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香识男人——Doings
时间:2019-02-18 07:56:11

  再豪放如她,也没脸皮亲自教导好朋友那方面的事,轻咳了声,掩饰道:“估计是吧,不要紧的,你快去BBQ,小心迟到江莯扒你的皮。”
  无奈,她只好搬出了“刻薄”的大老板江莯。
  一听到这个名字,习盼顿时翻了个白眼。
  想到昨天的事她就来气,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在同事们面前高调一次,也确实获得了一丁点来自男士的好感,正暗搓搓地和对方进行下一步的发展,江莯忽然一个爆笑,把氛围搞得“不上不下”,害得她风头出到一半,后面全都出了糗。
  她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
  “我想和老板请个假,待会直接回市区了。”习盼垂头丧气地说,“你什么安排?要不要跟我一起走,还是……”
  说到一半,她停住了。指着余馥的手机,唇语道:“还在通话?”
  余馥点了下头。
  习盼的脑子顿时闪过一个画面,好像前几天江以蒲授意她年会可以携带家属时,还顺口提了一嘴年终奖?
  虽然在一些旁的事情上面她显得比较愚钝,但是,关乎到个人事业和前途的,她一向比谁都机灵。
  “我刚刚说了什么?哦,什么都没有,你就当我放了个屁,现在我要说正事了!”
  她的嘴就跟开过光似的,不由自主地飘了,“我在给同事们安排住房的时候,也看到了老板的入住记录。他好像是独栋,在度假村后面的半山上,不是对外公开的住宿区,前台小姐说那是私人区,有露天泳池,还有天然温泉,前面是一大片高尔夫球场,视野绝佳,空气清新……”
  “说重点。”
  “你不是瓶颈吗?我个人以为,你去住一两天,可能会找到灵感……而且昨天那么多人在场,你们一定没有机会说悄悄话,今天下午大家就离开了,到时候风景好,气氛好,空山宁静,想干嘛就干嘛,对吧?”
  不知想到什么,她害羞地捂了下脸,声音越来越小,“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马上就走!”
  “诶?”
  余馥还没来得及开口,习盼已经扫枪似的全都堵上了,“你别坐我的车了,我现在装满了对江莯的怨气,车里坐不下!”
  末了,还对她一串飞吻,“馥馥,年三十我就等着你的大红包啦!”
  电话里江以蒲一个字没落全都听见了。
  也听懂了里面的潜台词。
  “习盼走了?”
  “走了。”
  余馥看着门从外面“哐”的一声关上,从没见过习盼跑得如此迅速过。
  要知道上学的时候她每回跑八百米都不及格,真是一看到雪花似的票子,狗腿属性立刻暴露无遗。
  猜到江以蒲一定在习盼那里动过小心机,这下目的得逞,她也不遮遮掩掩了,径自问道:“怎么?不邀请我去你的独栋坐坐?”
  江以蒲依稀笑了一下,缓缓说:“我现在过来接你。”
  “不行!”
  未料到她一口拒绝,江以蒲沉默片刻。
  余馥轻咳了声,故作平静道:“我刚起床,总要收拾一下自己。”
  如果真要去他那里坐坐,是不是得过夜?那东西都得带齐了?
  再不济今天也是正式确立关系的第一天,总要化个妆,捯饬一下。昨天被他从调解室里拎出来时那番狼狈的模样,是绝对不可能再出现第二次了!
  真的好丢脸。
  江以蒲知道她臭美,闻言又是一声闷笑,不轻不重地就跟故意压在嗓子眼似的,平白让她眉心一跳,总觉得他想到其他方面去了。
  不知他弹指轻叩在什么地方,叮叮当当地发出了一串清脆的响声,他的声音也混杂其中:“好,那你好了叫我。待会先去吃午饭,下午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她漫不经心地问,一边抬起下巴,对着镜子照脖子上的痕迹。
  深深浅浅的,好不明显。幸好现在是冬天,穿件高领衫勉强能遮掩过去,要换了夏天,还让不让她见人了?
  怎么可以这么多?
