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事实上,卫简是想和沈舒南客气客气,将人带去刑部的,不过考虑到威慑力,沈舒南主动提出将主审地定在北镇抚司。
  抚宁侯府门口,交接好轮值的萧衍抬起胳膊肘碰了碰周程,看着自家老大和沈大人离开的方向低声纳闷道:“咱北镇抚司什么时候这么受待见了?”
  之前的曹轩案周程并没有参与查办,这会儿见识到刑部这位沈大人的风采,更为诧异不已。
  然而周程就是这副性子,即便心里惊为天人,面上的表情也依然贫瘠如故:“可能是沈大人的体质异于常人吧。”
  体质异于常人?
  这什么稀奇古怪的理由!
  周程无视翻白眼的萧衍,看着老大和沈大人离开的方向难得一见地有些出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尤其是沈大人对老大的态度,没一丝忌惮不说,还隐隐透着股熟稔自在的亲近。对象是老大啊,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沈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和大哥这般熟络的?”周程实在是按捺不住费解,顺从本心地问了句。
  萧衍摩挲着下巴回想了一下,“呃……貌似第一次见面,大哥对那个沈大人就挺客气的。哈哈,应该是合眼缘吧!”
  白了眼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萧衍,周程头也不回地去牵马,回家睡觉。
  这人,脾气还是这么臭!
  萧衍撇撇嘴,冲着周程摆了摆手。
  而卫简则完全不知周程这个得力亲信内心的小纠结,将人带回北镇抚司后当即同时提审这三人,未及午膳时间,三份口供就摆到了他值房的桌案上。
  将三份口供全部看完,卫简和沈舒南的神色都不见轻松。
  “报!”任捕头在门外禀道,听到里面传来沈舒南的声音方才推门走了进去。
  任捕头:“大人,属下已经去看过那匹惊马的尸体,也将当日和徐二公子一同跑马的几个人仔细询问过,据他们所说,当天的几匹马的确都有些不太正常,尤其是距离徐二公子较近的两三匹,较往常亢奋不少,他们当时还以为是马速过快或被草丛中的什么东西惊到了所致。”
  沈舒南:“他们那几匹马现下如何?”
  任捕头:“事后不久就都恢复如常了,至今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状况。”
  与沈舒南视线交合,卫简点了点头:“这就对了。苏合香与丹香附相混合,产生的是毒,也非毒。它可以达到让马中毒的效果,却又不会在马的体内留下毒素之类的残留痕迹,也就是说,无法时候取证。”
  说到这儿,卫简叹了口气,“这次也是咱们运气好,偏偏这个香囊逃过了一劫,否则,恐怕徐允瑞真要死不安息拍棺材板喊冤了!”
  沈舒南噙着笑由他说着不着边际的玩笑话,手上的供词却一直没有放下。
  “怎么,有发现?”卫简见他笑意渐收,出声问道。
  沈舒南摇了摇头,“只是突然闪出了个念头。”
  卫简:“说来听听。”
  沈舒南:“我只是觉得太过巧合。那个佩玖,一直以来都跟着徐三小姐住在外面的庄子上,回京也不过半年,就对深居简出的徐允瑞情根深种,偏偏又帮宋青解了围,更让宋青知道了她对徐允瑞的心思。接着宋青为了报答佩玖的解围之恩,在徐允瑞死后将他的香囊偷偷拿给佩玖聊作安慰。而他身为徐允瑞的随身小厮,竟然不知道这个香囊正是佩玖送给徐允瑞的。兜兜转转,这个香囊最后又回到了佩玖手里,是不是太巧了?”
  卫简点头:“的确如此。”
  沈舒南又道:“可如果这一切真是佩玖精心算计,那么她拿回香囊后第一时间就该将它销毁,而不会将如此大的隐患留到现在。”
  卫简又点了点头:“的确如此。”
  沈舒南:……
  这是化身鹦鹉了?
  卫简自思绪中回过神,面带歉意笑了笑,选择性地透露了些信息给他:“你的自觉并不是没有道理,昨晚我之所以先行离开,是因为看到了一个熟人,我好奇跟了上去,发现他竟然在偷偷和一个年轻女子私会。那个年轻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佩玖。”
  沈舒南惊讶得双目微瞠,“抚宁侯府已经被围禁,她是如何出入的?莫非她身手了得?”
  卫简:“非也。抚宁侯府一处隐蔽的侧墙上有个半人高的墙洞,她是借着遮掩从那里出入的。今早周程巡视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处墙洞,已经安排人盯着了。”
  沈舒南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佩玖的确很有可疑。另外,据宋青透露,徐允瑞院里的那个大丫鬟挽翠,实际上是抚宁侯夫人身边最得信任的常嬷嬷的远房侄女。宋姨娘之所以状告沈氏背后主使谋害徐允瑞,是因为抚宁侯突然改变主意,要上折请封徐允瑞为世子,沈氏为了保住本应属于徐大公子的世子之位,这才起了杀心。若这种可能性为真,有机会接触香囊材料的挽翠无疑是非常适用的人选。”
  卫简站起身抻了个大大的懒腰,“眼下来看,佩玖也好,挽翠也罢,暂时都得继续在我北镇抚司里拘着。得嘞,到吃饭的时间了,吃完饭还得去永济堂走一趟,怎么样沈大人,一起?”
