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登基之后——挖坑要填坑
时间:2019-02-07 09:07:30

  盛姮忙道:“臣妾只是……只是没想到陛下这般的男子,也会看这种闲书。”
  “你以为朕会看什么书?”
  “四书五经。”
  皇帝好似听了个大笑话,眉眼间生了几分不屑,道:“你说的这些,朕儿时就装在了脑子里,还用得着看?”
  盛姮道:“可……”
  可再如何说,她心目中的皇帝陛下也不该看这种没出息的书。
  盛姮有几分不满地说了出来:“可陛下是天子。”
  皇帝将书放在一旁的小桌案上,拉过了盛姮的手,放在掌里,摩挲着,贪片刻软玉,道:“天子也是个寻常男子。”
  既是寻常男子,那便有欲,有望,会累,会乏。
  片刻后,皇帝觉察到了盛姮玉手中有东西,奇道:“这是什么?”
  盛姮抽出手,打开了瓷瓶盖,一股淡雅的栀子花香弥漫室内,清雅宜人。
  “栀子花精油,听闻用这个推拿脑袋,能消乏倦,通灵明,易入睡。”
  说着,盛姮倒了几滴在左右手上,随后玉手落在了皇帝两侧的太阳穴上,指尖轻柔地推拿起来。
  她柔声道:“陛下闭着眼歇一会儿吧。”
  淡雅栀子花香携着阵阵凉意,袭入大脑,确然使人舒服了不少,不多时,皇帝便觉脑袋无方才那般胀痛了。
  推拿了许久,盛姮小声问道:“陛下的气消了些没?”
  皇帝仍沉浸在指尖推拿的畅快中,淡淡道:“朕有什么可气的?”
  盛姮小心翼翼道:“今日劣女委实无礼,言辞间冲撞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童言无忌,朕自不会当真,又岂会为之气闷?”
  话虽如此,可盛姮仍放心不下,事关儿女,她须得百般谨慎,故而,服侍着皇帝到了龙床上后,盛姮的娇躯便贴了上去,欲主动把前戏给办了。
  皇帝见她面上早是倦怠之色,道:“你照顾了女儿一整日,不必再伺候朕了。”
  盛姮强撑,面露媚笑,道:“臣妾不累,愿意伺候陛下。”
  说着,她的手已然解起了皇帝的亵衣,触碰到了其健壮的身躯,一触,心意便动,燥热顿生。
  下一瞬,皇帝却拿开了狐狸的手,平静道:“朕累了。”
  素日里的皇帝皆是威严难近的,哪怕在男子最无防备的云雨之时,都持着君王的霸道与威严,让身下的盛姮不敢造次,唯有柔顺地受着。
  但此刻的皇帝竟真如一个寻常丈夫,眉宇间是深深的疲惫。
  盛姮看着天子这副模样,心头生出怜惜,白嫩的脸蛋乖巧地蹭起了皇帝的脖子,就好似狐狸在用毛尾巴讨主人的欢心。
  皇帝是很累,但见自家狐狸好似是真饿了,无奈道:“你今夜当真想要?”
  盛姮愣住,若她说想,主人大约真会投食。
  半晌后,她摇了摇脑袋,道:“陛下快歇着吧,臣妾不扰陛下了。”
  语落,盛姮的娇躯老实地离开了皇帝,双手也不再乱摸。
  可待盛姮闭上双目后,却久久无睡意,心绪繁杂,不知又过多久,她忽想到了些什么事,轻唤了一声“陛下。”
  枕边人未有反应,盛姮睁开美目,见身旁的皇帝已然入睡,呼吸平稳。
  看来今日,他确然很是疲乏。
  盛姮静静地瞧着皇帝的睡容,又过良久,她偷偷撑起脑袋,在丈夫的面上落了一吻。
  蜻蜓点水,很是乖巧,也很是怜惜。
  许是方才那栀子花精油起了大作用,今夜的天子睡得极沉,对狐狸的悄悄献吻,竟一无所知。
  ……
  盛澜入宫后,舒芸也略松了一口气,心想小姐在宫内,既有御医医治,又有生母亲自陪伴,应当能快些好起来。这几日,她忧心盛澜,对身边人便不如往常那般挂心了。
  实则,舒芸的身边人真的很少,实则,只有展啸一个。
  温思齐自打同郭家的二小姐成婚后,来盛府的日子也变少了,一来是因要陪新婚妻子,二来则是为了避嫌。他成婚那日,舒芸和展啸都在盛府上,他们二人只是奴才,自然无资格去观大理寺少卿的礼。
