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在帝心(穿越)——天天疯
时间:2018-07-06 09:40:09

  能通过皇上、太子和太子妃三重考核成为皇太孙的近侍,想也知道, 定有过人之处。
  不过一句顺嘴的话, 却因为皇太孙的在意而让卫简也跟着严肃了态度。
  即便只是个无聊的八卦,卫简也不想轻易辜负了孩子的心意。
  东宫虽是太子的地盘, 但也不是全然清静之地。卫简捏了捏手里的小爪子, 给小凌子使了个眼色,岔开话题一路不急不缓地回了皇太孙的寝殿。
  小凌子确是个知分寸懂进退又守得住本分的好苗子,尽管知道皇太孙极为信赖卫简,却还是等到太子爷被请过来后才将那日琪贵妃与怀王的对话如实重复了一遍,且表明, 重复的内容是他听得清楚的部分。
  就是这些他听得清楚的对话内容,误打误撞地帮了大忙。卫简心喜, 连带着出手也大方,当即将腰间佩戴着的那块玉佩赏了出去。
  见小凌子不敢受赏,太子开口道:“既然是世子爷赏的,你尽管接着便是。”
  小凌子听罢, 这才恭恭敬敬地接过玉佩谢赏。
  当然,卫简更不会忘了鸿小包子,允诺过几日接到他过府在狼房玩两天,引得小包子欢欣不已。
  出了皇太孙的寝殿,太子摒退左右,叹息:“真没想到,怀王竟已私下与抚宁侯府的三小姐暗通款曲。”
  卫简:“那位徐三小姐我见过两次,看着是个小家碧玉般的人物。其生母吴姨娘早年颇受抚宁侯宠爱,十五年前因突染恶疾被送出了侯府,没过半年就死在了青县的庄子上。徐三小姐当年跟着一同去的青县,吴姨娘病死后,她就一直住在庄子上,只有每年年底的时候才会回侯府小住,出了正月再返回庄上。今年则例外,年底回来后一直没有再回去。”
  太子:“莫非是因为怀王的缘故?”
  卫简:“还不好说。不过,徐三小姐那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倒是有点意思……”
  太子好奇问道:“怎么个有意思法儿?”
  卫简:“上行下效。”
  太子挑了挑眉:“你是说……那个丫鬟也暗中与男子有私情?”
  卫简嘴边浮上一抹含义不明的笑意,“不仅如此,与她有私情的男子,咱们还都认识。”
  “认识?!”太子闻言诧异不已。
  卫简双唇微启,报了个名字:“陆风眠。”
  太子登时神色为之一肃。
  陆风眠,太仆寺少卿,督管京畿营马,位居正四品。同时,也是大长公主的唯一嫡子。
  朝中虽立储多年,但弘景帝至今未放给太子多少实权,为此让不少惯于揣测上意的有心之人嗅到了“深意”,怀王、安王、宁王等几位皇子,在朝中越越发地活跃,王党派系虽没浮上水面,但内地里早已暗涛汹涌。
  是以,一听到陆风眠牵扯在其中,太子就不由得要怀疑:“这样看来,陆风眠很可能是怀王的人?”
 
 
第47章 
  大长公主自驸马陆冠中五年前病逝后便专心于礼佛, 深居简出, 极少过问庶事,长公主府实际上是由陆风眠掌家。
  这些年来, 长公主府也好,陆家也罢,从未与哪位皇子有过从密接触, 一直是中立的态度。仅凭陆风眠与佩玖的私情, 尚且不足以颠覆长公主府与陆家的立场。
  但谨慎求证已是必要。
  卫简:“是或不是,也许正可以用抚宁侯府的案子试他一下。只是, 这件事还是稍后由我向皇上禀明的好。”
  虽知弘景帝器重太子, 但自古帝王最容不得手中的皇权受到丝毫的威胁,即便是储君, 即便是亲生儿子。太子这些年能坐稳东宫之位, 又深得帝心,相当一部分原因在于看透了这一点:父皇可以给,但自己不能主动要,更不能私下里伸手去拿。
  对卫简的好意,太子承情。
  婉拒了太子的留膳, 卫简拎着御膳房送过来的几样冷盘和点心,打算回去孝敬师兄。丹香附的事, 少不得还要请他帮忙。
  西北的旱情和湖广的涝灾稍有缓解,弘景帝的脸上刚有点喜色,西南的战事又出现了变故。年后,大朝会从半月一次改为五日一次, 又由五日一次改成了三日一次,直到眼下已经连着五日天天上大朝会了。虽是夏日,但对住得离皇宫远的朝臣们来说,也是苦不堪言。
  随着定国公沈云昭返京,易帅的消息自然是无法再瞒下去。西南大营派出的平叛大军在新主帅郭其昌的率领下一反之前的势如破竹,与安南国的驻播大军在播州南部几番交手,渐渐形成了对峙之势。朝中本就有些大臣不赞成出兵,听到军报后愈发质疑皇上临阵易帅的决定,进谏的折子雪片般飞到御书房的桌案上。
  可以说,弘景帝是顶着群臣的压力在为卫简破案争取时间。
  “简表弟,稍等!”
