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不良——木耳甜橙
时间:2019-03-27 09:52:08

  他也不知公主如何寻到这好景致,回过神来,他就被掳到洞里来了。
  的确是掳,他连思考的余地也没,红雾就像实化的铁钳,一阵风似的将他拖来。这才惊觉,公主的力量早已远在他之上。
  “夫君……”
  步莨缓缓坐在他身边,单手解开脑后的紫玉梅花簪。乌发垂坠一地,如洞口流泻而下的瀑布。
  清冷淡淡月色下,她红唇如釉彩,润泽透亮。如脂的白皙面容,醉红似染了花汁液,晕开在脸上,惹人采攫。
  那双清澈眼眸,蕴藏流光,紧紧摄着他的眼,也捕获了他的心。
  伍峯一时看呆,忘了反应。
  直至步莨倾身,伸手撑在他胸前,正要剥开他外裳的衣襟。
  “公主!”伍峯神思霎时回笼,惊呼:“使不得啊!公主快停手!”
  步莨蹙眉,显然不满:“夫妻之间,有何使不得?”
  以为他又推脱,她手上动作粗鲁了几分,直接将他外裳扯开,用力甩一边,就要开始解他中裳的腰带。
  伍峯倒抽一口气,眼看腰带被扯落,被她拽在手上,他登时惊得吼了起来:“住手!你给我停下!”
  步莨吓得一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眼里泪水渐渐蓄满,再多一分就得溢出眼眶。
  “你竟然凶我……”她委屈哽咽,泪珠一颗一颗坠下来,滑落脸庞。
  伍峯从未吼过她,哪曾惹过她哭,这下慌神无措,不住安慰:“别哭,我、我没凶你,只是刚才声音大了些,真的没凶你。”
  步莨抽咽地看着他:“大声说话也不行!”
  “好好好,我再也发生说话了,都听你的。”伍峯只得先顺抚她情绪。
  步莨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身子逐渐变得奇怪,热得她意识愈加混沌。
  百骸好似有火苗乱窜,烧一阵停一阵的,旺一会静一会的,弄得她不是滋味,口中开始不由自主地轻喘。
  伍峯观察出她的不对劲,低声劝道:“你把我解开好吗?这样真使不得,我不是你夫君,你醉了,瞧错了人,万万别酿出大祸啊。”
  步莨垂眸睇看他,也不知听懂了他的话没,忽然就跨坐在他腰间,手指在他唇边划动。
  伍峯霎时屏息。葱葱手指如拨弦般在他唇上弹动,仿佛拨在他心头,乱颤悸动。
  倘若她未成亲,倘若她心里有他,哪怕只有一丁点的位置,他都愿意任由她百般折腾。何尝不想与她肌肤相亲。
  可她分明将他当作了帝君,他又怎能趁人之危!
  “公主,你看清楚,我是伍……”他正要继续劝。
  步莨拿起他腰带迅速封住他嘴巴,绑得严实。
  她弯下腰,撑在他耳边,嘴角勾起抹得逞的笑:“不爱听你说话,这个时候还是交给我,保管你舒服爽畅!”
  步莨开始着手褪他里裳。伍峯瞪眼又眨眼,实在没法,他正要使法术砸晕她。
  猝然间,刮进一股冷风,直灌入洞内。
  这熟悉的要命的寒意……
  伍峯心里一突,就见白光在洞口掠过,一道怒吼传来: “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带着威压,力道震得洞外的水帘都折了个弯,响在洞内不住回荡。
  伍峯看着洞口之人,逆光之下看不清他面容,但明显感觉到威压袭来,寒意侵体,远胜上次步莨醉酒之时。
  步莨扭头望去,眉头皱了皱。她缓缓站起身,还未稳住身形,一股吸力猛地将她拽拉过去,撞在来人身上。
  步莨欲伸手揉揉被撞疼的脑门,腰身登时被揽住,下巴被捏起来,被迫仰着头。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帝君将怒火一压再压,才能用着稍微正常的声调。
  可咬齿般的音色仍泄露他喷张的怒意,在胸口灼烧成熊熊烈火,奋力忍着才不至于捏痛她。
  步莨木然望着他,眨一下眼,盯半会儿,再眨一下眼。她皱着眉,苦恼地歪着脑袋:“咦?怎的有两个夫君?”
  两个夫君?
  帝君这才发觉她脸上红得异常,口中透出浓浓酒味……
  “你又喝酒了?!”
