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姬月白闻言便抬眼去看白启。
  白启撞见她看过来的目光,只觉得她目光极是澄澈,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仿佛只映着他一人。他被看得脸皮发烫,一时间热血自心头往上涌,整张脸都要涨红了,但还是勉力往下说:“只要公主想做,左右也不过是难一些罢了,总也是有办法的。”
  看着白启认真的模样,姬月白若有所得,眨了眨眼睛,不由也点了点头:“是啊,总是会有办法的。”
  说话间,姬月白不觉唇角一扬,笑了起来,补充了一句:“白老将军说的很对。”
  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弯弯,雪颊边有深深梨涡,那模样实是说不出的可爱。
  白启正看着她,见状连忙垂眼低头,只觉得心口忽而又热了起来,砰砰乱跳,好似小鹿犄角正胡乱撞着心口。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大家也别气了,太子蠢是蠢,就当是皎皎的对照组嘛。
  有太子作对比,原本不把皎皎放在眼里,只会看太子脸色的孟大人都已经开始学着看皎皎脸色了呢~
  PS.今天只有一更,大家晚安,么么哒mua! (*╯3╰)
 
 
  第131章 间接
 
  姬月白心下豁然开朗, 倒也不发愁了, 只是蹙眉思量着如何解决摆在自己面前的那几个问题。
  就在此时,忽而听得外头传来敲门声,极有节奏的敲了三下。
  姬月白隐约猜着了这个时候来找自己的会是谁。所以,她很快便开口道:“进来。”
  雕花木门很快便被人从外推开,随着推门声落下, 急促而又略带着轻快的脚步声渐渐从门口处传来。姬月白抬眼去看,果然, 随着脚步声的接近, 她看见了傅修齐那张俊美到言语难描的面庞。
  傅修齐的面色比昨日还要白些, 没有一丝血色的苍白, 但这对他俊美到熠熠生辉的面容并无半点影响,反倒衬得他眼睫浓黑, 一双眸子更是黑亮的出奇, 如同最珍贵的黑宝石。
  此时, 他眉目舒展, 连同那明亮的乌眸,整张脸就像是被光照亮, 容光焕发,显而易见的心情不错。见着正坐在临窗榻边的姬月白, 他还十分自然的抬了抬自己还抓着一叠纸的右手以作示意,唇角微扬,仿佛是要微笑着说些什么。
  然而,也就是此时, 傅修齐眼角余光却又瞥见了站在一侧正面红心跳的白启。
  瞥了眼白启涨红的面庞,傅修齐下意识的挑高了眉梢,原本要说的话也全都咽了回去。他就像是猫科动物,突然之间发现了自己的领地被人冒犯,不由自主的生出警惕和不悦,简直都要把炸毛竖尾巴了——如果他有皮毛和尾巴的话。
  一时间,屋内三人都没开口,仿佛是陷入了某种诡异的氛围中。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傅修齐沉默了一瞬,来回看着白启和姬月白,斟酌着道:“怎么屋里只有你们两个人?”
  其实,傅修齐更想问的是“白启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但他眼下实在是没有立场和身份来问这个,只好委屈自己,问的委婉一点——所以,这屋里连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孤男寡女的,白启还一副少年情窦初开的傻小子模样.......这两人,究竟是背着他做什么啊?!
  一见着傅修齐,白启立时便心不跳、脸也不红了,反到是抬了抬下颔,没好气的哼哼了两声,十分的理直气壮:“我奉陛下之命贴身保护公主,自然是公主在哪,我在哪。反到是傅公子,你贸贸然的过来敲门,究竟是有什么事?”
  傅修齐:“.......”这傻小子是单恋涨智商吗?
  犹豫了一下,傅修齐还是没管白启,而是将自己右手的那叠纸往姬月白手里递,口上道:“我昨天回去想了一下——难民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不能解决。”
  姬月白虽然正在愁病迁坊的事情,可是忽然听到傅修齐这话还是下意识的眨了眨眼睛,纤长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颤,眸光微亮。
  白启虽然不大喜欢傅修齐,可忽而听得他这大言不惭的话也不由好奇的看了过来。
  傅修齐还挺享受这样的注视——都说女人虚荣,可男人虚荣起来也是不逞多让。
  尤其是,对面站着心上人和情敌的时候,简直是双重的激励。
  反正,一夜没睡的傅修齐这个时候反到是精神得很,他先将最上面的地图摊开,先指了指其中标红的位置:“公主您看这张地图,这里是苏州,这里则是昆山——昆山地处低洼,故而每逢雨季,太湖水涨便要出水患,百姓深受其苦.........我觉得,这里若是能修一座滚水坝。”
  说到这里,傅修齐又抬眼去看姬月白,问道:“殿下应该还记得我早前说过的束水冲沙法?”
