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诺故意跟他唱反调,用柔软的胸脯蹭了蹭他:“我就要动。”
“你……”
“怎么样!”
谢西然揉了揉睛明穴:“你不睡觉啊?病还没好呢。”
“我睡不着!”见他拿她没办法,她更是撒欢似的蹭他。
谢西然无可奈何,任她去了,不料没过几秒,她又换了玩法,突然掀开被子爬了起来,毫无防备地撞到他手肘,“啊!”她苦着脸抱住脑袋。
谢西然一愣,连忙放下教案给她揉脑袋,没忍住笑了出来:“活该,叫你毛手毛脚。”
“我想给你按摩嘛!”眼底泛起生理性的泪花,她委屈巴拉地望着他。
谢西然把人揽过来亲了亲发顶,哄骗小孩似的:“行了,施过法了,很快就不疼了。”
傅语诺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等脑袋顶上那股痛意散去,她立刻恢复活力,又毛手毛脚地掀开被子,跨坐在他身上,然后挪着小屁股磨蹭下去,一直坐到他腿上,小手按在结实的肌肉上,努力地揉捏。
“干什么呢?”谢西然眉眼不动。
“给你按摩呀,”她挑着愉悦的尾音,辛勤工作,“今天上山是不是很累?去了大半天呢!”
这殷勤献的。
谢西然颇有意思地瞧着她。
“舒服吗,叔叔?”狗狗似的眼睛望着他,还没按几下就开始邀功,好像她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谢西然很配合地“嗯”了一声,她立刻笑起来,受了鼓舞一般,更加卖力,没一会儿,脸颊就红润了起来,呼吸微微加快,鼻头沁着细汗,鼻翼翕动。
谢西然担心她累着:“可以了,舒服够了。”
“还没呢,我这才按了多久。”三分钟热度还未散去,她思路仍然清晰着,不好哄。
“真的可以了……”
“不可以!”她还没玩腻游戏,岂容他人打岔?傅语诺很霸道。
哪知谢西然更霸道,他忽然抬腿往上顶她屁股,傅语诺顿时失了重心,低呼一声向前摔进他怀里,谢西然抬手擒住少女的软腰,笑意融融,傅语诺撑住他胸膛,爬起来坐回去:“你干嘛呀!”
她磨蹭着往下挪,软热的屁股贴着他身体留下一路余温。
坐回原位,她恢复了热情,问他:“叔叔,大腿要不要也揉揉啊?”
她献宝似的望着他,多希望他夸奖她一句孝顺懂事体贴人,可是没等到回答,她不满地扭动着屁股:“叔叔,要吗要吗?”
谢西然眯眼瞧着她,又起了逗弄之意,再次抬腿一顶,这次比先前力道更大,傅语诺毫无预兆地第二次栽进他怀里,二人的鼻尖只差了几厘米,他的吐息尽数拂到她面颊,热热的,夹着男人的雄性气息,她睁大眼睛,气恼:“你!”
谢西然自上方审视她,看见她两道细眉生动地翘着,圆翘的鼻尖上趴着几颗细小的汗珠,他低头轻轻一吻。
羽毛似的吻,傅语诺顿时没骨气地消了脾气,软软地捏着他领子:“叔叔讨厌。”
谢西然笑着用膝盖在她臀缝上磨了磨,酥麻,缓慢,暗示意味十足,她的脸颊忽地烧起来,结巴道:“干、干嘛啊……”
她害羞地往上缩了缩屁股,谢西然将她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没干嘛,不过你要是再乱动我就干你。”
第43章
自那天傅语诺挑破关系之后,许知楚郁郁寡欢了好几天, 见谁都没有精神, 常文远是个古道热肠的, 问其他人知不知道小许老师怎么了,怎么最近瞧着消瘦了不少。
傅语诺说:“不知道, 可能是失恋了吧。”
常文远吃惊:“小许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她不是喜欢老谢吗?
傅语诺逗他:“常老师,我们南大的人可都是很抢手的哦。”
“不可能, 小许她明明……”常文远顿住。
“明明什么?”傅语诺追问。
常文远是个嘴巴把不住门的,禁不住追问, 他压低了声音, 和傅语诺闺蜜似的做窃窃私语状:“小侄女,你来这几天没发现你叔叔和小许有什么猫腻?”
傅语诺状似回忆了一番,一脸无知:“没有啊, ”她疑惑, “难道我叔叔和她有什么猫腻?”
