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瘠玫瑰——陈阿塔
时间:2019-04-18 09:50:40

   《荒瘠玫瑰》作者:陈阿塔
  陪伴,相爱,从出生到死亡,他们的生命里只有彼此。
  tips:
  年龄差大,养成
  大叔x少女
  部分内容放在微博 @陈阿塔阿
  内容标签: 边缘恋歌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西然,傅语诺 ┃ 配角: ┃ 其它:
 
 
第1章 
  钢琴曲《mirage》舒缓流畅的音调淹没在西餐厅的欢声笑语中,傅语诺右手撑着下颌,左手食指来回抚摸着躺在餐布上的银叉的叉骨,她笑着倾听餐桌上的插科打诨,一副很捧场的模样,但时不时往外瞥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心不在焉。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原本只打算回家和谢西然草草过一下就完事了,没想到乐团的小伙伴们听说今天是她生日,就嚷嚷着要给她过生日,傅语诺是个好说话的人,直接就同意了。
  选的餐厅离学校不近,胜在环境好、舒服,最重要是贵。虽然这顿生日饭不是她想吃的,但傅语诺没打算让同学们请客,她特地打电话给谢西然,叫他过来付账。
  “谢叔叔还没来?”好友何筝在她耳边问,大家都坐了快一个小时了,主食还没赶上,都陪着寿星等这位贵客。
  何筝其实有点尴尬,傅语诺今天生日是她不小心说漏嘴的,这饭局怎么也得算她头上,结果让一桌人这么干等着,她过意不去,今天乐团在琴室里练了一下午,人人都累着饿着呢。
  “要不然让大家先吃吧?”何筝小声征询傅语诺。
  傅语诺乖道:“嗯,听你的。”
  傅语诺这人说傻也不傻,就是单纯,不懂人情世故,哪有这么让一桌子人干等的道理,何筝觉得自己很有义务把这场饭局撑起来,于是吩咐服务生上主食。
  众人一边吃一边聊起来,气氛不错,有人开玩笑问傅语诺等的是谁,这么大牌。
  “不会是男朋友吧?”伴随着暧昧的起哄。
  傅语诺没承认也没否认,何筝把话茬接了过去,打趣对方淫者见淫,满脑子只有男女之间那点事,又在聊天的间隙里凑过来安抚傅语诺:“我看外面下雨了,谢叔叔应该是堵在路上了吧。”
  傅语诺没说话,她是了解谢西然的,堵车算什么理由,只要没有车祸入院半身不遂,他就不可能迟她的约,哦不,就算是半身不遂,他也会吊着一口气爬来见她。谢西然宠她,恨不得剖心析胆的那种。
  今晚之所以会晾着她,估计是因为还生着她的气。
  手机突然亮了起来,傅语诺一下握住,唇角旋即便提了起来,像受了雨露滋润的玫瑰花,瞬间有了神采。
  “他来了,我出去接人。”她俯身在何筝耳边说完,悄无声息地走出去。
  外面果然下了雨,推开门迎面一股潮湿的风,空气里尽是寒凉的水汽,傅语诺哆嗦着呼了两口白雾,正遇上在屋檐下收伞的谢西然。
  谢西然今晚穿了身深色的呢子大衣,沾了水迹的下摆直过膝盖,衬得他挺拔伟岸,气宇轩昂。
  一缕浓黑的湿发跌落在他眉骨,堪堪停在金丝眼镜上边,傅语诺小心避开眼镜片后漆黑深沉的眸子,对着他肩头的雨水惊讶道:“你走路过来的?”
  他瞧见她冷得攒成一团的小手,上前把人握住了揣进兜里:“路上堵车,我叫老罗把车开回去了。”
  那得走多远啊,从安普到这边,开车都得四十分钟,傅语诺有点心疼,嘴上却发难:“知道我等你还走路过来?你有没有时间观念,让我等这么久?”
