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这是……月事来了?!
    她月事一向不准,而且还痛经,从重生回来到现在差不多二个多月了,这还是第一回来。
    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可怎么是好。
     不知是因为早上失血过多,还是因为肚子饿没能量,她蹲在地上后,就开始头昏眼花,然后,肚子像抽筋一样扯着痛不可挡,比上辈子痛经时最难受的时候要难受百倍。
    肚子钝疼,头发晕,之前没什么感觉的胳膊这时也跟着疼了起来,一时间只痛得她龇牙裂嘴,不但半天也没站起来,还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有一种叫做绝望的魔鬼从心底突然生出腐蚀着心灵。
    他在她脑子里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没有人真心疼我?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些?  为什么不让我死?  老天爷,你既然不让我死,那么,就让她们都去死吧,全都去死。
    毒液在心中酝酿的时候,前面有马达声,隐约是有一辆车开过来。
    她捂着肚子,疼得眼睛都模糊,均出一只手对着车挥手,只希望她挥手的时候,车能停下来。
    哪怕只给口水她喝,也能缓过来。
    车在她边上停了下来,她听到车门的声音,抬头,正看到一张焦急的脸看着她。
    他问:“你这是怎么了?”
    等看清楚来人的脸,阮程极是讶异。
    来人的脸印入眼帘的那一个刹那,有阳光突然照进了她的心,将之前升起的那个绝望惶惶的恶魔倾刻间化为乌有。
    这个世上,还有他!
    她不说话,宁建军蹲下来看着她,她嘴唇发白,身子发抖,他突然很为怒火的训斥道,“你一个人怎么跑这来了?还坐到了地上,到底怎么回事?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险!”
    她望着他,眼眶里聚集了一湖水汽,不知怎地,这怒气竟让她感觉比什么都温暖,她眨了眨眼睛,可怜兮兮,“建军哥,有吃的吗?我……我就是忘了吃早饭,好饿!”
    她那样看着她,可怜巴巴的叫他建军哥,宁建军不知怎地脸突然一红,他别过脸去,“吃的没有,先上车喝口水吧。”
  话虽是哽着脖子说的,但语气已经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扶她起来。
    “先前还会说我,让我好好吃饭,这会儿自己也不好好照顾自己,将自己都快饿晕了,真是……真的只是饿的?不是胃疼?我这有胃药,要给你拿点吗?”
    阮程连连摇头,“不,不用了,胃不疼,就是饿了头昏,大概有点低血糖,喝口水就行。”要是有颗糖就更好了。
    他一边扶着她往车边走,一边拉开副驾的门,示意她上去。      阮程却是捂着肚子盯着那边那卡其色的坐椅,筹躇不前。
    她这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月事来了,如果坐在人家车上,只怕会将人家的车子坐椅给弄脏的吧。
    宁建军催促道:“上车啊。”
    “我……”  “怎么了,是不舒服要我抱你上去吗~”  “不用了,我……”
    阮程满头黑线,脸红得滴血,“你来这里一定是有公事要办吧,我没事的,你拿水给我喝我自己走到镇子里买点东西吃就可以了,不用管我。”
    如今她无比庆幸今天穿的是件黑裤子。
    那个离得比较近的水库门房,阮程是完全没有考虑的,人家一个老大爷,你还指望人家有卫生用品?别笑了!
    宁建军似乎被她气坏了,讥讽道,“就这样子,还自己走到镇子上去呢,赶紧的上车。”
    说着,他在后面使力抽她,试图将她送上车,她死死的撑着车门,“我不能坐你的车。”
    胳膊用力生疼,疼得阮程直皱眉头,抽了一口气。
    宁建军这才发现不对,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阮程不作声。
    叫她怎么说,说月经来了,没有月经带?
    娘也,羞死人了!