“你没看出来?”常文远想了想,“这就对了,我也没看出他们俩有什么猫腻。”
“……”
“不过我倒是看出小许对你叔叔不简单。”
废话,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 傅语诺故作惊艳:“这您都能看出来!”
常文远在桌底下给自己比了个大拇哥:“你常叔叔没别的厉害, 就这双眼睛, 特别亮。”
傅语诺十分捧场,继续打探敌情:“您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许老师私下和我叔叔有什么接触?”
“接触嘛……”常文远认真思索, “私下倒是没什么接触, 不过工作上接触挺多。”
工作, 傅语诺一拍膝盖,太好了,刚好触及到她盲区了!
“您快给我说说。”
常文远见她兴致高涨,顿时大受鼓舞,喝了一口菊花茶润润嗓,从先前的班会开始扯起,说到后来的家访,许知楚经常以山路危险为由和谢西然搭伙去做家访,若不是谢西然积极澄清,不少家长还误以为他们俩是一对呢。
傅语诺嗯嗯啊啊地听着,越听越觉得这许知楚真是“不要脸”,幸好她前两天跟她挑明了她和叔叔的关系。
傅语诺打断常文远:“那这两天,他们俩工作上有没有什么接触?”
常文远又啜了一口菊花茶,思索:“这两天……这两天我还真没注意嘿!”
“那您可得多注意注意了,”傅语诺帮他拂去肩头的粉笔灰,“常叔叔,我叔叔的终身大事就靠您了,以后他们俩要是有什么消息,您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常文远很讲义气:“你放心,包我身上!”
*
傅语诺在宁口乐不思蜀地待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想起用办公室的固话给远在南城的打一个电话,何筝等她电话等得从心急如焚到心如死水,彻底服气于她这重色轻友的小样儿。
何筝说:“你要是放古代,八成是个做昏君的料。”
傅语诺呵呵笑,就当做是夸奖了。
她又慢悠悠地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没想好呢。”她现在嫁鸡随鸡。
“期末考试要到了哎,你再不回来肯定要挂科,”何筝懒得劝她,“你自己看着办吧。”
傅语诺略一思索,觉得这么待下去确实不是什么长久之计,可是谢西然这人民教师的工作正干得如火如荼,能跟她一起回去吗?要是不能,她能放心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吗?脑袋瓜里蹦出许知楚的身影,傅语诺连连摇头,她当然不能放心!
这么想着,傅语诺就趁着活动课小学生都在操场上撒野的时候对谢西然旁敲侧击。
“叔叔,我这感冒怎么这么多天还没好啊,是不是这儿的水土不好啊?”说着故意狠吸了一下鼻子。
谢西然把她的围巾裹紧:“不按时吃药,天天在外面疯跑,能好才怪,”他隔着衣服搓她的后背,“去屋里歇着吧,活动课有什么好陪的。”
“不要,你在哪我在哪儿。”她拿肩膀撞他,腻得慌。
谢西然按住她扭来扭去的肩膀,不让她乱动。
没多会儿,傅语诺低头抠抠手背,又“哎呀”一声:“叔叔,你看我这手是不是冻破皮了?”
谢西然从操场收回视线,抬起她的手看了看,他早上有课,临走前交代过她自己抹护手霜,这人明显没当回事:“护手霜在床头柜上,你自己回去拿。”
傅语诺哼哼唧唧地不愿意,谢西然只好叫来班长,交代他看好同学,自己牵着傅语诺回了宿舍。
傅语诺继续磨:“叔叔,你吃得惯这里的东西,我特别想念陈姨做的饭,你不是也总夸她的手艺吗?”
给她抹完手霜,谢西然拧上瓶盖,咂摸出点儿味来:“想说什么直说,这一下午瞎撩的。”
傅语诺飞快地瞥他一眼,看向别处,装作若无其事:“我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着急回去?”
傅语诺摇头。
谢西然满脸不信任。
她改口:“……我期末考试快到了,再不回去考试该挂科了。”
谢西然笑着摸摸她的脸:“想回去就回去,这地方确实太荒。”
“……那你呢?”
“我不行,我还得留在这儿给学生们上课。”
傅语诺着恼:“那我也不走!”
“别闹,学业重要。”
“反正你不走我就不走,你必须跟我在一起!”
