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挖坑要填坑
时间:2019-02-07 09:07:30

  萧展道:“你离家出走,你娘如今定是担忧极了。”言罢,他牵过盛澜的小手,道:“我送你回府。”
  萧展掌心的温暖,让盛澜好似在一瞬间便重回了故国旧时。
  年幼时,爹爹便爱这般牵她手的。
  盛澜本想甩开这个陌路男子的手,可心中总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自己,如果此刻真抽开了手,那她日后定是会后悔的。
  可纸钱堆上飘飘而起的灰烟,让盛澜不再犹豫,任性地甩开男子的手,赌气道:“我娘反正也要嫁给旁人了,日后兴许还会同旁的男子生下新的儿女,哪还会念着我这个旧累赘?”
  萧展神情生变,道:“此话怎讲?”
  盛澜来许澈坟前,本就存了倾述之心。此刻,看着缭绕的灰烟,她一时恍惚,便将萧展当做了自己的爹爹,把本该同爹爹一人讲的话,一股脑地说与了萧展听。
  她边说边哭,将这几日所见所闻的盛姮同容修的亲言密行,全部倒了出来,说到最后,还道:“我知晓娘另攀高枝,也是为了我们的前程着想,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娘亲。叔叔你说,温叔那般好的男子,娘都不愿要,为何要去寻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
  盛澜顿了顿,又问道:“还是真因娘就是存了心要另攀高枝?”
  她的话说到最后,其实早就语无伦次,可她就是止不住想说,忍不得要哭,也不管萧展神情如何。
  萧展起初听着,神色还算镇定,听到最后,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尤其是待他听见盛澜说,盛姮竟对容修娇言软语时,万般怒火便自心头烧了起来。
  盛澜一心只顾自己的伤悲,浑然不察萧展的神情有变,哭到最后,累了倦了,早没了戒备之心,身子一歪,睡倒在了萧展的怀中。
  紧接着,萧展将怀中的盛澜抱了起来,随后,将其安置在了马车上,复又解下身后的披风,给盛澜搭上。
  然后,他便静静地坐在小女孩身旁,看着她的睡颜,心里面的怒火方才慢慢平息了下去。
  不多时,盛澜小嘴微张,说起了梦话。
  梦话只有两字“爹爹”。
  女儿嘴里最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如同滚烫的热水,淋浇在了父亲的心上,渐渐融了早已决意冷凝着的心。
  ……
  盛姮赶到时,坟前只剩下未燃尽的香和已烧完的纸钱。
  女儿定是来过这里,但如今又不知去了何处。
  到了此刻,坚强如盛姮也再隐忍不住,美目中生了泪光,过了许久,才恢复如常,令随行下人留在原地,她独身往四处找寻。
  未走几步,便见前方老树下,停着一辆华贵马车。
  盛姮一眼就认出,这是萧展的马车,连车夫都是那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可萧展方才明明在宫中,怎会忽然便到了此地?
  远处的车夫瞧见了盛姮,忙低声对车中人道:“陛下,夫人来了。”
  车中人只淡淡道了一声“朕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眼看着盛姮离马车越发近,车夫的手心,不觉中冒出了冷汗。随即,他将帽檐拉得更低,垂下脑袋,唯恐被盛姮瞧见自己的真容,坏了主子的大事。
  片刻后,盛姮走至车夫身前,打量了一番,眉头微皱道:“这位小哥,我们是否曾经见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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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盛澜:我好像一不小心把娘给坑了,爹爹,你听我解释,娘是很爱你的,嘤嘤嘤QAQ
 
 
第25章 告白
  车夫正不该如何答,就在这时,主人从马车里出来了。
  玄衣英挺,凤目俊逸,此人不是知秋亭中的那位萧展,又是何人?
  盛姮见真是他,诧异万分,皱眉大惊道:“萧将……”
  萧展将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生怕盛姮这声惊呼会闹醒了车中的小姑娘。
  盛姮会意收声,紧接着,便随着萧展的脚步,往东边走去。
  走了几步,萧展淡淡道:“夫人放心,令爱平安无事。”
  盛姮回望一眼马车,道:“孽女可是在马车上?”