  “喝酒?”步莨愣愣重复,忽笑得欢欣:“那酒可好喝了,我也要让夫君尝尝。”
  说着她踮起脚,嘟着嘴:“酒被我喝光了,没了,你将就尝尝我嘴里的味道吧,可香了。”
  帝君心中一叹,果然是醉了。
  还好是醉了,意识不清醒!想到方才她跪在伍峯身上脱他衣服,两人的脸都快贴在一起。这样的情形倘若不是因为她神志不清,他真不知自己会如何处理。
  绝对不会太平静,俨然不会冷静。
  “公主能否将我手脚束缚解开?”被冷落在旁的伍峯不得不出声提醒,他可不想参合到他们夫妻两人的私事中。
  帝君抬眼望去,见到他四肢均被红雾禁锢,怔了怔,当下滋味复杂,又无奈又气恼。
  本以为伍峯故意趁着步莨醉酒而不愿挣脱,他本欲出手教训,这么一看,显然是自己妻子喝酒壮胆。
  他若没赶来……他若没赶来……
  帝君脑中不断萦回这句话。想到可能的后果,一口气猛地惊在喉间,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回烧,燃爆冲顶。
  步莨正要转身看向伍峯,却被帝君单手硬压在怀中。
  帝君冷眼瞪看伍峯敞开的胸膛,面色瞬沉。他抬掌凝力,几下打去,伍峯四肢束缚即刻解开。
  伍峯坐起身揉了揉疼痛的手腕,帝君方才那下手委实快准狠!定有血管筋脉断裂,虽不严重,却也足够他疼个三四日。
  伍峯起身整理好衣裳,拱手行礼:“谢过帝君。”没再看两人,急急就飞出了山洞,哪里敢多待一刻。
  洞内顿时安静,只听得洞口水帘流淌的涓涓声,瀑布坠入泉中的哗哗声。
  闷在帝君胸口的步莨闻到他身上淡雅清新,沁入鼻,滑入心,好似顺着血液在浑身淌了一遍遍。
  他的气息唤醒了她体内的热度,阵阵温热似星火在游走灼燃,噗哧噗哧,惹得她身子微微发颤。
  步莨下意识伸手扒开他衣襟,眼前肌肤无暇,清新更盛。她咽了咽,伸舌一舔。
  帝君本只默然观察她的一举一动,却被她这舔舐撩得喘了喘。
  他握住她两手腕,一个转身将她压在洞壁,弯身贴在她面前。
  他恼意并未消,冷声斥道:“不要以为你醉酒不清醒,方才做的事我就能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我有忌讳,皆是因你,你今晚却犯了所有忌讳!”
  步莨茫然看着一脸怒容的他,嘟囔着:“方才你说不会再凶我的。”
  “方才……方才不是我!”帝君气得瞠目:“你竟醉得连自己夫君也辨认不清!”
  见她眼中蓄泪,抿着红唇,帝君仍厉言疾色:“不要对我用一副无辜的表情,哭也没用!今晚之事你必须受罚!竟带着其他男子跑来这山郊野外之地,若我寻不到呢?我就该把你捆住,绑在天虞山,哪儿都去不了!”
  “这里你忘记了吗……”步莨道:“你带我来过的,瀑布帘洞那一夜,是我最难忘的一次。我想着带你来这里,兴许你回想起来,就对我有了兴趣,愿意亲我抱我了。”
  帝君一怔,转身看向洞口,恍然大悟。
  在人界的玉壶山,也有一个瀑布泉的水帘洞。那次因他惹她生气,步莨便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娄晟帮他想了个美男诱引的法子。
  那一夜,的确美妙。如今回想,依旧清晰可忆,她曼妙的身姿,动情的吟哦,魅惑的体香,令他难以抗拒、渐沉渐迷。
  果然,步莨是他唯一的克星,三言两语就能扫净他的怒火。有时纵然一个眼神,也能抚顺他烦躁的情绪。
  帝君松开她手腕,倾身捧起她脸颊,这才发觉她身子有些热烫,是酒的作用?
  缓声道:“阿莨,我并未对你失去兴趣,一刻也未曾失去过。相反,对你的感情只会随着时日越深。拥有你对我来说是一件幸福却又痛苦的事。因得到而幸福,因无时无刻不害怕失去而痛苦。我怎不想抱你?可你忍不住,就只能我来忍。你身形虽说长大了不少,但我依然会怕伤到你。”
  “你真的娇小到让我有时都怕抱得太紧而弄疼你。倘若我现在真与你合欢,我定然无法再压抑,如此你根本受不住。我要考虑的问题很多,所以这个坏人也只能我来当,但不代表我不想要。一旦发生,我会不会失去理智不管不顾?会不会任由你哭喊?亦或吓着你,伤着你?我顾虑的太多。”
  步莨迷糊的脑袋致使她听不全这些话,但却明白了关键:他想要她,他并没有失去兴致。
  她微眯眼,歪着脑袋,脸颊在他掌心蹭了蹭,冰凉的手心舒缓了脸上的燥热感。
  “你我夫妻,纵享欢愉本就天经地义,何须为了我压抑。我不过想同你肌肤相亲,也只有你而已。”
  她手指从身前衣襟缓缓划下,如同执起一把锋利的刃,所到之处,衣物寸寸割开。
  衣裳尽数坠落,玉肌尽现春色。
  步莨此刻如同一朵娇艳绽放的菡萏,芬芳醉人静待采摘。
  帝君再难抑制,倾身攫获,两人唇间贴合,滋味浓烈。勾舌倾荡,浴火灼身。
  他挥汗倾力,游龙入潭,频频探底,不给她丝毫平喘的机会。
  步莨早已迷失,如荡云端,如飘天际。
  帘洞内火热久久未消。
  第八十一章 
  自从妖界回来, 步莨就被帝君即刻禁足一个月——不得出天虞山。
  帝君本打算禁闭她一个月不许走出主峰的殿宇,以示这次大意醉酒的惩戒。
  步莨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哀求:“待在殿内一个月我会憋坏的, 这么点大的位置,我整日里就只能赏花看地瞧白云, 忒单调无聊了。”
  帝君不为所动道:“你还可以爬上屋顶赏山林景致,如若实在看腻了, 我给你降两场雪吧。”
  他是铁了心要惩罚步莨。
  此次幸亏是他赶得及时, 没酿成大祸。虽说伍峯应当会想法子制止, 但凡事总会有个万一, 倘若真出了事,步莨绝对是最悔恨痛苦的那个,兴许还会因为自己犯的错而离开他。
  所以他必须严厉惩戒,这事由不得她决定, 得了教训才能知道改正。
  步莨深知自己这次险些犯下大错, 次日见到伍峯时, 她红着脸不断道歉。伍峯面上装作若无其事, 她心里可实在过意不去,都不好意思正眼瞅他。
  回到天虞山后, 在步莨懊悔哭泣诚恳认错下,帝君才软了心,把禁足的范围扩大至整座天虞山。
  并严肃强调:“下次再胡乱喝酒惹了事,你就禁闭在寝屋!没得商量,听清了吗?”
