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倒是很忠心,也懂分寸。不愧是秋嬷嬷一手教出来的。
  进了慈庆宫,闫清见到俞贵妃居然也在这儿。
  秋嬷嬷见到金环,悄悄就走出去了,带着金环去了另外的地方。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行礼,接着又给俞贵妃行礼,抬头问道:“母妃怎么来了?”
  “我来给太后请安,你这孩子说得,我难道就不能来慈庆宫了?”俞贵妃呵呵笑道。
  不止闫清很不习惯这样的俞贵妃,太后和他一样不习惯。
  俞贵妃本就是目中无人的性子,火气上来连秋嬷嬷也训斥过,突然变得这么温婉,实在是怪异得很。
  “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我让家里给太后做了件红狐皮的披风,还有个领子是一套的。”俞贵妃指着身旁的托盘,上面的狐皮红得像枫叶。
  “你破费了。”太后道。
  “哪能破费呢,只要太后喜欢。”俞贵妃笑道。
  俞贵妃示意燕儿将东西端去太后那儿。
  太后摸了一把狐皮,缓缓道:“俞贵妃,若你是为了闫清来的,那么大可放心,这后宫里最安稳的就是慈庆宫了。若你真是来看我的,那么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以后也什么样子,这样子才能好好说话,你说是不是?”
  俞贵妃愣愣的,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答道:“当然是来看望您的,我也是怕我那个性子,太后不喜。”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早就习惯了。你今日这样我们才不习惯。当年你年轻气盛,我也把你当作孩子看待,从未在心里怪过你,你别记在心上。”太后道。
  俞贵妃眼眶突然就红了,掏出帕子来掩住脸。
  “母妃……”闫清轻轻拍着俞贵妃的背脊。
  俞贵妃捂了会就放下来,有些哽咽:“当年……是臣妾不好。”
  “别再想着过去的事了。”太后指着闫清:“如今你儿子这么好,你也能宽慰了。”
  “多谢太后。”俞贵妃深深一福身。
  俞贵妃没有逗留多久便走了,闫清将她送出慈庆宫。
  俞贵妃小心翼翼地擦着眼角,问道:“我送的东西,你觉得太后会喜欢么?”
  “只要是份心意,就一定会喜欢的。”闫清道:“不过太后确实不喜欢这些身外之物,您若真想送东西,带点点心什么的就行了。”
  “那怎么行,一盘点心我可送不出手,要送就送贵重的,才能体现我的心意呀!”
  闫清叹气:“母妃,慈庆宫什么东西没有,您来看望太后本就是心意,就算什么也不送,太后也是高兴的。”
  俞贵妃想了想,道:“真送点心?”
  “真的。”闫清点头。
  “知道了。”俞贵妃应了,抬手整理了下闫清的衣襟,随即拍拍他:“你进去,我回去了。”
  “是,您回去,最近天凉,注意点身体。”闫清道。
  俞贵妃很开心的笑了,扶着燕儿的手上了撵。
  一直到俞贵妃的仪仗走远了,闫清才转身回慈庆宫。
  一进去就被秋嬷嬷拦住,金环已经走了。
  “嬷嬷,怎么了?”闫清问道。
  “郡王,有件事奴婢得告诉您。”秋嬷嬷道。
  闫清道:“咱们去院子里走走。”
  “昨夜嘉妃出去闲逛,不知怎么就遇见了太子,而太子当时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看书……您说这大半夜的,看什么书啊?”秋嬷嬷叹气:“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嘉妃先走,太子随后也回了东宫。听金环说,太子近来时常不知去向,东宫又不敢大肆寻找,这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嬷嬷是怕嘉妃娘娘会传出什么话?”
