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他厉声斥道:“你们这些后辈之神,不敬畏先祖遗世之重器,傲慢无礼!蛮横嚣张!却又妄图利用我们制衡六界,吾乃远古神器,岂容你们亵渎欺凌!”
  “呵!”帝君蔑笑,冷道:“你所谓的自由,就是助他人扰乱六界秩序,以至于生灵涂炭、血光灾祸吗!盘古开天辟地后,他化作了天地万物,而你的职责也已完成,沉睡于山体之下。天界将你们一一收集,是为了你们不落于邪魔之手,不被利用而乱了世象。你觉醒后却戾气深重,如今天地早已平衡,难不成你还想再劈出个天上天,地下地?”
  盘古斧突然安静下来,像被浇熄的火苗,蓝光渐暗。洞中不时回荡嗡嗡的闷响,听着几分悲怆而凄凉。
  作为与盘古共孕育的开天辟地第一大远古神器,自从天地被劈开来,就宣告它的责任结束。盘古献于天地时,就将它流放于天地之间,任万物吸取它的神力,滋养众生灵。
  直至最后沉睡于不知山底的万丈深渊。
  待重见天日,苏醒之时,已过百万年。世间更迭,万物变化,再不是它熟知的远古。
  六界敬畏它,却也惧怕它。因它神力为众神器之首,不可轻易被世人所知。重现之日便也是它再次坠入黑暗之时。
  六界皆以为盘古斧从远古时就随浑沦一道消失,却不知它被封存起来。
  “如此说来,我倒不如像浑沦一样,沦化为天之阳力,浑沉为地之阴力,如何还要留着神力苏醒过来?浑沦的残留亦能被你们接受,我却永世堕于黑暗之中,哀哉哀哉!”
  声声如哀鸣,如痛泣,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
  帝君撤下威压,道:“浑沦残留之力,历经百万年,并非你想的那般容易。对于众生来说,你是神,浑沦是邪魔,他们更为惧怕浑沦。将你视若神明好生供养,听得浑沦却只有销毁殆尽四个字。夹缝求生之路岂是容易?迷茫过、彷徨过,犯过大错。浑沦同样心有不甘,但最终想留存世间,想体验于世间走一遭的辛甜苦辣。”
  “浑沦如何不能存在世间?追溯久远,她才是世间初始,你却觉得未能将她彻底劈裂而要赶尽杀绝,这是作为神器的职责?还是你嫉恨她的自由?浑沦如今已是我妻,我断不会允你伤她一丝一毫。她尚且知道修炼修心,替我着想,不行恶事,不堕邪祟。你又何必咄咄逼人,不愿放她一世安宁。”
  “你的妻?”盘古斧惊谔,忽恍然:“原来如此!你今日特意来此,正是因为我不久前将她神识引来,怕我对她不利吧?”
  “哈哈哈!”他数声嘲笑:“话开的冠冕堂皇,劝我修炼,意为苍生,也不过就是图你的私利,恐我伤害你妻!”
  帝君目无波动,飞落地面。
  他道:“倘若我只因为阿莨的安危,断不会来此费口舌,凭一己之力我也能护住她。只因你同阿莨遭遇类似,但你却有着更为有利的条件,被世人接纳,才劝你好生修炼,总有重现之日。愿不愿意听我劝诫,一切在你,我话言尽,你自思量。”
  帝君未待他回话,转身径直离开洞窟。待到洞中,听盘古斧大喊:“浑沦本就难以控制,你又怎知她性情不会生变!”
  帝君脚步略停,只顿了顿,未开口,抬步离开。
  谁能准确预知未来会如何?他不能。但他确定,无论发生何事,他都会陪在步莨身边。
  这就足够。
  ***
  步莨趁着帝君这几日去荒邙同破军星君摇光查看封印,便急忙赶了趟魔界。
  她直接找到漆伯,将他拉至无人的院子,神神秘秘问道:“漆伯可知有快速促进生长发育的良方?”
