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曦[快穿]——柳亦瑜
时间:2019-04-10 08:19:52

  人们看见的光芒,有可能已经是几万年前,远得不可思议的恒星散发出来的。
  星光走过了星际间的尘埃,走过了陨石带,走过了无数个星系,路过了黑洞,路过了一颗即将湮灭的恒星,路过了一颗刚刚诞生的超新星,路过了著名的人马座星云,来到了银河,来到了太阳系,来到了这个水蓝色的星球。
  这屡光芒,走了不知道多少年,跨越了多少光年。
  但它终究来到了这里,点亮了漆黑的夜空,将浩瀚无垠的星际呈现在人们面前。
  ……
  龙城最大的公墓里,从来不缺少哭声。
  今天有好几个新的逝者落葬,还有亲友来看逝者。
  身穿黑衣的亲属低声啜泣,亲眼看着逝者下葬,难过得不能自已,一位中年女士哭得都无法自己战立,扑到了棺盖上失声痛哭,一声声声嘶力竭地哭喊自己逝去的母亲。
  来看望逝者的亲友拿着白色的花朵,脸上也是泪迹斑斑。
  不远处,逝者亲友们烧的纸钱,烟雾缓缓升起。
  苏碧曦弯下腰,把带来的香水百合,轻轻放在墓碑前。
  “阿南,远远,那个人,被判死刑了”苏碧曦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虽然,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执行。”
  今天的阳光很好,一缕一缕照在苏碧曦白皙的脸上,泪水折射出一点点的光亮。
  “仔细想想,其实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因为我喜欢香水百合,所以你总是帮我种香水百合,每次节日,生日,你也是送我香水百合。到最后,我都只记得你喜欢香水百合了”她笑了笑,“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问你,你究竟喜欢什么花了。你跟远远都是这样,因为我喜欢紫色,所以都随我,家里的沙发,窗帘,地毯,都指明要紫色的,哪怕爸妈觉得紫色不好看,也不肯换。”
  远处的山脉层峦叠起,天的尽头,云层被阳光晕染上了霞光,天空蓝得不像是真的。
  以前每一个这样的晴空,如果是假期,他们都会去公园里放风筝,去海边散步,去花卉市场挑新的花。
  远远这时候就像得了多动症一样,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四处跑来跑去。
  阿南还说,因为远远太孤单了,如果有一个妹妹,他当了哥哥,就会有男人的责任感,懂事起来了。
  视线被泪水模糊,苏碧曦闭了闭眼。
  “我总是给你惹麻烦,怀孕的时候,动不动就哭,还总是一会儿要吃牛肉面,一会儿要吃麻辣烫,还总疑神疑鬼……坐月子的时候,总是你起来,每两个小时喂远远吃奶,给他换尿布”她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我除了生下远远,好像也没有做得比你多。你总是在照顾我,照顾远远,就好像有两个孩子一样。”
  苏碧曦拿出手帕,轻轻擦拭照片上的灰尘,“我……我们还来不及给远远生一个妹妹……我也,再也看不见你们了。你不用担心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阿南,远远就要麻烦你一个人了。我……我没法帮你了……”
  “我亲手给你们两个擦干净了,换上了你们最喜欢的衣服,是我给你们做的衣服,绣花都是我绣上去的……是远远一直期待的那件紫色的小毛衣,他还没来得及看见……都怪我当时太懒了,没有快点做好。”
  “远远,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你一直是妈妈最爱的好孩子,一直那么乖,要好好照顾爸爸。晚上不要再踢被子了,不许不吃芹菜,每晚上要喝一杯热牛奶,好长高,你不想以后长大比别的小朋友矮吧?出汗了要告诉爸爸,让他给你换衣服。要记得每天背一首诗词,让爸爸继续教你弹钢琴,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合奏………”
  她说不下去了,跪坐在墓碑前,低声哭泣,过了好一阵,才声音沙哑地说:“即便……即便你再也长不大了,也要开开心心地过每一天,妈妈会一直,一直,一直想着你们,想着你们……”
  “阿南,我这么爱迷路,要是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那你就往南走。你看,我的名字时照南,就是看向南方的意思,我永远会在南方等着你回家。”
  “妈妈,远远为什么要叫观远啊?”
