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还蛮希望林意芸说介意的,可惜后者没怎么犹豫就道:“不介意,公主请吧。”
“我,”闻人笑仍然有些踌躇,没有伸手去接那把刀,“我怕做不好,要不还是……”
林意芸见她这样,反过来鼓励道:“臣女相信公主,而且闵大师看着呢,不会出岔子的。”
闻人笑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接过刀凑近林意芸的脸,“我会很小心的。”
手下那种软软的感觉比光是看着画面更加令人不适,闻人笑深吸了口气压下胃里翻涌的感觉,努力让手停止颤抖。
一下,又一下……不知过了多久,伤疤终于被清除干净,过程也算颇为平稳。闻人笑如释重负地放下刀,扶了扶有些晕眩的额头。
“公主做的很好,”闵大师说着,拿出一瓶药开始往林意芸脸上糊,“涂了这个药,大约一个月就会好了。”
“谢谢闵大师,”林意芸脸上一片血肉模糊,疼得面色有些扭曲,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谢谢公主,您做得好极了。”
闻人笑摸摸鼻子,腼腆地笑了笑,脸上终于稍微红润了几分。
涂好了药,交代好要注意的事情,闵大师将林意芸的脸用干净的白布包得严严实实。闻人笑有些不放心,安排了人送林意芸回府。
林意芸朝两人行了个大礼,面上看不清什么表情,在纱布的包裹下显得有一丝诙谐。闻人笑的心情终于缓缓平静下来,慢悠悠地转身出了门。
不知为何,她突然特别想念严谦,稍微犹豫了下,直接朝侯府走去。
第63章 二更
福王府。
“她说不来?”闻人安听着身边侍女的回禀,不咸不淡地道了句,“好大的架子。”
那侍女心中莫名慌了慌,退到一旁垂手站着。
闻人安并不愿意真的低声下气道谢,但目前她没有任何办法能与杨慎行扯上关系,只能试着从作为他表妹的闻人笑身上入手。
如此想着,闻人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她知道自己的性子一直比同龄人早熟些,小时候,就是为了偶尔能见到杨慎行一两次,即便心中厌恶死了闻人笑,也不得不温温柔柔地讨她喜欢。
她无数次的想过,那样丰神俊朗的少年,为什么就不能是她的表哥,反而所有的好事都落在闻人笑一人身上。
而如今这么多年过去,竟然还是这样。若不是因为闻人笑的关系,他根本不会看她一眼。
想到这里,闻人安眼底划过几分执拗,声音微冷:“来人,吩咐下去,本郡主下周要设宴。”
“帖子上就写,本郡主初来乍到,希望结识京中诸位贵女,”她话音顿了顿,思索片刻接着道,“汝阳侯府的几位小姐一定要请来。”
闻人笑那里暂时行不通,便只能先试着与杨家姑娘们打好关系。
谁让这世事这么巧,若是能与杨慎行建立起密不可分的关系,汝阳侯府、连带着整个城防军都与福王府绑在了一起,这京城还不是手到擒来?
*
另一边,闻人笑走到了定风阁,才反应过来自己来得太早。现在不过是中午,可严谦不到夜里是不会回来的。
无奈地嘟了嘟唇,闻人笑只好转身往回走。没想到刚出了院门,便迎面撞上一个坚硬的怀抱。
严谦顺势搂住撞进怀里的小姑娘,低声问道:“走路怎么不看路?”
他熟悉的声音,和说话时微微震动的胸腔,都让闻人笑难以置信:“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严谦弯腰,把唇凑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道:“太想你了,玩忽职守。”
听着他低沉的声音说这样亲昵又眷恋的情话,闻人笑的脸瞬间红得像只桃子。严谦微微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可爱。”
害羞的闻人笑不知道说什么,干脆直接把脸埋进严谦怀里不让他看。
严谦低笑了声,把她从怀里扒拉出来,然后从胸口掏出一朵黄色的小花,递到闻人笑面前,温声哄道:“你看。”
闻人笑立刻被吸引了注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那朵花。它显然才被摘下不久,鲜嫩的花瓣微微卷曲着,虽然被严谦放在胸口压得有些变形,看上去仍然富有生机。
她小心翼翼地把花拿在手上,问了句傻话:“给我吗?”
“嗯,”严谦摸摸她的头,“没时间准备,下次送你更好的。”
想着严谦在路边弯下腰摘花的模样,闻人笑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严谦之前说要为她学着送礼物、说好听话,他竟真的都做到了。
她走到桌边把花放下,又走回严谦身边,轻轻一跳便像只无尾熊一样缠到了他身上。
严谦熟练地单手托住她,问了句:“你送什么给我?”
