎么说话的呢!这样子,要是让你哥哥娶不上妻子,被京城人耻笑,又该怎么办?”
  听到那句“被京城人耻笑”,陆知宁像是被人踩了一脚,眼眶陡然变红了。她低垂下头,小声说:“我说着玩的,沈小姐别放在心上。若是能嫁给哥哥,那是极好的事儿,先恭贺沈小姐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急着让表妹过门,亲上加亲了!”江夏王妃连忙打圆场,笑呵呵道。
  沈兰池瞧着陆知宁的反应,心底越发地觉得不对劲。
  待要告辞时,沈兰池却不急着走,假作离开了,却又折身回来,立在紧闭的门前。果真,她听得房里传来了陆知宁的哭泣声并江夏王妃的怒斥。
  “哭什么哭!要不是你自己有这么丢人现眼的腌臜心思,我何至于被逼着去给你哥哥求娶那沈家的姑娘!要是不娶沈兰池,这事儿怕是要闹得全京城人都知道,到时候你心底就乐意了?”
  虽这话说的不清不楚,听起来只是普通的教训之辞,可落在沈兰池的脑海里,那就有些非同一般了——陆知宁对未来的大嫂怨恨不已,提到兄长时赞不绝口;她明明比自己大上一岁,却还未定亲,每每被人问及,只借口“要在江夏嫁人”搪塞过去;两兄妹从前又长久未见……
  再想到前世,陆长思的妻子和离回京后,京城中隐隐约约的一桩传闻,沈兰池的心底陡然一震。
  陆知宁恐怕是对亲哥哥生了情愫!
  仔细一想,那也绝非可能。陆长思在京中做了十四年的质子,两兄妹初初见面时,便与陌生人无异,那时的陆知宁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会产生情思,那也是常理。
  沈兰池心底虽如此猜着,却不大有把握。前世虽有传言,却没什么证据,那时的她也只当是以讹传讹。饶是如此,她却打算赌一把。
  江夏王妃教训完了哭哭啼啼的陆知宁,推门而出,见到沈兰池仍旧立在门口,她登时僵住了。王妃想到方才自己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只是一时动怒才教训了陆知宁,这才安下心来,笑道:“兰池还有什么事儿?”
  “敢问,王妃娘娘可是受人所迫,这才替世子上门求娶我?”沈兰池不慌不忙地问道。
  江夏王妃心底咯噔一下,面上的表情已变了。
  沈兰池立刻知道,自己猜中了。
  “那我不妨猜一猜,是什么事儿令王妃娘娘如此焦急?”沈兰池露出一个笑,道,“莫非是郡主心仪之人,乃是一位不当恋慕之人,此事又不小心让旁人知晓了……王妃娘娘急着封口,这才答应旁人,上门求娶我?”
  江夏王妃从前是个爽朗性子,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思。见沈兰池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她的表情变了又变,红红白白。最终,她咬咬牙,眼中恢复了怨色,道:“你不要空口乱说!”
  江夏王妃不肯承认,那也是常情。
  沈兰池试探一番,心中也有了几分把握,便笑得愈发游刃有余,道:“王妃娘娘,你为了自家儿女的名声,这才上门来求娶我;那你又怎么敢保证,我过门之后,不会将此事闹的沸沸扬扬?如今我也知道了这事儿,江夏世子娶不娶我,都落得一个结局,王妃娘娘何必白忙活?”
  见她语气笃定,江夏王妃心底便慌乱起来。
  陆知宁恋慕亲兄长,这本是一桩家中丑事。可不知是哪个手眼通天的人,竟挖到了这个不可说的消息。前几日,便有个自称是江夏地方豪绅的人登门拜访,直言要陆长思将这沈兰池娶回家,带她回江夏去,走的越远越好;若不然,就让这桩丑事闹得满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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