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让睁着眼睛,像是困惑:“你都把我摸遍了,怎么可能……”
何愈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掌心下的唇瓣,凉而润。
似乎往上勾了下弧度,他顺势环住她的腰:“好,我不说了。”
他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动作亲昵:“你不喜欢的话,我就不说。”
明明是带着宠溺的语气,可在何愈听起来,却莫名带着讨好。
像是害怕被人遗弃的流浪猫,撒娇的咬着路人的裤脚。
何愈此时的姿势,正好被他抱在怀中。
脊背贴着他的胸口。
她张了张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当时没有注意看。”
他沉默片刻,良久才开口,声音很低:“我明天就开始举铁。”
何愈急了,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我不是说你身材不好所以才不看。”
他一脸困惑和不解:“那是为什么?”
何愈不清楚自己的脸到底有多红,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火炉一样烫,反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时弄不清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装不懂。
何愈一咬牙:“我害羞,不敢看!”
他眨了下眼,突然笑了:“原来是害羞。”
他又问:“为什么害羞?”
不依不饶一样。
何愈突然发现他今天真的话特别多。
在他怀里动了动,索性不说话了。
徐清让也没继续问,就这么抱着她。
没什么好看的电视,何愈随便调了个台,是宫斗片。
他将视线移过去,片刻后,又俯身。
低冽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做吗?”
像是从地底深渊传上来,虚无缥缈,又带着一丝勾人的撩。
何愈顿时一个激灵,被他的直接给惊醒:“不……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没强求,顺从的点了点头:“好,那就明天再做。”
何愈抿了下唇,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格外的粘人,又好像……在讨好她。
不安感弥漫上来,她松开手,看着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摇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睡觉吧,我有点困了。”
在徐清让的要求下,她没有去隔壁的房间,而是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的手环住她的腰,面朝她,侧躺着。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脖颈。
何愈眨了下眼睛,小心翼翼的,把被子扯过来,盖在他身上。
他的睫毛动了一下,没有睁开眼睛。
只是抱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
似乎怕她会趁着自己熟睡的时候,从他身边逃走。
第48章 第四十八种爱
何愈醒的时候,身侧已经空了。
余温尚在。
她打了个哈欠,出去。
徐清让背对着她,在做饭。
何愈眼睛都没睁太开:“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他停了一下,没有回头:“我觉少。”
何愈点头:“我先去洗漱。”——
等她洗漱完出来,饭菜已经摆上桌了。
特别清淡,淡到何愈甚至怀疑他是直接用水烫了一遍。
无辣不欢的何愈深呼了一口气,在心里鼓励催眠自己,这是徐清让做的,就算再清淡她也能吃完。
徐清让拿了筷子出来,发现她一脸凝重,拖出椅子在她旁边坐下:“不合胃口吗?”
“没有。”她急忙摇头,“我很喜欢。”
徐清让看着她,指腹轻扫过她的下唇:“都吃到嘴巴上了。”
他用纸巾擦干净,扔进垃圾桶里:“吃吧,吃饱了我送你上班。”
她点头:“好。”
似乎是忘了徐清让送她去上班会有什么后果。
果不其然,刚进去,小陈和万夏立马围过来,一脸八卦:“在一起了?”
“行啊你,趁姐姐不注意就把人给搞到手了。”
何愈把外套脱了,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的开口:“姐姐这叫先下手为强,你懂什么。”
然后问他们:“今天吃什么啊,快点决定,我好点外卖。”
万夏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这才几点啊,刚吃的早饭都还没消化呢。”
何愈坐在椅子上,点开外卖app:“那我自己点啦?”
徐清让做饭很好吃,可是每天早上都做的特别清淡。
因为他说早上吃点清淡的对肠胃好。
何愈是个土生土长的北城本地人,口味重。
吃清淡的对她来说简直是生不如死。
小陈将脑袋伸过来:“今天下班了去吃火锅啊,我请客。”
“哟,发了?”
他眨了下左眼,乐呵呵的说道:“彩票中奖了,虽然不多,但也得好好庆祝庆祝啊。”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下班以后,何愈给徐清让发了条信息,今天不用来接她了。
早上他送她来的时候,说下午来接她。
信息发过去过了一会,那边没回。
何愈把手机放回包里。
吃饭地址离的近。
可能是因为工作日的缘故,人不算多。
吃完饭以后,何愈接到白悠悠的电话。
她正往公交车站走,白悠悠那边有点吵,应该还在片场。
“你下班了吗?”
“这都几点了,我饭都吃了一轮了。”
旁边似乎有人和她说着什么,她有些不耐烦:“关我屁事!”
何愈莫名缩了下脖子。
读书的时候,白悠悠的脾气就是出了名的差。
也难为这些年,她为了维护自己的公众形象,一直微笑示人。
“顾晨今天生日。”
何愈愣了一下:“他生日吗?”
白悠悠疑惑:“你不知道?”
何愈耸肩:“不知道啊,他又没和我说。”
“那他和我说什么?”
何愈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弯:“可能是为了和你炫耀?”
“炫耀?”白悠悠挑了下眉,“炫耀他过生日?”
迷一样的尴尬在二人四周蔓延。
人和人之间,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而且还是那种十几年都没有散的挚友。
也是有原因的。
除了三观相关,性格也相似。
譬如脑子都轴。
沉默半晌,白悠悠懒得想了,挥了下手:“对了,周然刚刚给我打电话说,给你打电话没人接。”
何愈看了眼来电显示,果然有一条周然的未接来电:“里面太吵了,没听见。”
“周然最近新交了一个女朋友你知道吧?”
