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她敢?”
  “她因为你骂她心理不舒服就拿我出气,用锅铲打我。”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将碗菜都给打破了,害得我们早上都没得吃的了,我一时气恼才打的你!”屋子不大,李菊听到她那样大喊大叫怎和以可能不过来。
  “那也是你故意将我给绊倒我才会摔了碗的。”
  不管是不是李菊将她绊倒在地,这个锅都得她背,不需要证据。
  刘桂香看了看阮程又看了看李菊,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总算是还有点脑子,“不管是怎和样你也不能打孩子,先给她止血啊,家里还有蓝药水,是上次铭铭摔了没用完的,你还不快去拿来。”
  “不过就是破了点皮,哪里就要用那么好的药了,那是给铭铭备下的……”
  但看刘桂香瞪着她,阮铭也吓得缩在床边不敢动,李菊只得转身去取药。
  李菊一转身,阮程就小声的和刘桂香告状。
  “奶奶,我没有,真的。我也不知道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怕杏子妈什么……”
  她一边抽泣一边偷眼看刘桂香,“妈平时也没有得罪她啊,不过是天天去跳个舞,又不是像刘晶华她妈搞了什么不三不四破鞋被杏子妈给抓了,怎么就非要拿我和爸爸的名声脸面都不要了去贴补别家的姑娘……”
  这暗示可是真真的明显之极了。
  别的事,刘桂香都可以不管。
  可是,儿媳妇要给她儿子戴绿帽子她就不能不管了。
  脸一下子就黑得透透的。
  阮程不得痕迹的往边上移了移,刘桂香明显这是到了爆发的边缘。
  至于李菊,要菊当然在外面没有男人。
  上辈子,爸爸死后,她拖着奶奶带着她守着阮铭,一守就是几十年,每年都不忘给阮为岚上香。
  因为是寡妇,怕别人说闲话,无非必要,平时和男的连话都不说几句,连最喜欢的舞都不跳了。
  她对这方面是十分注意的。
  平素最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轻骨头的小媳妇。
  刚才她对刘桂香提起的那个刘晶华的妈,是她最最看不起的人。
  她最看不起这种名声的女人,可是,上辈子却将她弄成了这种名声的女人。
  还到处宣扬,生怕人不知,害她一辈子没嫁。
  果然,李菊拿了药水进来,刘桂香二话不说,对着她就是一个大嘴巴子,只将她差得抽得跌倒在地。
  脸瞬间就红了,五个指头的巴掌印是明显极了。
  她捂着脸,“妈,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替为岚好好的教育你!”
  刘桂香说着,撸起袖管,大有上去再来几个大耳刮子的打算。
  李菊自然不敢还手,退了几步。
  突然之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过视线,死瞪着阮程,“死丫头,你对奶奶说什么了?”
  “我……我,我什么都没有说,奶奶,我怕!”阮程往刘桂香背后藏。
  “你为难她做什么,你自己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没个数吗?”
  “我做什么了?”
  不需要点火,两个人就直接吵翻了天。
  阮铭吓得直哭。
  阮程偷偷的退了场。
  她才不会继续留在这里遭池鱼之殃。
  她直接出了门。
  出门之前,不但没有换衣服,更没有收拾伤口。
  还故意将血肉模糊的伤口抬起来,让只要看见她的人都能看到那伤口,能看到她的样子有多惨。
  所以,一路上只要遇到人,都难免会问她一声,“哎呀,这是怎么了?流这么多血!”
  而她,一率都答,是我妈打的。
  人家再问为什么。
  她就会说,因为杏子妈到家里来闹,我妈没有按杏子妈说的成功将我弄去派出所去给杏子消案,杏子妈妈很是生气,我妈妈就很是害怕,就在家里教训我。
  看到的人无不啧啧有声。
  这人怎么给人当妈的。
  这如果杏子家的爸爸像徐为家爸一样是副厂长,前途无量,那也可以理解为上司家拍马屁。
  可人家家里爸就是一个电焊工,平时老实巴交的。
  怕个什么?