闻人笑搂着他脖子笑嘻嘻道:“把我自己送给你。”
严谦闻言瞬间变了脸色,眸光深得难以形容。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嗯?”
“什么,”闻人笑眨眨眼,在严谦的颈窝蹭了蹭,“我是你的啊。”
看着她一派纯稚的模样,严谦叹了口气,抱着她往里屋走,“算了,记住你说的话。”
闻人笑弯了弯眼睛,刚要说什么,突然眉头一皱:“哪来的药味?”
严谦脚步一顿,喉头紧张地滚了滚,“没有。”
自从闻人笑习医之后,就对药味十分敏感,更何况这味道格外熟悉,正是之前她给严谦的伤药。
她哪里能被严谦糊弄过去,挣扎了两下,从他臂弯里跳下来,直接按着他坐到榻上,蹙眉不悦道:“给我看看。”
见没能瞒住她,严谦眼中划过一丝悔意,轻描淡写道:“一点小伤。”
“别想骗我,”闻人笑鼓了鼓腮帮,气呼呼地伸手去拉他的衣襟,“伤在哪儿?”
严谦一把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低哑的声音带上了几分色气:“你真想看?”
闻人笑的手顿了顿,又听严谦接着道:“想看我不穿衣裳?”
“你,”闻人笑下意识红了耳尖,但聪明的她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严谦是在用话激她。
“别废话,快脱衣裳。”
这话听上去十分不对劲,严谦狭长的眸愈发深黯,却还是负隅顽抗道:“真的是小伤。”
就算是小伤,他也不敢让闻人笑看到,生怕吓到她,却不知闻人笑现在胆子大得很。
“别想糊弄我,”闻人笑见他不听话,心中更怕是什么大伤,急得声音带了几分哭腔,“不准动。”
严谦无奈,也不敢再违抗她的话,老老实实坦白:“左肩。”
闻人笑替他脱了外袍,严谦手臂动了几下,从袖中抽出来,露出半边身子。
即便右臂的伤几乎已经愈合了,只留下还算平滑的断面,他也不敢让闻人笑看到,所以并没有将衣裳完整脱下。
看到严谦左侧肩胛骨上的伤,倒是的确不算非常严重,处理的也还可以,闻人笑松了口气,心疼地在旁边摸了摸,才想起来问他:“怎么弄的?”
严谦简单解释道:“跟别人过招。”
闻人笑闷闷道:“过招干嘛这么认真。”
“不怪他们,我自己不小心。”
为了快速提高,或者说是恢复自己的武艺,严谦连着几天让几名副将一同上阵与他过招,还要求他们都使出全力打斗,弄出点小伤也是正常。
他抬手摸了摸闻人笑的脑袋:“别怕。”
“怕什么,”闻人笑怔了怔,“怕伤口吗?”
听她这样说,严谦倒是放了心,“不怕就好。”
“我怎么会怕,”闻人笑有些无语,不服气道,“你不知道我今天还……”
“还什么?”
“算了,”闻人笑在严谦的肩上蹭蹭,“反正我不是那样娇滴滴的姑娘。”她的驸马是上阵杀敌的英雄,她怎么可能连点血都怕。
她早已做过许多次这样亲昵的举动,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可严谦此时赤裸着臂膀,被她温软细腻的脸庞触碰的感觉,让他浑身狠狠一颤。
“公主……”他的声音哑了几分,下颌曲线透出些异样的紧绷,想说些什么却又没了下文。
“怎么了,”闻人笑仰头看他,映入眼帘的是脖颈连接着肩膀一整片小麦色的皮肤,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害羞,“把衣裳穿上。”
她靠在衣襟松散、赤裸着半边身子的严谦怀里,这画面实在怎么看怎么暧昧。
严谦“嗯”了声,动了动手臂,刚要将衣裳穿好,闻人笑忽然伸手摸了摸他胸口上方一道陈年的伤疤,“这个是怎么弄的?”
