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宁建军清咳了一声,“我也是刚刚熄火,正要叫醒你来着你就醒了。”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不然他凑那么近干嘛?
  但是,要叫醒一个人需要凑那么近吗?
  刚才,怎么就好像是干了什么坏事被捉了现场一样的狼狈呢。
  他能做什么坏事?
  难不成他还会偷偷亲她不成?
  他可不是那种人!
  但是,为什么他脸上有一丝潮红,阮程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转不开,不禁问:“很热吗?你怎么脸都热红了。”说着望天,虽然还有太阳,但八月底了,应该也不是太热了啊!
  宁建军没有答她的话,连咳了好几声,就在她以为他是不是有点喉咙疼的时候,他看着她胳膊问道:“手臂上的伤还好吧?”
  阮程低头看了看手臂,“真的没事。一大早的找王护士长处理过了的。你也看到了,没伤到筋骨,不动它完全不疼的。”
  “开了药没有?”
  “没,就是王护士长让明天去换药就行了。”
  “那我明天来接你。还是老地方。”
  “你上你的班,怎么能老耽误你办公!”
  阮程这样说,宁建军也没有坚持,只在她跳下车的时候又叮嘱她,“还是要小心一些,千万不能沾了水。”
  阮程嗯了一声。
  他又叮嘱:“如果她再为难你,你可以报案,家庭暴力也是可以受理的……”
  *
  家里有李菊,阮程是不想看到她的,但是,她也总不能一直在外面游荡着不回去的,该面对总要面对。
  她告别了宁建军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却又打了个转。
  这个时候,应该正是下班的点,阮程便打了个转,去堵在了徐为下班的路上,等他。
  有些事,她还想问他来着。
  果然没多久,她就看到徐为从厂子里出来,不过和她一起出来的,有好几个,几个人玩玩闹闹的正在说话,看到阮程,他眼睛一亮,与其它几个人打了声招呼就迎着她走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
  阮程白了他一眼,“说人话。”
  徐为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看到阮程的腰上系着的那件夹克衫。
  之前上卫生间处理的时候阮程就将宁建军的那个衣服系在了腰上,直到现在也没有解开,总要给人家洗干净了才好还回去的嘛,再说了,人家还不知道会不会嫌弃就此不要了呢。
  而这件黑色的夹克,昨天晚上,徐为正好看见宁建军穿过。
  他神色颇有些不好。
  阮程看他不做声,倒是有些忐忑了,“怎么了?还生气呢?”
  徐为没作声,她小声求肯道:“好了,我和你说对不起好不好?你想一想啊,咱俩一起长大,就你说的,要拉什么屎一抬屁股都能知道,要真搞对象,那得多没劲,你说是不是?”
  徐为:“……”
  “更何况了,发生了杏子的事,我们要是真搞对象,信不信那些风言风语能淹死咱俩。”
  徐为这才哼了一声,“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啊!”阮程回道。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阮程的两句软话,还是想起了昨晚单方面的挨揍,徐为摸了摸额头上的那个大包,最终将视线从衣服上移开,这才脸色好转了些,看着阮程正经的问道:“好了不说那些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听说你妈打你了,你还好吧。”
  都是过去的事了?看徐为这意思,似乎是不再纠结于她。阮程放下心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说完又问徐为:“杏子的事怎么处置了?”
  徐为随口说道,语气中含着一丝不屑,“她呀,听说她妈一大早逼你不成,又到派出所门口闹了一出,结果差点没被公安以防碍公务给抓起来。”
  “她还以为派出所是你家门口呢,一哭二闹三上吊竟然敢威胁公安同志,所以啊,她这一闹反而起了反作用,那个公安黑着脸到厂里来,不但公事公办,还督促厂里领导特事快办。”
  “她本来在这次九月份进厂的录用名掸里,厂里的领导当下就全部表态,决定将她的档案从里面抽出来,决定此人锅炉厂永不录用,不但是我们锅炉厂不录用,还通报给别的厂,只要是汉北油田的大厂,都也不可能录用她,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在汉油田找到有铁饭碗的单位了。”
  说完,他兴灾乐祸的笑了笑,“居然还想害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阮程想,厂里领导特事快办,除了邱公安的要求之外,估计也是看了徐为爸的份上,毕竟他爸是副厂长呢,人家要整他儿子,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只要杏子不在锅炉厂了,名声又这样,将来徐为妈是不可以看上她的了,她也不可能再能祸害到徐为,便笑了笑,又问:“小居呢?”
