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小裁缝——朕乃刁民
时间:2019-03-02 10:25:35

  他所在的部队是GZ军区,和B市一个南一个北,方向大不相同。
  还是等他在新的单位安顿好,再给她写信,告诉她详细地址再一起寄给他得了。
  值得阮程牵挂的也就那么几个。
  初一,阮程去顾家拜年在顾家玩了一天。
  初二,阮程便去徐为家拜年。
  不想,却在厂子的门口,遇到阮为岚。
  阮为岚正拉着阮铭往街上走,似乎是阮铭不太高兴,阮为岚哄他,说带他出去买鞭炮。
  往年,初二的时候,李菊都会带着阮为岚,还有阮铭去她娘家拜年,然后一道在娘家住几天的。
  如今,李菊出了那样的事,她兄弟也因为她住了牢,两家形成死仇一般,想来,阮为岚自然是不会带着阮铭在过年的时候去自讨没趣的。
  阮为岚正低着头哄阮铭,没看到阮程,阮程本想看到当看不见就这样走过去算了,哪料到,阮铭却是一眼就看到她,突然就冲了过来。
  看那小家伙扬着两个小拳头,奔着自己而来,阮程往边上让了一让,阮铭一下子没刹住车,往前扑倒。
  不管他前世如何坏,这辈子到底还没有做对对不起自己的大事,况且他还只是个六七岁的小孩,眼看他在跌个狗啃屎,阮程伸手将他领子拎住,他这才站稳没跌跟头。
  可他却并不感谢阮程,虽然没有上来用拳头,转过身来却也是仇恨的瞪着她咆哮,“你,你这个坏人,你来干什么,都是你,都是你,你赔我妈妈,我要和我妈妈去外婆家……强强家有外婆,丽丽妈妈也带着她去外婆家走亲戚了,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我没有妈妈了,再也不能去外婆家玩了……”
  他说得无比委屈。
  阮程却是挑了挑眉。
  喔,敢情是他要去外婆家,所以阮为岚才带他出来哄着他玩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太快,等阮为岚反应过来的时候,阮铭已经差点跌倒被阮程拉住了衣领。
  他顿了顿,过去不着痕迹的隔开阮程和阮铭,对阮程说道,“回来了!回来了就直接回家吧。”
  又转头教训阮铭,“她是你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对姐姐呢?姐姐难得回来一趟,大过年的……”
  ……
  然后又抬头,拉着阮铭在前面带路,看了眼阮程,带头往家里的方向走去,“走吧,回家吧,让奶奶好好给你做顿饭。不管怎么样,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给奶奶道个歉,和奶奶说几句好话,奶奶应该就不会再生你的气了……”
  听这话的意思,阮程这才明白阮为岚是误会她了。
  阮为岚以为她来锅炉厂是因为过年来给他们拜年的吧。
  还让她给刘桂香说好话?
  还不等阮程跟上去,那边刘桂香却已经来了。
  阮铭闹着要去外婆家,儿子不愿意带他去,她怕儿子哄不好孙子,收拾了一下就出来找人来了,不想却看到那个让他们这个家家破人亡的扫把星,这个克星,居然还想在这个过年的日子来找晦气,真真是太可恨了。
  谁要她拜年了?!
  冲上前去,冲着阮程就吼道,“滚!不要脸的东西,还想来祸害我们家铭铭吗?你还嫌这个家被你祸害的不够?还想来拜年?门都没有!”
  阮程被死笑了,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家人,怎么就这么上赶着找削呢!
  她冷笑的看着刘桂香,“你是谁?姓什么叫什么?脸怎么这么大?谁来给你拜年了?真是可笑!”
  那边阮为岚正准备拉住自己的妈,劝合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阮程说出的这种讥笑的话,不禁愣了!
  他呆住阮程却不客气,“别挡我的道,让开!现在的人怎么了?怎么就没点自知之明呢,见人提着东西就以为是要上他家拜年吗?真是不知所谓!”
  话说,今天是初二,人来人往的锅炉厂也还是挺热闹的,本来阮程因为之前的那件事就成了风云人物,刚刚她一出现就有好事者多看了两眼,看到阮铭过去找事,阮为岚上前说和,行人就站在那里等着看热闹了。
  这下子,刘桂香也来了,这将闹起来,驻足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最近刘桂香老是和人吵架,人群里老早有人看不惯刘桂香,这时也起哄,“是啊,这脸可真大呢,那样子对人家,还赶了人家出去,怎么会以为人家拎着东西就是给她家拜年呢,真是不知羞耻!”
