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周然顿时吓的收回手,小声嘀咕道:“这么凶干嘛。”
  比赛开始,何愈和顾晨一组,白悠悠和周然一组。
  何愈这个人,玩起游戏来六亲不认。
  比赛输了对她来说,比上断头台还痛苦,所以她不管玩什么,都要玩的最好。
  顾晨全程只砸周然,像是泄私愤一样。
  虽然何愈并不清楚他们两个私下能有什么联系。
  就连当事人周然也不知道。
  他哪里得罪这位小祖宗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小盈进去喝水,正巧碰到从楼上下来的徐清让。
  小孩子没什么分别善恶的能力,外貌是最直观的判断。
  所以她很喜欢徐清让。
  跑过去抱着他的腿撒娇:“叔叔,我渴了。”
  领口的扣子还没来得及完全扣上,猝不及防的被抱住。
  他揉了揉她的发顶:“等叔叔一会。”
  早上喝凉的对肠胃不太好,徐清让用奶锅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试好温度以后,倒进她的奶瓶里。
  外面有点吵,偶尔传来何愈的声音。
  夹杂在其中,听的不仔细。
  小盈悄悄告诉他:“他们在比赛呢。”
  她坐在椅子上,腿不够长,就这么吊在空中,晃来晃去的。
  徐清让笑了一下:“什么比赛?”
  “就是玩球比赛,小姨和顾叔叔是一组的,顾叔叔好厉害,比老师还厉害,小姨还抱了他一下。”
  其实只是庆祝的一种方式。
  徐清让脸上的笑意逐渐敛去,他眯了下眼,神色变的阴沉:“是吗。”
  小盈点头:“对呀,叔叔要不要也去,周然叔叔太笨了。”
  她喝的到处都是,徐清让用方帕给她擦干净:“慢点喝,别呛着。”
  然后他把帕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解开袖扣,边卷袖子边往外走。
  何愈不知道在和顾晨说什么,笑眼弯成月牙。
  一些不太好的情绪涌上,他微抬下颚,静静地看着她。
  后槽牙无意识的被咬紧,又松开。
  眼底攀上一抹暗色。
  心脏像被什么拧住,在她尖叫着朝顾晨冲过去的时候。
  清晨的阳光不算浓烈。
  有风吹过,脑后的马尾被吹动。
  嘴角的笑容染上日光。
  短裤下的长腿笔直而白皙。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膝盖骨上。
  像是很多年前一样,他是球场边的观众,而她则是人群中最闪耀的那个。
  这种感觉很不好。
  让他有摧毁一切的冲动。
  想把她关起来,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的地方。
  没有什么时候,情绪比现在还要强烈。
  他是一个病人,他一直都知道。
  不光身体和心理,甚至连情感上也是。
  可他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藏着,就是怕她会害怕,然后远离。
  他那么处心积虑,她才开始对他笑的灿烂了一些。
  可为什么,她对每一个都能笑的这么灿烂。
  周然累的没力气了,刚刚还想着一雪前耻,这下彻底放弃了。
  他挥了下手:“换人换人,我不来了。”
  他拖着精疲力竭的身子往回走,看到徐清让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吧,记得帮我报仇啊。”
  何愈皱了下眉,有些不放心徐清让的身体。
  “算了,要不还是……”
  她话才说了一半,徐清让点了下头。
  “好。”
  何愈沉默了,刚才她的目标全场都是周然,可现在……
  白悠悠虽然个子高,可现在徐清让身旁,还是矮了一大截。
  女人和男人的身材,有着最直接的区别。
  最明显的就是身高,其次则是肩宽。
  何愈在心里和白悠悠说了声对不起。
  游戏结束,何愈他们那组莫名其妙的输了。
  因为她全程心不在焉,生怕砸到了徐清让。
  畏手畏脚的。
  白悠悠并没有因为比赛赢了而高兴。
  她面带怨气的看着何愈,硬挤出那四个字:“重色轻友。”
  何愈欲言又止。
  毕竟她好像是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的重色轻友。
  她抬了下手,疼的皱眉。
  可能是刚才不小心把手腕给扭伤了。
  徐清让走过来,垂眸看了一眼。
  “过来。”声音清冽。
  何愈抿了下唇,听话的跟过去。
  可能真像徐清让说的那样,久病成医,他好像对什么都懂一点。
  他给她擦药酒的时候,可能是怕弄疼她,动作尽量放的很轻。
  何愈抬头看了眼徐清让,后者神色淡漠。
  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她犹豫的开口,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上完药了,徐清让把东西装好:“没有。”
  何愈点了点头。
  知道他是不愿意说,也就没有多问了。
  她把袖子放下来,刚要出去。
  “你对谁都那么笑吗?”
