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宁建军也不可能对她有那种意思,对她亲近不过是因为她的刻意接近讨好。
  “盼盼,你要再这样说我可真的生气了。”
  她表情凝重,样子也极是认真,带着警告的冷漠看着顾盼盼,这眼神就好像是一桶冰水,让顾盼盼的笑顿时凝固,她有些不知所措看着阮程。
  阮程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我们一起住院的时候,宁队长来的时候我说的话吗?”
  顾盼盼摇头。
  那个时候,她恨不得死了,心如死灰的哪里能注意到她说了什么。
  阮程说道:“那我再说一遍,我住院是为了救我的弟弟落水差点淹死,而救我上来的人就是宁队长,如果不是有他,我早就淹死了,在我的心里,他就好像我的亲人一样。我家里没有哥哥,就将他当亲哥哥看,当亲哥哥一样往来。”
  “他的家人不在汉北油田,平时没有人照照顾,别说是给他做件衣服,就算是给他洗衣做饭,都难以报答救命之恩万一。所以,你以后可不能再开这样的玩笑,要是被人听到了,指不定要说什么闲话,我倒是无所谓,但他是行动大队的,名声最是重要,万一人家有了意中人,误会了怎么办?”
  这话是说给顾盼盼听的,也是说给郭师娘和师傅听的。
  毕竟当初她做衣服的时候,说的是给亲戚做的。
  现在却是给了宁建军,而他,和她八杆子也打不着,只能这样解释。
  郭师娘倒是性情中人,听了她的话连连称是,“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确实做件衣服真不算什么。”
  阮程拿手里的钱摊开,“何况他还给了钱。”
  师娘一看她手里有五十块钱,冲着她急,“哪里就要那么多钱了,何况之前就说好只收布钱的。布钱五块就足够了,你快追上去还给他。要不然这哪里是报恩,这成了讹诈了!”
  她说着,恨不得拉了阮程跑出去,追上宁建军退钱,阮程拉着她,捂着嘴笑。
  “师娘您别急,您听我说。我和他说了,只收布料五块,他说师傅做得好,麻烦给再做一件换洗。剩下的四十块是他拜托我去帮他买点东西的。”
  “这么多钱~他拜托你买什么?”郭师娘有些吃惊。
  “就是当初让师傅给做礼服的那对前村的袁婶母子,过几天,就是那家儿子的大喜日子,他的哥哥是他的战友,在战场上牺牲了,他从前答应了要帮他照顾他的亲人的,所以,那天他是一定要到场去喝喜酒,但是要送什么礼,他一个大男人就不是太在行了,平时又忙没有时间去置办,就让我帮着买点。”
  郭师娘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哦~”了一声。
  又说道:“这四十块钱的礼是不是有点重了?不过,他战友牺牲了,他多送一点也正说明他重情重义,这样吧,留二十块钱当礼金送出去,还有二十块钱再买东西,改天师娘陪你一起去买,保管让宁队长满意,让你袁婶高兴。”
  阮程笑眯着眼,“谢谢师娘。有您帮忙安排真是太好了,我这正愁呢。”
  郭师娘用指头点她的头。“和师娘客气什么。”
  顾盼盼被冷落了半天,这时挤了过来,狗腿的拉了拉阮程的袖子,“程程,你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打趣你和他了,对不起!”
  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就没事了,阮程本来就不是存心要和顾盼盼生分自然就借她递过来的梯子下了台阶。
  “没事,我也没有真的怪你,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郭师娘见两人和好,也没得什么事,看天色不早,就到后院去了。
  郭师傅身体不好,她每天这个点都要去熬中药。
  见郭师娘走了,顾盼盼悄眯眯的问阮程。
  “程程,问你个事?”
  阮程一边去给宁建军挑料子,一边随口应道:“说。”
  “那个,那个,那天……”
  她这样犹犹豫豫的,倒叫阮程好奇,转头看她,问:“到底什么事?”
  “就是那天在电影院救了我的那个徐大哥,他,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阮程一听她打听的这事,倒是笑起来,“哦,他呀,他叫徐为,是我们锅炉厂的,他爸爸是管子分厂的副厂长,妈妈也有单位,家里就他一个,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妹,但胜似亲兄妹,感情一点也不比你和你哥的差。”
  顾盼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他,他有对象了吗?”
  “才二十呢,哪里就这么快就有对象了。”
  说完一顿,好像是Get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贼兮兮的笑看顾盼盼,“你看上了?”
