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名为爱——扁平竹
时间:2018-08-22 08:32:58

  【徐清让:到家了吗?】
  【徐清让:何愈?】
  她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何愈:我坐过站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手机也没电了,身上也没现金,你能过来接我一下吗qwq】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她无力的低着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了。
  往前走了一段,看到一家开着灯的小超市。
  她心下一喜,急忙走过去。
  甚至连超市也算不上,很小,收银台前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正看着电视。
  玻璃柜台下是各种名称的烟,旁边放了几个盒子,装满了糖果。
  还有个小女孩子坐在旁边坐作业。
  那个男人长的很面善,看到何愈了,笑着问她:“要点什么?”
  何愈面露难色:“请问有充电器吗?”
  “充电器啊。”他拿出一根来,“这个可以吗?”
  不是同种型号的,何愈把她的手机拿出来:“请问这种的有吗?”
  男人皱了下眉,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和我老婆都不是这个牌子的手机。”
  何愈点了点头:“谢谢。”
  她迟疑:“那个……我能在这里坐一会吗?”
  “行啊。”他探头往里喊,“幺儿,帮姐姐端个凳子出来。”
  小女孩应了一声,从里面端了个凳子出来。
  然后把自己的凳子也拖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她看上去也才七八岁的模样,梳着双马尾,穿了一条粉色的连衣裙。
  长的很可爱,就是字写的有点丑。
  电视里放的是某部很有名的战争片,何琛很喜欢看,小的时候,何愈跟着看了一点。
  不知不觉,时间悄然流逝。
  她看了眼墙上钟摆的时间。
  十一点了。
  肚子呼噜响了几声,她抬手捂着。
  下意识的舔了下干涩的唇。
  又饿又渴。
  她今天可以说是什么都没吃。
  超市里到处都是吃的,她更饿了。
  好在超市老板是个好说话的,她说她身上没现金,手机又没电了,可不可以先欠着,她男朋友马上就来了,会替她付钱的。
  老板笑着点头:“吃吧吃吧。”
  夜风有点大,吹的外面的树叶唰唰做响。
  何愈在小女孩旁边坐着,嘴里吃着小蛋糕,不时指导她一下。
  她把她的小蛋糕分给她:“还挺好吃的,你尝尝。”
  小女孩犹豫的接过,这个蛋糕她都吃腻了。
  想了想,她道过谢:“谢谢姐姐,不过我爸说了,礼尚往来,你分蛋糕我吃,我分作业你做。”
  然后把她面前放着作业本的凳子推到她面前。
  何愈嘴里还咬着半截面包,听到她的话有些愣住。
  还……还能这样?
  门被推开,男人清冽的声音响起,带了些喘意,似乎有些着急:“不好意思,请问您有看到一个……”
  何愈抬眸,看到熟悉的面孔时,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感。
  她跑过去抱住他,面包还没咽下去,说起话来含糊不清的:“窝海以为泥不赖了呢。”
  能感受到,她抱上去的那一瞬间,男人身子有片刻僵住。
  而后又似松了一口气。
  他握着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关节:“吃完了再说,不着急,别噎着。”——
  何愈过去收拾东西,顺便和小女孩说了声再见。
  徐清让给钱的时候,那个老板出声调侃道:“你女朋友也太能吃了。”
  他笑了下:“是得多吃点,太瘦了。”
  上车以后,她给手机充电,等了一会以后开机。
  微信收到好多条他发来的信息,甚至还有未接来电。
  “我不是说我手机关机了吗,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他递给她一杯热水。
  “担心你。”
  何愈抱着热水暖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很晚了,她爸妈估计也睡了。
  “你送我回我家就行。”
  徐清让点开导航,手停下,而后抬眸,低声询问:“去我家,好吗?”