  刘桂香被讽刺下不来台,本来就因为李菊的低头做人,够窝囊了。
  但她不大敢和厂子里的人闹,有火自然是都倾泄到阮程的头,当下就骂道:“你这白眼狼,当初铭铭的妈就不该心软,你那死鬼妈害死了我那未出世的孙子,她却还从水厂里将你抱回来,真是瞎了眼了,早知道有今天,应该就让你和你那死鬼妈一道冻死得了。”
  阮程从前很多次从李菊的口中听到水厂的事,心里早就翻腾,扯着嘴角,“当年水厂的事,你还好意思提?当初要不是我妈,李菊她早就死了,你那未出世的孙子在他娘肚子里没了,也是因为他妈他爹都不是好东西,阮工段长,你自己说句实话,要不是因为你在那里暧昧不清的夹緾,李菊怎么会误会?”
  阮为岚没出声。
  阮程望着刘桂香讥笑,“说到底,害你那孙子未出世的是你的儿子才对,他不但害死了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他还害死了我妈!”
  刘桂香见儿子不出声,觉得自己不能输,不然在这锅炉厂真要抬不起头了,一挺腰,“你妈那个不要脸的,怀了个私生人还勾引我儿子,简直……”
  眼见得她要败坏自己妈妈声誉,阮程连忙喝止,“闭嘴!我妈程英品性高洁,你什么也不知道瞎嚼什么舌根,你自己问问你的好儿子,十七年前,在水厂,是不是李菊来找我妈麻烦却自己不慎落水?是不是我妈救了李菊的性命?要不是我妈当时救了李菊,你以为如今还有阮铭?我妈以性命救了李菊,我才孤苦无依!你们家养我长大,这是你们家欠我妈的债!何况,当初是李菊在我妈灵前发誓要将我当亲生的对待,可后来呢,李菊都干了什么?亲生的?我呸!那种事就算是最最恶毒的后妈也干不出来呢!大家伙都是长了眼睛的,恩将仇报的东西居然还有脸来骂我!”
  “……你!”
  看的很越来越多,有锅炉厂的,也有来走亲戚的。
  一听水厂两个字,其中一个人耳朵就坚了起来。
  那个人穿着一件时兴的袄子,一看就是从外面大地方打工回来的。
  他叫李想才。
  李想才今天是来给他远房七大姑的表舅的三姨父来拜年的。
  他家里是效区的,正是因为是靠着市区的郊区,所以田地少却又没有单位,是上不着下无落的,这才会去开发区去打工。
  那日,他走了狗屎运,公司的投资者大港商狄总找他说话,交待了他一件事儿。
  叫他查一个姓阮的男的,十七年前在水厂干过。
  可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这也不怪他,他一个效区的,又没有单位,这汉北汉田外地人多流动大,他上哪去找人去,也只能靠着熟人打听,再自己想办法到处转悠。
  今天也是听家里人说,有个远房七大姑的表舅的三姨父在锅炉厂上班,想趁着拜年的名头,求上门来,打听一下子的。
  哪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吵架,好像还是姓阮。 
  而且,好像还在水厂干过?
  之前,他本来以为找个人很容易。
  可查了一个多月,毫无头绪,他才知道有多难。
  没有具体的名姓,又没有说是哪个单位,唯一的信息就是十八年前在水厂干过。
  这十七年前在水厂干过的多了去了,姓阮的也不少,更何况,那个时候,知青多,很多人建完了厂子,立了功就复员回他们原来的大城市了,他上哪里打听?
  倒是那个叫程英的,打听出了好几个,却没有一个认识姓阮的人,自然不是老板要他打探消息的那个程英。
  这要是再打听不到,过了年他就得回去上班了,那个什么车间主任怕是一辈子都干不上了。
  不想却在这里遇上?
  十七年前!
  水厂!
  姓阮!
  程英!
  都对上了。
  真的是太好了!
  而且,这都还生了孩子的呢,看来其中看恨情仇的还真的不少。
  有的是猛料啊!
  小李同志两眼放光。
  那边,阮为岚看到围过来的人多,却是拉着刘桂香走了。
  “你还嫌不丢人吗?”
  “你是想铭铭以后都不用上学了?”
  阮铭就是刘桂香的心头肉,一提起他,刘桂香就软了,虽不甘心,但到底还是跟着阮为岚走了。
  她不闹,阮程也不想给人看笑话,当下也转身走了。
  看热闹的见没热闹可看,一哄而散。
  只有李想才着急。
  这他还没完全弄清楚了,怎么人就都走了?
  但他也不慌,反正人在这里,他只要在这个锅炉厂里好好打听就一定能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乎,他上前拉住了一个意犹未尽的大妈,笑得极是八卦。
  “刚刚这是怎么回事了?这女儿出嫁了回娘家拜年不让进家门?”