  “时间长了,就算嘉妃什么都不做,太子也堪忧啊。您说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禀报太后?她知道了又要伤心了。”秋嬷嬷眉头紧皱。
  闫清也叹气。
  他是真不想管东宫的事,听见了都头疼。
 
 
  ☆、第三十九章
 
  “这样的事藏不住, 还是得和皇祖母说一下, 以免到时候突然发生了,皇祖母没个准备。”闫清道。
  “您说的是, 纸包不住火,我们是没法遮掩的。”秋嬷嬷点头。
  两人商量后回了殿中, 将事情告诉太后。
  然而太后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道:“随他去,这件事就当慈庆宫不知道。”
  “太后?”秋嬷嬷很担忧。
  “你们别担心我, 我还有什么看不透?孩子们都长大了,往哪个方向长长成什么样, 哪能是我们能左右的?”太后浑不在意。
  太后从座上站起来,秋嬷嬷赶紧扶住,因为俞贵妃来了,太后戴了些珠饰, 如今要回去卸下了。
  太后平静得让闫清忧心,不由得抬脚跟上去。
  太后好似真不在意,再也没提起这件事。
  午后陪着太后散步, 太后说天气好想多走走, 又不能走得太久,腿脚会痛。闫清便让人在院子里摆上两把椅子, 让太后盖着薄毯坐着。
  太后微眯着眼, 手指闲适地轻拍在扶手上,闫清听见太后还在轻声哼着小曲。
  “我年轻时很爱听曲,能听上一整天也不觉得乏。”太后笑道。
  “皇祖母若是想听, 可以传进宫里来。”
  太后摇头:“当年我在宫中邀众姐妹听曲,先帝为了此事斥责了我,从此我就再也没听过了。我知道先帝是为了贤妃才会处处针对我,可我也再不敢听了,现在年纪大了,却是不想听了,一想起来,总觉得乏味得很。”
  “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他们总觉得我已经当了太后,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事,可我其实是不能的。站得越高越害怕,怕民心不稳、朝臣不安,怕皇帝身体抱恙,怕后宫妃嫔心中不满,去和前朝勾结,祸害朝堂。还怕年轻时罪孽太深,死后不能超生。”
  闫清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上。
  “太子曾经也是个好的。”太后道:“他最聪慧,什么都一学就透,很小就能帮着皇帝处理政务,皇帝对他一向是最寄以厚望的。可是后来就变了,算不上多坏,可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表面上他还是对皇帝顺从,对我孝顺。但背地里他又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来,他明白他做的那些事我们都知道,就仿佛因为他明白,所以才那么做一样。渐渐的,皇帝也不再往东宫送奏折了,如今连政务也不让他处理。”
  其实闫清挺明白这样的心理,这是一种无声的抗议,虽然他不知道太子为了什么而抗议。
  “我想了许久,才想出那么点头绪。”太后顿了顿:“这事归根结底,就是因为皇帝为了当年的事耿耿于怀,过早地立了太子,导致太子太早入朝。一个孩子,就算他一开始的心是纯净的,也禁不住朝堂那滩浑水的影响。太子不是皇帝,他做得好,别人说皇帝教导得好。他做得不好,别人就质疑他的能力,觉得他不配太子这个位置。长此以往的,他怎么还能稳定心神,每日活在担惊受怕里。可我和皇帝又在使劲拉扯他,最后他就受不住了,一旦人心里最后那根弦崩了,那么他就彻底的倒下去了。”
  太后说得很平静。
  闫清忍不住叹气,好好的一个人,却是因为一件件事累积起来而倒下的。
  “我有时真是后悔,当初皇帝立太子时,我为什么没有多加阻挠。”
  “皇祖母不要自责,当年谁也想不到如今的局面。”闫清劝道。
  “你说的是,若是先帝还活着,他也一定很懊恼,若他当年没有那么急切,也许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人是贤妃的儿子,他最终也不会消沉几年,郁郁而终。”
  太后每次提起先帝时,眼中都有异样的光彩。
  闫清猜想,太后一定是对先帝有感情的,即便那些事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可太后还是记得每一件事,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
  可太后杀了先帝最爱的儿子,他们最后的几年一定是剑拔弩张,那几年太后该有多难受。
  “闫清啊。”太后唤道。
  “皇祖母?”
  “若是将来皇帝要废太子,还请你帮帮太子,当年的悲剧不能再重演了。”
  一阵风起,闫清看向太后的侧脸。她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些。
  “我会的。”闫清道。
  再过几日是重阳,闫清跟着皇帝准备节庆的事宜,以前都是宸王做这些事的,这次变成了闫清,那些观望的风向似乎又转了转。
  近来俞贵妃常常去慈庆宫,惹得其他嫔妃学样,本来送去宣政殿的汤水全提着去了慈庆宫,俞贵妃可没有闫清和太后这样的好性子,把乌泱一片人堵在慈庆宫门口训斥,那些嫔妃这才消停了些。
  眼看着节日在即,宫里又传出了东宫的谣言。
  并不是关于太子的,而是太子妃陈氏的。说皇后常常让底下的嬷嬷虐待太子妃,手段污秽。
  闫清知道时,立即想到俞贵妃对他说的话,放下手中的事就赶往后宫。
  还没到俞贵妃的宫殿,就遇见了大腹便便的嘉妃。
  “嘉妃娘娘。”闫清只得停下来问安。
  “郡王可是去看望贵妃娘娘的?”嘉妃问道。
  “是。”闫清道。
  嘉妃眼波流转,缓缓道:“郡王无需去了,方才皇后娘娘的人去把贵妃娘娘带走了。”
  闫清一惊,按耐住心中的不安,对嘉妃道:“我知道了,多谢嘉妃娘娘告知。”
  和嘉妃告辞后,闫清往皇后的景阳宫走去,走至半路又觉得不妥。
  他一个郡王突然去皇后的景阳宫,有点太说不过去了,皇后随便找个借口都能打发了他。
  思及此,闫清又转头去慈庆宫。
  进了慈庆宫,闫清居然听到了俞贵妃和太后的谈笑声。
  俞贵妃正托着太后的手,为太后戴上一只金灿灿的戒指。
  太后左右看看,很是嫌弃:“闪得我眼睛都疼了,这么大一个,戴出去不得被人笑话?”