  声音很轻,又像是在撒娇。
  内双真的是个很神奇的物种,时单时双。
  可能是因为熬夜了,他眼尾岔开的弧度变小,车灯没关,光线被睫毛阻隔,眼底浮现一小片阴影。
  他安静的看着她,就像是一只等待被顺毛的小猫一样。
  何愈双手抓着安全带,心脏顿时软的稀巴烂。
  然后她说:“好。”
  徐清让笑了一下。
  在导航上把完整的地址输入——
  因为行李忘在她爸妈家了,所以何愈也没有能换洗的衣服,更别谈睡衣了。
  徐清让把他的卫衣拿给她。
  灰色的连帽。
  他穿着合适的衣服在她身上,正好盖住臀部,袖子也很长。
  她往上卷了几截,头发湿的往下滴水,她用干毛巾包着,出来找吹风。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于是去书房问徐清让:“吹风在哪?”
  为了防止毛巾掉下去,她的左手按着,衣摆被牵扯,往上抬。
  肤色白皙。
  眸色暗沉,呼吸也变的沉重。
  手下意识的用力,让字最下面的那一横被带出去很远,A4纸被笔尖划穿。
  他起身给她拿吹风。
  视线落在她的裸/露着的天鹅颈上。
  纤长白皙。
  声音暗哑:“我给你吹吧。”
  何愈也没拒绝:“好呀。”
  她松开手,把毛巾拿下来。
  没了束缚,长发倾泻,还带着湿意,甚至微微滴着水。
  发丝在他掌心,逐渐被吹干。
  变的柔软。
  她身上的香味混着洗发水的味道,像是某种□□,让他身体起了最直观的变化。
  他的手停下。
  吹风机被扔放回沙发,声音不大。
  失重感让何愈惊了一瞬。
  脊背贴着墙,他靠在她耳边,声音低哑的可怕,问他:“可以吗?”
  何愈紧咬着下唇,别过头去。
  脸已经红透了。
  她不说话,似是默许了。
  徐清让看着她,眼睑微垂。
  北城的夜晚还是冷的,今天晚上有风,树叶被吹动。
  灯是开着的,落地窗被窗帘覆盖,深灰色的,仿佛自带厚重感。
  头发吹的半干,还带着湿意。
  何愈的五指,渐渐收紧。
  边上的垃圾桶里,正方形的包装袋安静的躺着。
 
 
第46章 第四十六种爱
  次日醒过来,时间已经很晚了。
  何愈身子酸软的要命。
  睁开眼,被窗帘隔绝后的阳光变的细碎,掉进她的眼中。
  何愈抬手去挡。
  光影之中,空气稍微变的有些扭曲。
  男人背对着她,袖口卷至小臂,衬衣下摆平整的扎进裤腰。
  周身镀着一层柔和的光。
  何愈刚想下床,才动了一下,疼痛就让她皱眉停下了。
  听到动静,男人转身,手上拿着一管药膏。
  见何愈醒了,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我已经给你请假了。”
  过后,又补了一句:“病假。”
  何愈脸一红,手绞着白色的被角:“那个……”
  “过来。”他低声说,“我给你擦药。”
  何愈自然知道他口中说的擦药是擦哪里。
  顿时变的有些扭捏:“我自己来吧。”
  徐清让拧开盖子,挤了一点在自己的指尖。
  白色的膏体。
  声音轻柔的哄她:“听话,过来。”
  他每次用这种语调和自己说话,何愈就毫无抗拒的力气。
  感觉他就算是要自己的命,她可能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匕首交给他。
  何愈叹了口气,认命了。
  药里应该有薄荷,涂抹上去,先是感受到一股凉意,然后才是被突然触碰的疼痛。
  哪怕他已经很小心的控制力道了。
  察觉到她的瑟缩,徐清让抬头:“很疼?”
  何愈咬牙忍着,摇了下头:“不疼。”
  长睫轻颤,眸色逐渐沉了下去:“我轻一点。”
  何愈急忙解释:“真的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他的动作果然更轻了,若不是药膏涂抹上去带着一丝凉意,她甚至都察觉不到徐清让正在给自己上药。
  “下次,我会更加小心注意的。”
  他平时本就不爱和别人接触,身边的司机助理也都是男人。
  何愈之前,除了徐铮,他几乎就没有熟识的女人了。
  自然也不知晓,女孩子的皮肤,能娇嫩成这样-
  何愈换完衣服出来,早饭已经做好了。
  徐清让把碗筷摆放好。
  都是些清淡的。
  “早上吃些清淡的对身体好。”他替她把椅子拉出来,“慢点吃,不用着急。”
  何愈喝了口牛奶,突然凑到他身旁:“你要去我家吗?”
