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都为我折腰(快穿)——我才不是小饼干
时间:2019-04-19 09:45:41

  好的,记住你了。
  谢蘅挑了挑眉,她连安乐都不放在心上,何况她可怜弱小又无助的表妹?
  顾行云走了之后,亭中的气氛倒是活跃不少,众女一边谈笑,筷子却没停过,哪里还有淑女的样子?个个吃了个肚圆。
  白烟袅袅中,宾主尽欢。
  长平郡主揉了揉撑得圆圆的肚子,在府前与谢蘅告别,念念不舍地说道:“下次你一定还要叫上我啊。”
  她着实喜欢这汤锅,可即使身为郡主,她也不能讨要食谱,否则便是坏了规矩。
  “郡主莅临寒舍,不胜欢喜。”
  谢蘅回应道,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得规整的白纸:“这是丹阳的一点心意。”
  “这是什么?”长平郡主摇了摇头,“诗赋吗?我不爱那些东西,你不用给我了。”
  “不,是汤炉的秘方。”
  谢蘅笑盈盈地说:“我看郡主很喜欢今天的吃食,丹阳身无长物,只有赠与此方,聊表心意。”
  长平郡主愣住了,许多人奉承她,送予她稀世珍宝,可她能感觉,沈昭与那些人不一样,是真心实意的。
  自己仅有的一点东西,都想要送给她。
  “以后,你就是我的朋友了。”
  长平郡主闷声说道。
  谢蘅垂下眼,笑了。
  长平郡主的背后是平南王,手握兵权,唯有一女,捧在手上如珠如宝。
  等人都走后,谢蘅才回到了闺房,斜倚在软烟罗的塌上,闻着沉木的香气,一偏头看到蟠螭纹玉佩悬在梳妆台上,玉穗微摇。
  原以为丢了,谁知萧彻竟会留意到她的玉佩,让仆从送了回来。
  “有意思。”
  谢蘅阖上眼,睫毛颤了颤,对平鹤吩咐道,“快入冬了,送套汤炉给九皇子,再送去一个人。”
  “谁?”平鹤心中疑惑。
  …………
  “殿下,丹阳县主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冬日里可以暖暖胃。”侍卫进了书房,“您的伤还未好全,也该歇一会儿了。”
  萧彻执笔的手一顿,眉梢不自觉地向下弯,却依旧冷漠地说道:“知道了。”
  “县主还送来一个人。”
  会不会是她自己来了?
  萧彻呼吸一滞,连带着纸上的铁画金钩折戟沉沙,心静不下来了,他低低叹了口气,搁了笔。
  纸上赫然是个“昭”字。
  “把人带过来。”他开口道。
  “是的,殿下。”
  侍卫退出了书房,不一会儿带了一个步履蹒跚的人进来,关上了门。
  是个女人,年近五旬。
  萧彻眯着眼,说不上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下去。”
  那个女人却抬起头,一动也不动地盯着他,似乎是透过他,回想另一个人,另一个故人。
  萧彻容色冷峻,正想叫来侍卫。
  可那女人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惊愕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谢蘅:你到底喜欢哪样的?
  萧彻(低笑):……我喜欢你这样的
 
 
第7章 新帝的白月光(七)
  “殿下,您……您长大了。”
  女人跪在地上,橘子皮般发皱的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栗,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年了。
  “您可还记得淮园?”
  萧彻紧紧抿着唇,半晌才吐露出几个字:“你是何人?淮园的日子我早已记不得了。”
  可怎么能记不得,他的母亲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用攒下来的布条给他做衣服,舍不得吃的糕点也全留给了他,搂着他教他念书。
  淮园,是他一生最美好的时光。
  “那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女人声音苍老,匍匐在地的身躯佝偻而羸弱,“大长公主掷千金建了淮园,我和阿柔都是先帝赐下的宫女。”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过下去,到了年纪放出宫,可是有一天阿柔慌张地对我说,她怀孕了。”
  萧彻闭上眼,那是他的母亲——一个卑微的宫女,却有一张美貌动人的脸,让泰元帝心动了。
  女人沙哑地笑了,眼角划过一滴泪:“阿柔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可淮园的宫女太监自发为她隐瞒,诞下了一个男孩儿。”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孩子,希望他能平安长大,哪怕他们都知道这可能是皇帝的孩子。”
  萧彻垂下眼帘,掩藏了所有的情绪,难怪……难怪母亲能瞒着大长公主生下他,一个宫女怎么可能做到。
  当时泰元帝初登帝位,一连八个皇子皆早夭,急需一个孩子证明自己的血脉,意味着那个孩子的生母将荣耀非常。
  皇后是大长公主的嫡亲内侄女,备受宠爱,大长公主断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
  他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大长公主仙逝后,皇后代举丧仪,这个秘密终于瞒不住了。”女人浑浊的双目流下泪。
  “后来呢?”