  漆伯愣了愣,又瞧了眼如今已差不多十一二岁女童身段的公主,大约明白她要做何。
  “公主想尽快恢复成年身形是吗?”他问。
  步莨点头笑了笑:“果然漆伯最懂我。”
  她如今最愁的便是夫妻之事。帝君虽与她同睡一榻,两人却各睡各的,顶多是抱着她入睡,对她似乎半点欲望也没。
  最亲密的举止不过就是亲亲她嘴角,还未回味就松开了。
  总不能一直默等身子恢复,她又不敢强行重塑肉身,搞不好又突然在合欢时焉了菜,可就得害惨了他。再多几次,恐给他留下心理创伤。
  漆伯捋捋胡子:“魔族身形一向缓慢,所以历来是有些偏方在民间盛传,也的确有用。以往我是担心公主魔力不足,无法将药性吸纳,才一直未试过。如今公主有浑沦之力,当是可以吸收。”
  步莨喜出望外,眼睛眨得精亮:“那些偏方为何?快快拿来。”
  “公主稍安勿躁,我这便去书房取来。”
  不多会儿,漆伯将配方拿来,递给步莨,叮嘱道:“如此煎水一大碗服用,早晚各一次即可,一周便能稍微看到效果,约莫一个月效果显著。”
  步莨接下,兴高采烈地揣着配方,去往魔宫的药房抓取一周的药。
  她中途想了想,一个月太久,按照她如今的能力,药效强劲些,应当不是问题。
  于是,她按照配方的十倍量抓取药材。然后带着大捆的药回到天虞山。
  ***
  四日后,帝君方踏着朝霞回到天虞山。
  “啊!!怎么会这样!”尖叫声透过殿宇传荡开来。
  帝君眉头一凝,顿时提心,直朝殿屋飞去。
  待冲进屋,看着步莨裹着被子缩在床角,一脸……无法形容的复杂神情。
  关键是她眼里含着泪,好似难过。
  帝君瞬步闪至床上,担忧问:“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步莨抬头看着他,咬着唇,难以启齿……
  帝君更是急了,伸手下意识扯了扯她身上团裹的被子。步莨惊得忙拽住被子,不让他动。
  他这才发现她露出的肩头,她平常睡觉都会穿衣裳的,怎会裸着身子?
  “究竟怎的了?是身子哪里不舒服吗?”帝君虽忧心重重,仍耐着心询问。
  步莨摇摇头,想了想,又点点头。泫然欲泣的模样,两泪珠挂在眼眶就快坠落。
  “胸……我的胸……”她支支吾吾开了口。
  “胸?”帝君不解:“你的胸怎么了?”
  步莨皱眉不语,那两滴泪就这么滚落下来,好不可怜。
  帝君心里早就慌得跟马乱蹄似的。他再顾不得,直接一把掀开被子,总要亲眼看了才知她身子出了什么状况。
  这一看,他顿时呆住!
  那高耸的……傲人的……双。峰!
  步莨惊呼,被子被夺去了,只得两手臂环抱遮挡,瑟瑟委屈:“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怎的个子不长,全长到胸上了!”
  她今早醒来看到的第一眼,脑中飘荡四个字:童颜巨。乳。
  太吓人!就像顶着两颗大圆球!
