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然后挂了电话。
  何愈盯着垃圾袋里的鸭脖发呆,然后脚踩着地,坐在椅子上,滑到小陈旁边:“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那种得到了就会变心的。”
  小陈正在整理资料,被她的话问住了:“也不一定吧,这得分人。”
  “如果是你呢?”
  他理直气壮的点了下头:“反正我是。”
  何愈白了他一眼,又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
  有一点点的不开心,以前徐清让可从来没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刚才那个语气就像她爸一样。
  她几乎都快条件反射的背检讨了——
  好在最近工作也挺忙的,她也没空去胡思乱想。
  有时候加班完了,赶不上末班车,索性她就直接回家住了。
  陈烟有时会旁敲侧击问她徐清让的事。
  譬如他们两个分了没有。
  何愈无奈的叹气:“你再这样我都不敢回来了。”
  何琛看了陈烟一眼:“孩子的事你就别操心,是她嫁人又不是我们嫁人,她自己会有分寸的。”
  何愈撒娇的去挽何琛的胳膊:“还是爸好。”
  陈烟摇头:“你呀。”——
  周六放假,何愈好不容易可以给自己的脑子放放假。
  原本是约了白悠悠去打网球,结果她临时有事。
  要去参加某个一线明星的生日宴。
  好像还是她最近在拍的电视剧男一号。
  剧组为了电视热度,经常在网上炒他们两的绯闻。
  因为这个,白悠悠没少和何愈吐槽。
  白悠悠不能来,她也只能回家了。
  原路返回,马路边上围满了人,有人在打电话。
  隐约听到这里有人晕倒了。
  何愈过去看了一眼,被围着的马路边,躺着一个穿着黑色条纹的中年人。
  而他面前,则是一个给他做着心脏复苏的……
  何愈愣了一下,徐清让?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护士和他道过谢以后就跟着上了车。
  如果没有他,可能这个人就已经死了。
  何愈站在那里,等到男人转过身来。
  四目相对,脸上的笑意逐渐隐去,又浮现,甚至比方才还要灿烂。
  单纯的,像是孩童见到了心爱的玩具。
  这样的笑容,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徐清让的脸上。
  于是何愈迟疑的开口,喊了一声:“季渊?”
  他歪头,和她打招呼,背后是艳阳。
  “好久不见啊。”
  的确很久不见。
  久到,何愈甚至忘了徐清让有这样的病。
  附近正好有个射击馆,反正也闲的无聊。
  去的路上,季渊和她解释了经过。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人倒在路边,周围虽然围满了人,可是大多都在拍照,没人敢上前。
  他之前上过几节医学院的课,所以大概懂一些。
  何愈突然想起,顾晨和她说过,徐清让之前也是医学系的学生,是大二才转的专业。
  一路上,季渊似乎有很多话都想和她说。
  话痨如何愈,都插不上嘴。
  只能安静的听他讲。
  到了射击馆,他才稍微停下来一些。
  二楼是射击馆,三楼则是一些休闲些的娱乐项目,譬如桌球。
  何愈戴好护具。
  分开双腿,拉弓弦。
  箭射到靶上,她松手。
  因为先前学过一段时间的射击,其实她还挺有信心赢过季渊的。
  却不想他次次正中红心。
  就连射击馆老板都对他赞不绝口。
  “你这个男朋友一看就是天赋型选手啊。”
  何愈出声解释:“您误会了,他不是我男朋友。”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他是她的男朋友,只不过现在的他不是。
  就连她都觉得绕,更何况射击馆的老板了。
  索性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有些累了,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休息,桌上放着西柚汁,她喝了一口。
  季渊和徐清让就像是两个极端。
  连爱好都是。
  一个好动,一个喜静。
  徐清让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
  因为安静,不被人打扰。
  何愈眨了下眼,虽然知道这是一种病,可是总觉得很神奇。
  她想知道季渊在成为徐清让的一个人格之前,是不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
  也想之前,他的名字到底是谁取的。
  他将弓箭递给一旁的工作人员,低头取护具。
  旁边有人经过,穿着贴身的连衣裙,身材姣好,巴掌脸,墨镜几乎挡住了一半。
  视线移向落地玻璃内,注意到某个人后,她的脚步停下。
  然后推开门进来。
  何愈看着她,总觉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直到她取下眼镜,她才恍然大悟。
  苏汋,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大明星啊。
  她径直走向季渊,似乎在和他打招呼,后者样子有些懵。
  在他开口之前,何愈急忙过去:“我有话和你说。”
  然后在苏汋疑惑的目光之下,把季渊拉到一旁,她小心叮嘱他:“千万别说你叫季渊。”
  他诧异:“为什么?”
  何愈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反正你先装成徐清让,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
  他笑了一下,满足的点头:“好啊。”
  何愈这才松了一口气。
  之前徐清让多重人格的新闻已经闹的满城风雨,好不容易压下热度了。
  不能再露出端倪。
  等她那口气松下来的时候,苏汋不知道和他说了些什么,他笑着点了下头。
  她伸手去挽他的胳膊。
  季渊无措的看了一下何愈,不知道她和徐清让的关系。
  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场景。
  她亲昵的说:“一周后我有个晚宴,你来吗?”
  何愈眉头紧皱,冲他使眼色:“松开!”
  季渊反应过来,急忙甩开她的手:“抱歉,我那天有事。”
  苏汋遗憾的低头:“这样啊。”
  遗憾似乎并没有存留多久,至少今天,他对自己的态度不像之前那样冷漠。
  视而不见到,仿佛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她这个人。
  “那下次有空再约。”不等他开口,她就笑着说,“这么说定了啊,我先走了。”
  苏汋说完转身走了。
  何愈皱着眉头过去,脸色不太好看的问他:“她碰你哪了?”