  属狗的吗?这也难怪底下的人是狗腿子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溢出声笑,连带着某狗的一帮兄弟都在心里埋汰了遍,这才说道:“最好让我满意。”
  江以蒲当然不知道她在腹诽什么,只是听她的笑似乎也很愉悦,才敢从某种恍惚中回到现实。
  昨天夜里不是没有动过心思,想带她一起回别墅,不过也没其他的想法,只是想看到她,再确定一下这一天的真实,对他来说实在不算容易。
  也许当一个人,像他一样做一个长达十年的准备,就会明白昨夜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到底有多重要。
  徐稚以前很不能理解他的决定,其实相比跻身时尚领域,他更喜爱和擅长的是做酒店经营,在这方面他同样拥有出色的能力,也没有一定加入ML集团帮助江莯的必要,可他不仅这么做了,还做得非常辛苦,付出了许多心血。
  在旁人看来一个拥有天分且背景雄厚的男人,进入某个从小就在接触、可以说是耳濡目染的时尚领域,做一些无关痛痒的评论,也许仅仅是一时兴起。
  就算做出了一定的成绩,也因为这样或那样优势的前提,并不被人尊敬和看好。
  偏见是必然存在的,也无法根除,他要做的不止是打破常规的桎梏,改变世俗的偏见那么简单,也不单纯是为了让自己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起点,有一个赢面更大的身份。
  在这个香水的战场,他得到与失去的,同样硝烟四起。
  如果不是香水评论员,如果不是余昭繁的朋友,要接近她,恐怕他要花更多的时间和心思。
  可如果没有她,他走不到这一步,也无法成为今时今日的江以蒲。
  或许十年前,他就死了。
  说不出来心里的感受到底是怎样的,五味杂陈,似乎被某种“近乡情怯”的思绪霸占着,竟然对十年樊笼产生了一丝释然。
  他真的活下来了。
  见他久久不应声,余馥也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不说话?怕我不高兴?”
  江以蒲顺着她的话往下接:“嗯,我怕做得不够好,让你以为自己没那么重要。”
  “江以蒲。”
  “嗯?”
  “我怎么觉着你非我不可呢!失去我你是不是不能行?”
  江以蒲乐得说些讨好她的话:“是呀,我失去你连生活都无法自理,走在雪天会扭到脚,撞伤了肩膀也没人说,生病了只能自己扛着,是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大龄留守男青年。”
  他分明带有笑意,可余馥就是想到了他真的委屈的样子。
  不会比平时多一丝表情,他的委屈都在眼睛里,如果不再直视她,开始回避她,那么就能够想到,他不开心了。
  好比昨夜他在花厅守着,明明冷得全身都僵了,就是不敢离开一分一秒,生怕就此错过她,可一见面又不乐意瞧着她。
  真的闹心。
  其实在下楼之前,她的头脑也很乱,乱得根本没有整理好就出现在他面前。
  要说现在整理得有多好也不见得,但她确实不想再在他身上留有一丝遗憾了。
  哪怕错,这一回她也要错到底了。
  “江以蒲,从今天开始你正式脱离留守青年一族了。”
  余馥背靠着洗手台,双腿交叉着,缓缓道,“以后,我会宠你的。”
  江以蒲抿了抿嘴角:“哦,我好期待。”
  吃完午饭,江以蒲叫工作人员开来一辆摆渡车,带她在度假村后围绕了一圈。
  后围相比前围的景色更好,基本回归了自然本土,整片植物园景观丰富到令人咋舌,开车环绕半小时没有到园林的尽头。
  这才只是一小部分。
  目前后围还没有开发完全,不过工程已在收尾阶段,年后应该能正式投入使用,但不会对外开放。
  也就意味着,整片植物园都是私人财产。
  经过一整夜的休息,余馥现在脑子清楚了许多,联想昨夜徐稚的举动,再加上他说的话,不难想象徐稚和度假村的关系,只是一时间还没往他身上想。
  以为徐稚买了一片植物园,惊讶之际随口又问:“他买这么大一片园子做什么?”
  江以蒲没应声,将车泊到入口,取下钥匙,走到另一边来给她带路:“跟我走。”
  从入口往下是一条木质的步道,可以过车,两边都有缓冲带,往里走可以看到一片人工湖,几名工人正在湖边做最后一期工程的维护。
  路面在修整,过道较为窄小,且中间还被撬开了一块木板,余馥目测了一下距离,担心自己跨不过去,没到前面就不走了。
  几个工人见状,忙从湖里往上爬,准备给她搭建木板,江以蒲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你们继续。”
  余馥也点点头,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他们,转头和江以蒲说:“既然还在修整,就不要往里走了,以后完善了再来看也没关系。”
  江以蒲捏捏她的手心:“你不想看?”
  “不是。”
  “里面有许多名贵品种,有些是从国外移植回来的,正在花期当中,比西海庄园的植物要多很多。”
  江以蒲说到一半,声音放低,“真不要看了?”
  余馥指了指身下的裙子。
  还不是说什么要去他那边坐坐,挂完电话后她就一直心猿意马。这趟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衣服,就一条裙子,根本压不住风。
  这么大道砍,跨不过去摔进湖里也就算了,万一被风吹起来走光了怎么办?
  她恼怒地捶他一下。
  调香师最爱的地方就是植物园,她怎会不好奇?刚才一路上都叫停好几次了,他明明知道,还故意逗她。
  “早上我打电话联系这边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们要修缮人工湖。”实在是他也没有想到。
  江以蒲背过身来,贴着她耳边道,“我背你过去。”
  “你行吗?”
