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穿成十三岁——徐渣渣
时间:2018-06-28 07:59:00

  话音一落,身后两个小沙弥便一人捧着一个漆盒站了出来,手中还抓着一个棋盒,以供众人票选投子。
  小赵氏看这阵势,真正肚里快笑翻了船。这找人票选的,哪有本人亲自来盯着的,别说刚刚琴箫之音确实难分伯仲,就是天差地别,也会有人不好意思当着本人投向另一方啊。
  这般想着,小赵氏却是嘴角含笑,首先为沈俾文投了一子。
  崔瑾璮也如小赵氏一般投了沈俾文。崔瑾璧却出人意料地干脆,目不斜视地投了杨越之一票。
  崔瑾珊见此,微微侧目看了崔瑾珠一眼,见她并无特殊表情,抿了抿嘴唇,犹豫了几分。随后她上得前来,先是与沈俾文行了一礼,之后白皙手指拈着兰花指,捻起一颗黑子,抬头朝沈俾文浅浅一笑,却是幽幽投向了杨越之的那个盒子。
  崔瑾珠看得有趣,觉得这崔家三姑娘真是无师自通的一身好本事。要是换个人来,还真能多留意她几分。
  可惜沈俾文这孩子,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在崔瑾玞的礼让下,崔瑾珠便率先起得身来朝小沙弥走去,小沙弥旁边的沈俾文眼睛一亮,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这场比斗的初衷都给忘了,只一个劲心里默念“投我投我投我”。
  崔瑾珠拾起一颗棋子,转身便要投给孙子,眼角余稍却瞥见了沈俾文一副将要天崩地裂的表情,她一下子没忍住,“扑哧”一声便笑出了声。
 
 
第18章 
  沈俾文看她笑了才反应过来,也忙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一脸尴尬地对着她傻笑。
  崔瑾珠觉得逗趣,手指捏着棋子微一犹豫,便侧身将子投给了沈俾文。
  沈俾文看到那漆盒中的棋子,顿时开心得傻乐在当场,一瞬间恨不得拿出来捂在手中谁也不给看。
  当他捧着自己的那个漆盒出现在众友人身前时,众人看看他的表情,都是一脸惨不忍睹地回头抹把脸,都不想承认跟这个一脸痴乐的傻子是一伙的。
  杨越之走上前去,一手搭在对方肩上,调侃道:“你不会光顾着投子了吧?说上话没?”
  沈俾文抬头双眼闪亮亮地看着他,开口说的却是文不对题:“她投给我了!”
  这一句似乎把他自己给惊醒了,忽然就狠狠抱了杨越之一把,随后便捧着盒子在亭子里肆意狂奔发泄心中的狂喜,边跑还边冲着天喊道:“她投给我了!投给我了!投给我了!!!”
  众人看着他发癫的样子,均大笑地上前扯住他便往地上按,一个个往他身上压。一伙人陪他演了这么一出戏,总算是让他如了愿,杨越之也一脸满足地哈哈直乐。
  从莲华禅寺回来,崔瑾珠每天除了按时请安,剩下的时间便一直待在景明院里陪着小赵氏,不是抹花牌,便是下双陆,要么就是画画花样子,听小赵氏安排做各色新衣服。
  晚上三爷崔丰玻和三少爷崔玉珏回来吃晚饭,还能听他们讲讲外面的趣事。这是崔瑾珠度过的最为安逸的一段日子,什么都不用管,不需要去操心今□□堂上又议了何时,同是勋贵世家的其他几家最近是受到重用了还是被训斥了,还是有哪些文官又开始闹腾要了。
  崔家几个男人基本都是个清水衙门,就她爹一个工部七品笔帖式也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万事不愁,崔瑾珠这日子过得,感觉自己脸都圆了起来。
  “你这哪儿是胖了啊,你这是才恢复过元气来。你说你自从摔伤到现在,哪一天安生过?也就这几日,才总算养出了几斤肉。”小赵氏边说边又替她披上了一件大氅。
  这几日天冷,二姐姐崔槿璮着了凉微有些发热,崔瑾珠打算过去瞧瞧,顺便陪她说说话。
  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崔瑾珠就感觉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外面飘着雪,一片白茫茫,路过院子看着寒梅迎风傲立,景色并不比春秋之时差。
  就是脸被风吹得有些冷,崔瑾珠拉了拉大氅的领子,不再驻足。
  进了二姐姐所在的院子,便有丫头机灵地打起了帘子。崔瑾珠进得门来,地龙的热气扑面而来,她才感觉舒了口气。脱下大氅,她在外间稍微暖了下身子,才进去里间。
  崔瑾璮这时已是坐起靠在床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倒不见病态,她披着外衣侧头笑着对她说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过来?”