  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里吧。
  一想到把柄,就想到阮程妈妈家跳舞,然后,又想到从前有一个喜欢跳舞的女的和人家搞破鞋的事,莫不是……
  阮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反正话不是她说的。
  你不是不想让我好名声吗。
  就先让你尝尝这个滋味。
  当然了,她还有另一个目的。
  正好,将来她总是要离开的。
  可不能让人提起来就说李菊这个人好命苦,养了个没良心的女儿。
  要提起来,也要对她唾弃三声,说一句活该!
  *
  出了锅炉厂,阮程就直奔着医院去了,找了王护士长,伤口很快就得到了处理。
  “还好伤的不深,不用缝针,但是,也不能大意了,毕竟伤口有点大,要是沾了水,发炎了,就不好了。”
  王护士长对阮程印象极好,处理完伤口后叮嘱道。
  “会留疤吗?”阮程问。
  “那得看你的皮肤情况了,如果皮肤好,恢复得快就不会留疤,如果皮肤不太好,复原慢,疤痕就免不了了,不过你还年青,就算是有了疤痕,也能慢慢长平,还好是在手臂上不是在脸上,也不会太明显。”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阮程想起奔着她脸来的锅铲,眸子一缩。
  处理好了伤口,她就去了裁缝铺子。
  盼盼似乎没有受昨天的事的影响,今天已经来上班了。
  阮程看到她,心底里也松了口气。
  不过,她手伤的事,到底也免不了解释一场。
  郭师娘看她手受伤,就说让她休息两天。
  她也没有拒绝。
  正好昨日,她换上了新做的高腰裤,之前换下来的裤子没有拿回去,店子里又有她给自己新做长衬衣,她便在铺子里换了身衣服,然后和郭师娘道了别。
  长衫衣袖子很大,正好将爱伤的胳膊遮了起来,看不出什么。
  她出了裁缝铺子当然没有回家。
  而是直接去了车站,上了一辆去水库的车子,当年的事,她想自己亲自去打听打听。
  宁建军正巧在车站周围有事,抬头就看到她上车的那个心事重重的背影。
  邱华去了锅炉厂,他身边跟着的是另一个公安,李明。
  见他看着车子发呆,不禁问:“看什么呢?那车有问题吗?”
  *
  水库离汉北油田,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很有些偏僻。
  名为水库,其实也是一个大型水处理厂。
  汉北油田和附近的几个小城镇的水都是经过这边处理然后流过去的。
  车子说是去水库,但是,却并不是在水库停,而是停在一个水库边上的小集镇上。
  阮程下了车,问了路,就往水库那边走去。
  通往水库的路,其实就是一道大堤,一道防洪大堤。
  这道大堤,不但要保证附近几个村镇不被水淹,关健的时候,还要分洪,涨水的季节不让水过多的涌入长江。
  她在水库外逛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人。
  最后,将目标锁在了水库守门的门房身上。
  那个门房看着五十多岁,应该是干了很多年的。
  这个年代的门房,与后世的门房不同,基本是住在门房里的。
  阮程靠近的时候,那门房大爷正在门口架了个炉子,准备烧水,她上前去讨水喝。
  那大爷也很和蔼,让她等着,从屋里端了碗水出来。
  她喝了水,笑眯眯的问道:“大爷,我问您个事哦,听说,从那边有个小竹林,能将水库的风景全部都看到,怎么走啊。”
  她当然不是来看风景的,不过是找个话起头。
  那老大爷摇了摇头,“那边是不错,可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的话还是不要去了。”
  阮程哦了一声,看样子很是失望。
  那大爷说道:“你怎么想到到这里来玩?”
  阮程笑说:“我当年是在这里出生的,又听人说这里风景好,所以突然间就想到这里来看看。”
  大爷一听来了兴趣,“哦你是在这里出生的?说说看你爸妈是谁,看我认不认得,我在这里可是呆了有二十多年了。”
  他这一问正中阮程下怀,阮程状似无心的说道:“我爸姓阮叫阮为岚,从前是锅炉厂的技术员……”
  “技术员?”
  老大爷陷入思考,片刻一拍脑门。
  “哦~当初建这个水库的时候,是有个技术员姓阮,对了,那个时候,他老婆快生了,他又不能回去,他老婆还特地找了过来看他,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了水库里,后来动了胎。真的是惨啊,十一月的天,天寒地冻的,她被人救了起来,不但没给冻死,还生了个女儿,居然还母女平安!”
