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说实话,我等这一天,也等了很多年。”
  
  舞曲响彻整间屋子,年过花甲的二人翩翩起舞。
  姜旭和小郑各自忙活,一个点燃生日蜡烛,一个去餐厅摆放餐具,等待大家入席。
  
  乔棉和肖让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一方面,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郑澜接受了王骏的诚意,答应与他携手终老;
  另一方面,肖让决定把“长情蔗菇冻”加入新公司首秀的产品队列,而且为它换上一套最新的最劲爆的包装,推向市场之前,他只跟乔棉一人说了想法。
  
  “我们一定会成功。”他说,“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
  
  度过漫长的周末和倒休回到长夏市,肖让到公司打了一头,便约上乔棉去中学时代常吃的馆子忆苦思甜。
  
  当乔棉品尝饭菜的味道,她突然明白了肖让的心意。
  “没有苦,只有甜。”她说,“这家的口味,比起以前上了好几个台阶。”
  
  小馆的菜品几经改良,口味难能可贵地保持着原先的水准。
  老火鸡汤的香气萦绕鼻端,乔棉不由得深嗅一口,然后端起碗喝汤,汤汁氤氲的热汽模糊了她的眼睛。
  
  “小让,我看不见你了!”
  “调皮。”肖让会意地笑了,拿着餐巾纸的手伸到她面前,“闭眼,我给你擦干净。”
  
  乔棉放下面碗,不但凑过来,而且用双手食指在眼眶周围画圈,由瞳孔对应的中心点画出规律的螺旋形状。
  “现在能看清了。”她抿嘴一乐。
  
  “别动,我要拍张照留作纪念。”肖让手头动作飞快,连拍了三张,“你这小脑袋瓜,真的很有创意!”
  “拍得太难看了,删掉——”
  乔棉试图去抢手机,但新上的一道菜成功地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小兄弟,搞错了,我们没点烤肉。”
  
  服务生咧嘴笑道:“老板送的,她说你们都是回头客,还说你们上中学那会儿就经常来吃饭。”
  洁白剔透的莲藕切片铺底,上面的烤肉不仅火候恰到好处,而且巧妙地摆成了一颗爱心。
  
  乔棉豁然开朗,不说话只望着肖让笑。
  “好吧,我输了。”肖让双手摊开,“肖氏私房烤肉,好吃不上火,欢迎品尝!”
  “我算了算,从馆子走到停车场,大概需要三分钟。”乔棉说,“而你连去带来总共耽搁了半小时,不是去后厨忙活又能去哪里呢?”
  
  隔着桌子,肖让刮了一下乔棉的鼻梁。
  “趁热吃肉,神探女士,放凉了味道就变了。”
  “不敢当。”乔棉吐吐舌头,“话说回来,桑瑜承包‘宋氏家常菜’我完全瞎蒙的,谁知道蒙到了点子上。” 
  
  肖让问:“我考考你,桑瑜没宣布的第二件事,你能蒙对吗?”
  “她和宋伟山有血缘?”乔棉眉头微蹙,“听他俩说话的语气,好像在桑瑜并不像我们看到的那么有心机,她和宋伟山也不是企业家和被资助学生那么简单的关系。可能我直觉灵敏吧?他们看对方的眼神有点奇怪。”
  “聪明,不愧是我的老婆!”肖让由衷赞道,“桑瑜为什么邀请你再去她的工作室?因为她想暗中警告你。”
  
  “小让,你不觉得桑瑜特别奇怪吗?”乔棉放下手中筷子,欲言又止。
  “你是指哪方面?”肖让问,“是她故意刁难你、还是她挑拨你和我的关系?”
  “都不是。”
  “那是什么?”肖让百思不得其解。
  
  “桑瑜像是宋伟山安排在你我身边的一双眼睛。”乔棉一语既出,自己先不寒而栗了,“阿姨给桑瑜的投资照原计划进行,这是我最担心的。”
  
  肖让说:“宝宝,别怕,我老妈是老江湖,她有分寸和警惕性。”
  
  “可那天你去接我,桑瑜拿烟灰缸扔你,差点砸中你的太阳穴。”乔棉不无担心地说,“她发疯的时候没轻没重,我真怕她误伤了你。”
  
