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力氪金[综]——川上羽
时间:2019-03-25 10:00:19

  岩窟王一手按低帽檐,幽深目光遥遥向我投射过来, 喉底泛起一声沉郁的、意味深长的轻笑。
  “既然是复仇鬼,手段花哨繁复一些也无可厚非。不是吗?”
  “是啦是啦,最好是这样啦。最好每个复仇者都像你一样天才,回头我就能写上一本《雪女恩仇记》大卖特卖, 迎娶海黛,走上人生巅峰了。”
  我两手一摊, 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戏谑顶回去。
  “但我还是觉得,夏花生前一向耿直木讷,没有这么多奇思妙想。单凭她一个人……一个鬼,也不太可能设计出这么周密的计划。你想想,如果她真的如此慧黠,早在生前就已经绝地反杀,把那些个熊孩子统统沉入东京湾了。”
  “Master,那你的意思是?”
  恩奇都对于状况知之甚少,悟性却甚高,此刻也不多话,只是一直交叠着白玉似的双手含笑倾听。
  “复仇者并不是桐山夏花的死灵,而是另有其人,或者有人正对她施以援手……你是这么想的,对吗?”
  “没错。”
  我干脆地点了点头,坦荡荡一拍胸口:“可能的话,我倒是很想召唤冥界女神艾蕾酱验证一下,但眼下也没法这么奢侈。”
  “艾蕾?你还想要艾蕾?”
  同事们闻弦歌而知雅意——确切来说是“闻墙头而知邪念”,立刻唯恐天下不乱地发出嘘声:
  “喔喔喔~柚木啊,你的alter亲亲在看着你!”
  “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为什么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留下了太多伤悲~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
  “艾蕾,艾蕾!打起来,打起来!再来一个莉莉丝,再来一个源赖呃呜呜呃柚木里做虾米……”
  “赖光妈妈就算了,妈妈就。”
  我生怕这位朋友一语成谶,连忙手下施力,将他的口鼻捂了个密不透风:
  “我不是不喜欢妈妈,但她如果看见我和这么多人同居,可能会以‘不纯异性or同性|交往’为名,一刀劈烂我的狗头。唉,过激老母亲这种属性虽然迷人,但也真的很可怕啊。”
  “光是把‘老’这个字挂在嘴边,你就会被很多人劈烂狗头……”
  同事们小声地交头接耳道。
  “好了,言归正传。”
  我有些不耐烦地抬手敲了敲桌面,并不将他们善意的提醒放在心上——反正我离下一档还有很远,也不太可能抽出什么斯卡哈、斯卡哈和斯卡哈。
  我只是随便举例,并没有说斯卡哈老的意思,相信我。
  “疑点并不止照片一个。你们还记得吗?椎名小雪曾经作证,五年来夏花一直与她保持联系,而且邮箱、手机都没有更换,所以她一直误以为夏花还活着。这固然可以理解为‘夏花的幽灵试图保护小雪’,但反过来想,幽灵会使用邮件这种……嗯……接地气的联系方式吗?”
  “我们向桐山夏花的父母确认过。”
  岩窟王开口补充道,“夏花去世的时候,她的手机里充斥着同班同学发来的奚落谩骂之词,他们不忍细看,所以只是草草收拾起来。不知何时,那部手机就消失不见了。”
  “…………”
  众人觉察出其中微妙的违和感,彼此交换了几个惊诧莫名的眼神,一时间噤若寒蝉,面面相觑。
  与此同时,一股难以名状、沁入骨髓的寒意在室内缓缓弥漫开来,连带着室温都仿佛下滑了几度。我暗自握紧双拳,感觉肌肤上掠过一阵寒风鞭打似的疼痛。
  和毕业照上站位一模一样的幽灵。
  一直与友人互通信息的手机。
  以及不知为何,每次都能够精确把握仇人行动的雪女。
  “在雪女背后,一定还有个活人。”
  这就是我的结论。
  而且在我们眼前,现在也有个太过一目了然的怀疑对象——
  “三条院老爷子收养的孤儿,山田大辅。他和夏花一样,长年遭受来自三条院修平及其母亲的欺凌,虽然表面平静,但内心积怨应该很深。我认为,山田有可能与雪女合作,故意借她之手铲除修平——当然也有可能,他就是‘雪女’本人。”
  我一口气说出这个大胆的推测,随后向恩奇都点头示意:
  “恩奇都,麻烦你把刚才路上和我说过的话,向大家再说一遍。”
  “嗯,可以哦。”
  恩奇都神态随和,丝毫不在意大家或欣赏、或沉迷、亦或充满邪念(?)的视线,“刚才Master试图指出照片上的问题,却被山田咳嗽打断了。但就在那一刻,我并未感觉到他的气息有所紊乱。”
  “那么,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突然岔气咳嗽哦。”
  恩奇都轻描淡写地断言,“虽然很想现场指出,但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不会读空气’……你看,我之前被人说过很多次嘛。我姑且也是有装载学习功能的。”
  “立大功了。这时候就不该打草惊蛇。”
  我欣慰地冲他点头一笑。
  “说句题外话,我希望‘读空气’这个功能也可以拷贝到迦尔纳身上。啊,不过他现在好像进步很多了?”
