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古剑]赠你青玉簪——极道魔尊ll
时间:2018-07-09 09:01:50

 “可是,这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中秋过后,少主便如此。我看,还是告诉城主的好。”
 
 “不必惊动师父,我自有分寸。”原因她已猜到,就是那曲《无家别》。
 
只是,究竟何人所为,她尚无头绪。
 
阿柠还要再劝,但见她态度坚决,只好闭口不言,却暗下决心要悄悄告诉城主,以期解决之道。
 
一梦惊醒,终究是睡不着了。
 
舜华打发了阿柠去睡,闭上眼睛做假寐状。
 
过了许久,她新潮终于平复,便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捧在手中,权做静心之用。
 
桌上摊了一本话本,正是她最近闲暇时消遣之物,如今看见了,她便又拿过来翻了起来。
 
这话本讲的是一个少年西上昆仑寻仙的故事。
 
只是,故事中的少年却没有一帆风顺地登临九霄,反而因资质出众为人所妒,处处受挫,最终逆天成魔。
 
“这个故事倒有些意思。”
 
舜华笑了一声,忽然一怔,脑中有什么极快的划过,她不由坐直了身体,喃喃道:“成魔,成魔,魔……哈,我知道是谁了!”
 
想到那人,她便咬牙切齿:“我没去找你,你倒先来招我了?当真好胆!”
 
天一亮,舜华便起身。
 
看书,看不进;练剑,心不静;莳花,剪坏枝叶若干……
 
她甚至连吃饭都没味口了,摔了手中象牙筷,伸手抓起一只琉璃杯,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众人噤若寒蝉,竟无一人敢上前相劝。
 
实在是……太恐怖了!
 
小蓬莱一众女官侍卫,跟随舜华多年,从来没见她发过火。
 
若是有人得罪了她,当时是绝对不自知的。直到自己倒了楣,那人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少主生气了啊!
 
这般毫不掩饰的怒气,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连平日里最得少主心意的阿朱都懵了,不知如何是好。
 
等舜华将一桌杯盏盘碟摔完了,怒火也消的差不多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缩着头装壁画的众人,忽然觉得很没意思,蹙眉道:“收拾一下,我出去转转。”转身便走。
 
阿朱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舜华一路出了城主府,到了外城,看见喧嚣繁华的街道,一派盛世气象,这才觉心中郁气稍解。
 
“呵,自欺欺人。”
 
清越如流泉的男声自不远处传来,引得阿朱怒目而视。
 
舜华寻声望去,只见一男子身着白色曲裾,负手而立,腰间一块墨玉雕成凤凰模样,栩栩如生,一头乌发被一根白色绸带松松扎在脑后。非黑即白,再无其他配饰。
 
阿朱的瞪视落在他身上,立时便如被摄去了魂魄一般,眸光渐渐软化,双颊渐渐泛起薄红。
 
舜华的目光却骤然转冷!
 
——原因无他,只因这个人的相貌,与她爹太像!
 
不,确切地说,这个人的相貌是与萧槿太像!两个人的差别,也不过是男子硬朗与女子的柔和。
 
她想,她已经知道当年偷她气运的是谁了。也知道中秋那夜,遥唱《无家别》的,又是何人了。
 
她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冷笑一声,拂袖便走。
 
那人无奈地叹了一声,神色里带着无尽的纵容:“你的‘喜怒不形于色’,学到哪里去了?”
 
舜华道:“早知如此,不如不学。”
 
那人问道:“这又是为何?”
 
两人已走出数百步,阿朱却站在原地未动。
 
舜华回头看了一眼,便知是这人做的手脚,便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那人也停了下来,对她说:“自你而起,上朔百年,下移百载,再没有人,比你学得更好。”
 
舜华转了转身,望着一家绣坊的招牌,自嘲道:“学的再好,又能如何?”
 
