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愣神,灭掉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起来,“厉江波”三个字映入眼帘。
她赶忙接起电话。
“躺下了吗?”
他嗓音有些沉静,听起来十分舒服,让顾言惜突然想起被他揽在怀里的感觉。
爸爸妈妈还坐在客厅里,她压低了声音回答:“嗯,但是还没有睡着。”
“我这边很忙,差点错过了。回到家还住得惯吗?”
“家里很好,什么水果都有,妈妈做饭也很好吃。”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他的轻笑声:“我可能没办法提前回去了,你照顾好自己。”
明知道他看不到,她还是重重点了点头:“好,你也是。”
“那么晚安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顾言惜捧着手机,本能似地叫住他:“厉先生,我——”
冲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就在方才,她心里明明还有好多话想对他说,但真的通上电话后,又完全说不出口。
“什么?”话说到一半她便沉默了,厉江波又问了一句。
顾言惜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没什么,不要工作太晚了,晚安。”
厉江波并没有马上挂断电话,而是回答了一句:“顾言惜,我懂。”
第20章 霸道总裁爱上我20
顾言惜在家里住了整整一周。
厉江波回来那天,也顾不上倒时差,更是扛着几乎24小时没怎么睡的困倦,一下了飞机便打电话给她,想要直接开车来接她回公寓。
饶是顾言惜自己愿意,可还得征求父母的意思。结果梁伯远听说了之后,却言机会难得,执意让她留厉江波在家里吃顿便饭再走。顾言惜几番推脱不掉,只好又给他打电话转达,他反而非常欣然地就答应了。
梁音这几日时常跟项安在一起,玩儿到挺晚才回来,也谈不上不方便。正巧梁妈妈刚开始准备饭菜,便加了米,多添了几个菜色。机场离她家并不算太远,不过个把小时的车程。顾言惜于是也跟在梁妈妈旁边,给她打下手。她一边摘菜,心里便一边忐忑,既怕梁妈妈太过于操劳,又怕他们忙活了半天,厉江波不仅吃不好,还耽误了休息。
可当他按响了门铃,梁爸爸打开大门后,她才发现他不仅没有半点疲累之色,还快速换了一身崭新的西装,头发也梳得比往常还要利索,手里更是提了许多补品。
梁爸爸接过那沉甸甸的东西,愈发不好意思了:“本来想好好谢谢厉先生,这弄得我更惭愧了。”
“您是长辈,我来家里拜会,自然不能少了礼数。”厉江波跟二老问了好,才将目光投射到顾言惜脸上,并飞快地冲她眨了眨右眼。
这小动作虽是亲昵,可他做起来落落大方,梁父、梁母都瞧见了,对视一眼,也没再说别的,赶紧把他迎进门。
四个人围坐在饭桌前,梁妈妈用公筷捡着名贵的菜给他夹到碗里:“头一次见面便让厉先生吃家常菜,实在有些照顾不周了。”
“无碍的。”厉江波毫不客气地大口吃菜,道:“我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几年前也一个人住进疗养院了,我也很久没有吃到过家常菜。更何况梁夫人手艺很好,味道很不错。”
梁父早准备好了许多感激的话,这次终于逮到了机会,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厉江波安静地倾听,谦虚了两句后,便又与他提最近的风投、股市,很自然地就把话题转移到了生意上。
见他能将氛围掌控得这样好,不仅没让梁爸爸感到尴尬,更让谈话变得十分融洽,顾言惜那颗忐忑的心也总算装回了肚子里。
等到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坐到沙发上喝茶、吃水果时,厉江波才很从容地进入正题:“其实今天我过来,也是有挺重要的事情要跟您二位商量。”
梁父与梁母对视一眼,赶忙说道:“厉先生请讲。若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自然义不容辞。”
“是这样的。”厉江波看了眼正在小心翼翼拿着刀子削苹果的顾言惜,将苹果跟刀子都接了过来,放在一旁,这才缓缓开口:“我跟言惜决定要开始认真交往了。怕您二位对她平时的生活不放心,所以我才想亲自来征求您二位的同意。”
