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梳头娘——Miang
时间:2018-07-13 09:28:23

  阿定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下一瞬,她察觉到身上的刀纹们又在叫嚣了。于是她飞快地低下头,压抑住心动的感觉。
  “一期一振想要的话,那也可以啊。”她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想要和我接吻吗?”
  她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一期一振似乎更为难了。但是,他却用手撑了地面,很乖巧地垂头探了过来,一副任人予求的样子。白色的手套掠过地面,沾上了泥巴,但是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阿定的手臂抖了起来。
  她飞快地后退了几步,有些紧张地拽住领口。她无暇去关照一期一振是否被她的举动伤害了,只能赶紧低头望向水中。借着水面的倒影,她看到那些刀纹们在她的肌肤上消去又浮现。
  “主君……?!”
  一期一振察觉到她似乎有哪里不对劲,连忙上前查看。
  “等、等等!不要过来!”阿定挣扎着拒绝,不想让她看到自己心动的痕迹。
  然而,平日温柔的付丧神却在此刻显得格外强硬固执,一边说着“有哪里不舒服吗”,一边将她的手摘离了领口。
  不安的刀纹已经出现在了锁骨上。
  “这是……”
  一期一振微微一愕。
  身为付丧神,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
  主君如果对别的东西动心的话,刀纹就会惩罚她。
  ……
  “主君?”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阿定望着他的眼神,微微有些哀求,“……不要看啊。”
 
 
第38章 剥夺
  “……不要看啊。”
  如同哀求一般的声音, 自她的唇间挤出。
  她几乎可以听到体内有什么碎掉的声音。
  是某一部分的自己碎掉了吗?还是囚禁着自己的囚笼碎裂了呢?
  一期一振的目光渐渐温柔起来。
  他并没有咄咄逼人地追问什么,也没有强迫她解释。他只是替她理好了衣襟,说道:“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 回本丸去吧, 免得三日月殿担心您。”
  原野上的风吹动了他水蓝色的短发,也掠过他的眼角眉梢。
  那一刻, 阿定觉得白天的自己似乎又回来了。
  她摇了摇头, 甩掉这种感觉, 站起身来, 跟着一期一振朝着回本丸的方向走去。
  这一回, 一期一振很主动地牵住了她的手。
  他的掌心,如想象中一致地温暖。
  阿定低垂眼帘,回头望了一眼那条清澈的河川。原野上迷蒙的风,在她的眼里也温柔了起来。
  两人出来的时间不短,这种“外逃”的行为自然惊动了压切长谷部与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守在主君的房间门前,看到两人回来的身影,便问道:“玩的还算开心吗?主君。”
  阿定点头。
  “那就好了。”三日月宗近狭长的眼眸微动,目光掠向一期一振, “下次可不要做这种令人担心的事情了噢。毕竟一期一振没有实战经验, 如果在外遇到危险的话, 是无法保护好主君的。”
  一期一振捏着阿定的手, 微微一紧;他的目光也略略坚毅起来。
  压切长谷部盯视着两人交握的手,语气里掺杂着不悦:“一期一振,是时候松开手了。让其他付丧神看到的话, 那可不妙。”
  一期一振无法,只能悄然松开了手。
  阿定的掌心落了空,她登时有些失落。
  这分失落之情被三日月捕捉到了,他唇边的笑意便有些微妙深沉。
  “一期一振,我和压切长谷部一起过来,是为了说一件事。”三日月微微歪头一笑,发上的金色流穗亦随之一晃,“我和长谷部觉得,你不适合担当近侍。果然,服侍主君的任务还是交给我们两个比较合适。从今天起,你就不是近侍了。”
  “?!”
  一期一振的身躯一震。
  ——为什么?!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靠近了主君的身旁的。
  他自认在担当近侍的这段时间里,完美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守卫着主君的安全、服侍主君的起居,照顾着她的一切,没有犯下任何的错误。
  既然如此,为何要剥夺他的近侍之职?