言罢,她突觉心灰意冷,转身回去了。
 
那人目送她远去,回头看了看络绎不绝的绣坊,突然明白了舜华的意思:
 
可恨年年压金线,为他人作嫁衣裳。
 
一时间,那人竟怔住了。
 
许久,他低低笑了起来,也不知是苦涩,还是自嘲:“你也太过自谦。上一次,本座便是你的手下败将。嫁衣虽华美,奈何本座却穿不长久呢。”
 
他再看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摇头轻叹:“你的归属不在这里。阿狸,你最终还是要来到我的身边。我的一切,也终将由你继承。”似是不甘,又似是欣慰。
 
 
 
 
 
第20章 姐妹相见
舜华也不理阿朱,独自回了府中。
 
走到重华馆与披香殿的岔路口,她又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去了披香殿。
 
无垢正在作画,一旁有个黄衣丽人正在研墨。舜华凝目一看,却是那兔妖云牙。
 
她本对这兔妖不在意的,从不因为她是师父的生死劫便冷眼相加。
 
但今日见了萧崇光,却从心底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宿命感。
 
当年那一场气运争夺战的确是她赢了,但赢的何其艰难?
 
她兢兢业业三十载,终于有了足够的功德镇气运。结果心神一松,便连吐数口精血。
 
——油尽灯枯!
 
但这其实也无妨,便是累死的那一刻,她其实也是畅快的。
 
——只要想到敌人的谋划功亏一篑,她有又什么不快活的呢?这种强悍到让她都忍不住惺惺相惜的敌人,既便是给她捣乱的,也值得敬佩。
 
更何况,自己已经赢了,不是么?
 
但今日,当萧煜白衣当风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只觉被人扇了五十个大巴掌,双颊火辣辣的疼。
 
很显然,萧崇光要做的事,已经做成了!当年她自以为的胜利,不过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笑话!
 
更何况,那不是别人,那是萧煜,是萧崇光啊!
 
萧煜是谁呢?
 
那是她的亲祖父,她爹萧湛的亲爹!
 
当年那一场父子相残,她虽还未出生,也在《萧氏秘史》上看了不止一遍。
 
她爹因亲手杀了她娘导致癫狂愧悔而自裁,其跟本原因,还是那场宫变的后遗症。
 
而这些,也间接导致了她自继位之初便为政困难。
 
她恨萧煜!
 
因而,如今再看云牙,一双凤眸中的杀意毫不遮掩,直直射在她身上!
 
云牙本是兔妖,单纯而胆小,当即吓得玉手一颤,砚台中的墨汁便将无垢的画纸污尽。
 
她吓得“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云牙该死,请城主责罚。”说完,胆战心惊地偷偷瞄了舜华一眼。
 
无垢蹙眉,眼角的余光将云牙一番动作尽收眼底,心下厌烦,冷声道:“退下吧。”
 
云牙几乎是僵着身子跑出大殿的。她直觉少主是真的想杀了她,而且绝对不会顾及城主!
 
“哎~”无垢无奈地叹了一声,将画笔搁在笔架上,招手示意徒儿上前,“不过一只兔妖,你若不喜,将她撵走便是了,何至因此动怒?”
 
说到“撵走”,他不欺然便想到了那一场梦,不觉心神一震,又道:“我看她也挺老实的,不如就让黄泉将她调到别处吧。”
 
孰不知,舜华如今的神经,就像一根绷紧的弦,而他这一句话,正是将弦拉断的最后一抹力道!
 
舜华原本还有理智,这下便觉得那兔妖非死不可了。
 
只是,她这会儿既心烦意乱,又心灰至极,更有无数的委屈无法诉诸于口,顺着师父的召唤跑到他身旁,一把抱住无垢的腰身,将头埋进他的怀里。
 
她抱的极紧,无垢觉得腰都要被勒断了。自己这小徒儿从来老成,显有这般失态的时候。无垢正要借机嘲笑两句,却觉胸口一阵湿热。
 
——这是……哭了?
 
无垢手足无措。
 
 
漫天奉父命来到蓬莱大殿,见父亲手中提了一把剑,负手背门立在厅中。她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一个闪身转到了霓千丈面前,喊道:“父亲!”
 
霓千丈笑睨了她一眼,轻斥道:“调皮!”
 
