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柳亦瑜
时间:2019-04-10 08:19:52

  种种因果之下,苏碧曦腹中的孩子,是萧煜此生第一个有自身血脉的骨肉,自己此生唯一在困顿之时,真心喜爱的女人为自己所怀的亲生孩子。自己在刚刚得知他来到这个世上的时候,就要因为自己无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亲眼看见自己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面前,失去自己的孩子,此生他在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都要因为他的无能,离他而去。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能的男人,当这个皇帝,又有何用!
  苏碧曦六日后醒来,睁开眼睛,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整个房间以玄色为主色,处处珍奇古玩,雕龙刻凤,连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也绣满了龙身。这样的品秩,唯有大魏元朔帝本人才能用了。
  果然,萧煜把自己安顿在了他的寝宫之内。
  旁边伺候两位侍女一见苏碧曦睁开眼睛,一名立即便转头去了前殿,一名立即俯下身来问苏碧曦有何吩咐。
  苏碧曦刚刚醒来,全身酥软得没有了一丝力气,像是成了植物人似的,腹上的伤口更是自己一动就疼痛难当,嗓子里更是干得渴了好几天一样。她便指着桌上的水壶,让侍女给她倒些温水喂给她。不想侍女刚倒好温水,就见一身天子常服的萧煜一脸惊喜地疾步走来,身后跟着数名太医。
  萧煜先是小心翼翼把苏碧曦的头微微抬起,动作极熟练地喂她喝了一些水,再扶着她躺下,轻轻握住她的手,像看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看着她。他这几日就在苏碧曦躺着的寝室外前殿处理朝事,一旦无人求见便带着政务,亲眼看着苏碧曦,一边处理朝政。虽有侍女,只要他在,便亲手照顾苏碧曦进食擦洗。几日下来,已是做得比侍女还要好。
  这些天旁边伺候的内侍宫女,诸多太医,看见帝王如此柔情,从一开始的面色大惊,到如今的面不改色。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这位安乐郡主在元朔帝心中地位之重要,他们更要管住自己的嘴巴。
  他语气极温柔地开口道:“宝宝,我们先让太医看看好不好?待会朕再喂你吃些东西。”
  “陛下”苏碧曦满脸倦容,语气虚弱地道,“请送臣妇回广宁侯府。”
  萧煜竟是对苏碧曦的违逆毫不在意,继续温声轻哄:“宝宝糊涂了,你已经有了朕的孩子,哪里还是臣妇,你是朕的妻子才是。”
  旁人大惊,安乐郡主,广宁侯世子夫人腹中怀的,竟是陛下的亲生骨肉!当今并无子嗣,这可是陛下的长子啊!
  苏碧曦眼中流露出极度的震惊,双手猛然抓住萧煜的手,不顾身上的伤势,立时坐起,极度害怕地发问:“孩子!你说我有了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他有没有事,他是不是没事?”说到最后,眼睛竟是通红,眼泪倏地掉了下来。
  萧煜怎么忍心看她这个样子,立时便把她拥到怀里,还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伤口,马上安慰道:“孩子没事,孩子好好地待在你腹中。不要害怕,我的宝宝不怕。没事了,没事了。”一边说话,一边还轻轻在她背上拍抚,力度轻柔地不可思议。
  苏碧曦在萧煜怀里失声痛哭,刚刚知晓自己怀有身孕,又差点失去的恐惧把她压得几乎崩溃。她此生已经没有了一个真正的亲人,若是再失去了这个孩子,她只怕也只能随他去了。
  她全身颤抖地在萧煜怀里,用尽全力地哭着,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害怕全部一次哭出来。天下之大,还能这样纵容她如此哭泣的人,只有眼前的他罢了。
  待苏碧曦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她从被她哭湿了衣服的萧煜怀中起身,深深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萧煜道:“还请陛下送臣妇回广宁侯府。”
  萧煜闻言脸色便变了,他静静站了起来,神情可怕地看着苏碧曦:“你已经有了朕的孩子,还是执意回广宁侯府?做刘克庄的世子妃?”