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交往了?顾言惜的心几乎是瞬间又提了起来——她仿佛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拿走她的苹果:就她现在这个吃惊的状态,若还拿着刀,不割破了手指才怪。
梁父与梁母更是面面相觑,半晌,才笑道:“言惜能得厉先生的照顾,我们自然是放心的。只是……梁家现在这个情况,怕是高攀不起。”
“梁家能教育出这样乖巧懂事的女儿,足以见得您二位的修为、涵养,又何来高攀、低就之说?”厉江波拉过顾言惜的手,放在手心里轻轻揉着:“我明白您二老的顾虑。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不让她受委屈的。”
“这……”以梁家的处境,厉江波一再出手相助,若说看上了自家的女儿,梁伯远实在没什么立场拒绝。只是有楚英博对待梁音的事情在先,他如今已是惊弓之鸟,生怕顾言惜再出什么差错。何况她年纪尚轻,他怕只怕她为情所困,到最后这段感情不得善终,便一蹶不振了去。可他转念想来,面前这位厉江波年轻有为,倒是跟楚英博完全不同。能亲自登门拜访,语气诚恳,看顾言惜的眼神也尚且深情,他这些举动都是极为难能可贵的。思忖片刻,梁伯远只得点点头:“如果言惜愿意,我们当然尊重她的想法。只是希望厉先生能多照顾照顾她,我们也好对得起她的亲生父母……”
“请您放心。”厉江波目光柔和地看了看顾言惜,才道:“但凡她在我那感觉到半分不痛快,我一定亲自把她送回来,跟您二位谢罪。”
他这话说得直白又郑重,连梁伯远听来都觉得眼热,顾言惜的心中则更是阵阵暖流翻涌。
二人又小坐了一会儿,便一同告辞回公寓去了。
宽敞的汽车后座上,顾言惜撅起嘴巴,小声抱怨着:“怎么不跟我打个招呼,就忽然说这些事,我、我什么时候要跟你认真交往了?”
厉江波揽着她的肩膀,偏头斜斜地看着她:“怎么,你不愿意?”
顾言惜杏眼圆睁,眼神三分生气七分羞赧,娇嗔道:“总要跟我商量一下再说呀。”
“上次我不是告诉你,到了时机我自然要亲自拜访?”见她生气,他嘴角扬得更高:“等下次我再来你家,可就要提亲了。”
“提什么……什么亲!”顾言惜的脸羞得更加红,语调也提高了好多。
“别嘴硬了。”厉江波的右手跨过她的肩膀,在她右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我头一天出差时,明明是你在电话里跟我说——”
顾言惜一怔,自然明白了他说的是哪一天的事情:“我、我哪有说什么。”
“你说——”厉江波拉长了尾音,故意半天不告诉她,见她因司机在场,羞得不行,才凑到她耳旁,以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说你很想我。”
他离她的耳畔太近,唇齿都要咬上她的耳垂。她被他灼热的气息搔得耳后发痒,连脖颈都酥麻麻一片。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反驳道:“我哪说过这种话?”
“你叫住我,不让我挂电话,想说的一定就是这一句。”他整个人舒展地靠在汽车后座上,脸上笑意渐浓,更显愉悦:“即使只是在心里说的,我也听得到。”
顾言惜瞬间无话可说了。
并非她不愿反驳,而是——他的确将她的心事,猜了个正着。
“厉先生,我——”那天在电话里,她这样叫住他,虽然只说了这四个字,可她心中,的确是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在叫嚣。叫嚣着让她说出来——我很想你。
她抿了抿唇,只好避开目光,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却见车窗外的景色有些不对头。
虽然她只在那座公寓住了两周的时间,但周遭的路她还是能记得的。她生在没有导航的年代,坐马车时除了看路便无事可做,因而她辨认方向很有一套本领。于是,她一眼就发觉,这不是回公寓的路。
“厉先生,我们不回公寓去吗?”
“你都要跟我正式交往了,还回那个小公寓做什么?”他扬着嘴角揶揄,戏谑的神情却盖不住眼中的温柔与愈发浓烈的欲望:“跟我回家。”
很快,车子驶入别墅区。
他拉着她大步进门,刚刚将门甩上,便一个转身,将她抵在有些冰凉的走廊侧壁:“顾言惜,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很寂寞吧?”