  “因为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够活得健康快乐,一生平安,看到更远的世界,走到更远的远方。”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经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你留存。——《圣经》
 
 
第111章 生而为人(番外)
  陆家并没有接纳苏碧曦,陆璧晨跟苏碧曦领了证,在自己的小家里,过着平静而又满足的日子。
  陈傅良已经被执行了死刑。
  陆璧晨一直在瞒着苏碧曦,计划一件事。
  陆璧晨作为国家公职人员,尤其是到了龙城副检察长这个职位,出国就是一件手续十分繁琐的事了,并且出国次数都会被限制。
  因为一个出国访问的机会,陆璧晨来到了泰国曼谷,跟先一步前来办妥前事的崔颢汇合。
  他们此行,主要是来料理苏碧曦的那个邻居。
  正如同苏碧曦所说的,侵犯她的邻居,不仅是熟人作案,而且年深日久,没有物证,仅有的几个人证,比如苏碧曦的父母,也是不可能愿意去控告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的凶手。
  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如果他们去帮助苏碧曦上诉,那么他们当初作为父母,作为监护人的失职,就毫无疑问地暴露在了大家的眼前。何况他们作为血亲,本身的证词可信度就有一定的问题。
  而请求苏碧曦当时的其他邻居出庭,则更是困难重重。
  那个时候的邻里之间,基本都是有一定关系网络,各家对于邻居的事情,都是知之甚多。一旦东家告了西家,西家就很可能明天去告东家,谁都不见得有多干净。
  何况一个十几年前的幼童侵犯案件,在没有立即追究的情况下,顶天也就是判罚不超过五年的刑期。即便苏碧曦愿意把当时的事件复述一遍,阐述她当年受过的苦难,被强暴的痛苦等等,在没有物证人证的情形下,恐怕连立案都不可能。
  这在国内来说,是一件极其正常而可怕的现实。
  年幼的受害者,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事情,也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不知道如何惩处这些禽兽不如的恶棍。
  很多时候,这些孩子受到侵犯之后,会默默选择把事情隐瞒下来。而告知了父母亲人的那部分,大多数情况,也是不会报警的。
  因为报警以后,被指指点点,感到羞辱,甚至受到那些恶棍威胁恐吓的,不是加害者,而是这些弱小的孩子们。
  这些恶棍,因为个人的原因,没有能力寻求成年人,或者本身拥有向孩子伸手的兽性,本身是没有任何道德底线的。
  他们往往机关算尽,在选择侵犯对象时候,在实施行为时候,在事发之后,都无所不用其极地对无辜的孩子们以及他们的家长,伸出罪恶的双手。
  而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孩子们,仓促应战的家长们,则往往措手不及,根本无力招架。
  试问,假如这些恶棍拿着孩子的各种裸照甚至被侵犯时候的照片来威胁家长,家长看着孩子懵懂的眼神,哪里敢做出报警的举动?
  坏事传千里。
  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根本无法隐瞒亲戚朋友,邻里乡间。这个时候,明白事理的人会理解同情被害的孩子,而更多的,则是用一种不怀好意的目光来看着这些孩子。
  陆璧晨经办这么多年的案件,看见过无数这样不了了之的侵犯案子,无数因为遭受噩梦而从此得了自闭症,抑郁症,乃至精神失常,甚至自杀的例子。
  其中最小的孩子,不过只有6岁。
  他当时看见这些卷宗,就觉得心里异常沉重。等到他真得遇见了遭遇过这样事件的苏碧曦后,就不仅仅是沉重了。
  他恨不得把那个畜生碎尸万段,也解不了他心头之恨的万分之一。
  他跟参与这起案子的崔颢,以及其他几位好友,都曾经想过如何为苏碧曦讨回公道。可是无论他们如何想办法,从正规法律途径上,都是不可能收拾那个畜生。
  但是放任这个畜生,继续舒舒服服地享受父慈子孝,安稳舒适的公务员生活,简直是在往他们心里捅刀子,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这个畜生的存在,就是污染了整个世界的空气。
  陆璧晨几人避过苏碧曦,把那个畜生弄到了泰国。
  这件事对于苏碧曦来说,连回忆都是在伤害她,只需要在事后跟她说一声结果,就足够了。
  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找人骗走了苏碧曦父母叶梦霞他们的房子,并且做成是因为叶梦霞做下的错事,还输掉了所有的存款。
  苏碧曦的父亲本身就是极为专制的大家长,在因为叶梦霞赔掉了房子和存款时候,就想跟叶梦霞离婚自保,后来仍然失去了一切。加上前段时间因为苏碧曦的事情,辞去了公务员的工作,最后只能灰溜溜地找了一个医院护工的工作。叶梦霞因为学历不高,更是只找到清洁工的工作。
  苏碧曦父亲经历了这么大的落差,找苏碧曦时又被陆璧晨收拾了一顿。每天在繁重的工作后,他便把心中的怒火都发泄在叶梦霞身上,一天几顿地殴打叶梦霞。而叶梦霞又岂是忍气吞声的人,也是跟苏碧曦父亲日日打闹。但苏碧曦父亲毕竟是男人,还经常锻炼,轻易就能制服叶梦霞,把她狠狠暴打一顿。
  两个人互相折磨,没有一年便老了十岁一般。加上生活环境的不佳,工作的劳苦,身体也出现了诸多不适。
  陆璧晨带着几个心腹,换了好几辆车,隐秘地来到了曼谷的郊区的一个地方,看见了正在被崔颢暴打的那个畜生,徐大齐。
  徐大齐此刻浑身没有一个好的地方,鼻子嘴巴里面都是不停流出来的鲜血,手以奇怪的角度扭曲着。
  崔颢一边打,还一边骂,“小孩子好玩吧?玩了一个又一个,什么都往孩子身上捅,六七岁的孩子你也下得了手!你还记在了本子上,总共有15个孩子,都超过一只足球队了?很得意是吧?没人治得了你了是吧?”