  她不经意地一问,倒让江以蒲变了神色。
  回想起以前她嘲笑他是“黄芽菜”时的言语,他眼神渐渐晦暗,脱下西装大衣包在她腰间,不由分说往下一弯。
  余馥将信将疑地爬上他的背,抱住他的脖子。
  余光瞥见不远处几个工人正在偷偷摸摸地往这里撇,她忍着笑:“这要掉下去了,可就伤你男人的尊严了。”
  江以蒲顺势往前一看。
  三四个大老粗往湖里一杵,瞧着个个都壮得不行,扛着钢筋水泥板也走得稳稳当当。
  他眉头一挑,不接她的话反说道:“抱紧点,别东张西望。”
  说完并着两步往前一走,又借势一蹦,稳稳落在对面。几个男人都笑了,里面瞧着最年轻的男人还鼓起掌来。
  余馥脸颊微热,借着大衣掩饰埋进他的后背,闷笑了几声。
  绕过人工湖,两边就都是植物了,一片芳香扑面而来。余馥要求下来,在他背上扭来扭去。
  江以蒲没让,拍了下她大腿以示警告:“别调皮。”
  余馥察觉到他语气不善,不再乱动。
  江以蒲胸口一缓,某股郁结之气刚要吐出去,谁料背上的人又是一阵乱动,紧挨着他的一团柔软也跟着上下颠颤。
  浊气刚到嘴边,又生生地咽下去了,憋得难受。
  他猛的一停,扭过脸来。
  活像一只欲|求不满的狼狗。
  余馥掐住他的下巴,指腹在上面轻点了一下,笑得颤起来:“谁要你学人家浪漫非要背我,我看不到你的脸,就想折腾你。”
  说着,强行从他背后滑下来,双脚踩在地上,换过手来牵住他。
  手指穿进手指,十指紧扣。
  “诺,我喜欢这样。”她指指自己的脸颊,示意江以蒲过来亲她,“我还喜欢这样,多方便,背着能做什么事,嗯?”
  江以蒲冷冷瞥她一眼,余馥也不怕主动,凑过去响亮地亲了他一口,江以蒲脸色愈深。
  余馥乐了。
  倒像是吃准了他的脾气,反正怎么凶都是假的,知道他不舍得真对她凶,偶有几次还都是被她弄得束手无策时,半是警告半是惩戒地打两下而已,就疼在皮子上,跟挠痒痒一般。
  简直要命。
  江以蒲拧拧眉,忽然有个念头,还是初见时的她比较可爱。
  这天生自来熟的架势,真让他有点对付不了。
  他本质上就是内敛深沉的人,先前为了迎合她每天把甜言蜜语掩于唇间,想讨好她一下委实不算容易。
  纵然他的意志和思想再轻车驾熟,真正实行时也难免感到失控。
  可每天得到她一点笑,一点开心,他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现在。
  简直开心过了头。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得骑到他头上来,这要强的破性子从来没变过,偏巧他也是个强势的人。
  追求她的时候可以任由她挑来挑去,弄来弄去,又可爱又可怜,真在一起了总不能一直压着藏着自己的本性,总得让她慢慢适应。
  这般想着,江以蒲松开她的手,改为揽住她的肩。
  余馥一顿,笑骂道:“幼稚!”
  见他不回,她又道:“江以蒲,你很幼稚知道吗?”
  他面无表情:“不知道。”
  ……
  再往里走,真的晕头转向,岔路很多,地标都是植物花草的名字,确实有一些名贵珍品。
  先不说土壤环境的适应性好坏,单是把这些珍品摆在室外余馥就觉得心疼,总怕它们过不了花期就夭折了。
  往深一想,顿觉徐稚粗暴,有病。
  财大气粗病。
  一旁的真金主:……
  “这里的品种都有专人维护,估计这个点在休息,你才没看到,温度、水文和土壤都会根据植物长势来调整的,等天气再冷一些,会视情况加盖温室棚。”江以蒲给自己打个圆场。
  余馥更震惊了:“加盖温室棚?天气热了再撤掉?”
  江以蒲点点头。
  余馥:“真的有病。”
  天然原料固然能为创作带来无穷潜力,但为此投入的资金成本也相应大大提高,将来投放到市场,产品的价格也会跟着上涨。
  于全球限量的特种香水而言,高昂的价格或许可以作为点睛之笔,吸引少数贵族人群,但对于一个成熟的商业市场而言,绝对是一次冒险的尝试。
  对于她这种想做国产品牌的初始者而言,更是一道逾越不过的鸿沟。
  首先在资本面前,她就退步了。
  余馥现在更加好奇徐稚买这片植物园的初衷了,据她所知,徐稚是酒店专业毕业,怎么会突然对植物园感兴趣?
  难道是要将此作为度假村的一个品牌点打出去?
  可是,之前江以蒲已经肯定地告诉她,植物园不对外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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