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失败以后——云上浅酌
时间:2018-08-22 08:34:48

  ……
  温若流一脸关切地蹲下来,适时地搂住了简禾。眼看事情有越闹越大的征兆,围观百姓的手指头都要戳进他们脑袋了,三个流氓也是怂了,竟真的扔下了钱袋,面色发青地走了。
  简禾心中捧腹,面上维持着垂泪的姿态。有热心的大娘道:“孩子爹,你还愣着做什么,看得我都急了哟!快把钱袋收好,带你夫人带去看大夫呀!”
  “……”温若流道:“好。”
  他从善如流地抱起了简禾,一路走出了人群的视线。直到差不多到江羱中的一处偏僻的河边时,简禾的戏瘾还没消失,还趴在他背上,“哎哟哎哟”地叫着,颇为动情。
  温若流道:“孩子妈,别叫了,已经没人了。”
  简禾:“好的,孩子爹。”
  两人静了对视片刻,不约而同地嘴角一松,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简禾,已经笑得快从温若流背上翻下去了。
  突然,她想起了他腿上有伤,就算有那瓶系统特制的谜之神药,也还没好全,连忙跳了下地,以免给他增加负担。
  温若流笑意未消,道:“你刚才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么……办法的?”
  简禾得意道:“我厉害吧?反应快吧?在大庭广众下对付这种流氓,根本不用跟他动手,不就是比谁更没皮没脸嘛,看谁耗得过谁。”
  温若流笑道:“如果他们不给钱,你真的会在地上一直躺下去吗?”
  “那可未必,我向来能屈能伸。对我来说,不损失就已经是万幸了,那句‘还钱’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的,真没想到他们会乖乖给钱。”简禾将手背在身后,一边倒退着走,嘻嘻道:“怎么样,现在是不是觉得,把我带在身边很划算?”
  “今天是。”温若流勾唇:“明天未必。”
  “怎么分得那么清……啊,江边到了!”
  江羱城中的河岸多是人工修筑的,江面原本还差一点就可齐平岸石,现在水位却下降了半米有余,好像凭空多出了一层阶梯。一条条木船停在了水边,晃晃悠悠的。
  水边的空气也分外凉快,简禾蹲在通向船只的石头上,将包袱里的衣裳都倒了出来,一件件送进水里,漾走了泥尘。
  水凉丝丝的格外舒服,简禾有点心痒痒。
  昨天到现在,她除了洗了把脸外,根本连澡也没洗过。虽然没有多一套衣服换,但这么热的天,如果可以冲冲凉水,一定会舒服很多。
  再说了,也不知道这狗血的束缚会持续多久,总不能一直都不洗澡吧?
  简禾偷偷瞥了温若流一眼,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往口中抛去,倚在了江岸的树干上乘凉。简禾期期艾艾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温若流道:“你洗啊。”
  简禾点头:“好。”
  等了半分钟,温若流将糖嚼碎了吞下去,奇道:“怎么还不洗?”
  简禾终于忍无可忍了:“你这么坐在这里看着我,我还怎么洗?!”
  温若流讶然道:“啊?我以为你喜欢我看着你呢。”
  简禾道:“并没有!”
  温若流嗤嗤直笑,这才转过了身去,背对着江边,摆摆手道:“我数一百下,一百下之内洗完。一,二……”
  居然数得那么快?
  这儿左右两旁恰好有船只挡住,水流不快,水位也不深,是故魔兽很难神不知鬼不觉地到达此处。但生平第一次在太阳下裸奔,而且几乎就是背对着背在洗澡,简禾脸有点热,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衣服,不敢发出太多声音,将衣服叠放在岸边,才坐到了水中。
  这会儿,温若流已经数到了“五十”了。
  清凉的水浸到了锁骨,舒服地小声喟叹了一句,悄悄回头看了温若流一眼。
  这时,他就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哼道:“你还有心思看我,赶紧洗,洗不完就砍掉你的手。”
  “!”简禾立即警觉地往江水里浸了下去,道:“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的?”
  “听声音,看影子。”温若流百无聊赖地道:“赶紧洗。我可没饥渴到那个地步,连你也要偷看。”
  简禾:“……”
  岂有此理,这是在人生攻击她吗?