  “就是来看看你,”崔瑾珠走过去坐到床边圆凳上,接过丫鬟递来的热茶,稍稍打量了她片刻后道:“看起来还不错,大夫怎么说的?”
  “就是着了凉,喝些药养养就好了。”崔瑾璮说道。
  “那你可要早些好起来,过几天过年,大伯母定是要带你出门的。”崔瑾珠笑着道。
  崔瑾璮闻言却一脸平静,垂眸说道:“年年如此,都闹得慌。”
  崔瑾珠看她这般样子,心中却是叹了一口气,不知她是被之前蒋家的事弄得灰了心,还是对婚事本就不在意。照道理说,大房的大伯父和大伯母却是一对罕见的恩爱夫妻,二姐姐实不该有这种心态才是。
  这般感叹着,崔瑾珠无意中扫见了崔瑾璮放在床边上的绣篮,便另起了话头道:“你生着病呢,怎么还动绣活?”
  崔瑾璮闻言却是一僵,继而神色有些紧张地伸手将绣篮拿到起,放到了怀里,两手还不自觉的抚了抚盖在上面的遮灰布。
  崔瑾珠看在眼里,却并不多探究,笑着与她说起了这几日里与小赵氏之间的玩乐及父亲和三哥带回家的笑料,只把崔瑾璮说得也开了颜,才收住话头起身告了辞。
  崔瑾珠才转身,便听得身后崔瑾璮轻声喊了句“六妹妹”。她回过头来,却看到崔瑾璮有些紧张地捏了捏手中的绣篮,有些欲言又止,却最终也没开口说什么。
  崔瑾珠便只对她笑了笑说道:“二姐姐快些好起来,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崔瑾璮闻言便松了眉头,也笑着地回道:“好,下次我再好好招待你。”
  直到崔瑾珠出了门,崔瑾璮才低头看了看怀里的篮子,掀开上面的布,从中拿出一方白色绢帕来,上面只在一角简单绣了几枝梅,旁边却有一行精心绣出来的一行诗句: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风。
  崔瑾璮用手指细细描摹着这两行字,想起中秋那日聚贤楼中吟出这首诗句的那人当时看她的目光,便不自觉盈出一抹淡淡笑容来。
  过了几日崔瑾璮的病果然好了,一大家子热热闹闹过了个年,开春崔家便接到了鹿亭侯府元宵花宴的帖子。
  二房陈氏拿着帖子时别提有多高兴了,自从三房那个丢了那么大个人之后,她们家便再也没能借到这样层次的帖子了。
  虽说以崔家的地位,之前能接到这样的帖子,也是鹿亭侯府魏家姑娘看了甲班崔瑾璮的面子,但是毕竟也是件值得夸耀的事,尤其陈氏还把其中一部分功劳算在了自己女儿身上。
  她拉着崔瑾璧细细嘱咐起去做客需要注意的事项,尤其强调了几次“不许与三房那个凑一块儿”。
  崔瑾璧用心挑选着冬日里她娘私下给她添的几件衣裳和首饰,边敷衍地应和着。
  只是心中却是嗤之以鼻。之前崔瑾珠确实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跟她一起出门都丢人。但是现在她已经几次听到有人在传沈家四公子沈俾文有意于崔瑾珠的事,上次在莲华禅寺她也是瞧出了点苗头的。这种时候不像二姐姐似的跟紧崔瑾珠沾点光,难道还让她跟着庶女崔瑾珊去玩?