  卫简闻声驻足回望,原来竟是四皇子怀王,忙拱手道:“见过怀王殿下。”
  怀王:“说了多少次了,你我兄弟不必如此见外。”
  卫简笑了笑,“现下是在宫中,礼不可废,诸位的人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还请四哥见谅。”
  怀王深表理解,招呼着卫简一同向宫外走,“还在忙徐允瑞的案子?”
  来了!
  卫简嘴角的弧度不减,嗯了一声。
  怀王:“听说围禁抚宁侯府的人已经撤了,想必案子也快结了吧?年前月氏国进贡了几坛上等的葡萄美酒,父皇赐了我一坛,怎么样,有时间一起喝两杯?”
  “好啊!”卫简很是痛快地应下:“那小弟过几日便过府叨扰。”
  怀王目光闪了闪,笑着应和,“那好,届时我让府中的厨子弄几道特色的下酒小菜。”
  卫简喜形于色,目光四下扫了一圈,稍稍倾身靠近怀王两分,压低声音道:“我知四哥所虑,放心,徐二小姐并未牵涉其中。”
  怀王眼中飞快掠过一丝嫌恶,面露忧色地叹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抚宁侯府若真出了事,即便二小姐没有牵涉其中,恐怕也难逃牵连。”
  卫简沉吟片刻,宽慰道:“四哥多虑了,这话我也就和四哥你悄悄说,你且心中有数便是。”
  怀王目光一亮,当即点头:“放心,我定不会向旁人透露半个字。”
  卫简:“涉案的不过是侯府三小姐身边的一个丫鬟,人一早就被我带回了北镇抚司,前些日子核对人证物证花费了时间,这两日才开始提审,估计这两天就能撬开嘴。按现有证据看,这事顶多也就追究到三小姐管教不力,不会危及到抚宁侯府。”
  怀王蹙眉:“那个丫鬟……”
  卫简神色一正:“蓄意谋害也好,无心之失也罢,那个丫鬟,是定然没有活路的。”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怀王识情知趣地道了声谢转移话题,到了宫门口又客套了两句,匆匆登上了王府的马车。
  卫简目送怀王府的马车走远,忽听到身侧响起熟悉的声音:“怀王殿下的脸色似乎不大好。”
  卫简收回视线,看了眼一身官服眉清目朗的沈舒南,只觉得和怀王相比,眼前这人当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心上之人如履薄冰,怀王殿下的脸色自然是好不了。”
  太子行踪不明之际琪贵妃在宫中宴请世家内眷,实则为怀王相看王妃,而最后抚宁侯府的二小姐拔得头筹、成为怀王妃的准人选,此事已然满朝皆知。
  “徐二小姐?怀王的心上之人?”沈舒南瞄了眼怀王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满的都是不敢苟同。
  卫简嘴角微扬:“是徐小姐。不过却不是徐二小姐。”
 
 
第48章 
  沈舒南因为这个意外的消息而稍显失神, 卫简轻而易举从他微瞠的双眼里读出他当下的心声:贵圈真乱!
  位居大虞顶端情报机关的中层, 手握大量数据和案例资料,卫简很想告诉他:哪个圈都挺乱。
  沈舒南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面上掠过一丝赧然,但很快正色低声道:“既然怀王已经有了动作, 佩玖那边的守卫是不是要适当再加强一些?”
  犹记卫简说过, 佩玖背后的男子因为身份关系不便明说。能让她如此顾忌,对方的身份可想而知。而佩玖的主子徐三小姐又和怀王攀扯在一起, 沈舒南第一反应便是:佩玖背后的那个男子是否和怀王是同一阵营?
  古往今来, 朋党倾轧、结党营私都是上位者的大忌。尤其是今上,弘景四年的方孝成案牵连之广、连坐之重, 震慑的余威就算是沈舒南这样的年轻臣子也不敢或忘。可以说, 弘景一朝的臣子,最惧怕的便是陷入结党之嫌。
  与聪明人共事,甜处在于不用多费唇舌便能如虎添翼,然而也有苦处,那就是想要瞒着点东西也不容易。
  卫简将脑子里的想法踢过来踹过去, 几番折腾,最终还是滑到了嘴边, 实情相告:“佩玖背后之人,乃永康侯陆风眠。”
  “大长公主家的公子?”沈舒南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与已故老永康侯领着虚职不同,现任永康侯是京中有名的骄子,出身名门世家, 却凭着自己的才学科考入仕,而立之年便位居正四品太仆寺少卿,督管京畿营马,深得今上器重,可谓前途不可限量。而且,陆家多在朝为官的子弟,尤其在漕运、海运的相关有司颇具影响。
  怀王若真的对大位心怀念想,以陆风眠及陆家的身份地位,足以吸引怀王笼络。
  沈舒南怀疑的、顾忌的,卫简亦如此。
  “据得到的消息来看,目前怀王和陆风眠尚未有直接接触,至于是否经由佩玖从中传话,就只能等稍后细审了。”
  沈舒南感觉得到,卫简一直在拖时间,不,确切地说,是他一直在等,似乎笃定抚宁侯府再生变故。而这个变故,应该就是他等待的出手的时机。
  许是卫简适才的坦言让沈舒南的意识里滋生出几丝肆意,问出了常态下他绝对不会追问的话:“稍后是何时?”