  沈舒南从善如流地应下:“甚好。”
  按朝廷规定,各部堂馔自理。刑部虽为六部之一,但出了名的清水衙门,拼堂馔质量,锦衣卫足够甩他们十条街还带拐弯的。
  沈舒南看着送饭过来的锦衣卫将食盒里的饭菜一盘盘摆上桌,任是修为再深,也忍不住腹诽:陛下亲军的待遇果然非一般衙门可比!
  “对了,我险些忘了!”卫简手里的筷子刚拿起来就想到有件事忘了,忙撂筷走到桌案边,从一摞公文下抽出一张淡柳色的帖子递给沈舒南:“早在之前就说要请你过府用顿便饭,奈何因为变故一拖再拖,现下总算是确定了时日,就在后日休沐那天,还望沈兄赏脸前来小酌几杯。”
  沈舒南接过帖子当即应下:“卫兄客气,后日我定当登门叨扰。”
  广安东街顺阳胡同,沈府。
  褚宁抱着从店铺里裱好的两幅字画进门,看到正坐在树下挑拣茶叶的张妈,忍不住念叨:“一包新茶两幅字画,拎着这点东西登庆国公府的门做客,是不是忒寒酸了些?”
  在京这几年,因为身世,人前人后褚宁没少听到对自家少爷的闲言碎语,唯恐到了庆国公府那样的人家,少爷会被人看低。
  张妈从小厨房里端了碗酸梅汤出来,招呼褚宁过来喝,“你呀,跟在少爷身边也有些时候了,怎的还是只涨饭量不长见识。咱们少爷是什么样的心性,岂会真的在意那些风言风语。再说了,像庆国公府那样的人家,什么精贵的东西没见过,与其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如尽到心意便好。而且,咱们少爷的书画,又岂是那般轻易能见到的?”
  “那倒是!”褚宁小心地将裱好的书画放到堂屋里,蹬蹬蹬跑回来饮罢凉沁沁的酸梅汤,顿觉一路走来身体里的暑气顿时消解了大半,舒服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长安客的墨宝,想想也确实拿得出手!
 
 
第45章 
  从永济堂出来, 即便无功而返,卫简和沈舒南也没觉得如何失望, 这样的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沈兄以为下一步该如何走?”经永济堂的掌柜证实, 徐允瑞香囊中填充的材料的确出自永济堂, 独独多了那味丹香附。就目前的情况,想要进一步深究, 凭锦衣卫的手段,要撬开牢里那几个的嘴, 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这只是下下之策。毕竟重刑之下,得到的也并非全然是事实。
  卫简其实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问沈舒南的意见,无非是起了试探的念头。
  沈舒南也不同他客套:“一动不如一静。”
  卫简展眉:“英雄所见略同。明日我便想皇上奏请撤除对抚宁侯府的围禁, 并将佩玖列为主要嫌疑犯人,顾兄以为可否?”
  沈舒南颔首:“甚妥。”
  说罢, 两人相视而笑。
  从接手此案开始, 最关键的人物之一、死者徐允瑞的生母宋姨娘,沈舒南始终未曾见到,奇妙的是,他也从未提过要提审此人。
  为此,卫简对沈舒南愈发赞赏和高看。
  刑部主管全国刑罚政令及刑名审核, 沈舒南身为刑部郎中, 手里自然不会只有抚宁侯府这么一件案子,既然确定了接下来的动作,他自然要回刑部衙门继续办公。反倒是卫简, 难得手头上只有这么一桩差事。
  不过,差事是不多,旁的事却不少。譬如宫里的那位小祖宗。
  进宫后,先到御书房向弘景帝汇报了一番案情的进展和接下来的安排,卫简便直奔东宫。
  “你身上的余毒早就清了,箭伤也已经大好,怎的还窝在宫里躲清闲!”卫简迈进凉亭,看了眼斜倚在美人靠上一边吃点心一边喂锦鲤的太子,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太子白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看不得我清闲?”
  卫简自顾自坐到石桌边,动手倒了盏温茶,“你清闲着,外面那几位可积极得很,我这不是替你着急嘛。”
  “少来。”太子无情戳穿:“父皇的脾气谁能比你看得透,我看你啊,就是等不及要看人好戏。
  卫简:“别别别,我可没有揣测上意的爱好。鸿儿呢?还在书房?”