  上次就是崔瑾珊坚持要去观青居才让崔家丢了这么大个人,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她这次都不想带着出门。
  这日崔家大房一家从崔丰珉同僚的席上回来,季氏脸上带着止不住的笑意一路回了院子。刚回房,便将丫鬟们遣了出去,亲自替崔丰珉换衣,一边便把席上的事告诉了他。
  “今日在章家席上,章家太太王氏的娘家二姐姐也在,王二姐姐嫁得好,她相公是右佥都御史卫辉。你猜她怎么着?”一边说着一边还笑眯眯买了个关子。右佥都御史也是正四品,但是却比她爹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有实权的多,也是个清贵官职。
  崔丰珉最爱她这孩子样,便笑着替她倒了杯茶亲自奉了上去道:“娘子今日辛苦了!为夫替你斟茶。为夫愚钝,实是猜不出来!”
  季氏接过茶杯笑着拍了他手臂一下,便说道:“那王家姐姐看到我们瑾璮便一个劲夸,夸完才学夸品性,夸完品性夸容貌。等到女孩儿们出去玩了,便拉着我问是否已定亲。”说着,便笑意盈盈看向崔丰珉。
  崔丰珉闻言大喜,急忙问道:“是王家哪位少爷?”显是早已料到是卫家想聘崔瑾璮。
  “还能是哪位?”季氏慢悠悠抿了口茶,才不疾不徐道,“他们家还有哪位能配得上我们瑾璮?”
  卫家子息不多,只两个嫡子及一个庶子。庶子是不可能的,嫡子中一个是大郎二十来岁正在读书,也未曾听闻已经娶亲。二郎却是实打实的少年才俊,正是去年春试二甲传胪,今年也才二十岁整。他家不知为何家中子弟说亲都很晚,这不,未说亲的二甲传胪一传出,那段时间说亲的人真是能踏破门槛。可不知为何,竟也一个未说成。
  而今日那卫家夫人王氏提的,便是她家二郎卫荣轩。他们家家世又好且清贵,二郎还是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英才,真正是一门求也求不来的好姻缘。
  崔丰珉也笑开了颜,接着问道:“你可应下了?”
  季氏这次倒是有些迟疑,敛了笑容道:“我也知这是门好亲事,但是上次的事你也知道。。。”
  “沈家是不要想了,这空穴来风的事,而且当时传出来的也只说是崔家姑娘,并未指名道姓说是我家瑾璮。”崔丰珉慢声劝道,“姑娘家经不起等,瑾璮过年可都十六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季氏见丈夫误会,便也解释起来,“我是说之前蒋家的事。我们虽未与瑾璮说,但府里多多少少有过风声,瑾璮该是知道点的。弄成那样,她面上也不好看。虽说她没表现出来,但你也知道的,她从来便是个不爱把心事放脸上的孩子。这次的事情,我想,要不要就问问瑾璮的意思?”说完,有些忐忑的看着丈夫。
  崔丰珉闻言也沉思了许久,抬眼看见妻子秀丽脸庞在时间的锉磨下仍旧散发的柔和光彩,想着因着他亲生母亲生前的安排,他们两人才能在他母亲走后,仍能每年见上几面,直至长大后相知相许,走到如今恩爱了二十多年。
  如果他们瑾璮也能如他这般幸运,就算是多打破世俗常规的事,他都是要去试一试的,更何况是与瑾璮商量一下的小事呢?
