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装逼是什么?
算了这不重要,无名啧了一声,接着试探道:“所以湖主的意思是,这事了了?您不计较了?”
谢临云:“都说了我很和平的,他不惹我我哪来的空搭理他,经此一役,他以后应该也不敢惹我了。”
无名顿感遗憾,他其实很希望玉罗刹跟自己一样被封了内力留在此处,体会一下在天下第一手底下讨生活的心酸,可听谢临云的意思,她似乎没打算留玉罗刹在洞庭为自己所用?
然而令无名没想到的是,谢临云没这个打算,玉罗刹却大有一派不走的架势。
得知他接了谢临云的命令在筹备洞庭争霸赛,玉罗刹甚至还主动表示可以帮忙。
无名:“???”
“你能帮什么忙?”无名十分警觉,“我警告你,你不要打什么歪主意,九阴真经一直在湖主手里,你夺不了的。”
玉罗刹嗤笑一声道:“我对那东西半点兴趣都无。”
玉罗刹这个人,对所谓的江湖先贤,向来持嗤之以鼻的态度,在遇到谢临云之前,他也从不觉得这世上能有人胜过他。
所以这句对九阴真经半点兴趣都无,其实是实话。
无名想了想他的性格,姑且信了,但还是觉得他忽然这么“主动帮忙”,必定有所图谋。
玉罗刹也不费力说服他,直接去找了谢临云,说是为表歉意,可以为她在筹备的事提供财力和人力上的支持。
谢临云:“……你要给我送钱?”
玉罗刹摸摸下巴,笑着道:“也可以这么解释,权当是向谢湖主赔个不是,毕竟之前那件事,原属我不懂规矩。”
谢临云直觉凭这个人的行事作风,不该是会说这种话的人,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而是含糊地表示她得好好想想。
“反正前期筹备很麻烦,这事还早着呢。”她说。
“可江湖上关于九阴真经出世的传言,已日渐多了。”玉罗刹道,“我此来中原,路上便听了不少。”
这是实话,谢临云也知道,因为半个月前,百晓生来过信,信上也提了这事。
玉罗刹语气笃定地继续:“我那位老朋友是个厉害人物,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我相信世上没有他做不了的事,但他缺人手。”
他只在洞庭待了区区几日,就已经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了。
“他太缺能帮他妥善处理各种俗务的手下了,可以说偌大一个洞庭,几乎就是靠他一个人撑起来的,他甚至也没时间培养手下,只能万事亲力亲为。”玉罗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但这样的手下,我却有不少。”
谢临云还没来得及对他的高谈阔论发表评价,身后的林间,黄药师的箫声停了。
他走了出来,在她开口之前,先一步道:“玉先生这话,全不似出自一个找上门来的手下败将之口,听着倒像阿云的交心至友说的。”
玉罗刹昨天刚从无名那知道黄药师在洞庭的地位,见他出来,还一开口就是如此嘲弄的一句话,也斟酌了一下该如何应对。
不过黄药师没停顿太久,他走到谢临云身旁站定后,便继续道:“玉先生将事情看得这般明白,为何就不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对洞庭和阿云都有所图,所以与其说是想赔礼道歉,倒不如说是想借此机会同阿云攀上关系。
“毕竟兵器谱第一和洞庭湖之主的名头在江湖上可好用得很,哪怕到了西域,一样有人买账。
“你积攒了如此多的人力物力,意在成为西域霸主,如今灵鹫宫隐世,明教青黄不接,白驼山败了气候,正是你起势的好时机,但你并无家族根基,很多事做起来并不方便,所以你就想到了与洞庭搭上关系。”
玉罗刹只听到一半,就眯起了眼,听到最后,面上的笑意敛了大半,唇线紧抿,叫人难以瞧出喜怒。
正如脱了衣服游街示众是一项很残忍的惩罚一样,世上也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想法被别人分毫不差地摆出来,尤其玉罗刹从前还是个顶张狂的人物。
可黄药师说得太精准了,精准到他甚至没法信口扯一些鬼话来否认。
最重要的是,谢临云和黄药师关系亲近,听完黄药师的话,也已想通了其中关键。
玉罗刹权衡片刻,最终大方点头:“是,我想与谢湖主合作。”
“我对九阴真经无意,也敬畏谢湖主的枪法,这回我吃了苦头,之后如何敢暗中图谋不轨?我只是想合作罢了,双方各取所需。”
谢临云:“如果合作,你在西域行事,是打算如何用我的名头?”