  谢西然没防备她会怪他,却是已习惯了她的恃宠而骄:“等多久了?”他其实傍晚有个会,接了电话直接把会推了赶过来的。
  “起码一个半小时。”
  “嗯行,我以后找机会还给你,”他单手摘下眼镜,傅语诺便伸出空着的那只手,仔细地帮他擦了擦镜片,谢西然重新把眼镜架上,“里面都什么人?你同学?”
  “乐团的同学。”其实不算很熟,毕竟这乐团是临时组的,大家之前都不认识。
  傅语诺绝少带他见她的同学朋友,今天主动把他叫来倒是挺稀奇,但原因不难猜,无非是最近二人矛盾频发,她想跟他和好,又抹不开面子,就只能拿这种拙劣的借口跟他求和,她那点小心思,瞒不住他。
  两个人一起进了餐厅,室内温暖,傅语诺把手抽了出来,谢西然跟着她走进包厢,许是受他气场所摄,又或许是没想到傅语诺等了半天的“男朋友”竟是个三十多岁的叔叔,包厢里很明显静了一瞬,男生好奇地打量他们俩,这俩人明明一前一后走进来,中间隔着礼貌的距离,却无端透露出亲昵,几个女生没顾上思索那份亲昵,注意力一股脑放在了谢西然的身上。
  男人的脸是瘦长型的,五官英俊,轮廓深刻,挺鼻上架着一副严谨的金丝边眼镜,自带一股儒雅的上位者气质。
  他入座后,年轻人再说笑起来明显收敛许多,聊起天来也没那么丢节操了,何筝明显感觉到大家的束手束脚,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早就见过谢叔叔的她都有点拘谨了,一定是被传染的,一定是被传染的,她才没那么怂呢!
  “谢叔叔,你想吃什么?我叫服务生给你送菜单哈!”何筝热情地凑上去问。
  旁边的小提琴手绍明一直想追傅语诺,这会儿见到长辈便想着表现一番,举了酒杯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于是压低了嗓子问傅语诺:“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该怎么称呼他?”
  傅语诺没注意过绍明的小心思,她一只手在谢西然掌心里握着,正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搅拌蔬菜沙拉,闻言看了谢西然一眼,引得谢西然望了过来,他也听见了绍明的话。
  迎着男孩的探究,傅语诺笑着说:“他啊,是我爸爸……”
  被包着的那只手立刻传来痛意,几乎是一瞬间谢西然就把她的骨头捏紧了,她没来及掩饰痛意,脸白了一瞬,急忙解释道:“……开玩笑的,这是我叔叔。”
  说完恨恨地瞪谢西然一眼,那一眼里尽是鲜活生动的撒娇嗔怪,邵明没见过她这副情态,看得有点愣。
  谢西然唇角仍勾着礼貌的笑容,面色却有一点冷,藏在眼镜片后的瞳孔像沾了屋外的雨水,又凉又深。绍明举杯和他套近乎时,他难得地丢了平日的风度,回应得很冷淡,令绍明讪讪地退了回去。
  谢西然不喜欢她开这种玩笑,这是他的逆鳞,他可以无限宠她,纵她,举着她骑在他的脑袋上耀武扬威,就像今晚,明明是她惹他生气在先,到头来还是他冒雨走了大半天来见她,宽纵得没有一点脾气。可他听不了那两个字,那两个字比刀子还狠,剐得他血肉模糊,心痛如绞。
  吃完饭时夜色已深,屋外的雨渐歇了,只余下一点漂泊的雨丝,往人领口里钻,防不胜防,傅语诺受不得委屈地躲进谢西然怀里。
  谢西然安排好了车,分批把同学送走,剩下何筝和绍明,四个人站在屋檐下等来最后一辆车,绍明开了车门让何筝先进去,转过身来问他们俩上不上,傅语诺半个人窝在谢西然怀里摇了摇头,笑着和他们说再见,绍明看了看举止亲密的二人,返身上了轿车。
  车都快开出转角了,绍明还扭头望着后面屋檐下的两个人,傅语诺仰着脖子回头跟男人说话,两道身影比刚才叠得更紧密,看起来怎么像是在……接吻?!