  “怎么可能!”一提到皇太孙,任是稳重自持如太子,也忍不住头疼不已,“晌午爬上树去掏鸟窝,结果挂在树上下不来,最后还是侍卫架长梯上去将他给抱了下来。太子妃气不过,用戒尺抽了一顿,现下正在大殿里面壁思过呢。”
  卫简闻言在脑海中想象了一番小胖子挂在树上、下面一群人兵荒马乱的场景,不禁笑出声,“总算是又恢复老样子了,你是没见到,之前没你消息的时候那小子乖顺懂事的模样多让人心疼,我还一直担心会落下心理阴影。”
  太子吩咐候在亭外的宫婢去将皇太孙带过来,听到卫简这么说,心里心疼,嘴上却逞强:“他会有心理阴影?爬几趟树、摸几回鱼估计就全都抛到脑后了。”
  太子有两尾极爱的锦鲤,去年初冬时从池塘里捞上来放进水缸里过冬,万万没想到最后被皇太孙捞到水盆里玩死了。为此太子心疼得好几天晚上没睡好觉,一闭眼脑海中浮现的就是两尾爱鱼翻着肚皮浮在水盆里的模样。
  卫简撇了撇嘴:这什么爹啊,心眼真小!
  “小叔叔!”一道稚嫩的童声远远传了过来,卫简循声看过去,只见一杏黄色的小包子翻腾着小短腿奔了过来。
  太子轻咳了两声,小包子闻声立刻收住脚,缓着步子走进亭子里,恭恭敬敬向两位长辈问安。然而不同于面对太子时的乖顺,一转头看向卫简时两只大眼睛里闪闪直发光。
  这几年太子没少反思,自己一眼眼看大的儿子,怎么就跟卫简这个“叔叔”亲得没边没沿的!
  转念想想卫简小时候的“丰功伟绩”,太子觉得只有一种可能:这俩,从根儿上是一路人。
  看着眼前这俩人亲热得让人起腻,太子受不了,起身给俩人腾地方,眼不见为净。
  没有太子在,皇太孙彻底放开,三两下爬上离小叔叔最近的那张石椅,晃荡着肉感十足的小短腿替自己邀功:“师父,我今天爬了两丈多高!”
  “我已经听说了!”卫简示意他伸出双手,果然,掌心红红的,还有些微肿,看来太子妃是真的动怒了。不过也怪不得太子妃,挂在那么高的地方下不来,真有个万一,后果谁也承受不起。
  卫简从衣襟内掏出一瓶随身携带的伤药膏,吩咐宫婢打了盆水,亲自给小包子洗手、涂药,“能上不能下,不算真功夫。这次啊,你娘揍你没错!”
  皇太孙皱着一张包子脸哼哼着抽气,却没喊一声疼,底气不足地半撒娇道:“我知道错嘛……”
  太子妃很有分寸,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就算不涂药,顶多睡一觉的功夫也就消了。只是太子妃已然唱了白脸,卫简便唱个红脸凑成全套。别看皇太孙年纪小,可人小脾气不小,又极为固执有主见,熊起来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懂事起来又让人心疼。这样的孩子,单纯地约束他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怎么做对怎么做不对,往往收效事倍功半。
  说白了,就是属驴的脾气,得顺着毛摸,而且还得讲究摸的技巧和力道。
  这脾气,随皇上。恐怕这也是皇上特别喜欢皇太孙的原因。
  过了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天气渐渐凉爽下来,卫简让小包子蹲了两刻钟的马步之后,将一套长拳化解为几个小组,开始教他第一组。这可把小包子乐坏了,板着小脸学得特别认真。
  今上首开先例为皇太孙学武拜师,可不是要让他练成江湖高手。此举用意,一来让皇太孙强身健体,二来嘛,怕是要敲山震虎。太平日子过久了,文臣武将之间的平衡难免要失调。
  因而,对皇太孙的教导,卫简更侧重基础性的体能锻炼。
  所幸的是,这小包子还真耐得住枯燥,蹲马步这么多天也没有一句抱怨和不甘愿。
  一组拳教下来,卫简陪着他在小花园里散了会步放松肌肉和关节,然后送他回自己的住处。
  没有外人在场,皇太孙将自己的小爪子塞进卫简的手掌里,一边走一边管闲事“小叔叔,你最近是不是在查四皇叔的未来岳家?”
  卫简挑眉,低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听谁说的?”
  皇太孙挺了挺胸脯,“前两日我和小凌子在御花园捉迷藏,躲在假山后面听到琪娘娘同四皇叔吵了起来,提到了小叔叔你。”
  “是吗?”卫简早习惯了自己出现在别人的谈话中,只是见小包子兴致正高,不想扫他的兴,配合着问道:“那他们还说了些什么?”
 
 
第46章 
  非礼勿听。
  若非乍然听到小叔叔的名字, 皇太孙根本就不会继续留在原处偷听琪娘娘和四皇叔的争吵。然而他在意的, 也只是涉及到小叔叔的部分而已。况且,那两人情绪激动下语速很快, 绝大部分内容提到的都是他不知道的人,距离又有些远,对皇太孙来说, 提取再多的信息量着实是有难度的。
  不过, 皇太孙可还有个帮手:近侍小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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