    可宁建军不放过她,一把扶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正对着他,看着她的眼睛,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不说也没有办法了,阮程闭上眼睛,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我那个来了!”  “哪个?”  “就是每个女人都会来的那个,月经!”阮程睁开眼睛咆哮。
   宁建军愣住了。
    阮程也被自己吓了一跳,脸通红如煮熟了的虾,但心一横,左右一鼓作气,“我没有带月经带,裤子上应该染了血,而且那里还会不停的有那个流出来,所以,会弄脏你的车……”
    这下子,轮到宁建军脸红了,转过身去。
    既然已经说了这么多不要脸的话了,索性不怕说多点,正确的处理应该是让他给买点吃的过来,等她有力气了,她走到镇子里再去买点卫生用品找个卫生间好好处理……
    阮程便又补了句:“所以我肚子疼,大多数是因为痛经不舒服,小部分才是因为肚子饿,你去帮我买点吃的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她可知道,很多男人是很忌讳女人来那个弄到车子上的,他们认为那是不吉,还有一些男的觉得极其晦气!
    她话还没有说完,宁建军已经转到那边驾驶位置上,阮程以为他懂了,没有继续说,准备退后一步给他关上车门,可到底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说不出的失落。
  却不知,宁建军并没有开车,而是将靠背上的一件夹克扔在副驾的位置上。
    “坐在衣服上面。”
    阮程:“……”那她的那啥要是弄在他的衣服上……
    宁建军不看她,极是不耐,“叫你坐你就坐……”
    阮程还有些犹豫!
    宁建军见她不动突然冲下车来,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转到她这边不,一把将她抱住扔在了副驾位上,然后呯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阮程突然被抱,吓了一跳,又被扔到车上。
    等反应过来转眼他已上了车,向她扔了一个水壶。
    “那,喝水!”
    他语气生硬!
  阮程看到他红了的耳根,心里却是突然想笑。
  接了水壶,当然没在再矫情,反正已经坐上来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最多给他将衣服洗干净,如果他嫌弃,她给他做一件赔给他就是了。
    喝了口水,人也好多了,她才,讪讪说道:“一会到了镇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去就好了。”  宁建军黑着脸没有说话。
    到了小镇,她要下去,可是却发现副驾那边的车门给锁上了,而宁建军却下车了,只给她留了一句,“车上等着。”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车停的边上有一家卖包子的店,他买了包子后跑了过来,将热气腾腾的包子递给了她,叫她乖乖吃包子,然后又跑开了,最后等她包子吃完,他气踹吁吁的又跑了过来,递给她一包东西,然后,才给她开了门,“我刚才问了,往东边三百米,再向左拐个弯,有一个厕所。我陪你一起去。”
    接过那一包东西,阮程默默的捏了一下,软绵绵的,应该,是女人那个用的卫生用品。
  她脸红到耳根,这辈子加上辈子都还没有人给她买过这个。
  刚才他递给她包子就跑开了,她就猜想到他可能是去买这个去了,但是却又不敢这样猜。
  阮程将他的夹克系在腰上下了车。
  虽然她穿的是黑裤子,但是,有血迹的话总是看着不好。    下了车,他小心翼翼上前想扶她,反倒是她极是不好意思的甩开他的手。
    不过是那个来了,哪里就要人扶了,又不是残废了,现在她刚吃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虽然肚子还是有些难受,但也不是直不起身。
    “不用你陪,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我知道地方了。”
    “哪个是想陪你,我也正好想去了。”
    他怔了一下,嫌弃的说道。
  说完,就超过了她,一幅很急的样子!
  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阮程都不能再说什么,只能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厕所。
    处理好身上那些事,再上车阮程整个人就舒服多了。
    宁建军清咳了一声,说了声,“我们回汉北。”后就发动了车子。
    为了避免尴尬,她没话找话的问宁建军,“你今天怎么到这里来了?”
    他随口不经意的答道:“我办事路过这里,还真是巧了。你怎么突然之间一声不响的就跑到这里。”  他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她的右胳膊。
    阮程突然想起,从碰到他到现在,他不管是拉她还是抱她,都一直避开了她的右胳膊的伤处。
    这么说,他是知道她手臂受伤了。  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
    阮程试探的问道:“你今天去我们裁缝店了?”
    宁建军大约颇是意外,看了她一眼,“嗯,我去看看顾盼盼情况怎么样,毕竟昨天的事我在场,如果她改变主意,或者有什么投诉什么的话,我可以直接受理。”
    她就说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不会知道她胳膊受伤的事,阮程轻哼了一声,“你去只能吓到她。”
  说着就想起顾盼盼上次看到丘华去店子里巡视,她躲在她身后瑟瑟发抖的样子,“盼盼看到你一定躲在师娘身后吓坏了什么都不说吧。”
    宁建军却说道,“并没有,她今天表现得很勇敢,若无其事的,然后还和我说,你手臂受伤了。对了,你手臂没事吧?”