  阮程讶异的张开嘴。
  这话和李菊说得一点不差,难不成,李菊还真是她亲妈。
  她言不由衷,干笑:“那还真是幸运。”
  那大爷却是像打开了话匣子。
  问她,“你是不是叫阮程?”
  “您认识我?”
  “你小时候,你爸带你来过一次,说是为了记念这个工程的成功所以给你起了一个单字程。”
  阮程:“……”
  仍然不死心的挣扎:“我出生的那年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
  “有!就是建水库出现了问题,不过幸好有……第二年过年的时候,水库就建好了,好多知青都往上报功,提前回了城……”
  老大爷讲了很多,阮程却没有什么心思听下去。
  就算是这样,她仍是不相信李菊是她亲妈。
  今天她不会看错。
  李菊的眼神,就是仇恨。
  忍了很多年却不得不忍的那种仇恨。
  与平时不是无视,就是不耐烦大有区别。
  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出了什么错!
  可是,不管她怎么问,老大爷也没说了什么让她找出线索的事来,她看时间不早,又客气了几句,就起身走了。
  阮程走了,门房的屋内这时却走出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婆。
  她端着一盆子洗好的衣服,看来刚刚在里面洗衣服,应该是那门房的婆娘。
  她一边走一边问大爷,很是随意的说道,“你为什么不和她说,当年她妈生她的时候,还有个知青也生孩子,结果难产生了个死胎,不但生了个死胎最后自己也没有熬住当时就跟着去了。这样,她也能知道她妈生她是有多不容易。”
  那门房叹了口气。
  “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随随便便的说这些不怕吓坏人吗?”
  “也是,唉!那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啊。”
  “那个时候,她爸阮技术员对她很是照顾,将她当亲妹子看,结果她却不知自爱,还没成婚就和别人搞大了肚子也不知道是谁的……对了,我记得她是从上海来的知青,她,她叫什么来着?”
  “叫什么我也忘了,好像是……姓程吧。”
  “还别说,刚才那丫头和当年那女知青眉眼间长得可还真有点像……”
  “老头子,你是年纪大眼花了吧,这都八杆子打不着的人,在这瞎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Get到了什么信息?
 
  ☆、变化好大
 
  阮程出了水库的门房, 并不甘心,顺着水堤一直往前走。
    很快就走到了之前她向那位门房大爷打听的小竹山了。
  嗯。
    严格来说小竹山其实算不上山, 最多只能算是个小丘。  几十年前修水库、做大坝、建堤、用了不少的土,都是从小竹山上挖下来的,所以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不算太大的小山丘了。
    一山全是竹子, 风一吹,哗哗的响。  这声音似乎是个开关,一下子打开了阮程的记忆,越走近, 阮程越是觉得这里颇有些熟悉, 好像是从前来过一般。
    那山上也好像有个什么地方在召唤着她。  她站在山脚下犹豫了一会,并没有上去, 而是坐了下来。  坐下来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听着竹子的声音,凝神细思。
    这才想起来, 好像是小的时候, 爸爸阮为岚带她来过一回的。  大概是四五岁的时候吧, 所以也记不太清楚了,好像那个时候,阮菊刚刚怀了阮勤, 身子懒不想动弹,又怕吵,让阮为岚带她出去玩。
    阮为岚就带她来了这里,说是带她来祭奠一下从前修水库牺牲了的同事, 还让她给一个墓碑跪下上了香。
    回去的时候还特地叮嘱她不要告诉妈妈,说是他们之间的秘密。
    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了,时间一长,又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她便忘了。  如今想来……      可一个姑娘家上山终是太过危险,有个什么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山风静静的吹,她感觉到有些凉意,更主要的是,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这才想起,她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    她并不是与身体赌气不吃,而是真的忘了这事,早上和李菊那样一闹,又到医院处理伤口,然后就去了裁缝铺子,后来又临时决定到了这里,心事重重的真没想起来吃饭的事。
    抬头四周望了望,前面的那个小集镇上应该是有吃的,便起了身,往小镇走去。
    才走了几步,肚子就一抽一抽的疼。  紧接着,下面有暖流涌了出来。  她蹲下身来,捂着肚子暗叫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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