  徐清让疑惑的看着她:“去你家?”
  何愈点头,一脸正经:“我总觉得,应该给你个名分。”
  他恍惚了一阵,似是没有很快的领悟她话里的意思。
  然后才低眉轻笑。
  “给我名分?”
  何愈一挑眉:“不要啊?”
  “要。”他点头,“要的。”
  何愈咧嘴冲他笑,眼睛弯成月牙,阳光像是背景。
  在他的眼中,她才是最温暖的那个太阳。
  而且,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太阳。
  回去的路上,何愈其实还挺忐忑的。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
  但她还是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可惜因为紧张而不停抖动的腿出卖了她真实的内心。
  手被人握住,从手背覆盖住掌心。
  淡淡的暖意。
  她抬眸,徐清让冲她笑了一下,声音轻柔的,像是春风。
  顷刻间就将她心中的暑气给吹走:“别怕。”
  她逐渐安下心,点头:“恩。”
  过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该紧张的难道不是徐清让吗?
  她紧张个什么?
  过去之前,何愈提前给陈烟打了个电话,不过没有告诉她自己把徐清让也给带过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我就说你总是喜欢丢三落四吧,平时多说两句你还嫌啰嗦,现在……”
  看到徐清让以后,陈烟有片刻怔住。
  徐清让手中提着几盒补品,是在他来的路上买的。
  “伯母。”
  他礼貌的开口。
  陈烟这才反应过来,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你说何愈这孩子,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你今天会过来,我这就随便做了点菜,粗茶淡饭的。”
  手中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他声音低润:“是我叨扰了。”
  陈烟看了一眼茶几上的补品。
  价格一看就不便宜。
  神色微变,她笑了一下:“你先坐一会啊,马上就好。”
  然后拉着何愈进了厨房。
  何愈早上就随便吃了点粥,现在早就消化完了。
  打开冰箱扫了一遍,看有没有什么好吃的。
  从里面拿出一袋牛肉干。
  她正准备撕开包装袋,陈烟把牛肉干拿过来,放在料理台上,问她:“你是不是和徐清让在一起了?”
  何愈挑了下眉:“嗬,妈你是神探吗。”
  她刚要绕过她去拿牛肉干,陈烟皱着眉:“不行,你们不能在一起。”
  何愈疑惑:“为什么,你不是挺喜欢他的吗?”
  “我喜欢那孩子,是因为他懂事听话,而且还聪明,那是长辈对后辈的欣赏,不代表我也想他成为我的女婿。”
  她好歹也算是他师娘,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就总是一副淡漠的神情,独来独往,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
  那段时间他因为抑郁症请过假,而且还有过轻生的经历。
  在陈烟看来,徐清让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她断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冒这个险:“好男人那么多,你刘阿姨的侄子,刚从美国回来,海龟博士,现在是什么大公司的ceo,长的帅,年龄也和你相仿。”
  何愈咬着牛肉干,很干脆的拒绝:“我不要。”
  陈烟一脸恨铁不成钢:“这种时候你跟妈妈犟什么,妈妈还不是为了你好!”
  厨房门是虚掩着的,男人微垂眼睫,不动声色的掩去眼底的情绪。
  手机屏幕还是亮着的,来电显示写着白悠悠。
  他缓慢的,放下要敲门的手-
  何愈出来以后,徐清让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光线被挡住,眉眼处覆着一层浅薄的阴影。
  袖口之外的手腕,消瘦却不单薄,连腕骨都是精致的。
  周围的空间仿佛被划开一道分界线。
  他每次这样,何愈都会很无措。
  又心疼。
  总觉得,他像是孤独久了,所以都习惯了。
  每次都是一个人,不主动无人攀谈,亦不主动与人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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