面上的潮红尚未消退,顾言惜的双颊顿时又变得火辣辣的。
他的话既直白又富有挑逗意味,配上那低醇的嗓音,实在叫她羞得无地自容。她将下唇咬得发白,垂眸一言不发。
本以为她会再次冲口而出“我哪有”这种反驳的话,可她却始终沉默着。
他敛了戏谑的神情,不知怎的,双颊也跟着热了起来。
“顾言惜……”他嗓音沙哑,将她的头轻轻抬了起来。
“厉先生,我——我喜欢你。”顾言惜直视着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终于说出了一直堵在胸口的这一句话。
胸前的黑石忽然达到了几乎灼伤皮肤的温度。但她已经无暇顾及——因为比那石头更为灼热的吻下一刻便落在了她的唇上。
走廊的灯因两人许久没有说话而熄灭了。月光下,空气安静得出奇,只有两道急促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身后冰凉的侧壁已经被她的体温焐得温热。他将她的双手提到头顶,单手按住,自她的唇角一路向下,吻上了她的脖颈。
第21章 霸道总裁爱上我完结篇
湿粘的接吻声响传入耳畔,她的唇被他牢牢封住, 她整个人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很想带她回到卧室, 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可如今却贪恋着她唇上的味道, 说什么都停不下来。
他的一颗心都被她那一句浅浅的“我喜欢你”填得满满的, 巨大的喜悦快要撕裂胸腔了。
就在这样的纠结与狂喜中, 他吻得急促又霸道。
过了不知多久,他强迫自己停住,弯下身子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向卧室。
屋内的灯因他的脚步声, 全部亮了起来。她羞红的脖颈、被吻得微微发肿又亮晶晶的唇,还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全然映入眼帘。他当即低低咒骂了一声, 步伐迈得更加大。
宽大的卧室中,他与她一同跌在柔软的床上。
将她禁锢在怀中后,他压制住自己急切的欲望,抚摸着她的额头、脸颊,一言不发。
预料中的事情并没发生, 被吻得意乱情迷的顾言惜有些疑惑地望向他。
逆着光, 他的五官愈发深邃迷人, 揽住她的臂膀也强壮有力。可此时的静谧却让她紧张得手心儿都冒出汗来。
“惜儿。”他头一次这样唤她, 声音似蒙了什么蛊惑色彩,声声印在她心里:“下面你该怎么做?”
顾言惜更是不解,委屈地蹙起了眉头。
半晌,他无奈地笑了笑:“说来也怪,第一次见面, 你那么大胆主动,直直跑到我面前,可后来……怎么都这么容易害羞?”
顾言惜实话实说:“第一次,我满心只想着认识你,可认识之后应该怎么做,我也不清楚。”
他的双眸闪动着强烈的光芒:“这么说,在第一次见面时,你已经喜欢我了?惜儿对我,是一见钟情么?”
面对他抛来的一连串问题,她仔细想了想。
也许,在她还生活在燕淮镇的时候,也许在她还没有认识他的时候,也许在幻想着这样一张英俊的面容时,也许在头一次读那本小说,看到“厉江波”这个名字时,就喜欢上了吧。
顾言惜暗自这样想着,却再没说出口——她今天份的主动,已经全部用光了。
然而,她近乎于默许的一言不发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耐下性子鼓励她:“现在,你怎样想的,便可以怎样做。”
言罢,他又接着补充道:“你想怎样都可以。”
顾言惜心头微微一动,花了许久,鼓起勇气探过身子,在他突出的喉结轻轻啄了一下。
似是点了火,他心底腾地一下,升起一股燥热与难耐。他再忍受不了,伸手扯下她单薄的上衣:“惜儿,你很在行。”
皎洁的月光下,偶一阵微风吹进窗子,拂去一室的黏腻。他以小臂撑在她身体两侧,紧绷的肌肉因薄汗而蒙上一层诱人的光亮。他一遍遍地唤她的名字,动作粗犷而狂野。
顾言惜阖上眼睛,紧紧环住了他的脖颈。
一年半后,她领到了毕业证书。厉江波亦履行了自己的承诺,拉着她的手到梁家跟梁父、梁母提亲。
应她的要求,这场婚礼办得十分低调,只请了双方走得最近的亲朋。为了宽慰一手将她养大的爸爸、妈妈,她的伴娘团里,也给梁音留了一个位置。
洁白的婚纱下,她被梁爸爸牵着,送到厉江波的身旁。
黑石滴血,一世无忧。
顾言惜自冗长的梦境中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晋江书铺。贵妃榻旁,秋娘满脸笑容地看着她:“这一世过得如何?”
“还、还不错。”顾言惜坐起身,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
待看清楚周遭的景色,还有窗外的街景、过往的行人,她忽地觉得这地方无比的熟悉。
不仅是作为她常光顾的“晋江书铺”熟悉,而是——在书铺开张之前,她仿佛就经常来到这里了。
她错愕地穿上鞋子站好,来到外间,仔仔细细地瞧着室内的装潢。
“怎的,觉得我这地方眼熟么?”秋娘跟在她身后,手里执了一把梨花图案的团扇:“再好好想想?”
顾言惜紧锁眉头,努力想在脑海里搜寻一些蛛丝马迹。
叮、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席上脑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