  低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背光站着,整个人藏匿在阴影之中。
  头微低,握着药瓶的手逐渐收紧。
  像是有什么在体内叫嚣着。
  他一直都努力克制着自己,至少在她面前,得活的像个正常人。
  藏起那些病态的占有欲。
  可是他不确定。
  如果她说出那个是,他会有什么反应。
  可能干脆撕掉假面,什么也不想再去管顾。
  何愈没有注意到他眼底晦涩隐忍的情绪。
  有些疑惑:“哪样笑?”
  他没说话。
  何愈走过去,轻声问他:“你为什么心情不好?”
  他还是不说话。
  何愈也不急,就安静的站在那里等着。
  好半晌,徐清让的身形微动,他终于抬眸,低声问她:“刚刚为什么不砸我?”
  她说的格外坦荡:“我重色轻友啊。”
  眼底的暗沉逐渐消散,喉结动了一下。
  他缓缓抬手,盖住她的眼睛。
  能感觉到,掌心之下的睫毛在轻轻颤动,和眼睛的幅度一起。
  看吧,他真的很好哄。
  他再次松开手,何愈拿着手机看了一眼:“我先去哄人了,待会再来找你啊。”
  “哄谁?”
  “因为我重色轻友而产生的受害者。”
  她打开门出去。
  房门再次关拢,他站在原地,视线仍旧没有挪开。
  仿佛能穿透那扇门看到后面的景象一样。
 
 
第45章 第四十五种爱
  假期结束,上飞机之前,小盈抱着何愈的大腿哭了好久。
  说舍不得她:“小姨几年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么快就走了,下次肯定又是几年后,等小姨回来,估计小盈都长成大姑娘了。”
  何愈蹲下身,捏了捏她的小圆脸:“长成大姑娘还不好啊,长成大姑娘了,就比小姨高了,到时候保护小姨啊。”
  她低着头,瘪嘴:“可是人家舍不得小姨。”
  直到何愈跟她拉了勾勾,保证下次国庆长假还会回来看她。
  她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手——
  休息了这么久,整个人都懈怠了不少。
  飞机才刚落地,何愈就接到了苏微打来的电话,刘姐预产期快到了,请了孕假。
  附近发现了一处遗迹,明天就要过去。
  好在就在北城市内。
  何愈先回了一趟家里。
  何琛的病已经有了好转,最近迷上了打太极。
  饭后,何愈被迫和他学了一小段,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
  陈烟把准备好的泡菜用盒子装好,递给她:“我刚做了点泡菜,给你的邻居送一点去。”
  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独居,他们难免有些不放心。
  邻里关系处理好了,以后有了个什么紧急困难,还能互相帮衬一下。
  何愈在这种事上懂的不多,她得多教教她。
  何愈点了下头,接过泡菜:“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外面风挺大的,别吹感冒了。”
  陈烟看着她,叹了口气:“我和你爸现在就盼着你赶紧找个男朋友了。”
  她就知道。
  每次回一趟家,这个环节是必不可少的。
  “行了,我心里有数。”
  “有什么数,有数你还能这么大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吗。”
  她妈似乎有动怒的预兆,何愈很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溜了。
  “再迟点就没车了,我先回去了啊。”
  这个点车还多的很,陈烟知道她是嫌自己唠叨。
  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这孩子,从小就特别有自己的主见,她想要做的事,他们拦也拦不住。
  以前读书的时候就这么,后来大学毕业,工作了,立马就攒钱自己买了房,付了首付,还不肯他们帮忙出。
  谈恋爱这种事,也是——
  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宸辉娱乐的副总宋景吸/毒被抓。
  照片和录音被人传上网。
  宸辉是大公司,白悠悠之前也是这个公司旗下的艺人,好在前些日子合同到期,她正好又有开工作室的打算,就没有续约的打算。
  一时之间,宸辉股价疯狂下跌。
  书房门没关,徐铮推门进去,电脑屏幕发着萤白的光。
  眼镜还没取,徐清让靠在椅背上,双眸紧逼。
  徐铮深呼了一口气,屈指敲了敲桌面。
  听到声音,徐清让睁开眼睛。
  似乎知道她因为什么来找自己,慢条斯理的取下眼镜。
  徐铮开门见山的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头,浅灰色的眼镜布,从镜片上擦过:“我做什么了?”
