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快过来坐下。”太后招手。
  “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行了礼,站起来走到太后身边,拿出藏在自己背后的小食盒:“您看这是什么?”
  小食盒很精致,太后拿过去打开,里面放着闫清从宫外买的各类点心糖果。
  “慈庆宫什么没有,还买吃的做什么?”太后虽如此说,还是拿着盒子爱不释手。
  她指着格子里的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牛皮糖,您少吃,黏牙。”
  秋嬷嬷和闫清说过,太后早就腻味了宫里的吃食,再精致好吃也吃了几十年了,最近用膳都只用半碗就停了筷子。
  太后呵呵笑着,拉着闫清坐下来,将他好好打量一番:“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都瘦了一圈了,等你母妃回来不得怎么心疼。”
  “小事情多,您别担心,累不着的。”闫清笑道。
  太后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似的,指着秋嬷嬷:“你快去把新做的衣裳拿来,别又忘记了。”
  “明明是奴婢做的,您说得跟您亲手做的一样,郡王看针角就看出来了,您可不用费心了。”秋嬷嬷打趣道,转身去拿了。
  “这个刁奴,我要你一件衣裳怎么了?”太后笑骂。
  “是,奴婢是刁奴,您啊是被刁奴欺负狠了的主子。”秋嬷嬷捧着衣裳走回来。
  闫清看着主仆二人互相打趣,只管在一边乐。
  陪着太后用了晚膳,太后便说太快黑了,打发闫清出宫。
  秋嬷嬷跟着一起出来。
  重阳那日的事情瞒着谁也瞒不过秋嬷嬷,秋嬷嬷问了好几次,闫清今日才有空来好好解释一番。
  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闫清道:“嬷嬷别告诉皇祖母,这事就让它过去。”
  “奴婢知道。”秋嬷嬷有些担忧:“怎么会这么巧,一个内务府的奴才,就把您二位引去了福宁宫,还和嘉妃遇上了。”
  “那奴才说是为了报仇,不管真假,就当他说的是真的。”闫清道。
  秋嬷嬷拉住闫清,欲言又止。
  “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郡王,恕奴才逾越……南朝王虽性子直爽,可他到底太过狠辣,您要小心。”
  闫清微微一愣。
  秋嬷嬷一向把慈庆宫的奴才宫女当孩子看待,就连嘉妃变成了这样她还存有一丝旧情,南朝王对待奴才的做法实在让她不喜。
  闫清也不喜,但闫清看待事物的看法已然变了许多。
  “嬷嬷,大哥只是做了一个王爷最平常的事。”闫清捏捏秋嬷嬷的手:“好歹他还敬着父皇和太后,疼爱妻儿,咱们改变不了什么,但至少能尽力保持他如今的样子,大哥他虽莽撞,到底没有太坏的心思。”
  秋嬷嬷笑道:“您说得对,奴婢在慈庆宫呆久了,心也软了。”
  闫清无声一笑,与秋嬷嬷告辞。
  秋嬷嬷站在门口看着闫清离去,太后从门后走出来。
  “您怎么不披件衣裳?”秋嬷嬷扶住太后。
  太后望着闫清离去的方向。
  “奴婢劝了,可郡王有自己的想法,您看这?”秋哪呢看向太后。
  太后沉沉叹气。
  “罢了,明日你让南朝王妃抱着孩子进宫来。”太后转身回了慈庆宫。
  “是……”
  “闫清有他想守护的东西,咱们就尽力帮衬着。”太后道。
  闫清越发忙碌起来,从宸王与太子在宣政殿那日公然撕破脸后,早朝越来越让人心惊胆战。
  宸王就好像一团棉花,太子像一根针,两两相撞必定撞不出什么火花来,一切杀机都藏在内里。
  这日秦芣等人就减免赋税一事又与□□吵了起来,吵到最后闫清都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了。
  秦芣不知指着谁,讥讽地说了句:“黄毛小儿,大言不惭!”
