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出于最基本的礼貌,她象征性地回答。
  “褚老师,我在JT资本打工,被总部分派回来加入亚洲大区事业部。”
  
  “你和肖让——你们是不是结婚了?”褚老师观察力敏锐,一眼瞅见了两人左手无名指戴的婚戒,“回想起来,高中那阵儿你们就互有好感了吧?”
  
  乔棉面色平和,默默展露出“无可奉告”的表情。
  “褚老师,耽误您午休了。”肖让紧握乔棉的手,“我们正好也赶时间,先走一步。午休时间很短,您抓紧时间休息,多保重!”
  
  褚老师横拦在他们身前:“既然有缘再见,你们好歹给我留下联系方式。组织同学聚会、或者校庆活动,我也好通知你们回来参加。”
  
  乔棉置之不理,依然按照自己的节奏前行。
  肖让略作停顿,回身奉上一张名片:“我开了一家公司,门店正在筹备,大概七月底开业。褚老师,您要是有空,欢迎莅临捧场。”
  
  离开学校之前,乔棉和肖让来到校内商店,买了整整一箱门卫大爷爱喝的饮料,放到值班室以表谢意。
  
  他们漫步至街角书店,肖让忽然唏嘘不已。
  “宝宝,你还记得褚老师的孩子吗?不知他考到那所大学了……”
  
  “记得。他比我们低一级,学习成绩不错,应该会考上喜欢的专业。”乔棉记忆犹新,“店主冤枉他偷书,要不是你和我作证说他没偷。恐怕翻书包加上搜身,一通折腾,他的自尊心被踩在脚底下了。”
  
  肖让说:“自打出了那件事,褚老师找教导处澄清,承认他对你有偏见。我却觉得这么多年了,他欠你一句道歉。”
  
  乔棉微笑着摇摇头:“在别人眼里,检查和处分都销了,为什么我还耿耿于怀放不下?只有你了解我的心思。”
  
  “不需要原谅那些愚蠢的大人。他们继续犯蠢,我们冷眼旁观就好。”肖让深深拥住乔棉,下巴搁在她头顶,“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是我的乖宝宝,全世界最好的大宝贝!”
  
  -
  
  公寓租约的时长过半,乔棉开始着手收拾行李,该打包的提前打包,免得婚礼前手忙脚乱。
  因为肖让与她同住,短期内添置了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冰箱更是装得满满当当。每次拉开门,总会掉落一到两种食材。
  
  又是周末。
  肖让起得很早,昨晚早饭匆匆吃两口,就被彭磊接走去新公司的门店监督装修进度。
  出门时,他吻吻乔棉的脸颊,告诉她不必操心午饭和晚饭,他会派人送新鲜的分子料理新菜式回来给她品尝。
  
  乔棉伫立窗口,遥望肖让上车,一直等汽车驶出视野,她才折返回到厨房加热早饭。
  肖让知道她这些天睡不踏实心神不宁,特意煮了番茄鸡蛋面和红豆沙,另外洗了一盘娇艳欲滴的樱桃做餐后水果。
  
  他说,红色的食物养护心脏。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乔棉自言自语。她从锅里舀出一小碗红豆沙,剩下的她打算晾凉了放入冰箱冷藏室保存。
  
  吃早饭的二十分钟,乔棉的手机响个没完。
  起初是许苧发信息问她有没有心情逛街,她回一个捂脸笑的表情,附上几个字“我需要补觉”。
  然后,何墨打电话问她,大满福观景餐厅预订是否成功。关乎求婚的人生大事,乔棉自然很是上心,她立刻联系姜旭,确认过后回复何墨“餐厅方面没问题,按原计划进行吧”。
  
  收尾的一个电话,是任晟天打来的。
  他吭吭哧哧半晌,终于问出心中所想:“学姐,我不是猥琐男,你要相信我。”
  
  乔棉一愣,不禁笑着反问:“怎么了?”
  任晟天说:“学长在医院输液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女生,我想知道她的名字和联系方式。”
  
  “许苧?你打听她干嘛?”乔棉越发糊涂。
  “许是许愿的许吧?ning字是哪个字?”任晟天极为认真地追问,“学姐,你行行好,我这辈子没求过谁,你是第一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请你帮帮我!”
  