  提起小居,徐为脸就拉长了,“他倒没受什么影响。听说他在派出所将所有的事都推到了杏子身上,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因为换票的事在那里玩闹,与我们之前说的一分一差,所以就没他什么事,不过,他出了派出所,就被杏子打了几个大巴刮子,脸都是肿的。”
  双难临头各自飞,杏子这是怪小居没有说实话。
  她也不想想,小居也是去年才进的锅炉厂,家里妈妈有病没上班,姐姐还没有嫁,还有个弟弟要养活,家里就指着他和他爸赚钱呢,他可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这种时候,他当然只能是选择放弃她。
  徐为说完,感概道:“没想到他是这种人!”如果是他,真的喜欢一个女人,是绝对不会将事情全推到一个女人身上的。
  就算不想连累兄弟,也可以有别的说辞,自己虽然会有些责罚,但是总比杏子一个人背祸强。
  阮程扇风点火,“是啊,我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这么多年,你竟然没有看清楚他的为人,真的是……蠢透了!”
  “你敢说我蠢?”
  “就是蠢!”
  这一争一闹,气氛反而更好了,两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两人说闹间,就回了各自的家。
  徐为妈现在看他看得可紧了。
  阮程到家的时候,心里本有些抗拒,以为李菊会堵着门骂她,做了了准备,不想,回去家里却是冷冷清清的,奶奶刘桂香一个人坐在堂屋里织毛衣。
  看她回来,抬头只无精打采的说了句,“你回来了?”
  阮程两边张望了一下,没看到李菊,问:“她呢?”
  不用明说,刘桂香就知道阮程问的是谁,“她带着铭铭回娘家去了。”
  阮程坐下来和刘桂香说话。
  这才知道,原来阮为岚上午在厂里听到了关于李菊的风言风语,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李菊就是一个大耳刮子。
  要知道,结婚这么多年,就是吵得再厉害,他也从来没有对李菊动过手。
  所以,李菊才一气之下,带着儿子阮铭回了娘家。
  刘桂香说完原委,还不解气的呸了一口,“该!就是欠教训,每天里只要一听到那什么给你一只玫瑰花,那腿呀,就不是自己的了。”
  “你是不知道啊,今天厂里都传遍了,说阮工段长的老婆,和那个姓贾的炉工每天都要跳上三只舞……那姓贾的炉工,老婆都死了三年了,平时就喜欢到处勾搭,她还敢和他跳舞……大家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都拿你爸当笑话看呢,难怪了,难怪一大早的那么怕杏子妈呢……”
  那个姓贾的炉工,阮程倒是知道的。
  前世里,爸爸阮为岚死了,那个姓贾的就上门向李菊提过亲,却被李菊当场给骂了出去,她还因为这个后怕寡妇门前是非多,连舞都不去跳了。
  所以,她是绝对不会和这个姓贾的有什么的。
  不过是一大早,她那般一做,很多人猜来猜去,话传到这里就成这样了。
  只不过,她是不会给李菊去分辨的。
  只假装担心,“那可怎么办?铭铭不是还有几天就要上学了吗?”
  刘桂香狠狠的跺了跺然,“她是活该,只是可怜了我的铭铭。当时要不是我不在家,她也不可能抱着铭铭一起回娘家。这都怪你爸一时心软,她要走让她一个人走好了。”
  “不行,明天我去将铭铭接回来。”
  她说话间,阮为岚也下班回来了。
  显然中午的事还没有消化脸色很不好,进门听到刘桂香的话就接口道,“接什么接?你去接铭铭,就是去接她,可不能惯着她给她这个台阶下,她自己怎么走的自己怎么回,都被人这样传疯言疯语了,还不兴我吼几句,就算她确实和那个姓贾的没什么,可也总是平时行为上有不妥的地方才给人钻了空子说闲话的。”
  刘桂香咐和,“对,她要再回来,你得好好说说她,从今往后可不许她再去跳那劳什么的交谊舞了。”
  阮程接口,“是啊,那个刘晶华的妈不就是和别人跳舞跳舞,跳着跳着就跟别人跑了吗,厂里子谁不说刘晶华爸是乌龟……”话没说完,她捂着自己的嘴,一副说错话的样子,后怕的看着阮为岚。
  阮为岚手握成拳头,额上青筋直冒,看得出来极是生气,“妈,不许去接她。”
  刘桂香怕他气坏,“好好好,都听你的,你别气,你可受不得气。”
  阮程也怕他真的气出个好歹,“爸你也没别想了,厂里的人就只是喜欢说闲话,没影的事瞎传。”