  姬月白点了点头。
  傅修齐便紧接着道:“若是在昆山这里修一座滚水坝,冬春干涸之时,可借此蓄存水流,拦截泥砂;若逢夏秋雨季,水位抬高后自然会冲过堤坝,而这正是一道人为的激流,从上而下,恰可冲去河道中淤积的泥沙........”
  稍微的解释了一下滚水坝的用处,傅修齐方才总结道:“如此,方才是抗旱防涝,造福百姓的万全之策。”
  姬月白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你这法子确实是很好,可这修堤坝绝非小事,不仅需要征召民夫,所费银钱更不是小数。若是往事还好,如今平阳、潞安等地接连地动,江南这里不仅要解决此回水患的难民,还得解决山西而来的难民,这个时候怎么可能.....”
  说到一半,姬月白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抿了抿唇。
  突然之间,像是有一团明亮的火焰落进乌漆漆的眸子,她的眸子一下子就被点亮了。
  姬月白像是想到了什么,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双眸,充满期待的看着傅修齐,像是等待着他的回答。
  傅修齐便如她期待的那样点了点头,接口道:“是的,换做是平时,要修这么一座堤坝,所费人力物力自是不可计数,还是一笔颇大的支出。可如今却不一样——城外那么多的难民,其中更不乏青壮之人,只要给他们这些人一口饭吃,他们肯定是什么活都愿意做的,修堤坝自然也不在话下。如此一来,官府既是赈济了这些难民,也能借难民之手修建堤坝以利江南百姓——岂不是两全其美?”
  姬月白适才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这个,只是仍旧隔着一层窗户纸,如今忽然听得傅修齐娓娓道来只觉得心头忽的一亮,早前的烦恼也跟着消散了许多,甚至还举一反三的接着说道:“青壮之人自然是要去修堤坝做活,剩下的老弱妇孺.......应该也可以给她们找些活做,让她们做活来换米粮........”
  想了想,姬月白不由得便又接着喃喃道:“是了,病迁坊里照顾病人的看护肯定也能从难民里选。”
  傅修齐听姬月白说起病迁坊,倒是也跟着点头:“对,其实我们可以从难民里挑选合适的妇人,传授一二,让她们去病迁坊看护病人——看护这种事说起来其实也不难,而且那些疫病病人看着同乡之人说不得也会多些求生意识.......”
  思想间的碰撞总是更能激起灵感。
  姬月白和傅修齐两人素有默契,且这几日里一直在想这些事情,如今你一言我一语,彼此描补说话,不一时便又想出了许多新法子来,越说越是高兴。
  倒是白启,他站在一侧,看看姬月白那因为说得起兴而生晕的双颊,又看看神采飞扬的傅修齐,自己却是一句也插不上,一时间气得双颊鼓起。
  最后,白启只得垂下眼,暗暗的瞪了眼嘴皮子特别利落的傅修齐,在心里咬牙切齿:总有一天要把这该死的家伙拖到军营里打一顿——反正,祖父也说了,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书生,说不过的话,打一顿就好了!
  嗯,打一顿解决不了的人,那就打两顿!
  *******
  姬月白与傅修齐一边想一边说,一直说到午间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到底是到了午膳的时候。
  姬月白看了看天色,虽然还有许多话想说,但她还是抬手比了个手势,示意暂时休息。然后,她才缓声道:“这样,我们想用午膳,用完了膳再接着商量。”顿了顿,又与傅修齐道,“等商量的差不多了,晚上的时候我会去找太子,想办法说服他,让他按着你这个以工.....以工代赈的法子来办。”
  傅修齐其实也有些口干舌燥,闻言便点了点头。
  因着他与姬月白素是亲近,平日里也不甚讲究虚礼,此时说得口渴了便顺手从案上拾起茶盏,先喝了两口解渴。
  姬月白阻拦不及,见他端着茶盏牛饮,只得委婉的道:“这茶在案上隔了有一会儿了,想来都已经冷了,你若是渴了,还是叫人再上一盏热茶来得好。”
  傅修齐听得漫不经心,反到是重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正如姬月白所说的那样,茶水微微有些凉,顺着喉咙往下,仿佛腹腔也跟着凉了一些。但是,傅修齐熬了一夜的脑子却因为这一丝的凉意而更清醒了几分。
  他不由接口道:“无事,喝点儿冷的正好能醒醒神。”
  说话间,眼角余光瞥见一侧的白启,见白启神色不对,傅修齐又看了看姬月白,不知怎的,心上忽而闪过一个念头:这屋里只有白启与姬月白,白启还站着,这案上唯一的一盏茶肯定是留给姬月白的........
  所以,他这是喝了姬月白的茶?
  不,不不不!现在更重要的问题应该是:这盏茶,姬月白她喝过了没有?