  乔棉讲原则,帮人可以,不知晓背后缘由绝对不行。
  “改天我定个好日子,约大家一块儿坐坐,你和苧姐当面聊。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不能私下透露她的电话号码。”
  
  过程坎坷的早饭仅余一个碗底,乔棉却没了食欲。
  她打开冰箱门,想把剩饭冷藏保存到中午再吃。这一开门不打紧,三团不明物体滚落下来,一团砸中她的脚,另外两团嘀哩咕噜滚到了餐桌底下。
  
  随着团状物的活动,空气中登时弥漫一股挥之不去的天然气防泄漏添加剂的臭味。
  乔棉吸吸鼻子,又瞅瞅包裹着保鲜膜的团子,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浊气出不去,新鲜空气进不来。
  “难道小让研究的新产品是‘生化武器’料理?”
  
  她俯身,拾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团臭气源头,隔着保鲜膜轻戳几下,不软也不硬,无法辨认是何种原材料制成的。
  冰箱冷藏室也已经充盈这股异味,早饭没法放进去了。
  
  乔棉热衷于探究新鲜事物,眼前这三团物体,恰恰能够助她赶走倦意。
  戴上三层医用口罩,臭味依然他行他素。
  不得已,乔棉又找了两条魔术头巾,将脸部罩得严严实实,这才坐回餐桌。
  
  慢慢撕开保鲜膜,她的手指触到粘稠的黄色表层。从颜色形状判断,她豁然开朗:“榴莲?”
  等她将团状物装盘,再拿水果刀沿横截面切开,晶莹剔透的米饭呈现于视线里——苹果、葡萄、黄桃、蓝莓,镶嵌的果粒全是她爱吃的水果。
  
  乔棉有所悟,但又不是很确定。
  正在她苦苦思索时,手机叮的一声,肖让的短信如期而至。
  
  “宝宝,我尝试改良榴莲的味道,可惜不太理想。你吃水果米饭的时候,记得把鼻子捂上。哦,对了,这道新菜式有个好听的名字——榴莲忘忧饭,希望你吃得开心!”
  
  
 
  第40章 送花小哥
 
  
  手机屏幕倏地暗下去。
  肖让的温馨提示仿如温泉水, 从乔棉心头汩汩而出, 迅速淌遍她的全身,温暖了她因早起而倍感冰凉的手脚。
  
  约莫五秒后,第二条短信再次点亮手机屏幕。
  “宝宝,不必担心吃完会长口腔溃疡。米饭的米是我精选的,果粒的原材料也做了提炼, 敞开肚皮吃吧!爱你!”
  
  乔棉笑了,由内而外感到轻松。
  她的目光掠过餐桌上新铺的台布,是肖让选的花色——麻布材质,手感返璞归真, 柠檬黄和奶白交错的方格图案, 台布正中央用秀丽笔书写了一行字。
  
  “世事无常, 唯爱情与美食不可辜负!”
  
  肖让说,这行字是布店老板的墨宝, 他还说,那位老板最喜欢给顾客题词, 尤其是回头客。
  经过仔细辨认,乔棉发现,字是肖让自己写的。
  多年来, 他写字的风格始终未变, 每个字都微微斜向左边,带着一丝隐含的倔强。
  
  分散注意力的方法奏效了。
  三层医用口罩和两条魔术头巾的阻挡下,乔棉拥有了对臭味的“免疫力”。
  她左手端碗,右手持勺, 挖了一点米饭在碗里,然后把口罩和头巾由下颌方向掀开,露出嘴巴的同时,她屏住呼吸,猛吃一大口榴莲忘忧饭。
  
  米粒和果粒与味蕾接触的刹那,她的双眼不知不觉睁大,只觉视线中的房间不再是浅灰和浅卡其的色调,而是涂抹上一层绚丽缤纷的色彩。
  
  乔棉摘下魔术头巾、扯掉口罩,当臭味不存在似的,直接捧着切开的半个饭团大快朵颐。
  “好吃!太好吃了!”
  房间里回荡着她喃喃自语的赞叹声。
  
  虽然不清楚肖让何时制作的这道水果饭,但据乔棉自小到大品尝美食的经验来看,无论是制作的火候及香料配比,还是储存在冰箱冷藏室的时间长短,全部是刚刚好的状态。
  
  榴莲的果肉,本身具有类似纯天然奶油的质地和口感,加上分子料理的二次加工,原始果味仍旧保留,而且增添了冰爽松脆的嚼劲,入口即化,给人一种吃下白巧克力的错觉。
  
  乔棉不停口地吃完半个饭团,毫不犹豫去拿另外半个。
  胃口好,是她当前最看重的目标。
  她不纠结是否发胖穿不下结婚礼服。因为裁缝岳师傅说,她和肖让量身定做的中式礼服,新面料确定之后,原本掐腰的设计摒弃了,换成更合理也更飘逸的长及脚踝的款式。
  