  “很不甘吗?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近侍原本就是轮流担当的。”三日月解释道,“在你之前,烛台切光忠、加州清光都曾是近侍。”
  “嗯?”压切长谷部的注意力转移了,“还有两个人吗?这一点你可没有和我说过啊,三日月。”
  “……哈哈哈……这不重要。”三日月连忙道。
  一期一振蹙了眉,问道:“可以给我一个原因吗?”
  “哦?”压切长谷部嗤笑了一声,说,“‘原因’?竟然有人会想从我口中问到‘原因’?……没有原因,只是,我单纯地想要这样决定而已。”
  他的回答并不算谦逊有礼,一期一振咬牙,露出分认真的神色来:“没有原因的、无理取闹的事情,我不答应!”
  “没有你答应与否的权利哦。”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说着,声音温和,“我们是刀剑。既然是武器,就该用力量的强大与否来说话……是吧?尚未有过战斗经验的一期一振吉光。”
  仅仅是一句话,就令一期一振哑口无言。
  确实,他没有任何的出阵经历。即使他曾经是一把名刀,可成为付丧神之后的战斗经验却与他人相差甚远。
  想到此处,他不由微微黯然。
  三日月宗近见他流露出黯淡之色,唇角便略略扬了起来。他的眸子半阖,其中的颜色恍如最深沉的子夜:“既然不甘心的话,那么,这样吧……如果你能代替我,教导主君军策和出阵的种种事宜,我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如何?”
  ——我就把我的位置让给你……
  这可真是一个不小的诱惑。
  然而,三日月宗近的地位又怎会是这么容易被取代的?
  他在这个本丸里生活了许久,了解本丸、付丧神、审神者、历史、溯行军的一切,拥有丰富的战斗经验与强大的战斗技巧,而这一切,都是一期一振尚且没有的。
  三日月可以教导主君如何对抗溯行军,而一期一振,不可以。因为他从不曾遇见过那些家伙。
  看到一期一振微微动摇的神色,一旁的压切长谷部笑了起来。笑了一阵,他忽然说:“很为难吗?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目标。如果你能打败我——”
  铿的一声锐响,压切长谷部将刀自刀柄中拔|出,以银亮的锋芒直指前方,眼角眉梢俱是狂气。
  “能打败我,证明你比我更强大、更有实力保护主君,使主君免于被伤害,那我就让你继续担当近侍。如何?”
  一期一振微微后退了一步。
  ——打败压切长谷部?
  本丸里唯一极化了的刀剑……
  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任务。
  饶是心知不可能,一期一振却死撑着将手放到了刀柄上,咬着牙,强迫自己颤抖的手握紧刀柄,似乎想要将其抽出。
  “算了吧。”压切长谷部笑了一声,很干脆地将刀收了回去,说,“你和我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何必在主君面前大动干戈?”
  一期一振的手渐渐松开了。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软,似乎根本撑不住自己继续站立着。
  阿定终于忍不住了。
  “我想要一期一振担当我的近侍。”她很执拗地对三日月与长谷部说,“我知道他没有实战的经验——但是,我不在乎。”
  她认认真真地凝视着三日月的眼眸。
  “这幅表情……”三日月宗近摩挲着手套,低声说道,“简直就像是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又回来了,正在恳求我的许可呢。”
  压切长谷部说道:“主君,那可不行啊。您的安危是至关重要的,您的存在决定了本丸所有付丧神的强大与否。近侍的人选,可不是‘凭着心意随便决定’的东西,而是要对整个本丸负责的选择哦。”
  阿定微微咬牙。
  “……算了,主君,谢谢您的信赖。”一期一振却呼了一口气。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遮去了眼眸,只余下一片看不清表情的阴影,“我确实太过弱小了,不适合担当近侍。比起三日月与长谷部,我还差的太远了。”
  “一期……”阿定有些不忍。
  “我会想办法变得强大起来的。”一期一振回答。
  说罢,他便向自己的主君告退。
  饶是一期一振这样说,阿定也不知道他能用什么办法,让他变得强大起来——是请求出阵吗?还是向他人请教经验?