  见帝君两眼一瞬不眨地盯着,震惊错愕得不知所措的模样。步莨甚觉丢脸,把自己团抱得更紧,恨不得把这胸前两大球给压回去。
  “是不是很怪!别看了!”再看她真要哭。
  帝君清了清喉头,视线稍稍别开些:“一点都不怪,挺好的……真的,挺好……”
  话语磕巴了一下,他隐在发中的耳根微微发烫。
 
 
第七十九章 
  步莨自从一不小心‘丰胸’后, 夫妻间的情况并未好转,与她想的背道而驰。
  比如,每晚睡觉, 帝君都不抱她了……
  步莨甚觉定是这两坨大胸器让他望而却步,一气之下, 把剩下的药材让獬豸喷一把火给烧光光。
  什么叫急于求成反败事,她算是得到了个教训。
  步莨却不知, 帝君哪里还敢抱着她, 这一抱, 软绵绵的身躯靠在怀中。脑中即刻浮现那日清晨掀开被子见到的景象, 说是令他血脉贲张可一点不夸张。
  他并不是个不经情。事的愣头小青年,但只要接触到步莨,他瞬间就能被撩到热血沸腾。在她面前,理智总要耗尽他精力。
  犯错和冷静就在一念间, 步莨总能在危险的边缘考验他的自制力!
  而随着灵虹和娄晟大婚的临近, 步莨注意力逐渐转移, 没再继续琢磨夫妻那档子事。
  因灵虹童年时期就和母亲被父亲赶出了家, 母亲中途被狼妖咬死,所以她出嫁并无娘家。
  娄晟身为妖界之主, 若大婚之时灵虹无娘家人陪同,步莨担心她会被妖界众妖瞧不起。虽说娄晟疼爱灵虹,但步莨见不得灵虹受半点委屈。况且灵虹本就胆子小,法力也尚弱,身单力薄地待在妖宫, 唯恐她遭受不好的待遇。
  左思右想,步莨决定提前几日前往妖界,以娘家人的身份为灵虹助势。
  帝君这几日要忙着把送给新婚夫妻的法器制作完毕,而獬豸要守山。步莨便先行,带上傀首和伍峯,领着五十名魔兵,扛着十箱嫁妆,浩浩荡荡去往妖界。
  妖宫的守卫见着这庞大的阵势,吓得不轻。妖界好不容易恢复了往常平静,正养精蓄锐,怎的魔界之人又杀过来了?
  守卫慌慌怆怆地跑去通报妖帝。
  娄晟听闻是魔界公主来了,顿时惊喜,即刻中断朝会,匆匆赶去通知灵虹。
  灵虹得讯,顾不得娄晟,边哭边飞去宫门。
  两人瞧见步莨身后的架势,愣的愣,呆的呆。
  步莨上前抹着灵虹眼泪,笑道:“被本公主这十箱嫁妆给吓住了?”
  “嫁妆?!”灵虹、娄晟俱是错愕。
  一旁的傀首抱臂,斜斜勾着嘴角:“公主可是把魔宫里头能搜刮的宝物都搜刮来了,连魔帝喜爱的翡翠玉莲花也夺来了。还特意定了十匹上等绸缎,你瞧,做衣裳的师傅女工也都带来了。”
  傀首指了指身后,不同于魔兵的装束,几人锦服罗裳,正是带来给灵虹做新衣裳的师傅们。
  灵虹感动得泪如雨下,抱着步莨泣不成声:“公主直接来就是,我想你许久,只想瞧着你,做何还得为我费心费力,使不得嘛……”
  步莨拍拍她背,视线却落在娄晟眼里:“这大婚之日,娘家人过来看你,怎能寒酸。”
  娘家人……灵虹听得心头暖暖,像烘了日光。
  娄晟则被她盯得虎皮一紧,总算晓得这阵势的目的,是来威慑妖界给灵虹撑腰的。
  步莨一干人等入住妖宫第二日,出了个令人捧腹的事。
  灵虹的‘真娘家’,托儿带小,一家五口,厚着脸皮来妖宫认亲了!
  听守卫通报,灵虹气极,红着眼眶拍打扶手,直骂那些人厚颜无耻!正要让守卫直接将那些人轰走。
  娄晟抓住她手,瞅着被拍红的手掌,心疼不已。揉在手心,说道:“既然来了,便请进来吧。”声色轻柔,眼里透着冷。
  灵虹不满地嗔了句:“娄晟!”那些人过来定然是想攀上妖帝,她不想让娄晟为难,更觉得丢脸。
  步莨却也附和道:“让我这新娘家和旧娘家招呼声,我还挺好奇那都是些甚么模样的人!”