  说归说,她的身材也没有那么差吧……不过,简禾还算知道自己现在处于弱势地位,万一把他惹火了,自己没穿衣服会很受牵制,故而敢怒不敢言,没有顶嘴。
  但是,变相地,他这番话也打消了简禾心底的那丝羞耻感,终于不再压抑动作,加快速度洗干净了头发。等她擦干身穿好衣服时,其实时间早就过了“一百下”了。
  晚上。
  虽然没有流口水,但简禾估计自己是真的睡相差。阿廉还能避到远处,温若流又不能解绑,只能硬生生地受着。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简禾,警告道:“昨天让你闹得一晚上没睡好。要是今晚还这样,我就砍掉你的手。”
  简禾缩了缩脖子,讨价还价道:“别别别,别砍手。最多绑着我吧。”
  温若流冷笑道:“也行,那就绑脖子?”
  简禾聪明地闭嘴了。
  温若流警告完,就和衣躺下睡了。
  今晚屋中点了烛火。阿廉下午一个人在这里,睡了个天昏地暗。现在还精神得很。简禾就更不用说了,这里三个人中,就数她一个人睡了好觉。老老实实地坐了一会儿,实在无聊,简禾瞥见阿廉正趴在一旁玩儿棋子,冲他招了招手,道:“过来,你在玩什么?”
  阿廉将一个粗糙的棋盘捧了过来,简禾一看,原来是一种类似于五子棋的玩具。只不过充当棋子的,都是些形态各异的石头。
  简禾有意探听一些这个时候的消息,笑眯眯道:“自己跟自己玩不无聊吗?反正我们都睡不着,就一块儿玩吧。”
  阿廉道:“也行。”
  他心里想的是——这人昨天晚上没个消停,现在借机消耗一下她的精力也是好事,今晚就不会那么闹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下了一会儿棋,简禾问道:
  “你今年几岁了?”
  阿廉报了个数,简禾有点吃惊——看样子他也就七八岁,没想到已经十一二岁了……比温若流小不了几岁。
  阿廉反问:“那你呢?几岁了?”
  简禾嬉笑道:“我比你们都大,我十八了。”
  “你十八了?”阿廉嘀咕道:“看着不像啊……”
  “我长得年轻吗?”
  “不是年不年轻的问题,是你看起来太瘦了。”阿廉刻薄道:“我们家乡十八岁的姑娘,个个都比你丰腴好看。”
  简禾:“……”
  这孩子有当话题终结者的潜质。
  她决定绕开这个话题,道:“那你的名字怎么写?”
  阿廉道:“就是指‘很便宜’、笔画很多的那个廉。”
  “哦,所以你的全名是叫温廉吗?”
  阿廉抛了颗小棋子,答非所问:“我问你,你觉得我跟哥哥长得像吗?”
  温若流那叫一个俊俏艳丽。可以反推,他十一岁的时候,应该也是个非常精致的孩子,差不到哪里去。阿廉呢,顶多只能叫清秀。
  简禾摇头。
  “因为我是哥哥随手救回来的。”烛光的清辉在阿廉的脸上微微晃动了一下:“我爹娘是被魔狗害死的,我娘将我藏到了枯井里,可她也没回来……本来我也要没命了,是哥哥听见我的声音,将我拉了上来。”
  简禾顿了顿,道:“对不起。”
  “你没什么对不起我的,我也不觉得这有什么说不得。”阿廉冷冷道:“虽然我现在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以后一定会追随哥哥,我要成为一个大剑仙!我要亲手杀死所有的魔狗,那些替他们卖命的人我也不会放过,就算死了,我也要把他们从坟墓里拉出来鞭尸!”
  简禾怔住了。一瞬间涌上心头的不知是什么感受。
  《仙途》的故事背景,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堆平白的文字。但当这些文字投映到一个世界中时,置身于这道洪流中的每一个人物,都无一例外地受到了摆布,心中种下了化不开的仇恨。可在局外人来看,这些悲欢离合……应该从来都没被注意过吧。
  半晌,简禾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会的。”
  “什么?”