  他们在徐大齐的日记本上,看见了几个零星的数字和人名。根据他们调查的情况来看,就是徐大齐这些年来侵犯过的孩子。但是这个畜生精明得很,不但没有写下做过的事,更没有任何一张照片,老谋深算到了一定地步。
  不过没关系,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徐大齐来到泰国,因为车祸的原因,摩托车和人一起摔下了大海。
  泰国如今的政局和警察办事能力,可不会大费周章地打捞一个华国人。而且华国在国外,每年发生意外的游客,都有一个不低的比例。如果每一个游客都耗费心机地去打捞尸体,大使馆再增加几倍的人手都不够。
  徐大齐家里只有一个性格软弱的妻子,和一个还在读中学的女儿,家境也是一般。出了这样的事,除了哭一哭,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崔颢见陆璧晨来了,便让出了位子,让人给徐大齐处理一下。
  陆璧晨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示意自己带来的医生,“给他切除下体,并且开始注射人妖激素。”
  他看向惊恐到了极点的徐大齐,微微笑了一下,“你保养得还不错,又有那么大需求。你放心,我一定让人完美阉割了你,再给你注射大剂量的激素,再把你放到泰国最低等的妓院里面,每天都让你不停地接客,保证满足你的所有需求。”
  医生已经给徐大齐打了麻醉药,徐大齐大声惊呼,“你们这是犯法的!你们凭什么这么做?我是个守法公民,我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是个华国人,我要去大使馆告你们!”
  崔颢张口就是一口唾沫过去,“呸!你也配谈法律?你放心,我们给你做了整容,绝不会有人再认得出你。而且你的证件早就掉到海里去了,徐大齐这个人早就死了。”
  “你一定不知道最低等的妓院是什么样的”陆璧晨亲眼看着手术进行,声音仿佛是从地狱里面传出来般阴森,“那里有无数个打手看着,所有人只要花几百块泰铢就能让你好好满足。所有人,无论是性病,还是几个月没洗澡,还是艾滋病。你不是经常喜欢对着孩子用各种道具,经常殴打他们?我相信,你的余生,一定会非常享受……”
  给那个被你性侵后,时隔几年,最后自杀死亡,年仅11岁的孩子赎罪。
  给那个自此得了自闭症,再也没说过话的孩子赎罪。
  给那个因为你,背上了一辈子阴影,去帮助另一个人,却因此家破人亡的孩子赎罪。
  给那些被你伤害的孩子,被你伤害的家庭,赎罪。
  希望你将来到了地狱,也永不超生。
 
 
第112章 白头吟
  苏碧曦跟陆璧晨一生共孕育了一个儿子。
  那是一个十分乖巧懂事的好孩子。
  比哥哥更加活泼,更加好动。
  每年苏碧曦两人带着他去看哥哥的时候,他总是会捧着香水百合,然后跟着苏碧曦一起擦着墓碑上的照片。
  他会絮絮叨叨跟远远说很多话,还说希望自己有个哥哥就好了,就不用每天被爸爸盯着练字了,有哥哥陪他一起跑步,跟哥哥一起弹琴……
  他会把他的小提琴带过来,拉给阿南和远远听。
  会希望跟远远合奏。
  每年都把苏碧曦做给阿南和远远的衣服烧给他们。
  陪苏碧曦一起做点心给他们。
  等他长大了,找到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把女孩子领回家。
  也带来给阿南和远远看。
  他还有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小女儿,叫苏碧曦奶奶,叫陆璧晨爷爷。
  到苏碧曦他们老了的时候,陆璧晨偶尔会凝望着她,说,希望他可以后走。
  苏碧曦明白,他是希望,他来承受失去的痛苦,也希望能够更长久地照顾她。
  等她在他和孩子们的陪同下,闭上眼睛,最后听见他说,走慢一点,我马上就来陪你。
  历经了这么多世界,苏碧曦心里并不担忧困苦。
  因为一直有他。
  所以等苏碧曦在一个大雨的天气,整个天际都被天青色笼罩的时候醒来,仍然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深秋的天气,此时的蜀中已是薄暮轻寒,枕衾凉透。
  觉察到了别离滋味。
  只一个人枕在天青色的纱帐里,方觉得,秋风湿冷,易入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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