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葭妃看向宸王,唇角终于挤出一个笑来:“你明白的,我总是这么冷的性子,但也是为你着想的。”
  “儿子知道。”宸王点头,从袖里拿出一叠银票:“母妃在宫里时常打点着,不够儿子再给您送来。”
  葭妃看着桌上那叠银票,问道:“内务府的事是你做的?”
  “母妃?”宸王睁大双眼:“那事与儿子半点关系都没有,这些银票是儿子仅存的钱,儿子怎会拿内务府的钱?”
  宸王有些激动,因为心里太过委屈。
  “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葭妃的脸色更加冷了:“我知道你委屈,可我在宫里听着你在前边的事,难道我就好受?”
  宸王喉中哽着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最终语气软下来:“是儿子冲动了,母妃莫怪。”
  “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咱们母子相依为命,难道还要互相猜忌么?”葭妃道。
  这句话终于说到了宸王的心坎上,宸王心中好受许多。
  别人怎么想都无妨,只要葭妃知道他不容易就行了。
  葭妃端起茶盏,掀起盖子抚开水面的茶叶,缓缓道:“前朝的事固然重要,可你也要多关心后宫的事,穆王天天往慈庆宫跑,前边也渐渐风生水起了,你还没看明白么?”
  “四弟是担心太后才会如此,他也不怎么管后宫的事。”宸王道,见葭妃神色不太好,改口道:“今日和四弟来后宫,倒是见到嘉妃娘娘神态诡异,您说嘉妃娘娘难道是真的疯了?”
  葭妃放下茶盏,不甚在意:“疯不疯,还不都是一句话的事?”
  “母妃的意思是?”宸王诧异。
  “你今日见嘉妃的神情,像是个疯子么?”
  宸王低头思索一番,回道:“嘉妃娘娘虽形态诡异,可看起来也不太像个疯了的人,我见过疯癫症,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那便是了,若是有人为了自己的私欲让嘉妃疯了,倒也不奇怪。”葭妃道:“你若还有那个心思,不妨听我一句,前朝重要,后宫也重要,两者相连,不可不要顾此失彼。”
  宸王浑身一震,某种已经熄灭的念头无端又升起来。
  那个心思,他当然还有。
  “儿子知道了,母妃不用担心。”宸王郑重道。
  “去,不用担心我。”葭妃伸手捏住宸王的手,葭妃的手冰凉:“咱们越是不亲近,别人对咱们的猜忌就越少,你要明白我做娘的苦心。”
  冰凉的触感让宸王仿佛吃了颗定心丸。
  “儿子当然明白,母妃安心便是。”宸王心情愉悦的站起来:“那儿子就走了。”
  宸王转身欲走,又回头:“母妃最近夜里咳嗽,儿子已为您找了药方,明日就送啦。”
  “小症状而已,无伤大雅。”葭妃挥挥手,让宸王离去。
  阿宁目送宸王离去,转身走进殿里,却见葭妃盯着自己的手。
  阿宁叹气,走过去:“可是要净手?”
  虽不知道为何葭妃每回见了宸王都要净手,这么多年阿宁也习惯了。
  葭妃点点头,问道:“最近咱们宫里,是不是有哪个奴才偷偷与宸王见面?”
  阿宁愣了愣:“您知道的,福子从小伺候宸王,宸王出宫开牙建府了,进宫也时常与福子见面,奴婢觉得这无伤大雅,宸王也是担心您才会见福子。”
  葭妃想了想,想起福子是谁来,不过是个小内侍罢了。
  “咱们宫里不需要这种多嘴多舌的人。”葭妃站起来,往里屋走去。
  “娘娘的意思是?”阿宁跟在后头追问。
  听出了阿宁的惶恐,葭妃回头温柔一笑:“赶回内务府就是了。”
  看着葭妃纤细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阿宁紧紧蹙眉。
  她伺候了葭妃几十年,从来都看不懂葭妃的心。只是可惜了宸王,以为葭妃是为他着想才会故意疏远,只有阿宁这个贴身伺候的才知道,葭妃是恨不得自己没有这个儿子的。
  当初怀了身孕时半夜一边哭一边捶打自己肚子的情景,阿宁到现在还历历在目,想起来都背脊发寒。
  还有葭妃一直放在枕头下的那根老银簪子,宫里的宫女都拿不出这么不值钱的东西,葭妃却视若珍宝。
  第二日早朝之后,闫清来到宣政殿,却发现南朝王与宸王都不在,只有他一人。
  李松来给闫清伺候茶水,闫清问道:“父皇和你师父呢?”