  萧彻紧抿的唇渗出血来,可他全然无察似地,沙哑着问出口,他只记得皇帝带走了他,告诉他母亲病死了。
  他连母亲的最后一面,也没见上。
  “阿柔推我进了柜子里,她却自己出去了,那些畜生……凌|辱了她,杀了她,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血,我太害怕了。”
  “我应该冲出去……而不是眼睁睁看着。”女人的脸上交替着惶恐、愧疚、愤怒的情绪,背脊不住地颤抖。
  萧彻脑子里最后一根弦绷断了,拳重重砸在桌上,怒火快要燃尽他最后一丝血液,整个人如同一头哀戚的幼兽。
  皇后便这么等不急吗?那时母亲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十日有八日卧在床上,可即使是这样,皇后也不放过她。
  他不敢想象母亲是如何绝望地死去,而她的儿子却认贼作母。
  女人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上面有一道长长的伤疤,阿柔的孩子一定很难过,可他长大了,她不能再抱住他。
  她甚至不敢抬头,怕自己丑陋的容貌吓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冰冷的手扶起了她,是阿柔的孩子,女人手足无措极了,他可是皇子啊。
  她只是一个卑微的宫女。
  “阿彻记起来了,您是云姨。”萧彻温柔地对女人说道,似乎一切未曾发生过一般,“云姨,您受苦了。”
  女人眼眶发红:“阿彻是个好孩子,阿彻还记得我,皇后她杀了阿柔,她坏……”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若是反过来呢?
  “她不会活太久了。”
  萧彻轻声说道,脸上是女人从未见过的阴冷,她忽然有些害怕了,但阿柔的孩子一定是好孩子。
  女人如此想到。
  …………
  十月初六,督公府。
  “人来了吗?”汪铎问道。
  “师父,您刚问了五次了。”小太监无奈地回道,“便是县主要来,也不会辰时就到啊。”
  汪铎冷言道:“长本事了啊。”
  小太监苦着张脸:“哎呦,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师父您大寿,万方来贺,县主肯定也会来的。”
  汪铎坐在太师椅上,不作声。
  手却无意识地叩在桌边,足以可见他的紧张。
  她不来,是不是还恨着自己?
  他以为把她送回沈家是对她好,所以当年幼的沈昭抱着他的腿、哭着央他别走时,他一步也没回头。
  他没有后悔带着沈昭的母亲私奔,即使沈昭的母亲难产他也觉得是天不遂人愿。
  可在那一刻,他后悔了。
  他不敢奢求她的原谅,更不敢奢望听她叫一句父亲,只是想多见见她,看她是胖了还是瘦了。
  小太监大步走出书房,往督公府的大门而去,府里张灯结彩,连琉璃灯也映出一个“寿”字。
  他持着拂尘站在萧墙,瞅着日头一点点偏西,贺礼送了一批又一批,宾客如云,仍没有望见丹阳县主的影子。
  他心里暗自叫苦,若是县主今天没来,怕是督公寿辰也过得不痛快,他从没有见过督公如此忐忑不安。
  “太子到——”
  小太监眯着眼睛,一个杏黄龙纹衣袍的青年在众人的拥簇下迈进大门,剑眉星目,鼻若悬胆。
  真俊哎。
  小太监轻佻地跪下,太子还好不像皇后圆眉顺眼,肖似其父,在边关呆了足足五年,攒下了赫赫军功,前些日子才回京。
  这燕京城怕是要乱咯。
  “丹阳县主到——”
  紧随其后,一个头戴幕离的女子,落落大方地踏进督公府,婢女将贺礼交由了门房。
  太子停下脚步,回望这个传说中与汪铎关系匪浅的丹阳县主,他最不喜恃宠生娇的女子。
  淮园之事他有所耳闻,云儿才貌出众,出身不高,她就仗着督公撑腰给行云脸色看。
  无非就是女人的嫉妒。
  他可不怕什么九千岁,他去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为的就是许诺云儿成为他的太子妃。
  谢蘅自然注意到了太子,她不想多生是非,只如众人一般向太子行礼,低头跪在地上。
  可是太子却没打算放过她。
  “丹阳县主沈昭,对?”他走过来,讥诮道,“啧,为何不敢抬起头来,是怕孤对你怎么样吗?”