  顾盼盼急了,“你瞎说什么,刚才还叫我不要开你的玩笑,转过头来,你就要开我的玩笑。不过是你说宁队长救过你,你给他做件衣服报答。我就想起了他,他也救过我,我觉得我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报答一下,不然,好像显得我这个人有点忘恩负义。”
  她这么一说,阮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她摸了摸鼻子,“对不起哈,你这样想是对的,不过,你想给他做点什么?”
  顾盼盼低下头,两只手指在衣角上打转,半天才说道:“你说,我,我也和你一样,给他做一件衣服如何?”
  阮程笑起来,“你家大哥望眼欲穿的,想穿你亲手做的衣服,等到现在还没有等到,要是知道你亲手给别的男同志做衣服,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
  她这样打趣顾盼盼倒不生气只是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
  “你别提我大哥了,自上次电影院之后,我倒是想开了,他却变了个人似的,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直就没见他真正开心的笑过,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不开心,可真是烦人……”
  什么让他不开心?
  那天,那天他暗示的向徐为承诺再也不和他争她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
  阮程蒙蔽脸。
  看顾盼盼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想来,顾长河是什么都没有告诉她的。
  幸好他那天没有明说,要不然顾盼盼知道这事,她不得尴尬得要死啊。
  阮程没说话。
  顾盼盼自己却想到了什么。
  “程程,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我哥为了一个女同志和别的男同志打架,你说我哥可能是喜欢那个女同志,有没有可能,他喜欢的那个女同志又和别人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的工资要是算得不对,你们不要打我。
我还是带了脑子的,至于对不对,那就不知道了。
我记得当时我爸一个月工资就是五六十块钱来着。
 
  ☆、铺垫
 
  自从上次胳膊受伤之后, 郭师娘就不让阮程留在店子里加班了,阮程回家的便早了一些, 进门的时候李菊听到声音,居然出门迎接,阮程一时间五味杂陈, 更是“受宠若惊”。
  李菊还冲着她笑,“闺女,上班一天你辛苦了!快快快,坐着休息一会, 一会饭就好了, 妈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炒笋尖。”
  她简直怀疑自己走错了门。
  刘桂香正在堂屋里盯着阮铭写作业,瞥了眼李菊, 不无讥讽的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就是表现得再好,也休想再出去跳舞。”
  李菊回头看刘桂香, 脸上已有龟裂之像。
  阮程以为两人要吵起来勾起嘴角等着看戏, 哪里知道李菊回过头去居然又笑起来哄起了刘桂香。
  “妈,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说了再也不去跳舞就绝对不会去的。”
  刘桂香不太相信的撇了瞥嘴,“管好自己的腿就行。”
  吃饭的时候, 阮为岚也回来了。
  饭桌上,不但有李菊所说的阮程爱吃的炒笋尖,蒸鸡蛋也是双份的,阮铭一份, 阮程一份。
  前世里,李菊惯常用来讨好她的态度就是这样的。
  偶尔将她的待遇提高到和阮铭一样。
  如今的阮程是不想再领她的情的,将蒸鸡蛋推给阮为岚,“爸爸你吃吧,你升了工段长,厂子里事多,得多补补。”
  李菊没说话。
  阮为岚自然是拒绝的。
  刘桂香却将瞪了阮为岚一眼,“给你吃你就吃,她一个女娃,也不用那么补,长得太胖了,以后嫁不出去。”
  这是从前李菊惯常说的话。
  显然这句深得李菊的心,李菊眼里有笑意,嘴里却是说:“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程程。”
  然后,一副怕得罪刘桂香的样子将未说完的话吞了回去,为难的看着阮程,“要不明天妈蒸三份?你弟一份,你一份,你爸一份!”
  李桂香顿时板起了脸,“得了,要不你明天蒸五份,一人一个,一餐吃五个鸡蛋,皇帝家都没这个待遇,这样过日子,这一家子人迟早喝西北风……”
  李菊捧着自己的委屈脸,“妈,以前是我不对,现在我只是想好好的补偿程程。”
  “补偿?是少她吃了还是少她喝了,她还不是长大了,你在言语上对她好些,别总是这啊那的比什么都强。你要是这样子一天五个鸡蛋,是不是不打算过日子了?我铭铭吃什么?”
  李桂香呵斥完李菊,带着不赞成的眼光看阮程。
  阮铭不懂大人说话什么意思,但是他隐约知道,要是阮程有鸡蛋吃,他以后就没得吃了,顿时就闹了起来,“鸡蛋都是我的,不许给姐姐吃,都是我的。”
  “好好好,都是你的!姐姐不爱吃鸡蛋的。”刘桂香连忙哄道。
  阮铭就是家里的祖宗!