  又对灵虹道:“你若不想见,就进屋回避吧,我同娄晟接待就好。”
  灵虹自然不愿见到那些人,可又担心他们出言恶劣,造次生事,万不能让娄晟和公主替她顶着。
  纠结再三,她还是决定坐在大堂同他们一起等着。
  ***
  灵虹面容一直未松懈,绷得紧。
  见到胡秲领着妻儿随妖侍进了大堂,一家五口,真是整整齐齐!合合融融!
  尤其胡秲之妻戋衽,更是满面春光、步态妖娆,更胜当年随胡秲住进家中时。
  灵虹握着扶手的手指更是恨不得把木椅捏碎。
  见灵虹端坐在大堂之上,同妖帝平起平坐。戋衽心底暗暗讥讽:就这般不起眼的货色,跟她娘一样,定是耍了甚么手段才把男人勾到手。
  戋衽眼里和面上倒是端得大方和喜的笑颜。
  灵虹却觉她的笑刺眼又瘆人,就是这假惺惺的笑,骗取娘亲的信任,又次次谮害娘亲,将她们母女二人逼走。
  胡秲和颜悦色几步上前:“虹儿!”
  “休得无礼!”侍卫持兵器将几人拦在堂下,厉目斥道:“见到妖帝妖后还不下跪!”
  戋衽白眼翻得快,嗤鼻哼道:“知道我们是谁吗?这是妖后的亲爹,我是妖后的二娘,我们是妖后的长辈!你们才是无知无礼!”
  娄晟眼中厉光闪过,他抬了抬手,侍卫这才收回兵器,仍站在旁边,不准他们近身。
  胡秲扯了扯戋衽袖口,使个眼色:“休要喧哗吵闹,把你平日里那些脾气收敛好。”
  又转身哈腰点头笑对侍卫:“夫人她性情有些急,莫见怪。”
  他看向堂上端坐的人,拖着妻孩拱手垂首行了礼:“见过妖帝,我等的确是妖后的长辈,得知虹儿大婚,喜不自胜,这便携全家来祝贺送礼,以表心意。”
  说着胡秲又同三位孩儿使眼色,三人即刻将手中礼盒端起来。两女生得标致,遗传了戋衽的美貌,一男长得魁梧,自然传自胡秲。
  步莨瞧看几人演的这出戏,甚觉有趣极了。
  她吹拂热茶,随意说道:“可是灵虹曾同我说过她和娘亲被爹爹及二娘赶出家,娘亲死于狼妖口下,而她走投无路投奔爹爹,却连仆人的待遇也没有,三天两头挨饿被揍。莫非,你们就是那个抛弃糟糠的爹爹和心狠手辣的二娘?”
  胡秲夫妻面色霎变,白了会儿又青了,比浸了染缸还染得快。
  胡秲到底稳得住,须臾又扯回了笑脸:“那都是过往的误会,当时虹儿她娘亲确有事误解了我们,她是自己带着虹儿离开的。而后虹儿回来,听闻灵湄已葬身狼口,我伤痛欲绝,几日几夜不得寐,也懊恼自己当初没坚持去寻找她们母女两。”
  胡秲擦了擦脸,声泪俱下:“虹儿是我亲女,我又怎会苛待她?她失踪后,我更是寻了许久,伤心多年。”
  “胡说八道!全部都是胡说八道!”灵虹再忍不住,打断他的话,起身指着他们,手指更因怒火而颤抖。
  她激动地吼道:“娘亲虽不是你们亲手害死的,却也是你们将她的心伤得千疮百孔!若不是走到绝路,她怎会不声不响带着我离开?我回去求你们收下我,每日残羹冷炙,还得伺候你们一家几口人。你更为了这个女人硬生生折断我的翅膀,不许我修炼,就是怕我离开之后没人伺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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