谢西然说:“你期末考试,他们也期末考试,我怎么走。”
两个人就这个问题无法达成共识,傅语诺怒气冲冲地离开。
*
办公室里,常文远正往水杯里加几颗枸杞,看见傅语诺走进来,忙凑上去,跟特务接头似的:“小侄女,有新情况了!”
傅语诺这时正没心情呢,不是很想听,但常文远丝毫不察,自顾自地说:“小许今天来办公室找了老谢好几趟,说是有事问他,我看那样子不简单。”
“然后呢?”
“然后……然后老谢他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办公室,他俩没碰上。”
“就这些?”
常文远一怔,也觉察出她没什么兴致:“额……暂时只有这些。”
刚被吊起胃口又没了,想到许知楚对谢西然还不死心,谢西然又不肯跟她走,而她的期末考试迫在眉睫,傅语诺满心烦躁:“就这些也值得说叨?您怎么这么八卦。”
“我……”常文远百口莫辩,不是你叫我随时汇报的吗,这怎么还过河拆桥啊?
常文远瞅了瞅傅语诺的脸色,后知后觉地发现出点异样来,压下刚才那小点不满,又乐呵呵地关心晚辈:“小傅,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傅语诺不回答,还不高兴着呢。
“是不是周珂那小子?”常文远觉得他的八卦嗅觉很灵敏,“你刚来那两天他还老围着你转悠,这两天我看他都没动静了,你们俩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就知道他不靠谱,你放心,别说是有老谢在,就算他不在我也不会让周珂白欺负你的,叔叔这就去给你做主……”
“常叔叔,”傅语诺拉住他,“您能别成天瞎忙活了吗?”
常文远:“我、我怎么瞎忙活了……”
“一整天的没个正行,尽会乱点鸳鸯谱,我看这整间办公室就属您最不开窍最不靠谱!”傅语诺一通脾气乱扫射,发完就走人。
留下常文远一脸莫名地钉在原地,他、他怎么了就最不开窍最不靠谱了?!
*
活动课结束,学生们都被圈在教室里写作业,操场空无一人,傅语诺跑到篮球框底下,泄愤似的投篮。
可惜技术不佳,十投十不中,心情更烦躁了!
不跟她回去去哪儿?难道永远留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他对他们的未来就没有什么打算?总不可能一辈子就窝在这儿了吧!
傅语诺越想越没底,他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跟她走下去?
混蛋!真是死脑筋,认准一个理就不回头,她都辛辛苦苦地追过来了难道不能表明诚意吗!
傅语诺正生气着,腰部忽然被人提了起来,身体一轻,双脚顿时悬空,她慌张地挣了挣,听到谢西然在她身后说:“投吧。”
他把她举得很高,脑袋离篮筐很近,她只要伸直手臂稍微往上一掷就能投中,但傅语诺不领情,双腿在半空中扑棱:“不要你帮忙,你放我下来。”
谢西然保持着姿势没动,她闹得更厉害,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腿肆无忌惮地挥舞着,一不小心往后猛踹了一脚,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傅语诺低头,看到他裤子上好几个大大的鞋印。
她安静下来,不闹了。
谢西然举她跟举小孩似的,扭了扭:“真不投啊?”
傅语诺抿住嘴,忽然一抬双臂,篮球以一道很小的弧线落进篮筐里,砰——砰——砰——触底,反弹,在黄色的尘土中滚出几米远。
谢西然将人放下,傅语诺拍拍手,看也不看他,头一扬就要走,手却被他拽住。
傅语诺回头:“干嘛?”
“还在生气?”
她不回答,可有脾气了。
谢西然把人拉进教学楼,傅语诺在后面拖着步子,继续闹腾,去哪儿啊,别拉着我,我不跟你走。
他没回话,将人带到了教室后头,透过后门玻璃,可以看到一排排小学生认真地伏案写作业,偶尔有点动静,那是同桌间在讨论课题。
他们用的桌子很破,桌洞太小,有的书包都放不进去,只能脏乱地躺在脚边。
坐的是窄窄的长板凳,边缘锯齿参差,表面坑洼不平,两个人挤一张,其中一个人起身时总会打扰到另一个。
谢西然让傅语诺站在他前面,让她把将这些细节收进眼底。
宁口小学这些年从政府和社会各界人士那里得到过不少资助,可是钱是花出去了,本地的教育水准却始终没有上升,甚至还越来越差,许多家长不愿意孩子一直上学,往往只读过几册认了点字就让他们辍学,回家帮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