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如沐春风——沐小卓卓
时间:2018-06-14 01:45:36

  “臣遵旨。”萧景琰拿不准着国师到底来干嘛的,几句话就把自己弄得提心吊胆,一身虚汗的。
  “赶巧今儿遇上了,靖王殿下不如带本座和苏先生去你的军营转转。”冬至要查兵属,兵部负责京城和天下兵马清查,国师府则负责皇亲兵力清查。本来不用国师亲自负责,恰好来了,也便一并查了。
  靖王是军旅之人,他的王府与其他皇子府不同,内院隔得很远,也很小巧,反而是前院占地极大,除了有步兵的数个演武场外,还有练习骑术的马场。此刻中央武场里的局面,完全可以用“热闹”来形容。
  飞流虽仅仅是个护卫,但他在金陵城的名气,不仅没有半点逊色于梅长苏,甚至对于某些武将来说,那个文弱清瘦的书生勾不起他们的太多关注,反而是一身奇诡武功屡战高手的飞流更让人好奇。
  所以原本负责招待飞流的庭生早就被挤到了外围,团成一圈儿向飞流挨个儿挑战的,全都是靖王手下的战将们。从飞流毫无表情,但亮晶晶的眼睛里可以看出,少年今天玩得相当高兴。
  因为在江左盟的时候,大家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难得会有这么多人一起陪他练武,更别说这些陪练的人武功都还不错,而且全都非常正经,没有一个人有逗弄他的意思。
  见到国师和靖王走来,眼尖的人已闪开一条路,纷纷躬身行礼。
  比武场上已经叫唤起来,四品参将戚猛,是跟随靖王多年的心腹爱将,军中也甚受拥戴,他一出面,气氛自然更加热烈,热烈到连飞流都感觉出这个人应该不是平常之辈,所以眉宇间泛出一丝欢喜的气色。
  在一团加油声中,国师唇角微微一牵,背过双手低下头,自顾自淡淡发笑,摇头。靖王稳稳地负手而立,表情十分冷淡。
  因为他知道戚猛根本不可能是飞流的对手。
  
 
  第四章
 
  果然,一开始飞流因为对那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很感兴趣,所以放过了几招,等后来看清楚了之后,掌风就突转厉烈,饶是戚猛功底深厚,兼天生神力,也根本抵挡不住,连退数步,拖刀背后一挽,雪亮的刀背突然环扣一震,竟飞出一柄刀中刀来,疾若流星,出其不意地直扑飞流面门而去。
  这一招是戚猛的杀手锏,也曾屡败强敌,助他立了很多战功。不过对于飞流来说,这种级别的攻击根本不足以令他感到意外,随手一拨,就把那把飞刀挡射到一棵树上钉着。
  戚猛双眉一皱,大喝一声“出!”刀背一抖,又是一道亮光闪过。
  梅长苏容色未改,但黑嗔嗔的瞳孔已在瞬间剧烈收缩了一下。因为这一次,那柄飞刀竟是直冲着他的咽喉而来的。
  若是以前的林殊,这样一柄飞刀自然不会放在眼里,但如今全身功力已废,只怕一个寻常壮汉也打不过,想要躲开这如雪刀锋自是决无可能。既然躲不过,那又何必要躲,所以梅长苏站在原地,纹丝未动。
  飞流的身影此时也已化成了一柄刀,直追而来,但终究起步已迟,慢了一步。
  飞刀的刀柄,最后被抓在了靖王的手里,国师眼眸微眯,刀刃即碎,震得四散,直直射入四周的木桩,入木三分。
  众人大惊,诚惶诚恐的跪地。
  梅长苏轻轻地向飞流做了一个手势,什么意思没人看得懂,只能看到飞流停止了一切动作,安静地站住。
  虽然戚猛没有恶意,虽然他的目标决不是靖王。但他毕竟是将利刃刀锋,朝向了自己主君的方向。
  如果靖王一直安守现状,如果他的未来走到尽头也只是一个大将军王,那么这一幕可以一笑置之。但现在情况已经不是这样了。
  当他的雄心和志向指向大梁最至尊的宝座时,他就必须有意识地培养自己属于君主的气质,那是一种绝不允许以任何方式被忽视被冒犯的气质。