  “不然呢?”苏碧曦仰起哭得红肿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萧煜,“莫非陛下要让外人知道,您让广宁侯府世子妃珠胎暗结,身怀龙嗣,让您抢夺臣妻的名声,贻笑天下?”
 
 
第25章 
  “全都给朕下去!”萧煜的脸色黑得吓人,众人立时便都退了下去,他双手握拳,用恨不得吃了苏碧曦的目光看着她,“你本来就是我的!我当年一醒过来就被父皇的暗卫带来了京城,立时便做了太子,手上却什么也没有,太子府还被父皇迎了众多高门贵女,而我却听见你跟刘克庄订了亲!我当时被一群豺狼虎豹窥伺,自己都自身难保,连自己每天去哪个侧妃的寝室都做不了主,哪里能迎娶得了你做太子妃?你可知我是如何按捺下自己,才在吴国公府外亲眼看见你上了刘克庄的花轿!”
  他缓缓靠近苏碧曦,却仍然忍耐着不去触碰她,双手像是要把绣着龙凤的锦被揉烂一般:“你嫁给你父母生前好友之子,至少能得一世安宁。若是我当时执意把你纳入太子府,只怕你死都不能得了全尸!谁知你竟成亲三年之后还是处子之身,如今你有了我们的孩子,再回去广宁侯府,刘克庄如何会放过你,放过我们的孩子!那是我们的孩子,宝宝,那是我们的亲生骨肉,你如何能忍心?”
  苏碧曦捂住脸,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滚落,全身都在发颤:“我没有,我没有,我想要孩子平安的,阿煜,我怎么会害他了,我没有……”
  她太过激动,已经哭得语无伦次,只知道重复着一句话,一直叫他的名字。就好像当年那两个多月里,每逢夜里做噩梦,也是只知道叫他的名字,仿佛这样,就能安全下来。
  萧煜如何能见得她这副模样,何况她身受重伤,腹中还有孩子,这样哭下去如何能行。
  他小心地把她脸上的手拿下来,慢慢亲吻她满是泪水的脸,亲吻她哭得通红的明眸,双手轻轻抚着她的背,不停轻轻哄着她:“宝宝不要哭了,我怎么会怪你了,宝宝什么都没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好好护住你,才让你嫁给别人,是我的错。我们的孩子还好好地在你腹中”,他拉住她的手,轻轻按在她小腹上,“他就待在这里,安安稳稳在你腹中,一定会平安无事地出生,来到这个世上,我保证。”
  他见她听着他的话,情绪慢慢安静了下来,拧了帕子给她细细擦干脸,把每一根手指都擦拭干净,帕子却被她接过,只见她转而给他擦起脸来,他方察觉到,自己不知何时脸上也满是泪水。
  她擦得极认真,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一下一下用帕子抚摸着他的眉,深邃的双眸,比她高得多的鼻子,好看的唇。每个样子,都是她最爱的,她这五年来,每晚都梦见的模样,她魂牵梦绕的归处。
  萧煜看着她这么傻傻呆呆盯着他看的样子,真是不知道怎么疼她才好,顾忌她现在有伤,只一下一下轻轻啄她的唇,用吻细细描摹她的眉眼,心里便觉得浸在了温泉水里,从未感觉到这般幸福柔软,只愿永生都如此刻。
  温存了一刻,萧煜始终记挂着她到底是才醒,便凑到她脸前:“宝宝刚醒,我们先让太医看看伤,探探脉,吃点东西,好不好?”
  苏碧曦不妨他凑得那么近,便低头红着脸应了。
  萧煜却大笑道:“之前在大殿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英雄,巾帼豪杰到哪里去了,怎么被自己夫君亲了一下便脸红呢?”