“知道啊。”
毕竟这人还没开始交往的时候,就疯狂往他们的三人小群里狂发那姑娘的照片,长的还可以,就是周然发的太频繁了,一个不注意看就99 。
何愈实在没忍住,把他给踢了。
也是奇怪,那姑娘是真爱自拍,光是周然发在群里,就有几百张了,还是不带重样的。
“他那个女朋友是在鬼屋工作的,你也知道吧?”
何愈眯了下眼,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等她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果然是阴谋。
周然那个人,就该剁碎了喂鲨鱼——
更衣室里,何愈把长发散放下来。
旁边那个小女孩虽然穿着用糖浆染红的白裙子,脸上画着鬼装,但行为显然和这身装扮不太符合。
她把手上的玉米酥递给何愈,小声和她说:“你已经是陈澜这个月找的第八个免费顶班的人了。”
何愈有些惊诧:“八个!?”
“对啊。”小女孩点头,“本来我们就是晚上上班,一个月也才上十五天,这才月中,她一共就来了一次,每次都是找各种理由让她的朋友给顶班。”
鞋子有些硌脚,何愈盘腿坐在椅子上,裤腿短,露出脚踝,她吃了口玉米酥,看来周然这个人真是命犯桃花啊。
交往的每一个女朋友都不是什么善茬。
小女孩叫露露,年纪不大,读大二,来鬼屋上班也是勤工俭学。
她提醒何愈:“姐姐,你是第一次来,可能不懂,进去之前得把手机上交,而且我们得提前进去,也就是说……”她顿了顿,问她,“看你的样子,应该不怕鬼吧,我听他们说,这里之所以受欢迎,是因为好像真的有鬼,其他资历长点的,都说听到过怪声,像是婴儿哭泣的声音,又像是女人的惨叫声,总是很可怕。”
不,她怕,她特别怕。
何愈欲哭无泪的和他们一起进去。
这里的鬼屋不是游乐园里的那种小儿科,一条道直通门口的。
背景是废弃的精神病院。
何愈穿着带着血的条纹病号服,藏在柜子里。
难怪这儿会受欢迎,她才来了两分钟不到,就被这儿的背景和音乐吓的不停哆嗦了。
她一边害怕的发抖一边在心里骂周然——
外面传来走动声,似乎有人来了。
女人的声音有些熟悉,还带些嫌弃:“看着点人!”
“撞了人不说抱歉啊?”
“我说你呢,前面那个假发戴歪了的病人。”
何愈疑惑的眯起眼睛,这个得理不饶人的语气。
好生熟悉。
脚步声越发逼近。
她正了正衣领,打开柜门出去。
莫名的,有些激动。
病房里的格局很简单,和普通的医院病房相差不大,顶多脏了一些,墙壁上还有用红漆写的鬼画符。
窗帘被风吹起,男人的身影在那之后,被剪出一个侧影。
鼻梁挺直,下颚锋利。
他站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
何愈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刚准备吓吓他。
不料那人突然回头。
脑海里突然回响起露露说的那些话。
“真的闹鬼。”
“总会听到一些怪声。”
“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女人的惨叫声。”
何愈被吓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回柜子里。
脚还不小心踢到床脚,疼的眼睛都红了。
眼睛适应了黑暗,她脱了鞋子,看了一眼。
脚都有点肿了。
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喉间发出一阵轻嘶声。
再然后,柜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最先入眼的,是白皙纤长的手指。
骨节分明,是一双男人的手。
心脏被吓的收缩,她下意识的往后躲,紧贴柜壁。
凉意透过单薄的病号服传来。
她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破医院果然闹鬼。
双眸紧闭,将脸埋进膝盖。
身子抖个不停。
安静良久,男人低润的声音传到她的耳中:“何愈,是我。”
她愣了一瞬,缓慢的抬头。
徐清让站在那里,手还扶着柜门。
他紧皱着眉,似乎不太高兴。
手松开,伸到她面前:“出来吧。”
因为害怕而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她握着他的手。
掌心不再冰凉,相反,还微透着细汗。
不知是热的还是怕的。
不过看他的样子,显然也不会是后者。
双脚踩在实地上,面前又站着徐清让,她突然觉得,周围哪怕真的有鬼,她也不害怕了。
徐清让眉间的沟渠却并没有松展分毫。
他让她坐在床边,缓蹲下身,脱鞋检查她的脚踝。
她刚刚跑回去的时候,撞到床脚的那一下,他听的心脏都莫名抽痛。
指腹才刚触上去,她就疼的往回缩。
徐清让没松手。
他的手劲大,脱离不了桎梏,她的脚尖触在他的胸口。
能感受到,跳动的心脏。
他轻轻的,替她揉着脚踝。
何愈咬牙忍着。
看到她的样子,手下的力道越发轻了一些,他低声说:“我轻点。”
透着一丝莫名的沉。
何愈敏感的发现,他似乎心情不太好。
为了让他放心,她出声解释道:“我没事的,就是轻轻撞了一下。”
他不说话,仍旧专注的替她揉着脚踝。
周身却是冒着寒意。
就连偶然间抬眸时,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也泛着一抹冷色。
然后何愈听到他说。
“我回去就开了他。”
怔了片刻,似乎反应过来愈的时候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她急忙开口:“我自己撞到床脚和周然又没关系,你开他干嘛呀。”
虽然她刚才已经在心里把周然碎尸万段了,但好歹也是自己多年的死党。
怎么忍心看着她因为自己而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别啊。”她又说。
徐清让的手停下。
他低着头,整张脸陷入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而后,他又松开手,脱离她的脚踝。
五指逐渐收紧,关节泛白。
莫名的烦躁。
从顾晨口中得知,何愈为了帮周然,不惜来鬼屋。
明明她怕黑又怕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