  凡是好八卦的人,都不会放过八卦的机会。
  那大娘正自看戏没看爽,这会子自是口若悬河一般。
  “才不是呢。”
  “你一定不是我们锅炉厂的人吧,我跟你说啊……”
  “那个男姓阮,是我们厂子里的工段长,那女孩是她闺女……”
  然后,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大堆。
  什么老婆怀孕了却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瞎暧昧哦。
  什么亲母虐待女儿。
  什么亲母其实是养母,最后还找人过来轮不满十七岁的养女哦。
  一环接一环,讲的那叫一个畅快。
  李想才听着,只觉得好大一盆子狗血。
  那边的中年女人说一句,他就搭一句,这中年女女八卦的那真的很是尽性。
  等听完了故事,李想才并没有离开,他为人还算稳妥,这种事不能只听一个人说不是,得再去他七大姑的表舅的三姨父家再打听打听才能更清楚不是。
  等从他七大姑的表舅的三姨父家出来,天已经擦黑了。
  他一边在心里将打听回来的事缕顺,一边往邮局那边走去。
  狄总可是说了,打听了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他,不但电话费报销,还重重有奖!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
下一章大结局了。
不知道多少字可以写完。
20号之前一定呈上。
 
  ☆、大结局
 
  
  新年转眼就过去了。
  到底还是走得徐副厂长的路子。
  还没过正月十五款子就贷了下来。
  阮程早就存了心, 年一过,就叫之前寻摸好的柳大妈来给小吃铺子帮忙。
  柳大妈和张婶是老熟人, 手脚麻利的很,一来就顶替了严川的打杂活计。
  阮程就让严川到前台来帮着她卖票收银管店子。
  严川连小学都没有上完,说实话, 还真的有些难度,稍微来多一点人多点几样,他就有些糊涂算不清楚,还没袁婶子灵光, 阮程很是头疼。
  但好在他还有个“有点文化”的老婆, 听袁婶子说,丽丽自听说阮程让自家男人收钱就每日里回去逼迫他背九九乘法表, 让他做算术题。
  不过一个星期的样子,他帐算得就还挺溜了。
  一切上了正轨,阮程也可以甩开手了, 就每晚算一次帐, 然后管些进货检查卫生之类的杂事, 主要的心力就放在了供销社那边。
  供销社私人承包之后,都是改商场。
  是商场就要组织货源,可不能再和从前一样卖些土特产糖啊盐啊罐子之类, 得像后世一样,分几个区,哪个区主营高档商品手表小电器(如时下最流行的收音机三阳)之类,哪个区卖些吃食杂货, 哪个区主营服装。
  当然了,服装是其中的重重大头。
  既然确定了要卖的商品,那便要出去组织货源了。
  由顾家兄妹确定吃食杂货,他们家是酱油厂的,与食品总算是挂些勾,负责食品类也是无可厚非。
  徐为去s市去找手表和小电器厂商。
  要知道从前这汉北油田可是从来都没有手表之类的贵重商品卖的。
  想买就要坐三四个小时的车去趟省城。
  而现在哪家结婚不得弄上一两冲门面,所以市场是肯定有的,前景是巨大的。
  郭师傅阮程裁缝出身,自然是负责服装类。
  郭师傅年纪大自然是跑不动的,只能让阮程去跑,阮程去跑这个自然没问题,但他却又不放心,硬是从老家弄了一个侄子过来帮忙,怕她在外面吃了亏,阮程倒也无所谓,多个人帮着提东西也是好的。
  如今改各开放一片形势大好,要跑服装,自然首选W市和刚建的经济开发区。
  跑一圈,多弄些牌子,高中低档的的厂家都要招一些才行。
  至于人事部,那就是郭师母和顾盼盼的地盘了。
  本来这两人都没有做过正经的人事,怕是不能胜任,但如今正是用人紧缺,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郭师母做生意一辈子,之前郭师傅招过的不少学徒工都是她相看,总算是有些经验和人脉。
  而顾盼盼家父亲是厂里办公室主任,对用人这一块自有一些见解,总会教教女儿的。
  自然,过了年,宁建军的信也是一连又来了两封,同最后一封信一起来的,还有他的详细通信地址。
  信上说——
  亲爱的阮程同志:
  ……
  见不到你的日子,一天堪比一年长,突然就想起古诗词里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性子倔强可是却又很是迷糊,见到天色阴沉,我便总担心你没有带伞,怕你象上次一样淋得像个落汤鸡,起风时又怕你没有及时加衣服,又怕你回家太晚路上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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