漫天“咯咯”一笑,拉着他坐下:“爹这时候叫我来,是有什么事么?”
 
霓千丈笑容一顿,轻叹了口气:“天儿,过几日便是长留招生了。你……爹已经给你报了名。”说着,他小心地觑着爱女的神色,见漫天神情一滞,似乎很不乐意,心中更是惭愧。
 
原本,蓬莱虽屈居长留之下为第二,但底蕴深厚,倒也不惧什么。但妖神出世在即,各派少不得都得仰仗长留。天儿乃是蓬莱少主,她去长留,便是蓬莱最大的诚意。
 
这些,漫天也是知道的。
 
因而,今生她早早便做好了再上长留的准备。
 
她不惧长留、不惧白子画、不惧花千骨……唯有朔风……唯有朔风……
 
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他们曾两情相悦。而最终,朔风却为了成全另一个人而甘愿赴死!
 
在前生最后的风光里,她独立在蓬莱波云诡翳的摩云崖上,怅望着翻涌不息的东海浪涛,也时常想:在朔风心里,她霓漫天,究竟算什么呢?
 
他一声不吭,坦然赴死,从未告知她分毫!
 
而在他死后,魂兮归来,也依旧要她放过杀父仇人!
 
他似乎,从来也不去问她过的好不好。
 
又或许,在他心中,她已是蓬莱掌门,又有什么不好?
 
呵,父母双亡的蓬莱掌门啊!
 
这一切也不过是一瞬,漫天笑了起来:“好啊,我可是听说,白子画可是天下第一呢。”
 
霓千丈也笑了:“怎么,你想拜入他的门下?”
 
“无所谓吧。就算看在爹的面子上,女儿也跑不出三尊门下。”漫天顺口就捧了一把她爹。
 
果然,霓千丈眉开眼笑,假意斥责她:“你呀你!对了 ,还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高兴。”
 
看着霓千丈那兴奋中带点儿遗憾的神色,漫天心中一动,抓住他的手摇晃,俏皮地眨了眨眼:“爹你先别说,叫女儿先猜。”
 
霓千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好,你猜吧!”
 
“嘻嘻,”漫天得意地笑了,“是不是阿槿也要去长留了?”
 
这下霓千丈倒是惊奇了:“你如何得知?”天儿平日里虽聪慧,但这次半点儿提示都没有,她竟就猜出来了。
 
“这有什么难的,也不看看我是谁?”漫天臭美了半天,才为父亲解惑,“爹爹很高兴啊,肯定是阿槿离了莲城,要回东海了。这些年,爹虽然每年都带娘亲去看阿槿,但到底还是太远。但爹也有遗憾,说明阿槿虽到了东海却无瑕踏足蓬莱。但也没有太遗憾,说明阿槿要去的地方离蓬莱不远。那最有可能的,不就是同在东海的长留吗?”
 
霓千丈闻言,哈哈大笑:“天儿呀,蓬莱将来交到你手中,爹可以放心了!”
 
由于今生重来,漫天沉稳了许多,霓千丈便没有让漫天拜访异朽阁来磨她的性子。漫天飞羽传书,与阿槿约了地点相会,一同前往长留。
 
“地点?”阿槿想了想,回她,“就瑶歌城吧。”
 
而此时,阿槿已与人同坐在瑶歌城的酒楼里,正在品尝瑶歌城的特色“萝卜宴”。
 
据说,是因为异朽阁中的异朽君爱吃萝卜,城中才渐渐发展出了这个特色。
 
而与她同坐的,不是旁人,正是萧煜萧崇光。
 
萧煜无语地看着满桌的萝卜:萝卜糕、萝卜汤、蒸萝卜条、糖喂萝卜……再看看吃得兴高采烈的阿槿,伸手捏了一块儿三色萝卜糕尝了一口:“味道明明很一般啊。”
 
阿槿瞥了他一眼,喝了一口萝卜汤,冷冷道:“你还要跟我到什么时候?”
 
萧煜将吃剩的萝卜糕扔在桌上,悠悠笑道:“当然是跟到你愿意与我回去为止咯!”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