  看着靖王阴沉的如同铁板一块的脸,原来还笑嘻嘻的戚猛感觉越来越不对了,渐渐心慌的他,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左前方。
  靖王麾下品级较高的将军们都跪在那个地方,大家的表情都有些紧张,其中一个人暗打手势,示意戚猛跪下。
  “是末将鲁莽了,国师大人恕罪,给先生赔罪,请念我粗人,不要见怪。”戚猛想了想,以为靖王动怒,是因为国师大人在场,加上爱重苏哲,恼恨自己对他们无礼,所以立即从善如流,向着国师和梅长苏作了个揖。
  “不用跟我道歉,反正丢脸的是靖王殿下,又不是我。”沐妍姗说到最后,清锐的尾音忽而转为凌厉,有一丝讽刺,仿佛还带着扑面而来的锐气,“一群目无君上纲纪的乌合之众,难怪不得陛下青眼。朝着本座和靖王殿下的方向扔飞刀,真是好规矩。可以想象殿下您在部属之间的威仪,本座今天实在开了眼了。”
  继而看了眼面色不虞的萧景琰,头都不抬的甩袖离开,冷声喝道:“沐轩,你来协助殿下清查,帮靖王殿下看看什么人该留什么该罚!”
  “是。”
  国师的话音刚落,戚猛的额头已挂满了冷汗,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靖王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面沉似水,在场的人全都噤若寒蝉,顺着国师的脚步陆陆续续诚惶诚恐地跪了一片,连不太明白的庭生也被这气氛吓到,悄悄跟着跪了下去。
  国师走后,梅长苏叹了口气带着飞流旁若无人地直端端出府门而去时,竟无一个人敢拦住他们声辩。
  因为大家都意识到,国师的话虽说的难听,却没有一个字说错。虽然说比武较技,测试外来者都是惯例,但靖王在场和靖王不在场,那毕竟应该是大不一样的,尤其是身处政治中心的国师在场,他们的做法代表的是靖王的脸面。
  “殿下,”最后还是靖王府中品级最高的中郎将列战英低低开口,“属下们知错了,请殿下息怒,属下们愿意认罚。”
  戚猛一个头猛叩下去,颤声道:“请殿下责罚。”
  靖王的目光,冷洌地向四周扫视了一遍,见众人全都低头避让他的视线,才转回到戚猛的身上。
  国师用最尖锐的话语,为他留下一个大课题——整饬内部。因为一旦选择了那条至尊之路,随之而改变的东西会比想象中的多得多,在借侵地案取得其他资本的同时,他必须想办法把靖王府的上上下下,也锻造成一块坚实的铁板。
  靖王第一次感受到了肩头的沉重,但他的腰也因此而挺得更加笔直。
  “戚猛无礼不恭,狂妄犯上,重打二百军棍,降为百夫长。战英,你监刑。”
  只说了这一句,靖王转过身子,大踏步离去,将一大群不知所措的手下,丢在了校场之上。
  ……
  冬至日后,年关渐近。本应是辞旧迎新,喜气洋洋的时段,京城里的气氛却因为一桩侵地案紧张了起来。
  侵地案开审近十天后,还尚未结案,各地已陆续听闻了风声。相似性质的案件呈卷从四面八方飞向京城,有过兼并行为的豪门也开始悄悄向耕农退地补偿,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胁迫封口的事件。
  靖王在处理这些继发事件时展示了他不为人知的行事风格,沉稳中有果决,坚守中有灵活,与协审众官员的配合也两相愉快。
  一桩原本可能引发乱局的大案因为皇帝支持,誉王配合,帮手能干,被靖王办得甚是干净,赢得众人交口称赞。不到一个月,案件已基本审结,庆国公及其亲朋主犯共十七人,被判绞侯监,家产悉数被抄没,男丁发配,女眷没官。
  立押封卷后,靖王带着同审官员,一起入宫见驾,回复旨意。
  除了“侵地案”,其他两桩颇受朝野关注的案子也各自有了进展。
  这两桩案子几乎是同一天由京兆尹府呈报上来的,但接案的刑部却采用了截然不同的处理方法。
  枯井藏尸案以最强班底,摧枯拉朽般地迅速完成了勘察、收集证据、审讯、判案、上报核准等系列程序,楼敬之虽抵死不认,无奈罪证确凿,已被停职收监,只待皇帝朱笔,这位风光一时的户部尚书大人就会成为过去时。