  二人虽未到场观礼,但温思齐成婚一事,仍触动了舒芸心弦。
  舒芸不是傻子,她瞧得出展啸对自己是有情的,但奈何那人死木头嘴硬,不认不说不答。
  前些天,忙着忧心盛澜,无暇想这些杂事,待盛澜一入宫,舒芸也得了空,不禁又开始琢磨起了自个的这桩婚事。
  若她不想法子去逼上一逼,怕是得孤身一辈子。
  月上女子在追求伴侣一事上,同大楚女子的观念截然不同。在大楚女子瞧来,女儿家贵在矜持,凡事皆要等着男子主动,可在月上女子眼中,若自个遇到所爱之人,却不主动,那便是胆小鬼、懦夫,活该抱憾余生。
  舒芸在着急,盛演也在着急。
  但他着急的是另一件事。
  姐姐入宫一事,盛演知了后,是又喜又嫉,喜的是姐姐可以同娘亲团聚,嫉的也是姐姐可以同娘亲团聚,而他还和弟弟留在这府上。
  但他转念一想,若入了宫,便意味着要见到那位同爹爹面容一样的皇帝,一想到此,一种莫名的厌恶之感,再度涌上心头。
  盛演小脑袋里浮想万千,既想到了皇帝,便不由又想起了爹爹。
  爹爹曾教过他,心乱之时,便该读书。若读书仍静不下心来,那便练字。
  盛演忽然发觉,自姐姐病后,他是有数日不曾好好练字,念及此,大感惭愧,随即便欲拿出爹爹的那本《孙子兵法》,临摹爹爹的字迹。
  世上好字万千,许澈的那手工整得有些笨拙的字,委实称不上一个“好”字,但盛演却固执地认为,爹爹的字便是世上最好的字。至于那日皇帝陛下来府上时,留下来的墨宝,早被他扔在了角落里,落满灰尘。
  若非盛澜劝阻,盛演有回差点就将皇帝的那幅墨宝给拿来撕了。
  他才不稀罕什么皇帝的字,只有爹爹的字才是最好的。
  盛演走到床边,从床下面,摸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的便是那本自己珍之重之的《孙子兵法》。
  可盒一开,盒里的书却不见了。
  盛演顿时急上心头,忙在屋内四处找了开来,可惜良久无果,那本《孙子兵法》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
  找到最后,盛演失望透顶,难过至极,哭闹半天。
  他竟然真把爹爹留给自己的唯一物件给弄丢了。
  那不只是爹爹留给他的唯一物件,更是已故爹爹同他在这世上唯的一联系。
  找不到《孙子兵法》,盛演就跟病了一般,茶饭不思,舒芸和展啸也说不出几句有用的劝慰之语,唯有继续帮着在府上找,让下人们一个角落都不得放过。
  每到深夜,展啸都要将府上发生的紧要事一字不落地写成密函,叫人送去皇宫,呈至御前。
  在展啸未来之前,做这事的人是丁顶。
  今夜,展啸又如常坐至桌前,却久久未落笔。
  他在思索一件事。
  他在想,盛演找不着主子那本《孙子兵法》的事该不该写进密函里,此事在展啸眼里,委实谈不上是紧要事,但见盛演那副焦急伤心的样子,好似又不能说此事不紧要。
  思索许久,展啸还是将此事写到了密函里。
  ……
  当夜,密函就送入了宫,到了皇帝手上。
  御书房里,皇帝批完了今日最后一道奏折,放下朱笔,欲歇息片刻,可举目望去,富贵堂皇,彤庭光辉,宫灯耀目。
  至尊的荣华,亦是至尊的孤独。
  那日下午被女儿赶了出来,皇帝便不敢再去华清殿了,怕又被赶出来,丢脸事小,心伤事大。
  由是这般,他只能日日传召程道正,从一个外人口中得知女儿病况,好使心安。
  片刻休整,片刻喘息,皇帝拿起桌上的密函,拆开来看。
  看完后,皇帝立马唤来刘安福,吩咐道:“准备笔墨纸。”
  刘安福一听此令,极是不解,心想龙案上不是有现成的笔墨纸吗?且那都是天下间最好的笔墨纸,唯有天子,方才可用。
  待刘安福听皇帝道出,要准备的是何种纸,何种笔,何种墨后,心中不解之意更甚。
  心想,陛下何以会要那般寻常的纸,那般粗劣的笔,还有那般无奇的墨?