  绍明回过头,默不作声地琢磨了一会儿:“……何筝,我怎么觉得他们俩怪怪的……傅语诺和那男的真的是叔侄?”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老罗的车从街角开了过来,停在餐厅门口,傅语诺和谢西然一前一后钻进了车里。
  车开得平稳,傅语诺抬手把他的眼镜摘了。谢西然近视度数不低,眼前的景象刹那洇出了毛边,短暂的不适带来失重的晕眩感,待他重复清明时唇已被身上的人封住了。
  傅语诺灵活地攀在他身上,两条细腿分开坐在他身前,捧着他的脸黏黏腻腻地接吻,唾液交换发出稠密的水声,谢西然的手从外套底下钻进去,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骂道:“小东西,刚上车就这么浪。”
  两个人好几天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话,好不容易和好。
  她直挺着身子比他高,一边笑一边低头一下一下地啄吻他,像玩似的,这接吻的方式实在不能让他尽心,他掐了她的腰,把人嵌进怀里,唇舌进攻,转瞬夺回控制权,逼得她节节败退。
  傅语诺往后躲,呜呜咽咽地求饶,嘴都快被这人吃掉,又麻又湿,好不容易被松开,得一口喘息的机会,可下巴、脖子还被那人啃咬着,她被迫仰起头,姿态如天鹅,献祭似地把最脆弱的一环暴露给对方,谢西然一口咬住她侧颈,吃不够,想把这人咬碎了吞进肚子里,再没有人能把她从他的骨血里抽出去。
  连她自己也不行。
  谢西然养了傅语诺十七年,可以包容她的所有缺点,纵容她的一切任性和胡闹,就算她要他去杀人,他也会毫不犹豫提刀就上,但有一件事他永远也不会答应她——那就是离开他。
  但这小东西前几天不知哪根神经突然搭错,非说要搬出去住,为了这事,他们已经吵了好几天了,他没有主动来哄她,幸好她体谅他,知道他想她想得厉害,主动低了这个头,不然再这么下去他怕是真要思念成瘾,提刀杀人了。
 
 
第2章 
  傅语诺是真的想搬出去住,一来她已经二十一岁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谢西然。
  身边的同学大都是外地学生,上大学就离开父母,独自闯荡世界,个个都独立自强得很,唯有她像朵经不住风雨的琉璃花,被谢西然放在干净无菌的玻璃罩里,养成了一个中看不中用的三等废物。
  二来,她对谢西然的依恋不正常,她知道的,她离不开他,不是基于爱情。他们看似亲密无间,却在这段关系里寻求着全然不同的东西,这份差错让他们暂时躲藏在爱欲温存的表象下脆弱而勉强地联结着。
  所以她在尝试做切割,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可惜前几天刚迈出去的第一步就被谢西然狠狠地打了回来。
  这可真叫人伤脑筋。
  车开进别墅的院子,傅语诺懒得动弹,眯着眼赖在谢西然宽阔的怀抱里,任由他抱着自己下车,进屋。
  老罗没跟进来,目送这一老一少进了屋便走了,陈姨晚上不在,整栋别墅只有他们两个人。傅语诺怕黑,谢西然一进屋就打开所有大灯,把两个人的别墅亮出了一大家人的效果,灯火通明。
  傅语诺已经醒过来,别着身子去摸五斗柜上的茶月季,不满抱怨:“怎么有点蔫了,你没照顾好它!”
  谢西然在给她脱鞋,应付地“嗯”了一声,感觉到怀里的人想闹腾,他卡着她下颌把她脑袋扭过来,埋在她颈间嗅了嗅,嫌弃道:“身上都是味道,快去洗澡。”
  傅语诺撅着嘴听话地上楼去洗澡,谢西然绕到阳台找喷壶,给五斗柜上的茶月季喝了个饱,确实好几天没照顾它了,这几天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哪顾得上管这小东西?