  “如果他再不进步,我们迟早会看见宅男悬梁自尽的尸体。”
  同事们满脸哀怨地嘀咕道,“也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如果要对付‘异能掠夺者’,最好是先让迦尔纳成为同伴……”
  “——啊啦。真有趣,搜查二系的精·英·们,几时沦落到要请求平民援手了?”
  “……?!!”
  这、这个好像三流轻小说女配一样拿腔拿调,一句话能转上十八个弯的声音是——
  “打扰了。”
  还未等我们反应过来,会议室紧闭的房门豁然大开,一行西装革履、鼻孔朝天,犹如“精英”一词化身的黑衣人鱼贯而入。
  “…………”
  要不是我认出了队尾一脸尴尬的瓜先生,我简直以为是哪个不要命的犯罪团伙上门找茬,会议室即将变成警匪火并现场。
  不过即便如此,我的脸色也不见得好看到哪里去:
  “刚才是哪位小姐姐开的口?‘阿拉’得很好听啊,侬是上海人伐?也不对啊,上海话一听就很爽快,哪有这么翔里调油一样黏黏糊糊。”
  女配立刻回嘴:“你说谁是shi——”
  “等一等,我先回答你刚才那句话。”
  我立起手掌挡在面前,“迦尔纳一个人相当于恩奇都之外的全系战力,和他相比,在座各位都是辣鸡,我不觉得向他求援有什么问题。倒是搜查三系的大·爷·们,兴师动众,侵门踏户,有何贵干啊?”
  “柚木茜!你什么态……”
  “我就这个态度,不爽不要进门。”
  ——开什么玩笑。
  ——当年和暴躁老哥一起偷我帽子、指点哄笑的仇,我可还没忘记呢。
  清光家的暴躁老哥有脾气却没心眼,向来凭着一腔热血搞事,几乎把“头脑简单”四个字嵌在脸上。在他背后,指不定还有谁出谋划策,看我们互相撕咬狗毛纷飞,暗地里偷着乐呵。
  如今想来,当初三系对我所做的一切,大概也是一种带有恶意的职场欺凌。只不过我皮糙肉厚,十分耐|操,愣是将这些冷箭给生生地弹了回去。
  若非如此,难保我不会成为下一个夏花。
  “抱歉,我在门外听见你们提及‘异能掠夺者’事件,所以不请自来。打扰各位了。”
  赶在我继续发难之前,为首一名眼镜青年乖觉地向我们低头致歉。
  不过,从他隐藏在镜片后方的细长双眼之中,我只看见了满满一腔锐利森冷的轻蔑之意,不见丝毫歉疚之心。
  果然,他下一句发言就暴露了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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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天起,这起案件将由我们三系接手,还请各位不要僭越。我说得直白一些,请你们不要不自量力。”
  “你这话什么意……”
  “镇定。”
  有同事当场就要拍案而起,却被岩窟王腾出手一把按住:“不要轻举妄动。”
  “他说得对。”
  眼镜青年皮笑肉不笑地一挑眉毛,“越是弱小的狗叫得越凶,你们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搜查三系的系长,纲村信二。
  我心中亮堂得很,这位纲村系长为人清高刻薄,一向貌恭实倨,只拿我们二系当个笑话,可以说是导致两系不和的始作俑者。
  虽然名字与“慎二”谐音,不过他一点都没有丑角属性,不仅精明强干、手腕高明,而且在同事间威望很高,尤其受春心萌动的美少女欢迎。
  据说,有人曾看见他用成捆的情书垫桌脚,把成箱的爱心便当拿去做警犬饲料。
  一言以蔽之,他是棵能干又冷酷的高岭歪脖子树。
  在纲村系长身上吊死的人,可以从山巅一个接一个地挂下来,一直挂到山脚,好像一串儿风干的香肠。
  至于方才那位人未至、声先到,因此脸接了我一记反唇相讥的小姐姐,我也曾打过几次照面,彼此都留下了极其糟糕的初始印象。她是纲村后援团里的头号尖兵,信仰之狂热、心胸之狭窄让我不禁想起当年一个名叫《失忆症》的经典游戏。我扮演女主角那会儿,经常被攻略对象的粉丝团杀掉杀掉再杀掉。