  肖让起身绕过桌子,与乔棉坐在同一张椅子上。
  他捉住她的手,轻轻放在自己胸口。
  “我这不好好的吗?只要你在身边,没人能伤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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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万籁俱寂。
  乔棉站在路边等肖让取车。他生怕她的脚底磨起血泡,不允许她多走一步路。
  凉风袭来,她猛地打了个喷嚏。
  感冒没好利索,今天这一番折腾,病程恐怕要延长了。忘掉服两顿药,这会儿忽冷忽热的,发烧在所难免……
  
  “老婆,上车!”
  肖让的呼唤声,将乔棉拉回现实。她走向汽车,即使穿着平底鞋,也觉得双腿犹如灌铅似的沉重。
  好不容易坐进副驾驶位,她说:“我手机没电了。小让,借你手机用一下,我得打给何墨,明天请一天病假。”
  
  肖让右手抚上乔棉的额头,皮肤接触的瞬间,滚烫的热度令他心口一疼。他把手机递给她,同时发动汽车。
  “事不宜迟,我带你去看急诊!”
  
  乔棉婉拒:“你送我回家,家里有药,我不想占用公共医疗资源。”
  “火烧眉毛了还硬撑?”肖让又心疼又生气,“自从你出国上大学,这四年我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怕你不好好吃饭、怕你生病没人照顾……我最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敢鼓足勇气跟你考同一所学校……”
  
  “小让,我只是感冒发烧,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不行!我不放心。”路口等红灯,肖让瞥了一眼表盘显示的当前时间,“离明天还有不到一小时,我可以不听你的话。咱们必须上医院!”
  
  “……好吧。”乔棉缴械投降,“我浑身疼,待会儿走不了路怎么办?”
  肖让答得很干脆:“我像以前一样,抱着你看医生。”
  乔棉笑了,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因心情愉快而镀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简单问题干嘛复杂化?租一辆轮椅就能解决。”
  
  “轮椅能有大活人的臂弯舒服?”
  “说实话,我没坐过轮椅。”乔棉张大眼睛,“小让,你帮我租一辆呗?尝试新鲜事物,也算是丰富我的阅历啊……”
  肖让态度坚决:“我不同意!”
  信号灯转绿,他发动汽车时补充了一句:“有我在,轮椅必须靠边儿站!”
  
  -
  
  关于抱还是不抱,两人争论了一路。
  乔棉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脊背上出了一层薄汗。下车时,她膝关节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医院急诊室挤满了人。
  肖让一询问才得知,高速路发生特大交通事故,车祸的伤者正源源不断地送来就医。
  负责挂号分诊的护士直言不讳:“先生,如果您或家属没有严重的症状表现,我建议回家静养,明早再过来看门诊也来得及。”
  
  乔棉说:“我们走吧,小让。”
  
  肖让停留原地不动。
  “小让,回家。”乔棉抻抻他的衣袖,“我出了一身汗,感觉好多了。”
  
  “你听她刚才说什么了吗?”肖让若有所思。
  “她说咱们应该回家静养。”乔棉随口答道,“哪儿都比不上我那个温馨舒适的小窝……”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是什么来着?”
  肖让看向乔棉,眼中闪着奇异而炽烈的光芒。
  
  “我没听清。”乔棉老老实实地说,“咱们走吧,别挡了急救通道……”
  “你是我的家属。”肖让搂她入怀,激动得难以抑制,“家属,这是我头一回意识到‘家属’这个词有多美妙!”
  
  “阿嚏——”
  喷嚏如期而至。乔棉使劲吸溜两下鼻子,然后小声警告道:“给你最后一分钟考虑。走还是留?”
  
  “走,回家!”
  肖让抹了一把脸,不料手上有血。
  乔棉手忙脚乱地翻包:“纸巾呢?我明明装进夹层的,怎么不见了?”
  没错,肖让是一激动就会流鼻血的体质。眼下这个关键时刻,和以前不同。他想,这鼻血流得值!
  