  你的便宜哥哥,可是千古留名的大名士温若流,你跟着他,一定能混出头来。
  只可惜这话不能直说,简禾笑笑,道:“我说,我的家乡有算卦术,特别灵验。你哥哥以后真的会成为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物,亲手将魔族人都赶走。你要是跟着他,那肯定能替你爹娘报仇。”
  阿廉怀疑道:“真的吗?你怎么老是说你家乡有‘祖传’的东西啊。”
  “……”简禾哭笑不得,点点头道:“真的,不信走着瞧。”
  只不过,那个时候,温若流大概不会记得她这号人物了。她估计会在那个npc“卖煎饼姑娘”的身体里听见仙魔大战胜利的喜讯吧。
 
 
第119章 第119个修罗场
  转眼, 这样的日子就过去了一个多月。
  万里无云万里天,一轮曜日悬挂中天,焦黄的草垛耷拉着头,唯有蝉鸣声鼓噪万分。天时越来越热, 人也无精打采,破庙阴凉的天井中,横七竖八地倚着、趴着、躺着不少的流浪汉。
  简禾坐在石阶上, 被热得蔫儿蔫儿的。
  原先以为最多半个月就能离开,只是左等右等, 都还没等到系统修正谬误。甚至, 还由于信号不好, 连接时断时有,不是时时刻刻都有回复……就好像被遗忘在了一个全然陌生。又真实得可怕的世界里。
  这不,现在她就处于与系统失联的状态下, 已经连续七天没回音了。再这样下去, 她都要开始怀疑所谓的“游戏设定”是不是自己的臆测了。
  唉, 创新果然是伴随着风险的。《仙途》那复杂而高级、掺杂了“人性”的设置固然很新颖, 但同时也伴随着难以把握的风险。要是真正面世后还是这种用户体验,迷境公司铁定会收到一堆差评。
  简禾正神游着, 下腹又一阵隐隐作痛,不由弯下了腰, 团紧了身子。
  大概是因为近段时间吃了太多野味,她这种在文明社会生活了十多年的身体终于扛不住了,最近几日, 肚子老是不舒服,隐隐坠痛,可又不是闹肚子。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愁上加愁愁更愁。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了“喀拉”一声,一瓣圆滚滚的、碧青色的西瓜被一双修长的手掰开,成了好几瓣。
  刚才还半死不活的简禾瞬间来了精神。昨天,他们在江羱的野郊发现了一片瓜田。一只只黑绿相间的大西瓜看得他们口水直流,故而留下了一只肥硕的大野兔,从瓜田抱走了一只西瓜。机会难得,虽然不可能做得出冰镇西瓜,但简禾还是提议先用冬江的水浸泡了它一段时间,才捞出来吃。
  现在在太阳底下,瓜皮上的水珠晶莹闪烁,冒着丝丝的凉气,看得人口水直流。
  在生津解渴的西瓜面前,那点不足为道的腹痛被简禾抛于脑后了。三人围坐在一起,捧着西瓜吭哧吭哧地吃了起来,很快就只剩下了一地瓜皮。
  由于换洗的衣服不多,再加上对安全的考虑,他们每日都是在午后出发去洗衣服、洗澡的。
  这日为了吃西瓜,他们比平日晚了些许出门。
  薄云遮阳。路过一个街角时,简禾忽然一停,好奇道:“等一下,那是什么?”
  街角的屋檐下,摆着一个小摊子,一个四四方方的木架支起了一块微微泛黄的米白色幕布。几张长长的木凳堆放在街角下。显然还没开摊。一个老头正执着细毛笔,专心致志地给一张张用小棍子支起的小纸片上色。
  温若流的眉头不着痕迹地微微一蹙,道:“还能是什么,皮影戏呗。”
  在星际时代,这种文化早就被淘汰了。简禾有点儿走不动了:“不如我们去看看呗。”
  温若流轻蔑道:“无聊,不看。”
  简禾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为什么啊?”
  “哄小孩子的玩意儿,看了也是浪费时间。”温若流大步向前:“走了。”
  “哎,你别拖,我这就走了……”简禾只能一步三回头地被拖远了。
  这么□□……罢了,不看就不看。等以后离开了他,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到时她要一天看十场,看到够本也没人管她。
  忿忿想完,简禾就释然了。
  来到了老地方的江边,晒得地面白花花的太阳已经几乎被乌云挡住了。今日倒是个难得的阴天,连风也没有平时燥热。江水微起波澜,隐现旋涡,鱼儿也一反常态地游到了浅水处。江底的泥沙也被扬到了江面,清澈的水变得浑浊了很多。
  简禾捧起了一捊江水,明智地打消了跳下去的念头。开什么玩笑——这样的水,洗完上来后,搞不好会被没洗时更脏,甚至连衣服也不想洗了。
  不过,这样乘着江风还挺凉快的。
  温若流撑地,在岸边坐下,拾起了一颗小石子,优哉游哉地抛了抛,冷不丁地朝水面抛去,打出了一圈圈的水漂。
  石头沉底后,江面缓缓地浮出了一条被敲晕了的鱼。温若流伸手一捞,将这鱼抓了上来,扔进了竹篓中,若有所思道:“我忽然觉得,这种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的术法……”
  简禾道:“这种术法怎么了?”
  温若流做了一个隔空扯动的动作,简禾立刻感觉到了一阵不容抵挡的牵引力,被踉踉跄跄地拖到了他身前。
  “看吧。”温若流乐不可支道:“要是能有一个类似的术法,并且将‘牵制’改成单方面的,那就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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