“别乱摸,”严谦面色狠狠一变,咬牙切齿道,“你真是胆子大了。”
第64章 抚慰
“摸一下都不行吗,”闻人笑委屈地嘟起唇,“这么凶。”
有好几次都是这样,本来好好地说着话,严谦突然就变了脸色,好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真是奇怪得很。
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严谦难得没有立刻心疼地哄,眸中暗色的火焰反而愈燃愈烈。
他伸手拍了拍闻人笑红润的脸颊,粗着声音道:“你要了我的命,知道吗。”
“……什么啊。”
闻人笑眨了眨眼,困惑的模样傻傻的可爱极了,看得严谦愈发压抑不住心头的邪火,却又怕自己彻底失控,不敢凑过去亲她。
公主只有十四岁,他不能做个禽兽。
严谦的喉头滚了又滚,好半晌才道:“没事。”
“为什么不能给我摸啊,”闻人笑悄悄看了眼他赤裸的胸膛,“小气。”
想起刚才短暂的触感,硬硬的、很结实,她还真的有点想再摸一次。
严谦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抬手将衣服穿好,“嫁给我,让你每天摸个够。”
“不要脸,”闻人笑脸一红,“谁稀罕摸你。”
“是吗,”严谦幽深的目光落在闻人笑脸上,透着几分了然的神情。
她精致的脸蛋愈发像只熟透的桃子:“讨厌你。”
“我稀罕你,”严谦伸手抱住炸毛的小姑娘,在她挺翘的鼻尖上亲了亲,“稀罕死了。”
闻人笑嘟着唇把脸转开,严谦就顺势亲她的脸。
心中的躁动还未平复,严谦火热的吻一下下落在她的脸颊、额头、下巴,唯独不敢去亲最为渴望的那张娇软的唇。
看出他在刻意避开,闻人笑不由觉得有些奇怪,试探着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严谦的唇,想看看他会作何反应。
她并未多想,可严谦满腔难以抒发的燥意却骤然爆发。他整个人僵住了一瞬,突然狠狠俯身将闻人笑压倒在榻上,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一句话:“你自找的。”
话音未落,她的唇就被凶猛地堵住、极尽渴切地含吮,闻人笑顺从地承受着,心中只觉得严谦就像那打雷下雨的天气一样阴晴不定,令人难以琢磨。
“还敢走神,”严谦含糊地说了句,唇舌的动作愈发用力痴缠。
闻人笑下意识双手抱住他的腰,透过薄薄的衣裳感受到肌肉的坚硬和热度,脑中忽然划过一个念头。
不是不让她摸吗,可是就算她摸了,难道严谦还能打她不成。
于是趁着严谦亲得专注,闻人笑小心翼翼地将手伸进他的衣服下摆,在他腰间碰了碰。
她本以为不会被严谦发现,没想到他全身重重一颤,骤然停下动作,抬头从她的唇上离开。
严谦幽黯的眼眸一片漆黑,紧紧盯着闻人笑的脸,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小心碰到了,”闻人笑目光闪了闪,湿漉漉的桃花眼露出几分心虚,但是想着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神情又变得理直气壮,“真的。”
“是吗,”严谦扯了扯唇角,不置可否。他一眼便看透了她,心中知道她的举动不过是孩童般的玩闹,可对他来说却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抓住闻人笑的手伸进衣摆,贴在自己的腹肌上,温热细腻的触感让他几乎呻吟出声。
闻人笑红着脸想抽回自己的手:“你干嘛。”
严谦没说话,只是拉着她的手在自己腹上摩挲了几下,试图用她柔软小手的抚慰缓解几分难耐,却又如预料中那样,饮鸩止渴般地愈发渴求。
“你不是在学医么,”严谦沉默许久,低低说道,“告诉我这是哪。”
闻人笑眨眨眼:“胃。”
“嗯,”严谦又将她的手带到靠近腰侧的地方,因为这处比腹部更加敏感,他浑身颤了颤,额上的汗珠顺着侧脸往下流,“这里呢?”
“肝,”闻人笑认真地想了想,改口道,“不对,是肾。”
严谦默了会儿,又道:“肾不好会如何。”
“盗汗,五心烦躁,易上火,易怒,手脚心发热,腰膝酸软,头晕耳鸣。”
闻人笑连珠炮似的报出一样样症状,眼睛亮晶晶的,等待着严谦的夸奖。
这时候她也不害羞了,只觉得严谦用这种方式帮她温习,实在有趣极了。
听了她的回答,严谦唇角抽了抽,无奈地阖上眸。这会儿他身子发疼,她倒是积极得很。
“你想让我变成那样么。”
”你在说什么啊,”闻人笑有些不明所以,蹙着眉道,“我怎么可能想让你生病。”
严谦低头把脸埋进她颈窝,声音蓦地带了几分委屈:“那就别再作弄我。”
“好好好,”闻人笑见他这样心都软了,也没仔细想他的意思,先答应下来哄好他再说,“不作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