  “您戴着,都说女人要带着金子在身上才好呢,能压得住福气。”俞贵妃道。
  闫清走进去,问道:“母妃,您怎么在这儿?”
  “是我让她来的,今日实在想有个人陪我说说话。”太后率先答道,将手上的金戒指看了看。
  俞贵妃坐回椅子上,疑惑道:“你怎么这么急,额头都是汗,过来我给你擦擦。”
  闫清能不急吗,这事要是坐实了是俞贵妃做的,皇帝那边就饶不了。
  闫清自己拿帕子擦了擦额头,道:“今日听见了些风声,就进宫看看母妃。”
  “你说的是东宫那档子事?”俞贵妃不屑道:“要是我传的,还能只在后宫里传?”
  闫清汗颜。
  太后忍俊不禁:“你就是性子直,才老是吃亏。”
  俞贵妃赧然:“您知道我的性子的,这些年已经佛性多了,不怕您生气,当初这件事我是想传一传的,可是清儿不让我传,我就收回那份心思了。”
  “你听闫清的是对的,你看看,今日的事不是你做的,所以你才能坦坦荡荡的坐在这儿和我说话,所以呐,人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太后赞赏道。
  俞贵妃看一眼闫清,笑容愉快,转眼又皱眉道:“可是那太子妃也可怜得很,年纪轻轻的,被人在外面说三道四,以后可怎么办啊。”
  “等等。”太后微微冷了眼:“事关东宫,这事皇帝不会不管,咱们就不要插手了。”
  闫清走过去坐下,猛灌了几口茶。
  “你坐下来做什么?”太后道。
  “我……”闫清哑然。
  “今日你休沐么,还不回枢密院去?”
  “……”闫清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
  “快回去,慈庆宫有我呢。”俞贵妃笑道。
  “是,那我回去了。”
  闫清只好又原路返回,跑了一趟什么事也没做。
  回到枢密院,刚好遇见王知深,王知深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闫清。
  闫清解释道:“方才进了宫。”
  “郡王若事事都那么急躁,岂不是整日都没个空闲?”
  听着王知深的语气,闫清总觉得他暗藏讥讽。
  “事出突然,以后我会注意。”闫清走向自己的案桌。
  “郡王何不学会等等?有时候停下来等等,或许事情会变得简单许多。”王知深在身后道。
  闫清脚步一顿,转回身去。
  而王知深已经离去了。
  王知深曾是资善堂教导众皇子的老师,王知深的父亲又是皇帝的恩师,闫清原以为王知深是宸王党,是对闫清有敌意的。可自从来了枢密院,闫清对王知深渐渐改观了。
  王知深对政务矜矜业业,也甚少与其他官员来往,无论闫清是以前的闲散王爷,还是现在被皇帝看中的王爷,王知深对闫清的态度始终不温不火。
  这样的态度,反倒让闫清安心许多。
  转眼到了重阳,民间的习俗是登山,而宫里不会安排这样的事,左不过是请官员和家眷入宫来赏菊罢了。
  皇帝不会因为一个节日就耽误政务,所以一切官员入宫后的一切事物由太子打理。
  太子今日穿了蟒袍,依旧清俊,反正从他的一言一行上,闫清想象不出他半夜披头散发在宫里晃悠的情景。
  太子和众官员也比较熟悉了,赏菊的途中就和众人闲聊起来,闫清见此松了一口气。
  他之前帮皇帝办这个节庆时就有点怕,要是太子又做出了什么荒唐事,这场宴就别想办了,皇帝会直接办了太子。
  不过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南朝王和南朝王妃抱着孩子去了慈庆宫请安,宸王还未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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