  她如何肯被他嘲笑,立时便瞪了他一眼。
  在萧煜眼里,她便没有不好看的时候,即便这么瞪他,也是娇俏可爱。即便他已经成了天下最尊贵的帝王,在她心里,也只是她的阿煜罢了。
  他扬声传唤门外的宫人,宫人立时便带着太医鱼贯而入。
  太医察色诊脉后,便问道:“陛下,臣斗胆,不知郡主的伤口由哪位宫女换药,臣还需询问其伤口情形。”
  却听萧煜直接答道:“她腹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渗血,有收口的征兆。”
  太医一听便愣住了,陛下竟是亲自给夫人每日换药的吗?只是御前,太医院院首不敢有丝毫怠慢,便继续出言:“回陛下,那便是伤口已经要好转的迹象。伤口也没有感染的征兆,脉象稳妥。只是郡主方才是否情绪过于激动,腹中胎息有些不稳,还请郡主保持良好的心绪,才是对郡主,对胎儿都有益啊。”
  苏碧曦也知道自己方才哭得厉害了些,被太医一说也是不好意思:“太医说的是,是我鲁莽了。”
  萧煜一听胎息不稳,急忙问道:“她方才哭得甚是厉害,是否对身子不妥?”
  院首一见陛下如此着急的样子,心下更是一叹,这位天子怕是动了真情,答道:“回陛下,并无妨,臣会继续给郡主熏艾,郡主也需继续一日三次服用安胎药。只是郡主此番受伤,大大动了胎气,之后必须卧床静养二月。到郡主腹中孩子瓜熟落地之前,万不可再受到任何刺激,身子更不能受到任何损伤。”
  还不待苏碧曦张口,萧煜便回道:“朕明白。曲院首下去熏艾煎药吧,太医院需日夜有两人在太极宫值守,熬药时必须有三人以上在场,药渣留下。李明行,把郡主的膳食端上来。”
  李明行作为元朔帝的心腹总管,早在亲眼看见元朔帝抱着郡主发狂的样子时,就明白这位安乐郡主是陛下的心头肉,是他李明行必须跟陛下一样尊敬的主子。再看陛下这几日亲自守着昏迷不醒的郡主,每日为郡主擦身梳洗,喂药喂食,更是明白这位郡主简直是被陛下当成是眼珠子一般,是他李明行今后的祖宗。现在听闻陛下吩咐,立时便亲自去把给郡主温着的白粥小菜端了来。待看见陛下小意温柔地抱着郡主,给她整理迎枕,那般的柔情蜜意,他一个太监都要受不了了。他连忙把膳食摆好,又盛了一碗汤放下,殷勤地行礼问安:“回陛下,您之前亲手给夫人做的膳食已经摆好了,您亲自熬的,奴婢们盯着一晚上的补汤也一并盛了上来。”
  萧煜哪里会不明白李明行是在给他向苏碧曦邀功,轻笑着看了他一眼,便挥手让他下去了。他端起放在他手边的补汤,先自己试了试温度,舀了一勺,喂给苏碧曦。
  苏碧曦乖乖地喝了几口,低下头不好意思道:“阿煜,我自己来吧,又不是不能动了。”
  萧煜把她伸过来的手亲了亲,说道:“我一个做人夫君的,喂自己的妻子孩子,天经地义,宝宝可不能不让我喂啊。”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苏碧曦问道。
  “做夫君的,给自己的妻子孩子做些膳食,有什么可说的?”他再亲亲她嘴角,含笑道,“宝宝当年可是吃了我两个多月的吃食,这天底下,也就宝宝能让我这么伺候了。”
  想起当年自己烤成黑炭的肉,苏碧曦便抿嘴一笑:“我当年也是做过的啊,谁让你不吃!”