  卫简笑了笑,转身迈开步子,道:“或许就在明日咱们喝完酒的时候。”
  沈舒南目光闪了闪,迈开腿跟上卫简的脚步,大胆猜测:“你适才故意向怀王殿下透露了口风?”
  卫简瞄了他一眼,“请封怀王妃的折子陛下虽然还没最终批下,但怀王与抚宁侯府结亲的事早已满朝皆知。怀王关心情切,问一问未来岳家的情形,我这个做弟弟的,总不好拂了他的一番心意。”
  沈舒南:“……”
  坑了人还要给自己扯一面大旗,不愧是锦衣卫的十三太保!
  是夜,抚宁侯府内院的一处偏僻院落。
  随着一阵轻缓而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房门很快被打开。夜色晦暗,房中却没有掌灯,徐清如拉着来人的手毫无障碍地走到桌旁坐下,急声问道:“情形如何?”
  来人将头上罩着的兜帽揭下,朦胧的夜色描绘出怀王齐沐笙脸上的无可奈何。他轻声叹了口气,劝道:“清如,那丫头……怕是得舍掉了。”
 
 
第49章 
  轻声缓语的安慰声中, 压抑的低泣渐渐止住, 顾不得耳鬓厮磨,匆匆而来的访客踏着月色又匆匆离去, 丝毫没有发现房内竟还有着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我早与你说过,怀王是靠不住的,偏你还视他为良人, 抱着不切实际的妄想!”床幔后走出一道纤瘦的身影, 一身夜行衣,面上覆着黑巾。
  面对黑衣人的怪责, 徐清如咽下嘴边的苦涩, “姨母教训的是,是我昏了头。”
  黑衣人叹了口气, “你是我在这世上仅存的亲人了,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步上你娘的后尘。”
  “我绝不会像我娘那般傻。”徐清如压下心口的绞痛,恢复如常的镇定,道:“看来,也是时候开始下一步了。”
  黑衣人闻言,眼中闪现片刻的犹疑和挣扎, “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步迈出去,你就要彻底暴露在人前。换做旁人还好, 可对上卫简……”
  徐清如却丝毫无动摇之意:“这些年支撑我活下来的,便是今日所谋之事。结果再差也不过一死而已,早该死了的人,又有何畏惧!况且, 那卫简也不是神人,咱们筹划得如此周密,即便对手是他,也见不得会输。”
  黑衣人想想也是,“看来是我思虑过重了……”
  房中两人喁喁低语,浑然不知窗外不远处还有两道身影伏在黑暗中。
  “可惜,听不到房中的动静。”黑影之一略带懊恼地低声惋惜。
  黑影二紧盯着眼前的目标,“老大交代了,以不打草惊蛇为重,咱们还是先把人给盯住了。”
  黑影一低低嗯了声,在发现轻启的房门中溜出另一道人影时拍了拍黑影二的肩膀,动身无声跟了上去。
  翌日休沐,因设宴的关系,卫简依然起了个大早。连翘将端来的早膳放到凉亭的石桌上,待卫简收拳调整气息后递上帕子,“适才老太太那边派人来说,大姨奶奶带着两位表姑娘已经来了有两日了,您也该过去露个脸。”
  毕竟,人家可是眼巴巴奔着您来的!
  卫简用力抹了抹脸上和脖间的汗,心中涌上一阵烦闷,“回老太太的话,就说我下晌抽空就过去。”
  连翘应下,接过卫简用完的帕子。对大姨奶奶和那两位表小姐,她们这些奴婢也是不甚待见的。人前慈善可亲、温婉和顺,然而面对下人时却是苛刻轻忽得紧。
  “让门房那边过去传话便是,你就别专程过去了,留下帮我招待客人,老太太那边不会怪罪。”卫简道。
  卫简最先发现魏家的两位表妹人前人后表里不一,就是因为偶然下发现她们为难连翘和连祈姐弟俩。卫简这人是极其护短的,尽管看在老太太的情面上不能将那俩丫头叉出府去,但想要从他这里看到好脸色那是绝对不可能了。
  连翘笑着将盛好的汤放到卫简手边,婉声道:“哪有您说的恁般吓人。还是奴婢亲自去一趟的好,快去快回,耽误不了前院的客人。”
  连翘姐弟是广阳公主身边最受倚重的齐嬷嬷的一双子女,自小跟在卫简身边,就连早些年在少阳谷学艺、河朔历练,这姐弟俩也始终跟随。是以,在卫简的心里,早将他们视为手足一般。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