  阮程看了阮铭一眼,从前真没发现原来从这么小的时候,他就这么自私,真的是天性凉薄。
  李菊看了哭闹的儿子一眼,又看阮程,“程程,都怪妈没用,没有工作,要是我也有工作,家里也能松散一点。”
  她说着眼睛都红了,殷殷的可怜巴巴的看着阮程,就好像在说她也是迫不得已。
  前世傻傻的阮程在这个时候自然心生不忍,会说她不吃鸡蛋,说她会努力多赚钱,好好帮衬家里,但如今的阮程是不打算参合的,当没听见,低着头扒饭。
  还是阮为岚清咳了一声,给李菊解围,“家里不宽裕,以后还是只给铭铭蒸一份就行了,他正在长身体呢。今天的,我们四个人一起分着吃算了,如果让我一个人吃我也吃不下去,来来来一人分一点……”
  他这一说,阮铭就不闹了。
  他不闹了,刘桂香和李菊都好了。
  “妈,您辛苦了!”
  “孩他妈,你也辛苦了!”
  “程程,你也吃点。”
  阮为岚说着,端着蒸鸡蛋,从刘桂香开始,按先后顺序一人碗里分了些,明显多分了阮程一点,剩到最后只一点点了才倒进自己碗里。
  阮程抬眼:“谢谢爸。”说实话,她真不稀罕这四分之一个鸡蛋,她只是稀罕这个家里爸爸对她的那份唯一的呵护。
  阮为岚看着她柔声说道:“程程,你妈和我说了,她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重男轻女,你以后放心好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和你妈,还有你奶都是疼你的。”
  李菊连忙笑着给她夹了一筷子炒笋尖,“程程你吃这个,这个是专门给你炒的。”
  父慈母爱,一家子合乐的都不像自己的家了。
  不就是演戏?
  李菊会演她也会,她倒要看看李菊能坚持几天再原开毕露。
  阮程伸过碗去接住菜,甜甜的叫了一声妈,说了一句谢谢,差点没将自己恶心死。
  阮为岚却大是满意,“嗯,这才对嘛,这才是一家人,以后都要这样,相亲相爱,母女俩哪有隔夜仇,以前的事都算了。”
  *
  一连几天下来,家里的气氛皆是如此,这下子连最开始对李菊有点冷嘲热讽的刘桂香,都相信李菊是真心改过了。
  甚至因为李菊对阮程太好,有点忽略了阮铭而生气。
  阮程倒是无所谓。
  李菊愿意装最好。
  就让她装看她能装到几时。
  却说那杏子妈也真个是个厚脸皮的!
  杏子出了上次那事,是铁定再也找不到铁饭碗的了,要想以后有口饭吃找个好婆家,只能出去学个什么手艺。
  她一来嫌弃厨师脏,二来又嫌弃理发师地位低下,挑来挑去,决定还是让杏子去学裁缝。
  正好就听人说郭记裁缝铺子里又要招学徒工,就晚上下班跑过去问了,结果郭师娘一听说是锅炉厂的叫杏子,立马就以“不是十分相熟靠得住的人介绍的我们不能收”,这种理由给拒绝了。
  郭记郭师傅的名气本来就大,如今又是生意最好的裁缝铺子,杏子妈自然不死心,可是她也只是听来的消息,哪里认得与郭记靠得住的熟人,就又打起了阮程的主意。
  这天,吃完晚饭,就过来阮家,直接说让阮程介绍杏子过去当学徒工,未了居然还提要求说,要让杏子和阮程一个待遇,一去就是五块钱一个月。
  阮程当场就气笑了,这脸可真厚,也真大。
  自然是不同意的。
  杏子妈当场脸色就不好了,一边说阮程不讲良心,一边又说老阮家不地道,都是她将她家的闺女给害了,如今却连帮着说句话的事都不肯帮忙,真的是不仁义。
  本来阮程想着,杏子妈这么闹,李菊这次只不定又要来搅和,没想到,李菊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冲出来就和杏子妈大吵大闹,像是护鸡崽的母鸡护她。
  杏子妈又将上次说的话说了一遍。
  谁知李菊却冲她直吼吼,“ 我的女儿长得像她爸不行吗?不准女儿长得像爸爸吗?”
  杏子妈有些搞不懂了。
  自从有一回,跳舞的时候,她说起阮程,说长得不像李菊,李菊脸就拉得老长,她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是却知道那是李菊的死穴。
  怎么这回就不好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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