  一整个饭团下了肚,乔棉心满意足。
  她在屋里慢慢散步,编辑一条字数多达五百字的尝后感发给肖让。
  信息发送成功,她转去厨房烧水,打算泡壶茶爽口提神。
  
  水没烧开,门铃突然响了。
  乔棉条件发射地去拿手机看时间,却发觉手机电量不足已经关机。
  她估摸一下时间,应该不到十点。肖让和姜旭都在公司、许苧去逛街扫货了,会是谁来登门拜访呢?
  
  通过猫眼往外瞧,乔棉看见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他站在门口,手捧一束鲜花。
  粉玫瑰,十一朵。
  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数量——怎么和那次肖让不承认的订花经历一样?
  
  乔棉隔着门大声问:“你找谁?”
  男人低头看看单子,很快答道:“您好,请问您是乔棉女士吗?鲜花是您的朋友送给您的,请您签收!”
  
  乔棉并未急着开门,她握住门把手,安好防盗链,才将门打开一条缝隙。
  “我是。签收之前,我能和您确认一下送花人的姓名和联系电话吗?”
  
  送花小哥一愣:“我只负责配送,您想查客户信息,需要联系我们网上花店的客服。如果客户要求匿名下单,客服也会帮他保密的。”
  
  乔棉询问了网上花店的客服专线号码,当着送花小哥的面,打过去咨询下单人的信息。
  果不其然,客服谨遵公司规定,反复强调该订单的客户要求匿名,无法向乔棉透露一星半点的个人资料。
  
  送花小哥把花束递到门缝处,香味愈发浓郁。
  “女士,您签收吧,我很赶时间。”
  
  “上一次我收到花,误以为是我先生订的,后来发现不是。”乔棉打定主意拒收,所以她诚恳的说,“这一次,我不想继续延续误会。送花人不详,我不能收。请您把花原路退回,谢谢。”
  
  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送花小哥一把拽掉头上的棒球帽,取下黑框眼镜,重重跺脚唤醒楼梯间的声控灯。
  “乔棉,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了么?”
  
  -
  
  褚老师的儿子褚泽,坐在乔棉对面,与她一桌之隔相对饮茶。
  “我本来以为,上次送花你已经猜到我是谁,哪承想今天又重复了一回。没吓着你吧?”
  
  若说一点不吃惊肯定是假的。
  乔棉实话实说:“我出国读书这些年,养成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我住在哪里、房东和邻居是什么人,都不能影响我对周围环境变化的警惕心。”
  
  褚泽又问:“不是你妈妈主动跑到学校接你走的吗?你出国以后没和她住一起?”
  “我妈妈组建了新的家庭,虽然她没再生育,但她要照顾她丈夫带过来的两个孩子。”乔棉说,“那时我已成年,单独住在外面也挺方便,上学打工两不耽误。”
  
  “你受苦了……乔棉,我一直想出国找你来着——”褚泽拖长音调,“我也考到了你那所大学软件工程专业的全额奖学金,但是我爸不同意。”
  
  “找我?为什么?”乔棉的笑蕴含满满的困惑,“你是独子,褚老师希望你留在身边读大学,他也安心。”
  
  褚泽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他右手挪到离茶盏十厘米的位置,指尖轻叩桌面上肖让书法作品里“爱情”两个字。
  “听说你和肖让结婚了?”
  
  “是的,我们结婚了。”乔棉说,“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不邀请同学校友参加婚礼,我的答案是,我和肖让的婚礼一切从简,主要宴请肖叔叔曲阿姨的亲戚和老朋友。”
  
  褚泽抬眸,与乔棉对视:“你不觉得,你需要一到两个人,撑起女方的门面吗?”
  “我有伴娘,是我工作后认识的好同事兼好朋友。”说到这里,乔棉脑海浮现许苧试穿伴娘服的情景,不禁抿唇一笑,“婚礼上有她陪我,我很放心。”
  
  “我也可以陪你!”褚泽的话掷地有声。
  “你稍等,我去拿张请柬送你。”乔棉没有多想,离开餐桌走到客厅茶几,拉开抽屉翻找片刻,却一无所获,“不好意思,褚泽,我才想起来这里没有富余的请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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