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肖让爽朗地大笑:“宝宝,我知道你真的很饿。”
  
  “对了,我想起来秦阿姨喜欢泡制腊八蒜,每年腊八她会做整整十坛,放进储藏室,一直能吃到来年腊八。”乔棉舔舔嘴唇,“我在国外也泡过,不管怎么做,都不如秦阿姨泡的好吃。”
  
  “紫皮蒜、白皮蒜,新蒜还是陈蒜,口感差别很大。”肖让说,“你生活在黑暗料理盛行的国度,能吃饱饭就不错了,没法追求味蕾的满足。”
  
  乔棉“嗯”了一声,侧过脑袋枕在肖让肩头。
  肖让接着分析:“米醋、陈醋、香醋、白醋,四种醋,估计你只能买到后面这两种。秦阿姨喜欢用陈醋,我喜欢吃米醋泡的,每种醋泡五坛,不怕不够吃。”
  
  乔棉幽幽叹息:“唔……我做梦都想这一口。”
  肖让爱怜地把弄她的发梢:“你写邮件从来不提,我也迟钝得要命,应该给你寄去两坛子。”
  
  “海关检验人员会被熏晕的。”乔棉失笑。
  “马上天亮了,我带你找家馆子点炸酱面吃。”肖让摁亮手机屏幕,在地图APP里搜索距离最近的面馆,“老天总是垂怜馋嘴猫,一千米远有个口碑九点五分的馆子,溜达过去就行。”
  
  乔棉忽然兴奋,痒不可忍的鼻子极为应景地连打三个喷嚏。
  “小让,你是我的好运之神,跟着你不会饿肚子。”
  
  “宝宝,”肖让得意地扬起脸,“吃到合口的美食,你必须犒赏我。”
  “没问题!”乔棉反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肖让贴近她耳边,嘴唇动了两下。
  “亲我。”
  
  乔棉抿唇悄笑。
  “好吧,我提前发奖!”
  趁肖让不注意,她立即捧住他的脸,响亮地吻上他的嘴唇。
  
  不多时,肖让呼吸困难,依依不舍地推开乔棉。
  “老婆,我没亲过瘾,但是……实在是上不来气。”
  
  乔棉接连不断地拍他的后背,帮他调整呼吸节奏。
  “快缓一缓,我过于激动了。”
  
  “还好,要不我们继续?”见乔棉愣着不动,肖让自嘲地笑道:“算了,还是说回腿上的萤火虫吧!”
  
  “嗯,你说。”乔棉挽住肖让的胳膊。
  “排除掉‘求偶’和‘觅食’的可能性,只剩下‘发出警戒信号’这一项。”肖让娓娓道来,“我纳闷的是,萤火虫趴在我腿上,向谁发警告?”
  
  乔棉作出推断:“萤火虫的天敌是什么?花园角落的草丛或者树上有没有蜘蛛网?”
  
  肖让目露惊奇之色:“小机灵,你真厉害!”
  “想必你身边几米开外的范围是安全的,萤火虫才选择你的腿当落脚点。”乔棉说,“假如蜘蛛在你身上结网,那萤火虫早逃之夭夭了。”
  
  “娶妻若你,夫复何求?”
  肖让再次拥住乔棉,喘着粗气重重吻上去。
  
  乔棉热烈地回吻,积极响应肖让高涨的激情。
  “……宝宝,”他断断续续地说,“我□□焚身了,我们去酒店……”
  
  “我好饿。”乔棉掐一下肖让手臂,“填饱肚子再说。”
  
  -
  
  时光在拥抱和亲吻中疾速飞驰。
  东边的天空渐渐浮现一丝喜人的光亮。
  虫鸣声微不可闻了,鸟鸣如清脆的哨音,由湖中的芦苇小岛远远传到岸边。
  
  晨风掠过,钻进乔棉的衣领。风的温度有些低,未能吹干她的汗水,却陡增她周身的寒意。
  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随后连打三个喷嚏。
  
  万籁俱寂的夜里,喷嚏声像被无限度放大了,瞬时传遍他们脚下的这片湖岸。青草丛中,受惊扰的萤火虫成群结队地升起,转移到更加安全的地带。
  它们尾部散发的微黄的光芒,给眼前的夜色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肖让脱下长袖病号服外衣,披在乔棉身上。
  “小笨笨,防晒衣落在我的病房里,穿短袖跑出去,感冒了吧?”
  