  “哈哈哈,宝宝啊”萧煜把空了的碗放下,盛了一碗粥,和着小菜喂她吃了一勺,“你当年做的那些吃食,自己看都不看,还好意思提起来让我吃。要不是我经常打猎会做些烤肉,我们二人怕是早就饿死在那里了。”
  “你当时刻的牡丹,也是甚丑”苏碧曦嘟起嘴,“哪里能看出是牡丹的样子,只是那日我在宫里……回来后便不见了。”
  萧煜早就知道她定会为木雕伤心,立时便从床上的抽屉里取出,放在了她手上:“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听我要扔了,立时便抢了过去,之后还日日戴着,木头上都被摸得平了。那日我在宫里捡到,就想着有一只爱哭鬼丢了这牡丹,定是要哭成什么样子。”
  苏碧曦失而复得这木雕,立时便笑了起来,不顾萧煜还在喂她喝粥,倾身便亲了他的脸。他们目光交汇到一处,彼此眼中只有对方,俱是笑了起来。
 
 
第26章 
  自苏碧曦和萧煜拨云见日后,萧煜的日子便像日日都饮着蜜一般甜。
  他自继位以来,积威日重,后宫妃子别说跟他发脾气了,连说话都是战战兢兢。朝中大臣俱是秉持君臣之礼,被他收拾太后一系的手段吓得服服帖帖,哪敢跟他开玩笑,那是能走立刻跑,绝不肯多说一句话。
  但是苏碧曦敢啊。
  苏碧曦与他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又是被他从小宠大的,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已经是习惯。这辈子也是年少就跟他相恋,他又迎娶了其他的女子,做了诸多对不起她的事,她现下还受了重伤,又有身孕,萧煜别说跟她摆脸色了,便是一句重话也没有说过她,处处顺着她。他们俩又是年少相识,俱是了解对方的脾气喜好,彼此情投意合,过得便如同真正的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萧煜自知皇宫虽然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是后宫纷杂,只有他的寝宫别人针插不进,苏碧曦受伤当天就把她安置在自己的寝室里。之后苏碧曦虽然醒了,萧煜也跟着她一起起居,每日三顿膳食都陪着她一起用。只不过苏碧曦睡到日上三竿,他清晨就要起身上朝罢了。
  这日,天才微亮,萧煜便醒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开苏碧曦放在他腰上的手,迅速坐起身来,再给她小心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走到外间。李明行早就备好了洗漱用的东西,服侍了萧煜梳洗更衣。知晓里间那位郡主是陛下的心尖子,陛下都不敢吵醒她,宫人们都不敢多发出一点声音。萧煜换好朝服后,示意李明行待会再束冠,便先走到内室。
  苏碧曦这一个多月,被他养得不仅伤好了大半,气色更是好了不知多少,内室烧了地龙,烘得她白嫩的脸颊红扑扑的,身上盖的雪白大毛毯子,美得就像梦里的仙女似的,而仙女似是睁开了眼睛。
  睁开了眼睛?
  萧煜连忙走了过去,坐在床侧,亲亲她的脸颊,握住她身处的手,轻声道:“怎么醒了?可是哪里不适?”她现在就是皱皱眉头,他都提了心。
  “没有呀,挺好的了”苏碧曦把脸在他掌心里蹭了蹭,“我早膳要吃酸辣粉。”
  担忧她为何醒来这么早的萧煜:“……”
  但是她这几日有些上火,脉象都有些虚浮,太医建议日常饮食最好清淡一些。加之有孕的妇人,大多有些内火,她口味偏重,前些日子受伤还好,等伤口被养好了,立刻便像放飞的鸟儿一样,日日吃酸食辣。他这几日拘着她清淡了几天,没想到她连觉都不睡了,就想破戒。
  萧煜心里一阵无奈,再亲了亲她嘟起的唇,哄道:“再忍几日好不好,待太医说能吃了再吃。”
  苏碧曦如何是那么容易妥协的人,她这几天嘴巴里淡得受不了了,摇了摇萧煜的手:“可是孩子说,他想吃。”
  明明知道腹中孩子才三个多月大的萧煜:“……但是宝宝现在火气大,孩子要孝顺父母,不能累及母亲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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