  这般想着,便笑着与季氏将事情定下,第二日,季氏便找了崔瑾璮说了这事。
 
 
第19章 
  “那卫家二郎我以前也是见过的,斯文有礼,英俊高挑,绝不比你们书院里那些孩子差。”季氏一边说着,一边仔细观察女儿的脸色。
  崔瑾璮却是紧抿着嘴垂眸不语,也不说不,也不点头,似是没有什么意见,可也不见欢欣。
  季氏越说心越沉,渐渐便停了嘴,看着女儿的样子,心中有了不太好的猜测。想了想,她身体微倾,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崔瑾璮闻言睫毛颤了颤,仍旧不语。
  季氏慢慢拉回身子,又开口问道:“是沈家那位公子?”一边仔细盯着女儿的脸,又连问几句,“平都侯世子?定国公三公子?还是鹿亭侯世子?”忽然就见女儿睫毛又颤了颤。
  季氏见状沉思片刻,却是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拉住女儿微微颤抖的手,她慢慢说道:“瑾璮,咱们家的家世你是知道的,能配上正四品佥都御史的嫡子,已是高攀了。娘不是不愿意为你去努力一把找鹿亭侯夫人聊一聊,但是明知道是要被打脸的事,娘自己不怕丢脸,娘是怕伤了你的脸面啊!”
  说完,却是见崔瑾璮身前几滴晶莹水珠滴落,季氏叹了口气,心疼地伸手将女儿搂进了怀里。
  谁知没过几日,便传出了鹿亭侯府向定国公府提亲的消息。
  第二日便是鹿亭侯府花宴,而崔瑾珠却根本没去,反而带着小赵氏和她爹崔丰玻一起去了香悦山赏梅。
  小赵氏早一日知道她打算时,便开始念叨着崔瑾珠不把握时机,鹿亭侯府的花宴上多见见几家主母,定是能给人留下好印象,以后指不定就能结门好亲事。她现在对她女儿已经开始了盲目自信,总觉得女儿一出门便能赢得所有人赞赏,继而嫁入豪门,走上人生巅峰。
  崔瑾珠当时听了就笑倒在炕上,继而下定决心要好好带她玩一玩,好让她赶紧忘记这些可笑想法。
  果真跟着女儿观了梅,赏了雪,还在山间亭子中吃了女儿亲手烤的肉,用了前一日便准备好的锅子,别说是小赵氏了,就是崔丰玻也把所有烦恼甩在了脑后,只一个劲夸女儿会安排!
  他们一家人这日里是玩了个舒坦,却不知鹿亭侯府里,当沈俾文得知崔瑾珠根本没来的时候,那满心的沮丧和失落。他原本还想了好多能光明正大和她说上话的方法,绝不会跟上次一样临时还得拉着谨安想办法。
  虽说上次那样的结果其实还是很美好的。。。沈俾文不知不觉想到那日的情景红了脸傻笑起来,随后却又垂下头一脸的失魂落魄。
  褚良为看不下去,拉了他来灌了几杯酒还不见他高兴起来,便朝众人吆喝到:“什么诗会花宴的,无甚意思,咱要不还是去花满楼吧,那儿起码还有妓子,也省得仲芳见不得女娘便垂头丧气的!”
  沈俾文闻言便用手肘狠狠拄了下他的肚子,才脱出身来大声斥道:“莽夫!说甚呢?怎能拿崔六小姐与哪些女妓放一处相提并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完还使劲踹了嘿嘿笑着躲在魏姜身后的褚良为一脚,才恨恨不平地起身要走。
  魏姜见状却并未阻拦,将几位好友交给庶弟招待,便拉着在一旁看热闹的杨越之匆匆跟了上去。
  杨越之今日刚从京郊庄子上回来,一来便收到了魏姜的请帖,便也一起过来凑凑热闹。虽不知魏姜今日丢下客人拉他出来的古怪行径是为何,却是转头看了何清河一眼,抬抬下巴示意他留下替魏姜兜着些。毕竟这是魏家的宴席,主人家不在,一群奴婢管不着他们,就怕客人酒醉闹事。
  已经起身要跟随的何清河见状便微一点头应下,转身便圆起来场子。
  原来魏姜却并不是要去追沈俾文,两人出了门便上了马车,魏姜便吩咐车夫回平都侯府。
  还在路上,魏姜便涨红了脸有些急迫地对杨越之道:“前几日我那继母去定国公府,开口便是要替我向褚家三小姐提亲,可她却是并未与我商量过的。。。”还没说完,便已是一脸羞惭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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