  谁知太子大怒,以秦芣藐视朝堂为由,当众除了秦芣的纱帽,押去大理寺。
  闫清出来阻止,被太子赶出了大殿。
  就因为此事,闫清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一个多月前,皇帝在宣政殿对闫清道:“过不了多久,朕需要你来做朕的眼睛。”
  “父皇的意思,儿臣不懂。”
  皇帝拍拍闫清的胳膊:“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切记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要插手,朕自有安排。”
  外面下着磅礴大雨,天色阴沉沉的,闫清冒雨走在宫道上,雨水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双眼。
  太子下了早朝后就开始查秦芣,若真查出来什么,此事可关系到几十数百个人。
  闫清脑中乱哄哄的,一边是皇帝对他说的话,一边是另一道声音在说:“不能让事情发生。”
  迎面走来几人,闫清径直越过。
  “郡王?”林语棠撑着伞,转身看向闫清。
  然而闫清步伐匆匆,很快到了拐角处。
  “郡王或许也是为了早朝的事情,九儿你快出宫,告诉你爷爷此事务必要拦住太子,这是皇后娘娘的交代!”太子妃陈氏很焦虑,将林语棠往前一推。
  林语棠收回目光,对陈氏点头:“太子妃放心,此事林家一定竭尽全力阻挠。”
  “多谢。”陈氏哽咽着点头。
  林语棠撑着伞往宫外走去,闫清匆匆走向后宫。
 
  ☆、第四十三章
 
  闫清走进慈庆宫, 南朝王妃正抱着孩子在腿上给太后走路逗趣, 闫清浑身湿透的模样让几人一惊。
  “您怎么淋成这样?”秋嬷嬷赶紧走上前来。
  “你疯了,宫里没伞么?”太后沉声道。
  闫清径直走向太后, 但南朝王妃在一旁,他没有贸然开口。
  “太后, 我抱着天儿出去逛逛。”南朝王妃抱着孩子站起来。
  “你去, 走累了就回来。”太后嘱咐道。
  南朝王妃走了后,闫清才缓缓跪下去:“皇祖母, 今日早朝太子罢免了秦芣,将人押去了大理寺, 现在已经开始在查秦芣的党羽了……”
  太后猛地一震,瞪着闫清:“你就这么干看着,你就不阻止他?”
  “太后,太子若一意孤行, 郡王哪能劝得住啊!”秋嬷嬷劝道。
  闫清抹了把脸,眼睛酸涩:“父皇临走前其实对我有嘱咐,说不管发生任何事, 我都不要插手, 皇祖母,如今该怎么办?”
  “他到底想做什么, 难道他真想弑子不成!”太后将茶盏掷在地上。
  “您不能太动气……”秋嬷嬷扶住太后。
  太后沉默下来, 闫清心中也有一股郁气,莫名而来,无处可发。
  哪怕天家亲情淡薄, 可仅存的那一点温情也要被剥夺了么?
  “罢了,既然是皇帝的意思……”太后喃喃道。
  “皇祖母。”闫清抬头:“若不阻止,太子就完了。”
  “你要阻止么?”太后盯着闫清,目光凌厉:“你拿什么阻止,你有什么办法?”
  闫清语塞。
  过了半晌,闫清道:“若父皇对宸王公正一点,对太子不那么苛刻,对南朝王多些关怀……”
  “你混账!竟敢编排你父皇!”太后厉声打断,站起来瞪着闫清。
  闫清倔强地抿着唇。
  “郡王,您别让太后动怒了,这事您确实没法管……”秋嬷嬷劝道。
  太后站了半晌又坐下,亲手接过秋嬷嬷手中的帕子,给闫清擦脸上的雨水。
  “我早就知道,这种事情总有一天会发生,哪朝哪代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回来了,我就想着有你在,也许能让事情再缓一缓……可是现在看来,该发生的事还是得发生,咱们躲不掉啊。闫清,你听皇祖母的,这事已经不是父子兄弟之间的事了,你别把自己卷进去了,太子好歹还是太子,你只是个郡王,若你被他们拿来顶了刀子,你让皇祖母怎么办?”太后的手指冰凉,微微发抖。
  闫清抬头,太后带着纹路的双眼近在咫尺,它深沉锐利,却又隐藏着悲哀与害怕。
  太后在害怕,尽管她正在坚强地劝说着闫清,仿佛一双有力的翅膀,想将闫清护在身后。闫清才发觉,太后也不过是在后宫经历了几十年的女人罢了,她最心惊胆战的时候也就是带着儿子与先帝抗衡的那些年,如今兄弟相残,父子互相算计的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经历。
  闫清将太后冰凉的手握住,缓缓笑道:“皇祖母放心。”
  太后的神情一滞。
  屋外传来南朝王儿子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了?”太后抬头望去。
  闫清赶紧从地上站起来。
  南朝王妃抱着天儿走进来,神色不太好看。
  嘉妃挺着大肚子走进来,笑道:“我看天儿十分可爱,就想逗逗,谁知这孩子一碰就哭了。”
  秋嬷嬷扶着南朝王妃,从闫清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见到南朝王妃偷偷将孩子的袖子挠起来给秋嬷嬷看,藕节似的胳膊上一块淤青,大概是被人揪出来的。
  秋嬷嬷顿时蹙了眉。
  不知太后见到此景没,太后神色淡淡的:“你就快生了,不好好在宫里养着,冒着雨来我这里做什么?”