  萧展点头:“是,且睡得很香。”
  盛姮半是感激,半是揣测道:“多谢将军,那日将军在此捡了我,今日又在此捡了孽女,当真是巧。”
  萧展是聪明绝顶之辈,怎会听不出盛姮的这个“巧”字里藏着的疑惑和询问之意。
  但他没有解释,只是朝前走,盛姮也不再追问,乖巧地跟在萧展身后。
  盛姮曾经是君王,就算如今王位已丢,到了异国他乡,也始终持着几分王室傲气,但每每待她到了萧展身边,便总觉自己低他一等,以往的傲气,全数化作了臣服。
  她说不清这种臣服究竟是源于对亡夫的愧疚,还是旁的什么东西。
  百步后,萧展在一座孤坟前,停下了脚步,盛姮定睛一看,只见这座坟前立着的竟是一块无字碑。
  “一位故人之墓。”萧展平静道。
  盛姮有些不解,萧展曾是世家公子,如今又是朝堂重臣,他的故人多半都是非富即贵之辈,怎会下葬荒郊,落得孤坟凄凉的下场?
  半晌后,她转念一想,便又忍不住自作聪明起来。
  “萧将军曾有七年时光同皇帝陛下浪迹江湖,想来这位故人应当是那时所结识的布衣之辈,说不准还是某位江湖游侠?”
  萧展不置可否,盛姮便当他默认,刚起的疑惑,便消了不少。
  不出萧展所料,盛姮果真又自作聪明,落了他的圈套。
  半晌后,萧展解释道:“遇夫人那日是故人的祭日,今日是故人的生忌。”
  盛姮道:“原来如此,将军的故人与我的亡夫竟同埋一山,当真是巧。”
  话音落,她又蹙眉,疑道:“将军拜祭故人,为何不带祭拜之物?”
  萧展淡淡道:“心意既到,何须那些身外名目?”
  盛姮看着身前的无字碑,点头道:“碑上不留名,说明将军的故人是个潇洒至极的人物,这般的人物,也确然不像是会在意香烛供奉之辈。”
  言罢,萧展朝孤坟告了一礼,便朝西边走去。女儿还在萧展的手上,盛姮也只好老实地跟在他身后,往西走了不到百步,便到了许澈的坟前,插在坟前的两炷香还未燃尽,但已然是强弩之末。
  萧展看了良久墓碑上的“许澈”二字,道:“听闻夫人的亡夫并非月上人士。”
  盛姮道:“正因亡夫是大楚子民,我才将他的骨灰带回了大楚,好叫他能魂归故里,便也不枉我同他夫妻一场了。”
  盛姮原以为,自己能平静地道出这句话,可话至最后,却尽是悲戚之意,索性不加遮掩,由之任之。
  “夫人情深。”萧展赞道,但语气中并无一丝称赞之意。
  盛姮摇头,眼角渗出泪水,望向萧展,道:“若我当真情深,便不会让他落到今日的地步。”
  她见萧展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便又接着道:“老天曾给了我一桩最好的姻缘,我没有珍惜,还把它弄丢了。”
  “可曾悔过?”半晌后,萧展问道。
  盛姮苦笑道:“逝者已矣,悔有何用?”
  萧展道:“倘若老天再给你一次机会?”
  盛姮斩钉截铁道:“凉薄寡情之人不配。”
  都说女子的柔顺和眼泪是最大的武器,但实则,女子最厉害的武器不是柔顺,而是决绝;不是寻常的眼泪,而是因痴情留下的泪水。
  萧展闻后,久久无言,盛姮也未去瞧他的面容,但此刻,她很清楚,落入圈套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位貌似亡夫的萧大将军。
  “对不住。”她心头默念了一声。
  这声“对不住”既是送给亡夫,亦是送给萧展。
  她方才说的那些,不过是利用自己对亡夫的深情,去博得萧展的好感和同情。当她在知秋亭遇见萧展时,便下了决心,若有机遇,定要想法子谋得这位金吾卫大将军的好感。
  若能得这位天子红人、贵妃兄长的好感,于盛姮日后入宫,百利而无一害。
  为替亡夫报仇,盛姮早已走上了一条过往极为不耻的路。
  秋风扫过,扫灭了许澈坟前的残香。
  ……
  随后,盛姮从萧展的车里接走了盛澜。
  盛澜醒来时,睡眼惺忪,尚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被盛姮无情牵走,连声招呼都来不及同萧展打。
  临走前,盛姮又瞧了一眼驾车的车夫,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驾车的车夫好似换了人。
  ……
  第二日傍晚,盛府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数日不见,温思齐依旧是原先那般温润样,只是消瘦了不少,若说不是因情思,又有何人会信?
  舒芸借故沏茶离屋,留下盛姮和温思齐独处。
  温思齐刚从大理寺出来,朝服都未换,便到了盛姮处。见舒芸走后,他便不再寒暄,直入正题。
  “阿姮,你宁愿同容修虚与委蛇,也不愿请我相帮?”
  盛姮道:“离府那日,我便说过,自己委实欠你太多,怎可再在此事上劳烦于你?”