  何文新杀人一案,案情清晰,何敬中想保住这个嫡子,在刑部打牢偷梁换柱,准备送出京城,岂料被文远伯抓个现行,扭送到皇上面前。誉王无法,只得舍弃何敬中,何文新也被看押入刑部,何敬中因此大病。
  与此同时,年底的皇室,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祭。
  祭祖,祭天,祭地,祭人神。
  对于朝廷和皇族而言,祭礼的规制正确与否,是关系到来年能否顺利的大事,半点也马虎不得。
  谢玉很敏锐地察觉到,一个十分有利于太子的契机来了。按梁礼,妃以下内宫不得陪祭,须跪侍于外围。但同按梁礼,太子设祭洒酒后,须抚父母衣裙触地,以示敬孝。矛盾就在这里。越氏已受黜降为嫔,但她又是太子生母,一方面位份极低微,另一方面身份又极尊贵,让礼部在安排祭仪时十分为难。
  谢玉暗中建议太子,利用这个机会入宫向皇帝哭诉悔过,请求复母妃位,纵然不能一次性恢复到贵妃的品级,起码要争回一宫主位,可以有独立的居所,也可以整夜留宿皇帝,慢慢再挽回圣心旧情。
  太子得了这个主意,登时大喜,精心准备了一下,入宫伏在梁帝膝前哀哀哭泣了足足一个时辰,拼命展现自己的一片仁孝之心。梁帝有些为难。
  越氏原本就是他最心爱的后宫,他并非不想借此机会就赦了。但越氏被黜不过才区区数月,若是这样轻易就免了罪,只怕霓凰郡主心寒。
  虽然礼部方面并无异议,甚至还大力赞成,但梁帝多少仍有些犹豫,毕竟礼法一事还是由国师府做主的。恰在这时,谢玉以奏禀西北军需事宜为由,入宫请见。梁帝此时并不知道谢玉与太子的关系,想到他也是军系中人,便命人召他进来,询问他对越氏是否应复位的意见。得了意见后,觉得有理,也便下旨恢复太子生母位分,国师府那边派高湛前去解释一番。
  此事一出,誉王第一个坐不住。太子与誉王之争,其实近年来因为双方实力相当,本已陷入了僵局,大面上一直很安静,双方都没什么大的举动。
  没想到这一切不过是积而后发,只需要小小的触动,就立即进入了高潮迭起的攻防战。越妃被降、楼之敬倒台、庆国公抄家、何文新被判斩……这一波接着一波,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如今越妃刚刚复位,就有数名御史连参,指出礼部在主持祭礼时仪程不妥,绕过国师执行礼制更是不恭。誉王趁势请出十数名德高望重的当代大儒,发起了一场朝堂辩论,论题直指越妃数年来得到的超常待遇,以及太子在皇后面前的礼道缺失。
  别的暂且不论,单说誉王请出的这十几个老先生,那确实都是极有份量的,可以看得出数年来他礼敬文士的功夫确实没有白费,积累了不少人脉。其中有一位多年居于京西灵隐寺的周玄清老先生,那才真是重中之重,平素无论皇室公卿,见他一面都难,这次竟然也移动大驾,亲自进了金陵城,着实让人对誉王的潜力刮目相看。
  如此一来,礼部实难抗衡,就算是一向轻狂疏礼的言豫津,都能提前论断太子的败局了。
  最后这场朝堂论辩只持续了三天便落下帏幕,越妃虽复位,但祭礼时不得与皇帝皇后同立于祭台上,太子歃酒后,须抚皇帝皇后衣裙;礼部职责有疏,陈元诚免职,因念其年老,准予致仕,不再深究。
  而太子也因为庶子的身份被誉王在朝堂上再三当众强调,羞恼之极,一时按捺不住出掌打了誉王一记耳光,被梁帝当庭斥骂。
  一片混乱中,唯在靖王安安宁宁地站在诸皇子中冷眼旁观,一派宠辱不惊的风范,给不少原本不注意他的朝臣们留下了极佳的印象。
  就这样,在户部换了首脑后没过多久,礼部便成为了第二个换头的部司。
  ……
  国师今天刚刚在官邸换过衣装,一袭霜白锦袍,披了件莲青斗篷,整个人都被冷色裹住;她轻轻抬眸,目中两道幽暗的光芒邃如古井,平淡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冷漠。
  “朝堂论理结束了?”