  “让人偷拍他吸……的事情,甚至还录了音。”
  徐清让抬眸,又把眼镜给戴上:“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
  徐铮一时无话。
  做错事的是宋景,她不是想替他开脱,只是……
  “做错了事,就得挨罚,徐铮,我应该和你说过吧?”
  他的神色淡漠,镜片之下的眼睛似乎还透着一丝寒意。
  徐铮咬着下唇,桌上的文件在她手中被揉皱。
  她就是讨厌徐清让这幅不近人情的样子。
  “他好歹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啊!”
  朋友?
  徐清让歪了下头,看了她一眼。
  眼眸微眯,他又收回视线:“没事的话,你出去吧。”
  徐铮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静。
  恶狠狠的剐了他一眼。
  果然,她对他就不该有改观的,这人和小时候一样,冷血又绝情。
  如果不是爷爷带他去做了亲子鉴定,她甚至怀疑,当初被人贩子拐跑的,她的亲哥哥,其实早就死了。
  顾晨看到新闻后,立马就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小子行啊,我还以为上次的事你还真愿意为了你妹妹吃那个闷亏。”
  手机开的扩音,放在一旁,徐清让专心的看着电脑。
  偶尔有键盘的敲击声传来,顾晨嗤了一声:“又在工作呢?话说他进去了,你不需要请我吃顿饭庆祝庆祝吗。”
  “我说宋景那个人,是不是看上你了,结果因为你对他爱搭不理,然后因爱生恨,要不然他怎么从小到大一直看你不顺眼,不是骂你被鬼上身,就是带头和别人一起欺负你,还把你从二楼推下去,以前说他年龄小不懂事,这都三十了还……”
  他话说到一半,对面就按了挂断。
  嘟嘟的忙音传来,顾晨耸了耸肩,这祖宗就这样。
  你说他脾气好吧,其实也就那样,不想理你的时候,你就算是在他耳边说上一天一夜,他都能完全当你不存在。
  你说他为人宽容吧,他又能不动声色的把你推进地狱。
  看久了电脑,眼睛有些酸涩,徐清让移开视线,抬手按压山根。
  手机静静的躺放在一旁。
  他把屏幕按亮,除了简单的软件图标外,没有任何的信息提示。
  点开何愈的聊天界面,距离他上条信息已经有半个小时了。
  她还没回复。
  天色已经很晚了,也不知道她平安到家了没——
  何愈昏昏欲睡的靠在车窗上。
  本来是想回家的,结果忘了行李没拿,于是又折返回去。
  好在赶上了最后一趟公交车。
  她困的不行,刚上车就睡着了。
  一直到司机过来推她,操着一口熟练的北城方言:“姑娘,终点站到了。”
  她从睡梦中被惊醒,刚想道谢,却听到终点站三个字。
  “什么,终点站?”
  她一个激灵,站起身。
  车窗外面的世界,黑压压的一片,只有旁边路棚里的灯光,是橘色的,不太亮。
  熄了火的公交车整齐排放着,像是巨大的匣子,长条状的。
  何愈脑子都是乱的。
  道过谢以后下车,四处看了一眼。
  很空旷。
  比她住的那个地方还要偏僻。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只剩最后一格电了,这里显然也拦不到车,而且她手上也没现金。
  叫网约车的话,估计还没等到有人接单她的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想了一会,她点开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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