  嘉妃柔弱地一福身:“看天气越来越凉,想着您入了冬便体寒,就忍不住来看看您。”
  太后颔首:“别站着了,坐下说话。”
  嘉妃坐下,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太医说,这一胎很可能是个男孩。”
  闫清忍不住看过去,看嘉妃这神色,大概已经笃定她会生个男孩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太医敢哄骗她。
  “怀孩子辛苦,你多注意身子。”太后道。
  “是。”嘉妃看向闫清,诧异道:“郡王也在这儿呢,怎么浑身湿透了,宫里的奴才不给你打伞么?”
  闫清走过去,微微弯腰给嘉妃行了个礼。
  “重阳那日我去过福宁宫,后来听说郡王那日也去了,可我怎么没见着你呢?”嘉妃问道。
  “嘉妃娘娘恐怕听岔了,我那日在慈庆宫,并没去过福宁宫。”闫清道。
  “怎么,现在宫里的奴才都在盯着几位王爷的行踪吗?”太后看向嘉妃。
  嘉妃讪讪一笑:“没有的事,也就听福宁宫的人提起过一次,大概是他们看错了。”
  南朝王的儿子还在哭,嘉妃略微皱了眉,扶着肚子,看起来有些难受。
  南朝王妃见状赶紧道:“太后,嘉妃娘娘,天儿大概想回去了。”
  “你回去,秋眉多叫几个人给王妃撑伞,别让天儿扑了风。”太后点头。
  “是。”秋嬷嬷扶着南朝王妃走出去。
  嘉妃盯着南朝王妃的背影,眼神直直的,直到看不见了才转回头。
  闫清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主意,本着眼不见心不烦,闫清也向太后告辞,他还得去前面看看情况。
  闫清从殿里走出来,便见到刚往回走的秋嬷嬷。
  秋嬷嬷拉住闫清,低声道:“郡王刚才看见了,孩子胳膊都肿了。”
  “她是父皇的妃嫔,为什么要这样对天儿?”闫清不解。
  “大概是怕太后不放她进去,有南朝王妃带进去,太后怎么也不会赶她走。”秋嬷嬷气道:“真是个歹毒的,对个孩子也能下手。若是东宫的孩子她还敢吗,还不是看那位好欺负。”
  “皇祖母心里明白。”闫清劝道:“嬷嬷,我先走了。”
  “欸。”秋嬷嬷点头,又嘱咐道:“郡王这次可要听太后的,明哲保身。”
  闫清沉默了会,对秋嬷嬷微微一笑,便离开了慈庆宫。
  快走到宣政殿,远远见到皇后的仪架停在外面,宣政殿外守着许多大臣,林怀章也在,被内侍扶着。
  闫清走过去,受了大臣的礼。
  “母后在里面?”闫清问道。
  “娘娘刚进去。”林怀章道,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门,转回头对闫清道:“郡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又借一步说话,林怀章怎么老爱玩这种故作深沉的把戏。
  “不用了,我是为今日早朝的事来的。”闫清直接拒绝。
  所有大臣听见后向闫清看来。
  “哦?郡王也是来为秦大人求情?”林怀章抚着花白的胡须。
  “林大人也是?”闫清反问。
  林怀章笑道:“臣自然也是为此事来的,太子今日只是怒火攻心,待消了气,自然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闫清冷笑,好一个怒火攻心,连说辞都想好了。
  “总之一切都靠林大人劝解了。”闫清不冷不热。
  大家心里都明白,此时不是计较私人恩怨的时候,能把事情解决了,才是最要紧的。
  宣政殿里传出摔东西的声音,所有人一惊,看来皇后也劝不住太子。
  过了会,宣政殿的门开了,皇后一脸怒容走出来,殷红的指甲狠狠掐着掌心。
  “娘娘?”林怀章走过去,询问的眼神看向皇后。
  “父亲……”皇后有一刹那的失神,随即看见了站在一旁的闫清,几步走过来:“你父皇命你们辅佐太子,你们就是这样辅佐他的?将事情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也不多加劝阻!给我站出去,来人出宫将其余两个王爷传进来,和西郡王一起站着,太子何时改变主意,他们就何时走!”
  皇后指着廊外的台阶,外面还下着倾盆大雨。
  “娘娘!”林怀章愕然。
  “父亲不必劝阻,我是一国之母,教导他们是我的责任。”皇后厌恶地看一眼闫清,转身走向仪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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