  这一度让我怀疑人生,觉得谈恋爱和缉凶一样危险,尤其是和貌美如花的男人谈恋爱。
  PS:纸片人例外。
  鉴于《失忆症》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过大,我决定以后就用“后援团”代称这位姐姐。相信所有和我一样经历过BAD END地狱的玩家,都能充分感受到这个称呼中扑面而来的恐怖与疯狂。
  因为她确实很恐怖。
  此处不得不提一下:
  纲村系长的异能名为【镰鼬】,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空气流动,让微风凝聚为削铁如泥的利刃;后援团姐姐的异能名为【道成寺钟】,可以向指定位置投落一口大瓮,然后点起熊熊烈火,瓮中烧鳖。
  没错,【道成寺钟】这个名字就是来源于清姬的传说,苦恋无果的女子化身为巨蛇,将自己一心倾慕的僧人焚为灰烬。
  显而易见的,这两位三系代表人物的异能具有这样一个共性:
  既强大,又不沙雕。
  我再重复一遍。
  他们的异能,强大,而且不沙雕。
  这真是太恐怖了。
  ……
  “看到这两位我就想起,高宫——三系那位审神者老哥啊,想想也是挺可怜的。”
  同事们无意与对方争执,索性一个个装聋作哑,在我身后窸窸窣窣地咬起耳朵。
  “说来也怪,整个三系的异能都很强悍,只有高宫的‘撸猫抽刀’和瓜先生的‘吃瓜隐形’又傻气,又没什么卵用,所以老被其他人拎出来当作笑柄,公开处刑。”
  “对啊,瓜先生倒是乐呵呵的不在意,高宫这人一根筋又好强,可不,就跟自己的异能杠上了,对清光他们嫌弃得不行,整天卯着劲儿要召唤一把五花刀出来打脸,撸猫撸得眼泪汪汪……疼疼疼,柚木你干嘛揪我耳朵!!”
  “你说谁没有卵用,清光和骨喰吗?我听错了??”
  “对不起我错了!是我,我没有卵用!!我不仅没有卵用,我连吉尔用都没有,求你高抬贵手放了我!!!”
  “嗯,明白就好。”
  我知道同事没有恶意,但每次听见轻视打胁短的发言,我都忍不住想要撬开对方的脑壳,把里头那锅浆糊一勺一勺地舀出来。
  如此说来,最先带头轻视清光的并不是三系老哥,他本身也是三系内部欺凌的受害者之一。
  为了摆脱身处食物链底端的卑微地位,他迁怒于自己手中“不够稀有”、“不够强大”的刀剑。
  为了转移他人欺凌的矛头,他主动加入到三系针对下一届新人——也就是针对我的排挤打压之中。
  而我本人呢,从未像他一样对职场欺压低头,而且可以和自己的异能融洽相处,甚至还比他欧——
  ——原来如此,那我的确是非常讨人厌了。
  那敢情好。
  无独有偶,我也非常讨厌他。
  我从不介意他人明哲保身,也不计较旁观者是怯懦还是冷漠,但我打从骨子里讨厌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人生一世,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等高宫他们从长野县回来,我一定要打开天窗,当面和他把这句话讲清楚。
  我们两人的选择背道而驰,不必强求一致,完全可以继续相看两厌。但是至少,他不能再把来自他人的恶意转嫁给清光和骨喰了。
  “纲村系长。”
  打定主意之后,我推开椅子站起身来,不避不闪,直勾勾迎上纲村高傲的目光——严格来说应该是鼻孔,毕竟精英的眼睛都长在天灵盖上。
  “异能特务科一向主张能者多劳,除非科长直接下令,否则任何人都可以插手任何一个案件。您想在这里独断专行,把我们二系排除在外,恐怕是来错了地方。我甚至有理由怀疑您,系长,您是否和此案存在利益关系,所以不希望我们尽快破案?”
  “柚木茜。”
  纲村终于屈尊施舍给我一丝眼白,“掂清楚自己的分量。这不是你能接手的案件,我也不想让同僚死得太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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