  “皇上单独召见了南朝王与宸王,如今在另一处见面。”李松放下茶盏,小声道:“听说又要南巡了。”
  闫清想了想,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北边迟早会打仗,皇帝这是在提前备好银子呢。
  “听说正月过了就要启程,师父说王爷应该不会一同去。”李松说罢,便离开了宣政殿。
  闫清一个人坐在宣政殿里,直到皇帝与李公公回来,并未见到南朝王与宸王。
  “来了。”皇帝走进来。
  “父皇。”闫清站起来行礼。
  皇帝走到暖炉边,李公公为他脱下了银鼠皮披风,皇帝暖着手,对闫清道:“想必你也知道南巡的事了。”
  闫清点头:“才知道。”
  “把昨日那封折子给他。”皇帝道。
  李公公从案桌上拿来奏折,交到闫清手中。闫清翻开一看,确实是漠北的,却是边境再次被犯的事。
  蛮夷们抢了过冬的粮食,毁了大片房屋便走了,毫不恋战,就是为了抢东西。
  “这仗不得不打,可没银子也不敢打,朕打算让南朝王与宸王一起南巡,做朕的钦差大臣。”皇帝暖了身子,来到闫清身边。
  闫清合上奏折,等皇帝继续说下去。
  “其实只要派几万军队过去,趁蛮夷过冬就能打得他们退到深山老林去,可朕还是想要集结兵力粮草,一次性将他们剿灭,你知道为何么?”皇帝问。
  “冬季他们退去了深山蛰伏,等过了冬他们一样能出来再次侵犯我国疆土,不如等冬季过去,在他们草地都长出来了,牛羊都生了崽再去,虽耗费财力,但这样一次就能让蛮夷二十年都缓不过来。”闫清说完后一愣。
  这话是里男主说的话,他不知不觉就讲出来了。
  “你说的对。”皇帝赞赏道:“朕是皇帝,不能只为眼前着想。朕还有皇子,以后有皇孙,朕想要在在位之时,为朕的子孙们造出盛世太平,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啊。”
  皇帝走回了书案,准备处理政务了。
  闫清却是许久说不出话,心中十分感动。
  皇帝看似平淡的话,却是在拿他的一生在努力。或许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许下这鸿鹄之志,所以自己并不觉得沉重。
  没日没夜的处理政务,就连请安的奏折都一丝不苟,里皇帝因积劳成疾早早去世,如此算来,离现在也不过六年的时间了。
  “父皇,您一定要保重身体。”闫清不禁说出心里话:“我们还年轻,您别急。”
  皇帝一愣,回头看向闫清:“别急?”
  闫清点头:“就算没有我们,您还有皇孙呢。”
  皇帝的神情一震,就连李公公也愕然了。
  闫清与皇帝对视着,眼神澄澈。
  几个儿子都不让皇帝放心,当年太子还能帮皇帝分担政务,后来连太子也不能了。皇帝把所有担子放在了自己肩上,忌惮着所有人,那是因为他没有一个能够让他放心接手皇位的人。
  可闫清觉得现在还不算太晚,皇帝还有能力再重新培养一个人出来,皇子不行那就皇孙。只要皇帝保重自己的身体。
  皇帝垂眸沉思,李公公面带担忧,怕皇帝对闫清发难。
  “你先回去,南巡的人已经定了,南朝王和宸王,你还是留在燕京辅佐朕。”皇帝撑着桌子缓缓坐下。
  “是。”闫清转身往外走。
  “明日照常来宣政殿。”皇帝又道。
  “是,儿臣知道了。”
  闫清走出宣政殿,被外头的冷风吹得一个清明。
  回想起刚刚说的话,闫清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
  再来一次闫清是肯定不敢说了,一个不好就是觊觎皇位的罪名,就连太后都救不了他。
  闫清站了会,往台阶下走。
  “穆王等等。”李公公跑出来,追上了闫清。
  闫清回头:“你怎么亲自跑出来了。”
  李公公年纪也大了,闫清看着他跑都担心他闪了腰。
  李公公笑着将手里明黄色的披风给闫清:“皇上说外头风大,您穿得单薄,让奴才把披风给您送来。”
  “这不是父皇的?”上面绣着龙纹,闫清不敢接手。
  “王爷接了,这是皇上的意思。”李公公将披风交给闫清。
  闫清伸手接了,却不敢披上,将它抱在怀里:“那我就拿回去了,我不会穿的,李公公回去也别告诉父皇。”
  “奴才知道了。”李公公了然点头。
 
 
  ☆、第六十二章
 
  闫清抱着披风走下台阶, 将绣着龙纹的里层裹起来, 这样看起来就和其他人的披风无异了。
  刚走下,便见有小宫女着急跑来, 李松见到喝停,从台阶上走下来。
  宫女走到闫清面前慌张行了礼。
  “你怎么回事, 在宣政殿外也敢乱跑, 当心被禁卫直接砍了!”李松怒气冲冲的。
  宫女眉眼清秀,一把拉住李松的衣袖:“景阳宫出事了!南朝王妃带着孩子去看皇后, 嘉妃不知怎么藏在宫墙下面,突然冲出来抢走了孩子!皇后正要找人呢, 找着了嘉妃可就没活路了!”