  乔棉吸吸鼻子,不说话只是笑。
  肖让里面穿的是短袖白T恤,在风中觉出明显的凉意。他抱紧臂膀,由衷感慨:“别说,文桓市夜里挺冷。昼夜温差大、四季分明的城市,才能养育出你这般有个性的女子。”
  
  “戴高帽?阿嚏——”乔棉开心地打了个喷嚏,笑着倚在肖让身上,“你尽情夸吧,我爱听!”
  
  “夸还不简单?但我想说一件你不知道的事。”肖让搂紧乔棉,“高一下学期的艺术节,我小旭准备的相声台本,是以你为蓝本塑造的主人公。可惜评审老师水平有限,初审就给毙掉了,没办法,我俩只好说了老段子《报菜名》。”
  
  乔棉好奇地问:“台本里怎么写的?夸我还是讽刺我?”
  肖让实话实说:“当然是后者。讽刺与幽默,没讽刺哪来的幽默?”
  
  “好哇!”乔棉假装恼火,腾出一只手拧住肖让的耳朵,“我就猜到你嘴里没好话!”
  肖让忍痛说道:“也不全是讽刺,你信我……”
  
  乔棉又打个喷嚏,立刻松开手:“信你才怪。”
  肖让怕她再次“出击”,连忙紧紧箍住她的手臂:“稍安勿躁,宝宝,你听我说完。”
  
  “说也行,我只听好话。”
  “我和小旭塑造的主人公,是个喜欢凑热闹的年轻女人。但她身上也有闪光点啊,正义、勇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女侠类型。”
  
  乔棉猝然打断:“小让,我是不是看过你写的草稿?”
  肖让说:“有可能。我习惯很差,讨厌整理物品,稿子随手乱放,你无意看见也不出奇。”
  
  乔棉的记忆愈发清晰有条理。
  “你写的这位女侠,喜欢凑热闹也喜欢助人为乐。某天她路过闹市区,发现路中央围着一群人,她想看个究竟,挤半天没挤进去,后来她听围观群众说有人受伤,她立马大吼一声‘哥呀,妹妹我来晚了!’。结果人群散开,她一瞧,地上躺着一头小毛驴。”
  
  “没错,我的杰作,”肖让得意洋洋,“好笑吧?”
  “老掉牙的笑话,你还拿出来耍宝?”乔棉丝毫不给他留面子,“你换换思路,大白天人们围成一堆,人群中间的地上趴着一只萤火虫,不是更有喜感吗?”
  
  肖让煞有介事地板起脸:“白天的萤火虫,和太阳系有生命的星球一样罕见。”
  “你先把小毛驴比作女侠的哥哥,我宁可当萤火虫的小跟班。”乔棉神情严肃,指向湖中心的芦苇小岛,“要么写白鹤吧,鹤是一种代表祥瑞的动物。”
  
  “女侠,在下这厢有礼了!”
  肖让双手抱拳拜了三拜,没等乔棉反应过来,他拔腿跑出去十多米远。
  
  乔棉懵了。
  他什么意思?反讽?还是无理取闹?
  
  当拍打翅膀的声响传入耳中时,她并未急于追赶肖让,而是循声眺望常青湖中心小岛。一对白鹤沐浴着晨光,飞出芦苇荡,展翅飞向高空。
  一瞬间,太阳猛然冒出头顶,四周的一切被阳光染亮,绽放着勃勃生机。
  
  “小让——”乔棉两只手拢在嘴边,形成一个扩音喇叭的形状,“我们要行大运啦!”
  
  “啊?”肖让走了神,脚下趔趄,左脚绊右脚险些跌倒,他没听清乔棉说什么,不得不跑回来,“宝宝,你不想吃炸酱面了?”
  
  乔棉把病号服还给肖让,趁他穿衣服,她踮起脚拧紧他的耳朵。
  “老实交代,鹤有什么搞笑的桥段吗?”
  
  肖让不躲不闪,面上挂着憨厚的笑意,任乔棉折腾。
  “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完全符合女侠的称号。”
  
  “你……”手机突然响了,乔棉只得暂时忽略肖让乐不可支的缘由,接通电话,“喂,哪位?”
  “请问您是52床肖让的家属吗?”护士语气急促,“他不见了,对不起,夜里我们接了个急救病人,没能看好他。走廊的监控坏了,要不您报警吧?”
  