  纵使刘安福心头有万千疑问,也唯有接旨,转头便去让人备了起来。刘安福退下后,皇帝沉思多时,又从玉笔枕上拿起朱笔,抽出龙案上现备着的一张空白宣纸,墨洒笔挥,书了四个大字“孙子兵法”。
  刚劲有力,风骨立显。
  先莫说御笔亲书,本就一字千金,万众吹捧。哪怕不说这是皇帝亲笔写的,任谁看了,都会点头不断,连夸此字之好之妙。
  但皇帝见后,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摇头不是因字不好。
  相反,在皇帝看来,这幅字确然如往常一般,写得很好,但正因写得很好,所以才不好。
  因为许澈的字向来不大好。
  ……
  盛澜所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如盛姮所料,正是因其在府外不好生吃药,才将病给拖重了,如今,每碗药皆是太医院亲熬的,每回用药,皆是盛姮亲手喂的,没两日,盛澜的病便见好,瞧上去,也已不是刚入宫时那副病恹恹的模样了。
  盛姮见女儿病情渐好,面上的笑自然也渐多了起来,心头的忧亦然如此。
  盛澜病好,并意味着她留在宫里头的日子不多了。
  盛姮入宫这些日子,若说不想儿女们,那定然是虚假至极的话。但在宫内待得久了,思念之情便也随之淡了不少,可如今又同女儿相处了几日,本淡去的思念之情不减反增。还因此还开始忧心起了宫外两个孩子的吃住好坏、平日安危。
  这日午后,华清殿里来了一位稀客,执掌凤印的淑妃娘娘。贵贤二妃在禁足中,许婕妤佳人已逝,还有个姚美人不值一提,现如今的后宫极是冷清,淑妃虽掌了凤印,却也得意不起来。
  在她瞧来,皇帝能允准盛姮将自家女儿接入宫来照顾,这份恩宠远胜过她手里头那块冷冰冰的凤印。
  淑妃本就不曾指望后位会有一日落在自己头上,自然也知,现下手里头的这块凤印,也不过是暂时拥之,待萧贵妃解了禁后,大约便又会重回她手上。
  但那些皆是以后的事了,现如今,后宫皆晓,凤印在淑妃手里,那她淑妃便是六宫之主。
  身为六宫之主,自然便该在有时尽一番地主之谊,
  就好比,盛澜入了宫,她这个暂时的女主人,还是该去探望一番。
  华清殿里,淑妃穿着得体,笑得得体,言辞也很是得体,但一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让她足足被禁了一个月的足,胸中的那口气便又咽不下去了。
  所幸,她也不是什么孩子了,大多数时候,面上的功夫还是得做到位。因此,直至淑妃离去,都自问毫无纰漏,表现得体。
  盛姮微笑地送走了淑妃,坐在床边,回想了一番有关此人的事。
  她与这位淑妃极少打交道,记得的也只有,她是容修的表妹,曾打算将盛澜养在膝下,好夺恩宠。一想到此,盛姮便对这个小姑娘喜欢不起来了。
  一个欲夺别人女儿的小姑娘,怎能讨得女儿母亲的待见?
  而盛澜更是直言不讳道:“澜儿不喜欢这位娘娘,这位娘娘曾经想要将澜儿从娘亲身边夺走。”
  一想到那日在宫里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与无力,盛澜便极感不是滋味。
  “如果那天不是陛下……”
  说至此,盛澜便不愿说下去了。
  盛姮接道:“若不是陛下下旨将你送回府上,你大约便真成她的女儿了。”
  盛澜虽百般不愿承认,但实情确然如此。
  如果陛下不是那个人,那自己怕真会成为深宫中的一件玩物,就跟史书上那些可怜女人一般,想到此,盛澜有些后怕。
  后怕过后,又是不悦。
  床上的盛澜又拉起了娘亲的衣袖,撒娇道:“娘亲。”
  盛姮在生病女儿面前,脾气比平日好上了不少,温柔道:“又怎么了?”
  “娘亲就未想过一件事吗?”
  “何事?”
  “把皇帝身边的女人全都赶走。”盛澜的小脸上露出与年岁不符的坚定。
 
 
第72章 心机
  在大楚少女的观念里, 男子三妻四妾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过是年少时的美好幻梦罢了。若这少女恰好还是大楚的公主殿下,那自然更要接受父皇后宫里的多位娘娘, 且说不准有些娘娘的年岁比自个还小。
  但在盛澜这个月上小公主瞧来, 这些观念皆是不可理喻的。
  她的爹爹怎会纳妾?她的爹爹怎能背着娘亲有旁的女人?
  这绝非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相反,还很是匪夷所思。
  爹爹若有了旁的女人,那便是背叛,既背叛了娘亲,也背叛了自己。
  念及此, 盛澜对那位淑妃娘娘又增了几分厌恶之感, 确切而言, 她厌恶后宫中的所有妃嫔。
  盛姮未瞧出女儿心头想法, 只是笑她异想天开,柔声道:“娘现下能在宫中,便已是蒙陛下大恩了,哪还敢奢求能独占恩宠。”
  盛澜撇起小嘴, 道:“在月上, 男子只能有一个妻子,女子也只许有一个丈夫。”
  这句话当初还是娘亲口教给自己的。
  当年娘亲说完这句话后, 还摸着自己的小脑袋, 道:“所以澜儿以后也要对丈夫忠诚,不可仗着手中握有权势,便做个滥情的女子。我们月上人对感情一事, 皆是忠贞不二的。”
  可如今,娘亲又摸起了自己的小脑袋,说的却是另一席话。
  “入乡随俗,澜儿不可被旧时想法所束。”
  说到此,娘亲好似想到了一些什么,喃喃道:“否则……痛苦的会是自己。”
  若说在温思齐面前,盛姮还持有距离,但到了皇帝面前,她却已将身子展露得淋漓尽致,谄媚到令人发指,柔顺至骨气全失。
  丈夫逝后,女子改嫁,哪怕在大楚人瞧来,也不是一件值得指摘的事,但盛姮始终问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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