  浇完茶月季又想起院子里还冷落着一堆花花草草,他拎着喷壶推门出去,可怜那一院子花花草草蔫了吧唧地旱了好几天,终于被它们那不靠谱的男主人想起来了。
  *
  浴室内热气弥漫,蒸红了搭在浴缸边的白皙手臂,傅语诺两颊绯红,舒服地倚靠在浴缸里,台面上的手机突兀地叫了一声,她淌着水起身去捞,是何筝,问她安全到家没。
  “到家了。”她回。
  何筝又问:“你和你叔叔说了要搬去学校宿舍的事了吗?”
  傅语诺的闲适散了大半,她犹豫了一下回:“还没呢。”
  “记得跟他提,我明天去帮你领申请表。”
  傅语诺迟疑了几秒,到底没好意思拂了对方的好意,便回复谢谢。
  她放下手机,脸埋进水里叹了一口气,水面咕噜噜涌起一串水泡。
  何筝不知道她和谢西然的关系,大概一直误以为他们俩是亲叔侄吧。
  然而实际上他们俩并无血缘关系,甚至在法律层面上也没有一丁点牵连。
  傅语诺常想她已逝的父母对于曾经那个英俊却贫困、努力却坎坷的年轻人来说必定相当重要,不然谢西然怎么会在他们离世后心甘情愿地担负起养育她的重担。
  傅语诺洗完澡下楼,谢西然正在厨房用奶锅给她热牛奶,找杯子时瞥见她一双光溜溜的脚丫直接踩在地板上,眉心不禁微蹙,上前单臂将她横腰抱了起来:“说过多少次不要光脚踩地板了。”
  被责怪也不恼,傅语诺笑嘻嘻的,失了重心双腿用力绞在他腰上,防止自己掉下去,抬手去帮他拿杯子,浴袍的袖子往下落,露出两截白花花的手臂,她一手一个杯子,吊住男人的脖颈,邀功道:“好了,我帮你拿到了,放我下来吧。”
  完全不听劝的模样,谢西然将人放在餐桌上,转身再去倒牛奶,一杯给她一杯给自己。
  傅语诺还在舒服地握着奶杯暖手,他已经喝干净了自己的那杯,转身抵在她面前,抓住她两只冰凉的脚放进怀里暖着,催促她:“快点喝,喝完就去睡觉,动作慢吞吞的,明天早上又要起不来。”
  “起不来就起不来。”
  “你明天早上有张教授的课,到时候别赖着我给你打假条。”
  那个脾气很爆的张教授?
  “不行!”傅语诺大眼一瞪,虚张声势地威胁,用眼角飞他,凌厉又风情,窝在他怀里的脚不老实地揣了他一下,被他敏捷地捉住,那么小的一只脚,掌进掌心丝毫不费力气,谢西然将脚丫捉住了,在泛着沐浴清香的脚背上印下一个吻。
  那吻既轻且浅,却烙得傅语诺有点脸热,她想收回自己的脚丫,可被对方攥得动弹不得。
  “做什么,又不是没亲过,吃都吃过了还害羞?”
  “你说什么,”傅语诺扑上去捂他的嘴,牛奶差点洒出来,“老东西,一点也不懂得害臊!”
  在男人的监督下磨磨蹭蹭地喝完牛奶,傅语诺身子往前倒进男人的怀里,手臂缠住脖子,双腿挂住劲腰,等对方抱自己上楼。
  谢西然检查她杯底,挑剔道:“又没喝干净。”
  又来,要不是名牌西装穿着,独栋别墅住着,这人的某些生活习惯真要让她生出这个家很穷的错觉。
  “不想喝了,困。”傅语诺发出撒娇的长音,不耐烦地拿身子蹭他,被对方一下制住了,屁股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哪来的坏习惯,别乱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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