  李松眉头顿时皱起来:“这嘉妃怎么光往死路上撞呢?”
  “这事怪不着她呀,你明白她这个时候正是……”宫女的话一顿,想起来闫清就在身边。
  闫清笑了笑:“我先出宫去了。”
  “恭送王爷。”李松躬着腰道。
  闫清便走了,不过因为听力好, 还是听见身后两人的对话。
  “你快想个法子,皇上可是吩咐过要好好看着嘉妃,要是被皇后抓着了发现什么端倪, 我们岂不是都得死?”宫女道。
  “你别急, 让我想想……”
  “我当初就说不去那个鬼地方,你偏让我去, 这下可好, 你害死我了……”
  渐渐走远后,便听不见了。
  自从经历了景文太子一事后,闫清便再也不想掺合后宫的事了。秋嬷嬷都说事情的真相往往让人绝望, 闫清不想再在自己心里添上任何一笔不能揭开的记忆。
  那滋味太不好受,如今半夜时分,都还能梦见景文太子那瘦骨如柴的身影,笑着说他对不起他们。
  来到宫门,因为要例行检查,闫清便将手中沉甸甸的披风砸在桌上,让禁卫都吓了一跳。
  “王爷?”禁卫看看桌上那件毛茸茸的披风。
  “快些查看,我赶着出宫。”闫清道。
  “是。”禁卫将闫清的衣袖摸了摸,再大概看了看披风,抖开来便看见里头绣着龙纹的图案,禁卫顿时一惊。
  “四弟。”宸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闫清赶紧将披风裹起来。
  “四弟出宫么,我也正打算回府。”宸王走过来,一眼见到闫清手中的披风。
  宸王只淡淡看了一眼,便笑道:“走,咱们一起。”
  禁卫查身后,两人一起走出宫门。
  “南朝王原本和我一同出来,结果景阳宫里发生了点事,他便去后宫了。”宸王道:“看他那样子,好像是挺严重的事。”
  宸王说罢看向闫清,仿佛在等闫清解惑。
  “我刚从宣政殿出来,也没听说后宫里发生了什么。”闫清摇头。
  宸王默了默,看向闫清手中的披风:“你穿得这么单薄,却把披风抱在怀里做什么,怎么不披上。”
  闫清换了只手抱住披风,平静道:“宣政殿里烧着地龙,有点热。”
  不知是不是错觉,闫清总觉得今日的宸王又变回了曾经的宸王,看闫清的眼神也透着算计的意味,让闫清莫名生出了抵触的心情。
  “正月过了我和南朝王就要南巡,父皇可真是铁了心要去收南边的银子,也不怕那边心中不满。”宸王叹气:“父皇远在燕京,我和南朝王就难做了。”
  “南边富硕,往年贪的钱财何止几十万,咱们要一些回来也不为过。”闫清回道。
  “等为父皇办好这个差事,我就好好休息两年,之前的伤一直反反复复。南巡完了,父皇恐怕再没有什么事给我做了。”宸王笑得有些晦暗。
  “怎么会呢,政务永远都是忙不完的,你想休息父皇也不会答应。”
  闫清手中的披风有点沉手,不禁后悔刚才没有直接拒绝李公公,抱着披风走在宫道上,人来人往的怪引人注目。
  走到了宫外,闫清看见自家的马车停在那里,松了口气,回头对宸王道:“二哥,我先走了。”
  “嗯。”宸王点头。
  两人上了各自的马车。闫清将手中的披风扔进马车里,对马夫道:“去院子。”
  院子是闫清的暗语,在燕京城角落的一个窄巷子里,卫良娣和她的孩子就住在那里。
  马车行驶起来,围着街道转了几个圈,才来到卫良娣住的地方。
  卫良娣打开门,见是闫清,赶紧将人让进去,又关上门。
  “最近可好?”闫清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弯腰坐下来。
  里屋响起孩子的哭闹声,卫良娣掀开帘子走进去,又抱着孩子出来:“挺好的,前些日子陈家送来了好多炭和衣裳,够用到明年了。”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