  “胳膊。”
  “还有呢?”
  季渊一脸无辜:“还有……腰。”
  “你不会推开她啊。”
  季渊犹豫半晌:“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就……”
  何愈无奈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季渊站在原地,眨了下眼。
  然后跟过去:“你生气了?”
  她诚实的点头:“有一点。”
  想到徐清让被别的女人占便宜了,她就感觉有些不爽。
  季渊小心的哄着她:“你别生气了,我请你吃冰淇淋。”
  何愈一脸嫌弃:“谁要吃冰淇淋啊,小孩子吃的东西。”
  “那你要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哎你别跟的这么紧啊,鞋都要被你踩掉了。”
  他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何愈叮嘱他:“今天洗澡的时候记得多洗几遍胳膊和腰,知道吗?”
  他乖巧的点头:“知道。”
  何愈往车站走,见他一直跟着自己,于是停下:“我要回家了,你跟着我干嘛?”
  季渊也停下。
  低头看着鞋尖。
  想说的话堵在胸口。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来了。
  他不愿意占用别人的身体,可昨天,不知道为什么,睁眼看见了天花板。
  他用了好长的时间才消化过来。
  他又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占用了徐清让的身体。
  脑海里突然有个格外强烈的念头。
  想见她。
  他真的——
  很想她。
 
 
第50章 第五十种爱
  而后,他又跟上去:“我请你吃饭吧。”
  何愈眨了下眼:“请我吃饭?”
  季渊点头。
  何愈疑惑的问:“为什么突然请我吃饭。”
  因为……
  犹豫良久,季渊笑了一下:“就当庆祝我们再次见面?”
  然后何愈就鬼使神差的和他一起去了附近的饭店。
  对于季渊,她的感觉其实还挺复杂的。
  一方面觉得他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弟弟一样,对谁都捧着一颗赤诚之心。
  另一方面,他只是徐清让的另一种人格,是他疾病的根源所在。
  “这里的海鲜粥很好吃。”
  他给她盛了一碗。
  何愈吃的时候,他没动筷,一直看着她。
  何愈问他:“你怎么不吃?”
  嘴角弧度尚在,他笑着摇了下头:“我不饿,你先吃。”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下,何愈接通以后,稍几,神色瞬变。
  “哪个医院?”
  话音刚落,她就匆匆挂了电话,看着季渊,“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下次我请你啊。”
  季渊欲言又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玻璃门推开又合上。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路口。
  他点了下头,声音极轻的开口:“好,下次……你请我。”——
  白悠悠吊威亚不小心摔了下来,腿折了,在医院躺着。
  那个电话是她的助理打给何愈的。
  白悠悠的家庭关系复杂,她已经很久没有回去了。
  哪怕是住院,也不想和他们联系。
  于是让她叫来了何愈。
  过去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脚上打着石膏。
  样子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大碍。
  何愈顿时松了一口气:“还好吧?”
  “没事,小骨折。”她吃了口香蕉,“我本来想明天出院的,医生非说让我留院观察几天。”
  何愈把垃圾桶拿过来,把桌上的香蕉皮扔进去:“那就多住几天,万一有什么脑震荡什么的,多麻烦啊。”
  白悠悠看了她一眼,才听话的点头:“知道了。”
  何愈那几天经常往医院跑。
  带着她妈熬制的各种补身体的汤。
  白悠悠几天下来,大概胖了好几斤。
  不知道谁泄露了住院地址,临出院了,外面总是站满了过来看望她的粉丝。
  大多怕打扰到她,不敢进去,于是派代表,将花送进去。
  是一个小男生,看上去也没多大,应该还是学生。
  一看到白悠悠脸就红了,忐忑不安的站在病房门口。
  脚尖蹭着地面,手上抱着花束。
  何愈出去,安慰他:“别紧张,她又吃不了你。”
  小男生愣了一下:“请问……您是悠悠在微博提到的发小吗?”
  “微博?”
  他急忙点头,空出手点开微博,将手机翻转,屏幕朝向她。
  看名字,的确是白悠悠的微博。
  【白悠悠yo:腿没事,大家不用担心。都怪这个人,害我在医院胖了好几斤。】
  配图是何愈替她倒热水的照片,不过贴心的把脸给挡住了。
  这个微博号一直都是椿姐替她在管。
  想也知道是她发的,白悠悠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发这样的微博。
  何愈有些尴尬的摸了下后脑勺,干笑道:“好像……好像是。”
  那个男生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巧克力:“谢谢你这些天一直照顾她。”
  何愈看着递过来的那盒巧克力,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年轻的生命,哪样都是鲜活的。
  就连眼睛都像是带着光亮一样,真诚的不行。
  “谢……谢啊。”
  最后,他还是鼓起勇气,进了病房。
  看到白悠悠的那一刻,那张脸彻底红透了。
  话也没说几句,放下花和各种袋子,就匆忙走了。
  白悠悠疑惑的眨了下眼,问何愈:“不是,我有这么可怕吗?”
  “人家那叫害羞。”
  何愈替她把东西收拾好:“行了,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路上小心点啊。”
  “知道了。”——
  从这儿回家,路程有点远。
  何愈突然想到了徐清让,也不知道这些天下来,他的身体里住的是季渊还是徐清让。
  刚准备给他打电话,他的电话就过来了。
  “吃饭了吗?”
  声音有点虚弱。
  何愈的心莫名提了起来:“你感冒了?”
  他咳了好几下,才缓慢止住:“没事,昨天晚上吹了点风。”
  最近变天,时冷时热,他又经常待在空调房里,不感冒才怪。
  “那你吃药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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