  步莨哪敢反驳, 的确她有错在先,还是个醉酒的惯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同意。并发誓再不犯错,否则就任由他惩罚。
  她哪里料得到,往后这一生,就因她今日的承诺,屡屡被罚禁闭。帝君之后更是气得吼道:三天不禁,上房揭瓦!
  ***
  眼看一个月的禁足期限就剩两日,步莨喜出望外:总算熬到头了。
  她琢磨着两日后去天庭找澧兰神君要一些仙蜜和花露。
  前段时日从妖界回来后,帝君许是憋了许久,这会儿无需再忍,他便没日没夜折腾她。
  实在是——有些放纵过度!
  她如今的小身板委实招架不住他的猛势,几次晕在途中,帝君才反省自己精力过于旺盛,这段时日便转移注意力,埋头于炼器房,收敛了许多。
  百花殿的仙蜜和花露有助于女子生肌活血,她想说取一些来调理身子,往后行夫妻事应当不会那么吃力。
  且澧兰曾说那些仙蜜对孕妇的身子很补,她怀云瑆的时候每日都食,瑆儿身子骨极佳。
  步莨想着,对孕妇好,那应当也有助于怀孕的功效吧?总之利好就是,吃了总没坏处。
  两日后,禁足期限刚过,步莨得到帝君允许,马不停蹄驾着变回真身的獬豸去往天庭。
  天庭——百花殿内。
  雍容的牡丹,婀娜的清莲,娇艳的芙蓉,百花绽放,争相开放。
  亭榭内花香弥漫,水流潺潺,景致宜人。
  “小姨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妹妹,我想要个妹妹。”吃着鲜花糕的云瑆忽问道。
  步莨哈哈一笑,摸摸他脑袋:“你以为生孩子那么容易呢?你要想个妹妹,得催你娘亲才是,怎催到我这里来了?”
  澧兰也是笑了笑:“他怎没催呢?三天两头就问我有没怀上妹妹,只是后来不知怎的就没提过了,今日却来催你。”
  澧兰戳戳他这跟尊者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问道:“怎的转移对象了?”
  云瑆拍拍手上的碎沫子,煞有其事道:“因为爹爹说娘亲生的妹妹不能娶,只能娶别的妈妈生的妹妹。小姨长得也很漂亮,我就想将来说娶小姨生的妹妹,也是极为合适的!”
  瞧这小娃娃一本正经说着娶媳妇,两大人听得是啼笑皆非。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澧兰笑道。
  虽说她倒是很愿意同步莨和帝君结为亲家,可这事八字没一撇,尤其云瑆尚不足一百岁,神仙的年龄还只是个小男童,不知哪里学来的,竟想到娶妻?
  步莨揶揄道:“你才多大点儿?就开始筹划人生大事了?”
  云瑆点点头,认真十足的口吻:“螭吻说过,娶亲得从娃娃抓起,看中了就得定下,拖不得,否则将来就被别人夺了去。”
  (注:螭吻为南海龙王的小儿子,在吾徒不善中出现过,曾对澧兰倾心爱慕,现是云瑆的好兄弟。)
  云瑆转向澧兰:“娘亲刚刚生出灵智时,还未幻化人形,爹爹不就把娘亲连根带土地挖走揣在怀里吗?单凭这一点,我还是非常崇拜爹爹的,有远见!”
  澧兰眉梢抽了抽,沅止怎么什么话都同他说呢?还有螭吻……整日都教的什么观念?
  她顿时头疼,总感觉这娃早晚会被带偏。
  待云瑆跑去天刑殿去找爹爹。澧兰冲了两杯仙花蜜,递过去,含蓄问道:“阿莨喜欢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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