    阮程无法想像顾盼盼的样子。
    按说昨天她受了那样的刺激就算是能立起来,也不可能一下子变化这么大啊?
    是什么让她产生这么大变化?
    当然了,她心里有疑问这个时候也不会问出来。
    只摇了摇头,“没事。”  宁建军问起她的手臂,让她想起了李菊。  不禁皱眉。  有些话,她不能和别人说。
    可是,再憋在她心里,她怕自己发疯。  就好像刚才一样,心里生出一个魔鬼来。
    宁建军并没有再往深了问,不知道是不是怕伤了阮程,阮程却凝视着宁建军,“建军哥,如果我和你说,我怀疑我的妈妈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你会觉得我是一时任性疯了吗?”
    “不!我相信你的直觉。”
  他毫不犹豫的开口,阮程心里就好像有暖阳趟过。
  曾经她也和别人不经意的抱怨过,别人看她像看怪物,也是毫不犹豫开口说,牙齿和嘴唇都会有碰撞,你怎么能就因为父母一时不周就这么想自己父母……
    “你不觉得我大逆不道吗?竟然因为自己的妈打了自己而心生怨恨大加怀疑!”
    他拍了拍她的手,很是沉静,“真真大逆不道的人不会这样说出来。同时,我也相信,你不是那种,家人对你有一点不好,你就怨恨不满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你的母亲,你既然这样认为,其中定是有你的道理在的。”
    他说完,很认真的看她。
    那眸光让她莫名心中发暖,心里的委屈和难受不知怎的就直往上涌,想哭,而他手上传来的温暖给了她很大力量,她忍住眼泪使劲点头,“谢谢你!”
    他说道:“这件事,你也不用急,我会帮你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有什么蹊跷,总有会线索,只要有线索,就一定能查出来。”
 
  ☆、怎么处置她
 
  宁建军说要帮她查这件事, 阮程就将她知道的,怀疑的, 还有说不通的矛盾点都说了出来。
  比如李菊平时对她不好但基本就是无视和厌恶,见不得她好,只要对她好的事情, 她坚决反对,比如,她坚持不让她继续读书,不想她有一技之长。
  可便是如此, 做得却还算隐晦, 但自从上次一起陪她回了一趟娘家回来,她对她的态度就明显更差了, 看她的眸光中总是隐隐透着仇恨。
  今天这一次之后,她才确定李菊很恨她,看到她的时候, 好像看到的并不是她, 而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另一个让她仇视的人。
  但有一点又说不通。
  如果她真的不是李菊亲生的,而是和李菊有仇的人生的,可是李菊又为什么在她小的时候对她那么好, 巴心巴肝?
  她到现在还记得,阮小勤还没有出世的时候,她有一次淘气受凉,发了高烧她精心呵护日夜不眠的照顾她。
  转变是从阮小勤的出生开始, 发生质变是因为那次阮小勤落水而死,而李菊在那次事故里腹中流产了一个成形的男胎。
  一切似乎是有理由。
  可她并不认为是这样,至少不全是因为那个。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后,阮程又将李菊怀着孩子要生了,还非要跑到水库去找阮为岚的事,还有落水及水库艰难产女,以及阮为岚带她到小竹山祭奠的事也都一并说了。
  最后总结性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有些地方说不通,但心底就是十分肯定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
  宁建军点了点头。
  “你也别想太多,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闭上眼睛休息一会,还有一会就要到汉北了,我直接送你回锅炉厂。”
  阮程肚子也实在难受,又说了这么多话,早就疲惫不堪,便从善如流的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下。
  却不曾想,居然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她醒的时候,睁大眼睛,眼前却是一张放大的宁建军的脸,她条件反射吓了一跳,往后一缩。
  他也好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快速的往后一缩,迅速的转过脸去。
  她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对不起,我睡着了。”说着左右张望了一下,这里正是何李路的路口,又说道:“到了吗?你怎么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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