  温思齐那日未主动提出相帮,是因他自觉做不到如斯伟大,甘愿将心爱女子拱手让人。这几日,他听闻,盛姮和容修关系近了起来,不必多想,便明白了盛姮的心思。
  盛姮欲借容修的道,去接近皇帝陛下。
  温思齐原以为自己已然放下,可忽闻此讯,前尘往事,涌上心头,担忧到了极点。
  容修是何等人物?
  是久经风月场的浪子,是最会揣摩圣心的爵爷。
  这样的人物心思深沉至极,绝非是面上慵懒纨绔,容修但凡略施手段,盛姮便根本斗不过,更遑论去利用?
  温思齐只觉盛姮将事情想得太简单,自己唯有趁着她还未入陷阱前,先一步出手,免得她真入了深渊,悔之晚矣。
  温思齐轻摇头道:“我不如容修能言善辩,也不及他会讨皇帝陛下的欢心,但倘若你铁了心肠要入宫,我便有法子助你。”
  盛姮本欲一口回绝,但见温思齐神情如此认真,言语如此诚恳,便起了动摇之意。
  半晌后,她轻叹了一口气,问道:“愿闻其详。”
  话音刚落,舒芸匆匆进来,回禀道:“夫人,鹿国公到府上了。”
 
 
第26章 三合一
  容修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这几日,他已对盛姮的欲拒还迎感到了有些不耐,心知, 此事欲要往下走, 须得拿些新手段, 光是坐着谈天说地,是决计成不了事的。
  且,他早已看出,盛姮往日的言谈中,显然有套话的意思。
  其间, 她套的最多便是皇帝陛下的话。
  容修由此猜到了些什么, 但他却不觉恼怒, 像盛姮这般的绝世大美人, 就算真欲要利用自己,自己也是乐在其间。
  这边厢,温思齐听闻容修要来,并无要回避的意思, 有些话, 此时不说清楚,更待何时?
  容修一进来, 见温思齐竟也在, 笑到一半,便凝住了,转瞬, 一见温思齐身旁的盛姮妩媚胜昨日,顿觉心情大好,于是便又朗然一笑,潇洒如常。
  “温贤弟怎会在此?”
  “小弟也好奇容兄何以会到此处?”
  容修哈哈笑道:“我与盛夫人早成知己,做知己的,来讨口茶喝,实属寻常不过。”
  温思齐回敬道:“我虽已与盛夫人和离,但始终将她当姐姐看,做弟弟的,来探望姐姐,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夫人的年岁确然比贤弟你长了些,但夫人的容貌仍如芳华少女,温贤弟,你这一声‘姐姐’出口,委实叫老了夫人。”
  盛姮闻后故意掩嘴偷笑道:“爵爷嘴巴真甜,我这年纪,哪还当得起‘少女’二字?”
  三人又奉承寒暄了几句,容修见温思齐毫无离开之意,难免有些不悦,便欲敲打几句,好叫温思齐早些离开,莫要耽搁了自己同盛姮的独处时光。
  他还未开口,便听温思齐道:“小弟今夜本想同容兄小酌一杯,不曾想,还未至府上去寻容兄,倒是先在此处遇上了,还不知容兄是否赏脸?”
  容修不明白温思齐在卖什么关子,道:“今日我已与夫人有约,若是毁约,怕……”
  “夫人是个大度之人,定不会计较这些小事,倘若容兄不答应,便是未把我当兄弟了。”
  盛姮顺着温思齐的意思,道:“温少卿如此盛情相邀,容大哥若是不去,倒显得薄情了。”
  一声“容大哥”叫得容修心神荡漾,只觉为了眼前这位女子,刀山火海也去得,何况小小约会。
  既然这是盛姮的意思,容修便也不再推脱,连忙应下,同温思齐告辞后,便去登云居饮酒用膳了。
  ……
  雅间里,满桌佳肴,好酒盈杯,温思齐和容修举杯相碰,欢笑饮下,好似真是一对投缘知己。
  在官场上,像温思齐和容修这般的表面知己,委实太多了,有好事时,便对坐相庆,一旦利益上有了冲突,翻脸便不再认人。
  好酒下肚,容修放下了手头的青玉酒杯,开门见山:“温贤弟方才将我从盛府拉了出来,是何意思?”
  温思齐淡笑道:“我是何意思,爵爷当真看不出?”
  容修道:“当初是你不珍惜这段姻缘,主动放了手,如今还凑上来,这可绝非君子所为。”
  “我非君子所为,难道爵爷所行,就当得起‘君子’二字了吗?”
  话已至此,容修不妨说得更为直白:“不瞒贤弟,我对盛夫人心慕久之。且,我可向贤弟保证,将夫人娶回府后,我定将宠之爱之,绝不敢亏待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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