  
 
  第51章 天生戏精
 
  
  对于健康人来讲, 流鼻血并不是什么大事。
  原因或许是擤鼻涕力量过大、或许有挖鼻孔的坏习惯, 导致局部毛细血管破裂。只要做好适度的清洁和保养,出血现象很快能够消失。
  
  肖让不同。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袁主任嘱咐过不止一次:“患者血小板指标偏低,出血后伤口处的血液不易凝结,所以要格外注意。”
  
  之前肖让接受治疗,消除颅内瘀血的药物里, 至少有两种具有减少血小板的副作用。
  如今瘀血已然溶解,核磁共振检查报告显示一切正常,但是乔棉始终牢记袁主任的医嘱,从未掉以轻心。
  
  黑色商务车停在公寓楼下, 时近深夜十一点。
  肖让忽然喊饿, 他叫乔棉先上楼洗漱, 等他买夜宵回来吃。待乔棉下了车,肖让立刻转到车左边, 坐进驾驶位飞速而去。
  
  乔棉鼻塞头痛,哪里有胃口?所以她只照做了肖让话里的前半部分, 换睡衣刷牙洗脸,然后盖上懒人毯窝进沙发观看纪录频道。
  
  单元门禁呼叫铃响起,乔棉在可视对讲屏幕上瞧见肖让, 便为他摁下开门键。
  谁知她左等不见人右等人不来, 四十分钟一集的纪录片播放完毕,肖让竟然还没进家门!
  
  昨天上午,在桑瑜服装定制工作室发生的一场意外历历在目,乔棉仍然心有余悸。
  宋伟山虽已伏法, 但他的势力犹如暗潮涌动,包括动机不明的桑瑜、装傻充愣的于小帅,凡是与肖让脑部被砸受伤有关的人物,都像海平面下的礁石,只有退潮才能让他们显露出本来面目。
  
  乔棉不及细想,连忙披上外套换了外出鞋,冲出门直奔电梯间。
  
  电梯零点停止运行,仅剩的最后几分钟,乔棉来到公寓大堂。
  如她所料,肖让靠着冰冷的墙壁席地而坐,头发被他的手抓挠得像鸡窝造型,外带打包的餐盒连同食品袋胡乱堆在脚边。
  
  乔棉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可能发生了最糟糕的情况。莫非是袁主任曾经提及的脑外伤后遗症?
  她走过去,轻轻蹲下:“小让,你又觉得头疼了吗?”
  
  “宝宝,你终于来了!”
  肖让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攥住乔棉的手腕。他虽然注视乔棉的脸,视线却仿佛无法聚焦,眼神涣散的样子令人担忧。
  
  “头疼吗?”
  乔棉抚摸一下肖让的额头,体温正常,她又试探地摸摸他的后脑勺,旧伤伤口愈合完好,未有出血迹象。
  
  一楼电梯间的上方,安装了电子显示屏,上面的时间刚刚跳过零点。
  电梯控制面板上的数字指示红灯准时熄灭。
  
  换作往常,乔棉可能会心急,毕竟住在高层爬楼梯是种折磨人的运动。但此时,她想开了,肖让的健康最重要——等下他缓过神,两人慢慢步行上楼,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肖让怔怔地发了会儿呆,道出久久不上楼的缘由。
  “宝宝,我忘了你租的几零几房间。大堂值班的保安师傅巡逻去了,我试着按了几家的对讲门铃,结果被人骂得很惨。”
  
  单元门开了又关上,有个晚归的工作族背着双肩包进来,望望电梯停运,他便推开防火通道的门,爬楼回家。
  一股穿堂风刮过,不偏不倚地直吹乔棉的后背。
  她只觉毛骨悚然。
  
  肖让忘了她租下几零几的房间?那是谁激活的可视对讲机?方才单元门外明明是肖让,他身旁和身后没有其他人。
  呼叫完房间号转眼就忘,这种现象能否说明他的病情有反复?
  
  心中的不安尚在其次,乔棉的首要任务,是如何劝说肖让和她一起回房间休息。
  “地上凉,你站起来好吗?”
  
  “你也坐下。”肖让恳求似的晃晃乔棉的胳膊,“等保安师傅回来,我们问问他,你住在几号房。谁都想不起来房间门牌号,爬楼是白费力气。”
  
  乔棉掏出口袋里的钥匙:“你看,门牌号就刻在钥匙上面。”
  “这不是一块棉花糖吗?”肖让呆呆地盯着钥匙坠,“我只看得见卡通笑脸,哪里刻着门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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