  谢蘅闻言抬起头。
  真是毫无矜持可言,太子想到。
  “揭下幕离,孤倒要看看你长什么样,若是你比行云还要美,淮园之事就此揭过。”太子倨傲地命令道。
  在他想来,没人会比行云还美。
  无人敢劝。
  谢蘅忽然感到没来由的愤怒,太子的语气轻飘飘的,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他让做,她就一定得做。
  凭什么?
  就因为他是太子吗,就可以置她的名节于不顾,到场的贵戚高官,无一人敢劝,或同情或戏谑地等着她。
  等着她取下幕离,潸然欲泣。
  她谢蘅就不是怕事的人!
  “顾行云什么人,也配与我相提并论。”谢蘅冷冷地开了口,“她不过是翰林之女,我却是陛下亲封的县主。”
  “殿下此意,将陛下置于何地?”
  此言一出,众人侧目。
  “放肆!”太子怒道,他本是习武之人,又沙场呆惯了,竟狠狠踹向谢蘅,一下子将她踢倒在地。
  谢蘅来不及闪躲,头“哐”地磕上了红漆柱子,吃痛地叫了声,顿时血就从她的额头汩汩地流下。
  血瞬间染红了她的白纱幕离。
  “太子竟要杀了我不成?”
  即便是这样,她也沉声质问。
  太子怔怔地立在原地,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他从没见过沈昭这般烈性的女子,她难道就不会像其他人一般讨好奉承吗?
  他也不会如此生气。
  谢蘅紧紧咬住唇,哪怕身上再痛,一声也不肯叫出来,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在她快要跌入黑暗之时,一双宽阔有力的臂膀抱起了她。
  她下意识地挽上了那人的脖颈,脑袋往温热的胸膛上蹭了蹭,委委屈屈地说道:“我疼。”
  萧彻愣了片刻,确认自己没听错。
  刚刚还宁死不屈的人,此时却像只小猫一般对着他撒娇,她不是不痛,只是习惯了自己舔舐伤口,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是真正的她。
  他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是同类。
  “别怕。”他低低地说道。
  当萧彻抱着沈昭从太子身边经过时,冰冷地望了太子一眼,或许是入秋了,太子被盯得毛骨悚然。
  他的九哥,似乎有些变了。
  那一边,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进书房,全身的骨头都快跑散架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扒拉在门边。
  汪铎正踌躇不安地来回踱步,见了他徒弟,厉声喝道:“跟你说了多少遍,站有站相!”
  “不是,师父。”小太监急忙说道,“太子怕是要为难县主,您快过去看看罢。”
  “他连您都不放在眼里了。”
  汪铎走出书房,一滴雨落在他脸上,他掏出手绢擦了擦,皮笑肉不笑,小太监太熟悉这个笑容了。
  ——意味着督公想杀人了。
 
 
第8章 新帝的白月光(八)
  “公主,我还是不去了,万一碰见沈昭,我没脸见人了……”顾行云抽泣着说道,颇惹人垂怜。
  安乐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地斥责:“你当我想去?汪铎那人心眼极小,你不怕他记恨顾家你就走。”
  顾行云低头用手绢抹眼泪,止住了抽泣,安乐当她什么都不知道,顾家哪能入督公的眼,不过是安乐需要一个陪衬而已。
  不能比她美。
  不能比她聪慧。
  如果没有安乐,那该多好啊。
  “公主,督主府到了。”
  “知道了。”安乐淡淡道。
  婢女为她们挑开车帘,两人在婢女的搀扶下往督公府走去,甫一进府,便见太子失魂落魄地站着,众人跪拜在地,默不作声。
  顾行云循着他的目光而去,红漆柱上,竟有斑斑血迹!刺目的红,令人心惊。
  “殿下,这是怎么了?”在安乐的示意下,顾行云硬着头皮上前,故作天真地问道。
  一阵香气袭来,是檀木的味道。
  太子抬起头,顾行云娇俏的面容落入他眼中,他难道要说,他对一个女子动手了吗?
  她一定会嫌弃他。
  “皇兄,先进去,别让督公久等了。”安乐极会察言观色,见势也没有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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