  不得而知。
  到了夜间,阿定终于知道了一期一振的答案。他向三日月宗近请辞,收拾了包裹行李,决定外出修行,离开的日子就定在后天。
  “修、修行?!”阿定吓了一跳,“一期这样贸然离开的话,会不会遇到危险……”
  “会很危险哦。”长谷部说。
  “修行”这样需要独身一人去面对所有困难的事情,一般是拥有丰富经验的付丧神才敢做的。有的付丧神在修行中道就因为遇见了太多敌人,战斗不敌而就此消散;有的在修行时遇到了从前有着羁绊的主人,从此被困在了历史之中,迈入暗堕的深渊。而更优秀的付丧神,则是在修行后完成了自我的升华——那便是所谓的“极化”。
  “相送的话,难免增添伤感,就不要去送别了。”另一侧的三日月宗近说道,“对了,主君,让我替您检查一下刀纹吧?”
  阿定忧虑着修行的事情,随意地点了点头。
  ……
  衣裳揭开,刀纹的数量却奇异地……
  减少了。
  只有三日月与长谷部的刀纹尚在,其他的刀纹尽数消失。
  三日月宗近忽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怎么?”压切长谷部看不出端倪。
  “和我们两个定下契约的,是白日的主君。和其他人定下契约的,是黑夜与白日共存的主君……”三日月笑眯眯地说,“果然是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回来了啊。……契机是什么?一期一振吗?”
  “那不是很好嘛。”压切长谷部说。
  阿定微微低下了头,并不说话。
  “现在开始,服侍着主君的就是我们两人了哟。”三日月宗近说。
  “‘看着别人’这样的事……是不被允许的。”长谷部说着,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虔诚地烙下一吻。他抬起眼眸,眸光中暗色沉沉,“可要好好回报我的忠诚啊,主君。”
 
 
第39章 出逃
  一期一振离去修行了, 从此后,便再无了音讯。
  阿定时常会问一问三日月与长谷部:“一期一振写信回来了吗?”
  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有时候, 三日月还会无奈地说:“即使写信来了, 主君也未必能看懂。”
  一句话,就让阿定不满起来。
  她也是认识一点字的啊!!
  至于压切长谷部是不管这些的——他有些贪心, 只希望主君始终注视着自己。因而, 他只顾着驱逐主君身旁的人了。
  “我才是近侍。”
  “主君, 您不可以离开我的视线。”
  “请让我一直保护着您吧。”
  这种无处不在的、近乎狂热的注视, 令人被压得有些难以喘息了。就算阿定想要逃走, 那也是白费功夫。唯一的放松时间,便是三日月教导她知识的时候了。
  只有三日月在的时候,长谷部才会退开。每一天,她都等着三日月过来,哪怕三日月用那些厚厚的历史书或者鬼话绘本砸死自己也无所谓。
  这一天,三日月的教习时间也在她的担忧之中结束了。她盛装了满脑海的“将军”、“革新”、“老中”尚没办法消化,她就得面对新的困扰——压切长谷部好像已经等在外头了。
  “……三日月殿!”阿定扯住了三日月的袖口,低声嚷道, “能请您再留一会儿吗?”
  “主君,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噢。”三日月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 转过了身。
  她扯袖的瞬间, 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三日月踏出房门的一瞬间,一封信飘了下来。这信封很轻薄,三日月并没有听见其飘落的声音。
  阿定眼尖, 一下子便发现了信封上写的是一期一振的名字。
  这是修行中的一期一振寄给主君的信件。
  ……可是,却被三日月藏在袖中,不曾见过天日。
  阿定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忍不住捡起了那封信,悄悄地撕开了。
  也许是为了照顾她这个识字程度不算高的人,一期一振的用字很简单,即使是她也能轻易地看懂。大意上,便是——
  “如前几封信和您所说的那样,我将前往大阪城。也许,我会目睹那场大火。和溯行军的作战令我收获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我确信,我很快就能保护您了……”
  阿定垂下了头,胸膛微微地起伏着,像是被抽尽了全部的力气。
  一期一振给她写过很多信了,然而她一封也没有收到。其他的信件,应该都在三日月那里吧,也许她一辈子都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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