  “是,不出您所料,誉王赢了。”
  “不,是靖王赢了。朝堂论理,不过是论一个尊卑,结果就是大家都是庶子,谁都不比谁高贵到哪里去,在此基础上,萧景琰才能脱颖而出。”沐妍姗不得不承认,这位哥哥的谋划真的是越来越周密了,算计了人还有人去千恩万谢的感谢他,同时又达到自己的目的,甚妙!
  两人一边谈话一边走到离国师府外,立于树下凌风眺望,群山如黛,雄关已远,一缕缕山岚浸透晚霞,柔似天幕间的一挽红纱。
  此时霓凰应该已经知道梅长苏的身份了,准备启程回云南了,她想。
  梅长苏的回归成为了赤焰一案最大的一个变数,最好是了解一切,能够在三年内绊倒朝中势力,迅速了结当年之过。
  如今正是誉王和太子夺嫡的多事之秋,如果能够成功绊倒太子,誉王一家独大,陛下处于平衡朝堂的缘故,必然扶起誉王,但是誉王母亲是滑族,所以帝王一定是靖王的,重审赤焰一案便有机会。然而赤焰军一案牵扯过多,夏江和谢玉就是两座难以越过的大山,国师府更是无可撼动,皇上这边的心思还要看时机和局势,逆转此事,总之,难。
  她反复思考各种可能性,不断权衡种种变数将会带来的后果。
  沐轩站在她身侧不出一言,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递交情报,沐轩接过查看,摆摆手让他下去,自己回报她:“大人,昨日礼部派人来府中请人去看祭台排放位子,根据星象移动位置时,下面的人发现年终尾祭的祭台有问题,里面藏有大量火药。此外,宫里来报,皇后娘娘突然病倒了。”
  不知皇后是真的病了,还是另有隐情?若是真病,五天之内能痊愈吗?如果皇后的病到时未好,那祭礼上何人能够代她?
  想到这些,沐妍姗微微皱眉,朝堂的事情尚未尘埃落定,宫里又掀起波澜,今年真是个多事之秋。
  “派人去查,另外皇后娘娘那里也派个药师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是。”
  “此外还有一件事,从江湖探子那边得来的消息,近几个月来,有不同的货主通过不同的途径陆陆续续从杂货中夹带火药运送入京,虽然每次的量都不大,但积起来怕也有两百斤了。说来也奇怪,今年新进贡的橘子细察之下,竟还有几丝淡淡的硝磺之味。”不止是江湖帮派,连官船都能偷偷混杂着搭进火药,普遍的江湖纷争,只怕做不到这一点……
  “奇怪吗?”沐妍姗负手冷笑,沐轩一愣,回头对上国师深邃的瞳仁,只见她眨了眨眼睛,闪出寒冰般深沉的笑意。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