玉罗刹沉吟片刻,道:“朋友关系在江湖中极不牢靠,倘若谢湖主不介意,我想借亲属之名。”
这话说得有够直接,搞得谢临云无语了一阵,甚至想夸他一句真他妈敢想的。
再看黄药师,对玉罗刹的发言毫不惊讶,见她不语,便面不改色地接口道:“亲属之间,尚有欧阳兄弟这等例子,倒不如干脆一点,说你是阿云的手下。”
玉罗刹:“……”这小子真的很难对付。
谢临云也:“……”我好说歹说把人哄回来是对的。
“只是一个名头而已,玉先生不会连这点名头都舍不得罢?”黄药师又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不想尽快当上西域霸主,权看玉先生自己如何选择。”
玉罗刹咬牙切齿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头答应了下来。
但他有个要求,将来他在西域的势力,谢临云不能干涉太多。
谢临云惊了:“你真当我稀罕那块地盘啊?”
玉罗刹再度:“……”行行行,要么沙漠要么雪山,是入不了您的眼。
交易达成,玉罗刹便立刻行动起来,给自己的手下传了信。
这也就意味着,他还得继续在洞庭住着。
鉴于大家的关系已经是合作伙伴,谢临云也不好赶他走,只能让人把他的起居处安排到湖中别的岛上,没事别在自己面前晃悠。
玉罗刹也很识相,住下之后,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绕路去另一侧上君山岛,研究黄药师布下的桃花阵。
他在武功上的天赋足以证明他的聪明,这聪明也多少带到了对奇门阵法的认识上。
连着研究了几日后,他就大概搞明白了基本原理,而后开始用各种不借轻功和蛮力的方法尝试破阵。
谢临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直到有一日她练完枪,忽听得后方传来一阵巨物倒地的声响,才陡然意识到,这个人真的很能搞破坏。
之后她过去一看,发现他按某种路线,一连击断了大概十五六棵桃树。
他还颇自得:“只要同时打断这几株,这个子阵的效果便大减。”
谢临云:“……你再随便断树,别怪我出枪。”
玉罗刹理由充足:“阵法设出来,总有薄弱的地方,我把它揪出来,不是正方便谢湖主改进么?”
谢临云:“……”
玉罗刹噢了一声,好似想起了什么,道:“无名说过,这桃花阵是黄公子的手笔,那改进一事,大约还是得麻烦他。”
事实上,谢临云之所以这么火大,也就是因为她不想黄药师继续为这个劳心劳力。
计算是非常费神费脑的事,他还小呢!
说白了江湖上有几个人武功智商都到玉罗刹这水平的?改进个毛啊!
当天傍晚,她把这件事告诉黄药师,问他如果在原地重新植上是不是就和之前一样了?
黄药师素来高傲,得知此事,哪肯只重新植上那么简单,当即表示既如此,他就重新设计一番。
“哎,你不要跟他斗气嘛,重新设计你又得吃饭睡觉都想着这事,多累啊。”谢临云试图劝他,“独孤闭关了,朝英要教徒弟,你还继续去忙这个,我多无聊呀。”
黄药师听闻此言,忍不住偏头看了她一眼,发觉她此刻的眼神跟求着自己给她下一次厨时一样期期艾艾。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还从里面尝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缠绵来。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三次元有事,忙得几乎也没睡觉,连上来请假都忘了,真的不好意思。
本章发50个红包,前20看留言顺序,后30随机。
再次给大家道歉。
第44章 罗刹05
在谢临云的劝说下, 黄药师最终答应不与玉罗刹斗气,只将那些被打断的桃树重新植上。
谢临云知他性格, 心中清楚他应该对此十分不爽, 干脆勒令玉罗刹之后别再上君山岛来, 乖乖待在无名安排给他的那座小岛上。
玉罗刹得知这命令,表现得十分做作。
他倒是有遵守,所以站在船上没下来,不过从船头连退三步, 一脸不解地问:“湖主这是何意?”
谢临云十分冷酷:“你先前搞的破坏还没解决呢, 我可不能让你接着破坏。”
玉罗刹说可是重新移栽桃树的钱是我出的啊。
谢临云:“是吗?”