  好半天阮为岚才重重的叹了口气,这才看向阮程,大约也是才想起她的手臂有伤,语气稍柔和了一点,问:“程程,你的手臂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阮程点了点头,“还行。”
  然后,将王护士长说要她伤口没有结痂之前每天换药的事给说了。
  阮为岚想也没想就说道:“明天我请个假陪你一起去换药吧。”
  阮程摇头,“不用了。”
  他想了想,也没有坚持,“那在厂里打个三联单去,免得花冤枉钱。”
  这当了领导果然就不一样了,之前让他自己看了病检查一下都不想开三联单,怕影响不好开不出来,如今,她只是受伤,换个药就说要开三联单。
  可阮程不会说不。
  她在阮为岚的眼里手上是没钱的,如果说得太多,会暴露她拿提成的事,反而不美。
  因为李菊不在,刘桂香也心不在焉,所以没有注意她腰上系着的夹克。
  吃过饭后,她将夹克洗了,刘桂香看是件男人的衣服随口问了句,她就说自己月事来了,拿得店子里用来挂样子的衣服遮下丑,等洗干将了还回去,也就敷衍了过去。
  只是怎么还,还真是个问题。
  只是,明显她想多了,好几天,她也只在第二天在医院去换药的时候,碰到过宁建军一次,他似乎很忙,远远的看了她一眼后就开车走了。
  接下来几天,阮程倒也清闲。
  没有李菊在家,第二天换了药,从医院回来后就好好生生的休息了一整天。
  第三天换药王护士长说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可以隔天换药了,她才去裁缝铺子,帮着做点轻松的针线钉扣子活计之类。
  一连五六天过去,她的手臂伤口结了笳掉了笳,恢复得还挺快,只有一道浅痕。
  可是,李菊却还没有带着阮铭回来。
  刘桂香想孙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要不是有阮为岚接着,她早就按耐不住跑过去接了。
  转眼已经过去七天过去了,八月三十一号这天一大早上,李菊还没有回,李菊的弟弟,阮铭的小舅舅却是来了。
  这小舅舅素来有些混,阮为岚从前对他就不太客气。
  这回就更不客气了。
  他来了就在家里闹了好大一场,阮为岚不理他,他狠话也说了,软话也说了,意思就是让阮为岚低个头去将李菊给接回来。
  可阮为岚这回却是吃了衬鸵铁了心,就是不答应,不但自己不肯去,还不让刘桂香去。
  只让他带话回去给李菊,“你告诉她,她要是敢在铭铭开学的时候还不回来,就再也不用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猜下李菊怎么下台,下一步干什么?
 
  ☆、给你的
 
  这天, 晚上阮程下班回来的时候,李菊已经灰溜溜的带着阮铭自己回来了。
  不过, 她到底是李家的独姑娘,有娘老子心疼,是她亲妈, 阮铭的外婆送她们娘俩个回来的。
  有外婆在,就算阮为岚再生气,刘桂香再气愤,也得给外婆些面子, 不能太给李菊摆脸子看, 作作样子也就罢了。
  外婆也作样子的当着刘桂香和阮为岚的面教训了李菊几句,李菊也答应她从此再不去跳舞, 李菊这关也就算是过了,然后,几人嘻嘻哈哈的就当之前发生的事都不曾发生过。
  事情解决了, 外婆看到她阮程一脸的笑, 问她伤好了没有, 还拿出一包糖来,说是专门给她买的。
  若是从前,阮程定会感动十分, 可自从上次去外婆家外婆待她不冷不热,又肯定李菊不是她亲妈之后,她对外婆就没那么多感念了。
  倒是李菊,回了一趟娘家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人给洗脑了, 回来之后,对着她居然有了笑脸。
  这会子听到外婆提前她的伤,拉着她那是悔恨万分,“程程啊,你手臂好了不没有啊,都是妈不好,妈不该听信了杏子妈的挑拨打你,对不起,其实妈也是疼你的。”
  说着话,还去擦了擦那跟本就不存在的眼泪,好像是真的极其心疼她这个女儿似的。
  阮为岚大为安慰。
  阮程却觉得有些不好。
  前世,只要李菊想让她大出血或是答应什么条件的时候,才会对她这么好。
  不过,她也没有作声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倒是刘桂香的话,很和阮程的口味,她朝着李菊讥讽的哼了一声,“你要真心疼这个闺女,以后少为难一些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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