  乔棉嗔怪地瞥了肖让一眼,回复护士:“不是您的责任,我稍后把他送回去。”
  
  挂断电话,乔棉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
  肖让无辜地眨眨眼睛:“我是趁乱跑掉的。救护车开进医院大门,我正好借用它的掩护,一路狂奔溜了出来。”
  
  乔棉捏紧拳头,松开再捏紧。
  如此反复几回,她焦虑的情绪稍稍纾解:“算了,你现在病着。等你彻底痊愈,看我怎么收拾你!”
  
  -
  
  肖让不愿在医院多逗留一天,吃完炸酱面回到住院部,他当即向主治医生提出申请,办了出院手续。
  乔棉给他充足的自由,不干涉不反对,但是时时刻刻关注他的体温和身体状况。
  
  离开医院,他们没去酒店,绕道直奔望月楼。
  果然,望月楼门外排起等号的长队。乔棉拨通王骏的手机,顺利地进入后厨。而肖让扮作普通顾客,他仍和先前一样,排在队伍里等待叫号。
  
  望月楼的鸭血荣荣包重新上市,受到食客的一致好评。
  苹果山药泥,这种常用来喂给婴儿的辅食,巧妙地替代栗子,成为包子馅料去腥提鲜的重要成分。
  
  为何库房里储存的栗子发霉,杨老板和王骏不是先派人出去采购,而是下架了点单率第一的早餐面点?
  乔棉始终心存疑惑。
  
  早市最繁忙的时段一结束,她就拦住步履匆匆的王骏。
  “王叔叔,您得跟我说清楚。”
  
  王骏一愣:“说什么?我兼职帮亲戚打理饭馆的事,这里的人都知道,不是秘密。”
  
  “你这么着急要去哪里?”乔棉问,“上天台给香草浇水?”
  王骏发出邀请:“既然猜对了,和我一起上楼吧。”
  
  微风习习,木箱中的柠檬罗勒舒展枝桠,阳光下的叶片尽情地进行着光合作用。
  “夜里风大,毕竟它们更喜欢温暖潮湿的环境,被风吹怀可就麻烦了。”王骏忧心忡忡,四处察看,“哎呀,这边的枝子折断,救不活……”
  
  乔棉提出相反的意见:“不,王叔叔,它还有救。”
  王骏找了一只花盆,挖点土把折断的植株移植进去。
  “你觉得有希望,我就把它送给你试试看。”
  
  “长夏市四季如春,柠檬罗勒肯定适应。”乔棉犯了难,“飞机安检可能会被扣下,火车时间又太长,我怎么把它带回去,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王骏也没主意。
  他们正思索着万全之策,哒哒哒的脚步声响彻耳畔。
  
  来者是一位乔棉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
  他问:“叔,听说您找我?”
  
  王骏既惊又喜:“你不是出差吗?这么快回来,是不是有好消息?”
  男人说:“您委托办的事,我搞定了。榆西县去年秋栗子大丰收,我找到七家种植户,择优签了合同。”
  
  “原来如此。”乔棉说,“苹果山药不过是临时过渡,栗子总归是包子馅的主力军。”
  
  男人蹙眉,看看乔棉,又瞅瞅王骏:“叔,这位姑娘是谁?”
  王骏正式为二人互相介绍:“小棉,他就是那家苍蝇小馆的老板陈禹。小陈,她是乔棉,我师兄乔谆易的女儿。”
  
  “乔师傅的女儿?”陈禹面色一沉,“我不说‘很高兴见到你’,我们俩还是不见为妙。”
  说完,他转身要走。
  王骏阻拦道:“小陈,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甩脸子?”
  
  “叔,您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陈禹顿住脚步,却不肯回头面对乔棉,“我爸那档子陈年旧事,我没脸提!”
  
  “上一辈的恩怨,与你们这代人无关。”王骏将陈禹拉回来,“小棉有问题请教你,‘长情蔗菇冻’的发明功劳在你,把制作过程说给她听听吧。”
  
  陈禹深吸一口气:“既然王叔发话,我再扭扭捏捏不像话。”他搬过一把椅子,请乔棉落座,“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你是乔师傅的女儿,从小耳濡目染,我一说你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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