  勉强压住了自己心中那澎湃起伏的心潮,傅修齐握着茶盏的手指白皙且修长,此时却因为紧张的情绪而不由绷紧,指节泛青,好似一段雕琢过的青玉。
  此时此刻,才喝过冷茶的他却忽然觉得浑身发热,热得汗流浃背。而他的心口处,心脏更是鼓噪不休,砰砰的心跳声有如擂鼓,震耳欲聋。
  忍耐着忽然响起的心跳声,傅修齐抬起乌黑的长睫,悄悄的往姬月白处看了一眼。
  姬月白仍旧坐在那里,神色如常,甚至还带着一点漫不经心,可她搁在膝上的手指却反常的绞在了一起,似是心绪复杂。
  傅修齐与姬月白相识多年,互有默契,彼此了解,见状立时便意识到了:她肯定也喝过这盏茶了。
  所以,我们这是间接kiss?
  这可是我的初吻啊!
  不,不对,这算是初吻吗?算吗?可能,也算的.........
  好似饮酒一般,傅修齐现下整个人都有点儿醉晕晕的,不由垂下眼,不敢去看姬月白,更不敢说话,甚至都不敢将手上的茶盏给搁下了。
  只是,哪怕有茶盏遮面,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是泄露了他此刻的情绪。
  作者有话要说:  傅修齐:这算是初吻吗?
  傅修齐(一下子有了底气):这算是在情敌面前接吻示威吗?
  姬月白(面无表情):不算!
  稍微撒一下糖~祝大家晚安好梦哦~
 
 
  第132章 说服
 
  姬月白此时也有些尴尬。
  开始的时候, 她的确是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傅修齐都已经端着茶盏喝水了。人家喝都喝了,她也不想表现得反应太激烈, 只好勉强扯一句“还是叫人再上一盏热茶来”这样的话。结果傅修齐这家伙平日里千伶百巧, 这会儿倒是发了一回傻,竟没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还是照喝不误。
  于是,姬月白倒再说不下去了——总不能直接告诉对方这茶盏是自己用过的?
  那多尴尬啊.........
  不过,说了尴尬,不说的话也有那么一点尴尬。
  亏得姬月白也是经了前世的人,倒也没有太计较这些小节,她只是稍微的尴尬了一会儿,很快便又想起一件要紧事:吃午膳。
  对了, 还没吃午膳呢!
  于是,沉默中的三人很快便将眼下的尴尬丢开,旁若无事的唤了人进来摆膳, 一起用了午膳。
  因着城外还有难民,姬月白早便交代了饮食上务必节俭, 这顿午膳自然也算不得如何丰盛, 但是对于姬月白等三个自京城过来的人来说, 这些南方小菜吃着还是别有风味, 有点新鲜感。
  傅修齐因为喝了一盏茶,重新又在白启这个情敌面前找回了优越感,一时间胃口大开, 还比平时多用了半碗饭。
  等用三人用过了午膳,姬月白与傅修齐两人便十分默契的略过了先时共用茶盏的事情,继续谈起了难民安置的等等事宜。
  等到两人商量的差不多了,姬月白便从傅修齐手里接了他写好的那几张宣纸,自己又提笔将几个纸上没记下的要点加上,准备迟些再去寻太子说一说这事。
  当然,她并不准备把这总结出来的东西一股脑的说给太子听——太子最怕麻烦,她要是真就这么一条一条的说给太子,只怕太子连听的耐心都没有,更别提按此行事。
  所以,还是得换个法子。
  有时候,姬月白都觉得自己现在很有点佞臣的样子,时不时的就想着去忽悠太子。
  当然,太子也很有点昏君的样子就是了。
  再想想太子前世那亡国昏君的样子,姬月白那一点儿才冒头的心虚就彻底没了。因着难民这事不好再拖,姬月白整理好了思绪,也没多耽搁,立时起身去寻太子说话。
  因着晨间已与孟其昌等人将事情商量的差不多了,太子现下倒是略安了心——对他来说做主君的自然不必事必躬亲,只要管好了做事的人,让那些人去做事便行了。所以,安心下来的太子午间还在榻上躺了一会儿,养了养神。
  听说姬月白来了,太子有些讶异,但还是颔首道:“让她进来。”
  姬月白从门口进来,先与太子行了礼,见太子身上披着外衣便猜着他应该是才起身不久——多半也是昨晚没睡好,午间补眠。想了想,姬月白还是先主动关心了一句:“可是我打搅皇兄歇息了?说来,这赈灾抚民的事虽是重要,可皇兄万金之躯,也要注意身体才是......”
  太子不想在这事上多说,只是摆摆手:“无事。”
  顿了顿,太子又转口问起姬月白的事情:“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姬月白进来时便已想好了说辞,此时听太子提起,她便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双颊微红,气鼓鼓的开口道:“皇兄,我回头想了想,还是觉得皇兄你这趟江南赈灾实在是太亏了。吃苦受累且不提,要有丁点儿不好,只怕于次辅那些人非得都栽倒皇兄身上不可.........可真是吃亏受累又不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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