他点头, 同时露出笑来:“咦, 原来湖主不知道吗, 那看来是无名兄自作主张了。”
谢临云立刻改口:“那不是, 我忘了而已,你搞的破坏, 你出钱是应该的。”
玉罗刹连连点头,又问:“既如此, 湖主又为何不肯放我上来呢?”
“倘若是为那桃花阵的话,”他说, “那我可以保证, 从今往后, 我绝不再碰它。”
谢临云:“……”这么干脆,倒叫她一时不知该从哪里再找个理由拒绝他上岛。
找不到理由,她便反过来问他:“你都不打算再碰桃花阵了, 还上来做什么?”
玉罗刹浅笑着道:“相比桃花阵,还是湖主更有趣些。”
谢临云冷漠:“阵你能拆,我你是赢不过的,别做梦了。”
这回应不知哪逗乐了玉罗刹,叫他站在船上扶着腰朗声大笑起来。
笑至最后,他又眯着眼道:“湖主当真有趣极了。”
谢临云:“?”这个人好烦啊!
她板起脸,皱着眉用小红枪抵住他脚下的船,直接一推,道:“你可以走了。”
玉罗刹大概是之前被她打服了,倒也没坚持要上岛,而是面带笑容地自个儿撑起了船桨,不疾不徐地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在湖上渐行渐远,谢临云才收了枪,转身跑进桃花林去。
黄药师今日兴致好,一早就去了厨房,这都快三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叫她十分好奇他今天到底打算做什么美味珍馐。
这不,打发走了玉罗刹,她便再克制不住好奇心,准备亲自去厨房瞧一瞧了。
厨房里,黄药师的确还在忙碌。
一群厨娘遵照他的要求,没有上前打扰,但一个都不肯走远,全扒在门口看他呢。
谢临云内功深厚,又没有刻意发出什么动静,故而一开始根本没人发现她。
相反的,她们几乎一直在小声讨论——
“天哪,黄公子下起厨来,居然能跟在弹琴似的!”
“怎么能有人把菜刀都用得这般优雅啊……”
“对对对,还有锅铲也是!”
谢临云:“……”
说实话,她们的声音真的已经很小很小了,但到底是不通武功的普通人,所以在她听来,仍是相当明显。
相信黄药师在里面也听得一清二楚。
她咳了一声,打断她们的议论,上前几步走到门口。
厨娘们立刻噤声,面面相觑了一阵后,才有一个开口问:“湖主怎么来了?”
谢临云:“他忙了半天了,我来瞧瞧到底做了些什么。”
方才询问的厨娘立刻回答起来。
“黄公子说快端阳了,等过了端阳,鲟鱼便不好吃了,所以今日要了一整筐鲟鱼,准备做全鲟鱼宴呢。”
说到最后,这厨娘又有些羞愧,道:“可叹我们这么多人加起来,只知道两三种做鲟鱼的法子。”
谢临云太懂这种感受了,立刻表示:“没事,这不怪你们,是他懂的太多了。”
“是啊是啊,他真的太厉害了!”
话音一落,便有人如此附和道。
就在此时,黄药师也处理完了手上那一条。
他没有回头,却一边动作一边开了口。他问谢临云:“来了怎么不进来?”
“怕你嫌弃我碍事啊。”谢临云说,“她们会厨艺的都不敢靠近,我就更不敢啦。”
黄药师:“……”
他差点脱口而出这不一样,所幸最后关头忍住了,换了个听上去没那么暧昧的说法,道:“你也有不敢的时候?”
尾音带笑,促狭意味十足,和平时与她对呛声时别无二致。
谢临云习惯被他怼了,自是没有生气。
她唔了一声,总算进去了,绕到案板前问他:“好,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案板上刚放完血的鲟鱼还在甩动鱼尾,黄药师因她进来动作一顿,倒正好方便了这条鱼做最后的本能挣扎。
于是下一瞬,它就甩出了好几点血,其中大半溅到了谢临云面上。
谢临云:“……”妈的,我就不该进来是。
见她因此整张脸都皱起来了,黄药师不禁有些想笑,道:“你先洗一下脸再说罢,你右手边有一缸水,你可以取了用。”
谢临云立刻转身往右看去,果然看到一个褐色的小陶缸。
她蹲下来,捧了两把水迅速洗了一遍。厨房里没有可供她擦脸的手巾,所以洗完站起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用袖子随便擦一擦了事。
事实上,她也的确抬起了手,不过在袖子碰到脸的前一刻被黄药师出声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